孟寒小声笑。
周淮生把盘子放在一边,说:“小个的草莓是梁斯晏送过来的。”
“哦?”孟寒撑起身体,“他改行种水果了?”
周淮生嗯了声,“有时间可以去他果园度假。”
孟寒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句,然后坐在他腿上,两手环住他的脖颈,亮着眼睛问:“拿一块地和我父亲换一道菜谱值得吗?”
他的手放在沙发上,无意垂着,眼睛里满是细密的笑意,反问:“你吃得开心吗?”
看了他好一会,孟寒低头凑上前,附在他的脖子处,轻轻地咬了一口。
她轻声说:“要是吸血鬼就好了。”
“为什么?”他问得镇定。
她又咬了一口,力道比刚才重了些,但也只是一点点。
见他还是风云不动的模样,她附在他肩上闲适地笑道:“因为我是吸血鬼的话,一口咬下去,你也是吸血鬼了。”
“然后呢?”他揉着她的肩膀。
“嗯……”孟寒顿了下,手抚上他的脖子,探着温热皮肤下的脉搏,慢吞吞地说:“那我们就是同类了。”
“哦,同类……”周淮生声音听起来再正常不过。
孟寒小声偷笑着,然而笑了没一会,她突然叫起来。周淮生什么也没说,将她拦腰抱起来,她无不惊吓,皱着眉:“周淮生你干嘛?”
周淮生神色丝毫不变,抱着她往门口走:“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同类的话题。”
孟寒怔了下,笑起来:“阅读室不能谈?”
“你想在阅读室谈?”他扬了扬眉。
那副道貌岸然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孟寒佯装挣扎要下来。
周淮生紧了下手臂,淡淡道:“好,是我不想在阅读室谈。”
孟寒得意:“这还差不多。”
说话间,已到了二楼的卧室。
这间卧室在孟寒搬进来后,改动过墙壁的颜色以及加了一些柜子。
带上卧室的门,周淮生没去床上,而是将她放在一张柜子上,他低头笑着:“吸血鬼是吗?”
柜面上铺了一层羊毛毯,孟寒一边感受着他热切的情意,一边悠悠想着,她记得这张柜子之前铺放的是一条藏青色的薄布帛,怎么今天换成了羊毛毯?
“专心些。”
周淮生许是察觉到她的走神,咬了她一口。
耳后位置是孟寒的一个敏感地带,她往后闪着,要避开他。但身后就是墙壁,已是退无可退。
事事都在他的算计内,一丝一毫都尽善。
她小声反驳:“你个老狐狸。”
“嗯……”老狐狸很坦然,“现在才刚开始。”
孟寒:“……”
窗外,小雪纷飞。
屋里,人影晃动。
66、番外02
此刻的相伴。
今年这个新年,孟寒是在北城过的。
实在是工作太忙。
新年晚会她一早就拒了,因为要和周淮生去德国度假,但是随着《消失》的大火,其他工作倒是纷沓而至。
比如元宵晚会的彩排。
此次《消失》先网后台,等网上平台播完后,之后会在卫视播出。此次受邀的晚会便是来自这家卫视平台。
孟寒和宋楚楚同台演唱《消失》一剧的主题曲。
离元宵还有十来天。大年初二,郑森的车早早地就在别墅候着。
因为前一晚玩得有点疯,第二天早上,孟寒窝在被窝里根本不想起来。
周淮生叹了声气:“你睡吧,我给你换衣服。”
说着,他伸过来手,摸到她睡衣的纽扣。
孟寒本就眯着眼,随着他的手这么一来,她立即弹跳起来:“等等,我自己来。”
周淮生笑着:“我给你换,你可以多睡几分钟。”
“呃……”孟寒拿起被子遮在胸前,“你觉得要是你来换,我还有下床的可能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一本正经地朝她挪过来。
急得孟寒赶紧跳下床,绕了半个床沿,走到他这边,抓起衣服就往盥洗室跑,然后嘭的一声甩上门。
周淮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盥洗室门后,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嘟了两声。
那端传来一道快哭了的声音:“姑奶奶,好了吗?”
周淮生淡淡地说:“再等两分钟。”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一会,才传来一道很正经的声音:“周先生,麻烦您告诉孟寒,咱不急。”
等到了元宵晚会这天,孟寒在候场室来来回回地走动,极为不安。
宋楚楚见她这样,问:“怎么了?”
孟寒看着她,有苦说不出。
就在半小时前,她和宋楚楚刚彩排完,郑森急忙忙跑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孟寒一边听一边瞪直了眼。
周淮生今晚会作为观众坐在她台下看着她表演。
孟寒傻了:“他哪里来的票?”
郑森也是很意外:“好像是送的。”
“嗯??”
孟寒和宋楚楚的节目顺序是中间靠后的一个位置。
临上场前,她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要慌张不要紧张,两人都亲密得不能再亲密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会紧张得跟第一次参加大考一样。
孟寒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等上台唱歌的时候,场内巡视了一圈,还真的在靠后排的位置找到了周淮生的声影。
他一身深黑色的西装,笔直挺阔,衬得他越发的清俊儒雅。
两人眼神隔空对视的时候,孟寒莞尔一笑。
原来真的只是做观众。
下了表演,孟寒在化妆室换了套刚到脚踝的裙子,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带上帽子,一边拨打手机,一边往后门走。
电话接通的时候,也是她刚拉开门。
听筒的那声「嗯」,由着电流,清晰地传到她耳边。
与此同时,周淮生站在她的面前。
孟寒也不顾旁边有没有人,直接抱住他。
她说:“哪有你这样的,明明就坐在下面,竟然不告诉我,要不是郑森无意从别处听到,你是不是就打算瞒着我。”
周淮生波澜不惊:“谁的嘴巴这么长?”
重点是这个吗?
她仰起脸:“你不是说今晚要回老宅吗?”
周淮生揽着她的腰,低下头,与她鼻尖相触,说:“是这样,不过我还得接个人一起回去。”
她假装听不明白:“谁呀,这么大牌?”
他温温笑着:“不大牌,刚接到。”
他眼里满是清澈的光,一双漆黑的眸子就那么坦坦荡荡地看着她。
孟寒的脸不争气地红了,不禁想到了刚才登台表演的时候。
他就在下面坐着,虽然隔了些许距离,但在一片红色光影中,紧张的心绪换成了一股细细密密的甜蜜。
团团圆圆,也不过此刻一个安静的相伴。
他们是凌晨到的老宅。
孟寒本想着,应该都睡下了,这时候来打扰免不了要让宋清越徒生不满。
周淮生说:“这个家,你最不用在乎的就是他。”
“好歹是个长辈,该尊重的礼数还是要的。”
他笑笑不说话。
让孟寒略感意外的是,老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周淮生解释:“一年下来,过年这段时间大家才有空,假期会休到元宵节后。”
说完,他带着孟寒一一去见了其他几位之前没见过的长辈。
周淮生家里人在过这个节日时,不送礼物,只吃汤圆,拜访一位长辈,得到一碗小汤圆。
一圈下来,孟寒的嘴甜得跟什么似的。
到了得空的时候,她把手里的汤圆丢给周淮生:“你帮忙解决吧,我实在吃不动了。”
周淮生把碗放在一边:“吃不下放着。”
孟寒却不肯:“长辈的祝福都在这汤圆里,不吃岂不是不接受诚意。”
周淮生眉梢一挑:“我喂你?”
孟寒发愁:“吃不下了。”
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周淮生摇摇头:“说吧,要我怎么做?”
孟寒偷偷笑了笑,正经地说:“你来吃吧。”
周淮生什么也没说,拿起碗,将碗里的汤圆悉数消灭掉。
孟寒看着,越看越开心,甚至拿出手机拍了照。
吃完汤圆,两人往后院处走。后院有处荷花池塘。
冬天时节,池塘只有一面澄清的水,映出了两边的建筑物。
天冷,大部分人都在前院热闹,后院寂静得只有雪落在地上的细微声响。
孟寒伸手接了一手雪,回头正要和周淮生说话,却被他一拉,惯性地朝他身上靠。
手里的雪散了一地,留下湿湿的触感。
他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孟寒纠结了一下,也不顾他身上的衣服到底如何贵重,抓着他的衣摆。
这个吻很甜,有着糯米的香味。
合着亭子外的细雪,冰冷与香糯就在眨眼间。
换气的时候,周淮生说:“这是吃汤圆的筹码。”
孟寒:“!”
“你不是和他们打赌了吗?”
“啊?”孟寒一惊,眼睛睁大,“你怎么知道?”
她的脸颊白里透红,实在可喜得紧,周淮生伸手触了下,许是他手冰,孟寒随即一缩,但到底没躲开,甚至过了会,她用脸去蹭。
声音也是无辜的:“他们说你不怎么爱吃汤圆,可是在渝城那次怎么看也不像啊。后来你不是补了我一份酒糟冰汤圆?”
周淮生不语。
孟寒又用脸蹭了蹭他的手:“我赌你会吃,我赢了,你不开心吗?”
周淮生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就在孟寒想着该怎么让他开心点的时候,周淮生说:“嗯。”
孟寒心突然就平静了些。
不料,周淮生下一句话又让她心微微荡漾了起来。
“那你能让我赢一次吗?”
能吗?
望着他一双虔诚的眼睛,孟寒觉得,哪怕此时周淮生要月亮,她也得给他摘下来满足他才是。
67、番外03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两天后,当孟寒看到一沓新公司合同材料时,说震惊都是轻的,她已当场石化。
她竟不知周淮生口中的「那你能让我赢一次吗」,竟然是给她开一家公司。
本以为她已经打消他这个念头,没想他竟不曾放弃。
她看着他:“你……”
周淮生淡淡笑着:“放心,你是控股方,法人代表不会是你。也就是说,一旦这家公司日后出了事,你可以套现离场,我也会让你全身而退。”
迎上他清润的脸庞,孟寒觉得自己手里的一沓纸都成了烫手山芋。
周淮生却伸手,握住她的,他说:“可以让我赢一次吗?”
空寂的后院长廊里,孟寒不禁想起他之前说过的一句相似的话。
那时是,“你会让我赢吗?”
现在却是,“可以让我赢一次吗?”
好像,他就这么坦然而强势地闯进她的人生。
孟寒说:“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当郑森被告知孟寒即将要成立个人工作室时,他的嘴巴塞得下一个鸡蛋。
震惊之后,即是:“你要抛弃我跑路吗?”
唐小年则是习以为常。
孟寒说:“工作室的经纪人是你,接下来你赶紧抓几个人培养吧。”
郑森问的还是那一句:“你要抛弃我跑路吗?”
孟寒:“……”
过了一会,她说:“你不是嫌我不听话,没上进心?鸡蛋不能全部放一个篮子不是,你再找几个苗子好好培养,万一哪天从你手里带出了影帝影后呢?”
话说得到倒好听,郑森毕竟带了她那么久,猜出了点意思:“所以你要抛弃我跑路是吗?”
孟寒:“能不能换个词?”
一番细说之下,在第二次听说孟寒准备30岁那年退圈,郑森叹了叹气:“原来你是在为跑路做准备。”
气得孟寒再也不想跟他讲话。
由娱乐公司缩小成艺人工作室,周淮生倒没多说什么,着手让人去准备。
孟寒说:“我的艺人合约要在今年六月份到期,到时能不能和平解约还是个问题呢。”
周淮生说:“这点不用担心。”
她不解:“?”
周淮生牵着她到户外散步,问:“你们公司老板是谁?”
孟寒说了个名字,“难道你认识他?”可是没听说你们两人认识啊。
他看了她一会,说:“你们老板不是你们公司的最大控股方。”
孟寒啊了声,寻思两秒,怀疑地看着他:“不要和我说是你。”
“当然不是……”周淮生微微笑着。
“那是谁?”
“梁斯晏。”
孟寒:“这和是你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他不咸不淡地说,“梁斯晏这三个字如何也变不成周淮生,这就是区别。”
之后,孟寒查了资料,才知道,她所在的娱乐公司,在两年前,也就是她认识周淮生之后,有过一次股权更替。
69/73 首页 上一页 67 68 69 70 71 7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