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她把三大本相册放在周淮生面前。
“不好意思,以前比较喜欢臭美,照片有点多,你随便看看就好。”
周淮生拿下一本,翻了两页,他问她:“我可以复印一份吗?”
孟寒皱眉:“复印这干吗?”
他答得自然:“在北城家里也留一份。”
他说的时候并没有抬头,还是翻着相册浏览。
阳台的灯偏橘黄,映在他的侧脸轮廓,无形使他柔和了许多。
孟寒心没来由地漏一拍,她抓过一本,随意翻着:“什么家?哪个家?”
周淮生翻相册的动作一顿,侧过脸,望向她。
他眼里是细碎的光。
有种幽暗的温暖。
他淡淡笑着:“可以是你的家,可以是我的家,也可以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孟寒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心脏有种呼之欲出的跳动感。
她摸着相册的边缘,故作淡定道:“放在你之前的那栋别墅怎么样?”
周淮生眼里笑意加深:“好,听你的。”
晚风拂过脸颊,阳台对面的山林,树叶簌簌作响。
明明风也不热,孟寒脸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偏偏周淮生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别开眼。
唇角却是弯着的。
另一边,传来相册合上的声音。
很轻,但室内实在干净,孟寒听得一清二楚。
她摩挲着相册的塑膜面,滑滑的。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后,周淮生从身后环住她,他附在她的耳旁:“等会再看?”
孟寒声音干干的:“不是你说要看?”
他笑了下:“可以回北城再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着她的耳朵。
耳朵是孟寒的敏感重地,她受不住,躲着:“周淮生,你耍赖!”
“不是……”他声音低低沉沉的,“我们换个词。”
换词,又是换词,孟寒偏不,她借着他的手臂,起身,然后双手缠住他的后颈,轻咬他的喉咙。
他轻嘶一声。
孟寒得意,又是咬了一口,力道不轻不重。
她把握得很好。
正暗暗得意,后方城墙失守。
周淮生手拂在她的腰间,一下一下地抚摸。
他的动作真没什么过分的,奈何,除了耳朵,孟寒的第二敏感地带是腰。
几乎是他抚摸第三下的时候,孟寒伏在他的胸口,求饶:“等等,你不遵守游戏规则。”
周淮生说:“什么游戏规则?”
孟寒急中生智:“刚刚定下的。”
话音刚落,被周淮生一句话轻轻打回:“这次定下的,下次再实行。”
孟寒:“……”
累得浑身不想动,窝在床上小憩时,孟寒无不在想。
到底是周淮生,她玩不过他。
作者有话说:
厦门博饼真的很有趣!!
64、尾声
——更好更自由的自己——
中秋节假期结束,孟寒和周淮生返程回北城。
这次,一向忙碌的孟雨瞳竟然空出一个小时送他们去机场。
孟寒很意外。
到了贵宾候机室,周淮生接到一通电话,他到另外一间去接。
候机室只剩孟寒和孟雨瞳两个人。
孟雨瞳开门见山:“从现在开始我支持你所有的选择。”
孟寒骇然:“妈妈……”
孟雨瞳说:“别急着感动,我还有话要说。”
还是记忆中那个冷冰冰严肃的母亲,孟寒喉咙突然不涩了。
孟雨瞳说:“这一年的你和前几年不同,做什么事,出发的目的都是因为你自己。”
孟寒低下头:“是我以前不懂事。”
“不是这样的,孟寒……”孟雨瞳说,“我承认我之前的教育方式不对,但如果这次你带回来的人是陆迟砚,今天我不会坐在这里。”
陆迟砚的名字出现得触不及防,孟寒抿抿唇,捏着手指,说:“他已经是过去式了,从今往后,我不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
孟雨瞳沉默了会,说:“孟寒,首先以前我不是反对你早恋,现在也不会反对你和别人谈恋爱,感情的事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但我不想看到你因为一个人,压上你的人生。你不论做什么事,首先出发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你自己。”
孟寒嗯了声。
她又说:“周淮生愿意尊重你,理解你的任何决定,我很欣赏这种男人。但是,我同时要叮嘱你,就算这个男人再好,该是你自己的人生,永远不要低头。”
最后这句话,孟寒没有之前回答得那么快,她静默了很久,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反问孟雨瞳:“就像您当年为了事业不向爸爸低头一样吗?”
孟雨瞳微皱了下眉:“不,这不一样。”
孟寒好奇。
孟雨瞳轻声说:“你爸爸从一开始就没尊重过我,现在无论他做什么,也不会得到我的尊重。”
良久,孟寒说:“我明白了。”
孟雨瞳起身,离开前,她留下一句:“一个良好的伴侣是会让你感知生活的快乐,同时让你做更好更自由的自己。”
周淮生接完电话回来,候机室只剩孟寒一个人。
他走到孟寒身旁,问:“阿姨走了?”
孟寒嗯了声:“说是不放心实验室,先回去了。”她怕周淮生看出异样,说,“刚才是工作上的电话?”
周淮生犹疑了下,说:“可能会是我接下来的新工作。”
上回他说要换新工作,孟寒有所怀疑,毕竟都是别人给他打工,现在他竟然要去给别人打工。
但因为回临城一事,打乱了她所有的节奏,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问他。
现在,是他主动提起,眼看离登机还有些时间。
她问:“是什么工作?”
“风投相关,暂时还没确定,要等详谈之后再定。”
孟寒想了下,问:“那以后是不是要很忙了?”
周淮生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会好好平衡和家庭的关系。”
孟寒:“……”
他最近提及家庭这个词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了?
回北城休息几天,中途孟寒参加了一场通告,随即她又迎来了《刀藏月影》的开机仪式。
孟寒和宋楚楚的戏份虽然不多,但实打实地要在剧组待两个月。
中途不能脱组。
也就是说,直到十二月,她和周淮生很难再见面。
对此,周淮生倒觉得没什么,他说:“早在认识的第一年你已经让我提前习惯这样的生活模式。”
口吻再正常不过。
孟寒听了却觉得怪怪的:“你这是算老账?”
他淡淡笑着:“我是在陈诉事实,我适应得不错,你也应该早点习惯。”
孟寒无语:“怎么什么事到了你这里都变得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嗯……”她琢磨了许久,不想承认自己确实不能快速习惯长时间见不到他,就说,“下次想到了再跟你说。”
周淮生没异议,尽管下次孟寒并不一定记得。
正式进组《刀藏月影》后,孟寒和周淮生的联系渐渐减少,一开始还算频繁,基本两天联系一次,后来是五天联系一次,到了现在几乎是半个月联系一次,每一次通话也是草草聊几句。
有时是孟寒这边拍摄地信号不好,有时是周淮生那边临时有公事进来。
繁忙时,日子流逝得特别的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初。
孟寒杀青的时间在中旬左右。
这几天剧组辗转于雪山和平原之间。
孟寒的身体在两种两极分化的天气下,渐渐吃不消,好在就快杀青了,她和宋楚楚给彼此打气。
杀青的那场戏正好是场大夜戏。
孟寒从下午拍到第二天中午,她吊威亚吊得都出现了幻影。
最后一次时,甚至不小心擦到了手臂,好在衣服是深色的,隐去了血迹,镜头下,根本不怎么看得出来。
孟寒站在监视器前,回看了一遍最后一场武打戏,得到顾耀南的点头后,她松了口气。
她和宋楚楚抱着剧组人员送的花,和一众待了两个多月的剧组同事一一拍了杀青照,坐上房车,她累得几近虚脱。
回到酒店,唐小年要给她揉肩膀,孟寒摆摆手:“别,我先睡一会,醒来再洗澡。”
这一睡,就睡到了夜里一点多。
她是被渴醒的。
唐小年给她留了温水,她靠着枕头,一边喝着水,一边拿过手机。
竟睡了一个下午。
孟寒忍住了要给周淮生发消息的冲动,下床,找了套睡衣,进盥洗室。
洗完出来,已是两点。
手臂上的伤口不深,在剧组做过简单清洗包扎,现在换洗一遍后,又要重新擦药。
她擦着头发走到客厅,以为客厅没人,她也不怕吵到人,啪的一声打开了灯。
忽地,沙发上有颗乌黑的脑袋背对着自己。
她以为是郑森,等到了人面前,才发现是许久未见的周淮生。
两个多月没见,周淮生并没有比她好哪里去。
神色间皆是疲惫。
难怪,刚才她那么大的动静他竟然没醒。
此时,她也不急着擦药了,将一头湿发简单包住,盘腿坐在地毯上,手肘抵着大腿,手掌撑着下巴,就这么瞧着他。
再仔细一看,周淮生下巴青渣微露,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句「尘满面鬓如霜」。
其实没那么夸张,但是贴切。孟寒忍不住轻笑。
这一笑,竟是惹得闭着双眼休息的周淮生睁开了眼。
他声音微哑:“什么事这么好笑?”
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到了一般,孟寒摇摇头:“没什么。”
长时间未见,开口第一句,并不见什么疏离感。
周淮生伸出手,说:“地上虽然有地毯,但还是凉,上来坐沙发。”
“哦。”
孟寒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本想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却被他轻轻一带,坐在了他的腿上。
熟悉的味道绕在鼻尖,孟寒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就被她吞下了。
她双手缠住周淮生的后颈,上下左右地瞧着他。
然后低下头,窝在他肩膀处,说:“明明也才两个半月,怎么感觉像是两年了呢?”
周淮生亲了下她的唇角,说:“原来不止我想你。”
他下巴的青渣刚冒尖,刺着孟寒,有种微痒的怪异感,孟寒躲开他:“去洗洗,再刮刮胡子。”
周淮生静静地看着她。
孟寒被凝视得有些忐忑,半晌,她叹了声气,退让一步:“好吧,我真的很想你了,再抱一会,可以待会再进去收拾你自己。”
他寻着她的呼吸,声音沉沉缓缓,近似呢喃:“给我半个小时时间。”
乍一听到还有时间限制,孟寒承认她想歪了。
她不好意思:“你这么快吗?”
不对,她微恼:“你不累吗?”
周淮生略带笑意地看着她,良久,抬起孟寒低得不能再低的脑袋,问:“你想到哪里去了?”
孟寒辩解,看着两人此时的姿势,她义正言辞:“你觉得是我想歪了吗?”
虽然她确实歪得不行。
周淮生说:“好,是我想歪了。”
孟寒顿时心平气和。
半小时后,周淮生从行李箱拿衣服进盥洗室梳洗,孟寒从包里找出剧组医生给她的药膏,拿着棉签涂了涂。
涂完药膏,她拿起周淮生放在一旁的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两人再次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一看,已是三点。
孟寒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周淮生说:“定一点吧,你想吃吃什么?”
他拿起一旁的手机。
最后两人叫了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
没剩多少时间便会等来天亮。
两人吃完东西也睡不着,但因为身体确实累,也没精力再折腾,干脆窝在沙发里,一边聊着一边做着自己的事。
忽地,孟寒在财经页面刷到了一则消息。
之前她察觉自己对周淮生的感情后,有时间便会浏览下财经论坛。
虽然不一定能看得全懂,但也不失为了解周淮生的一个途径,再者还能间接了解周淮生工作上的一些近况。
只是,这梁斯晏是怎么回事?
周淮生说:“家里公司他来掌管,他刚接手,多少要做一些举动让下面的人服众。”
话是这么说,可是孟寒扫了一眼页面上的名字,说:“这些人好像都是你父亲以前的下属。”
周淮生手横在沙发上,闻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孟寒扑到他身上,用手挡住他的目光:“别看别看,每次都看得我发慌。”
他轻轻笑着,捏住她的手。
虽是什么都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一样。
孟寒的心思都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他面前,藏无可藏。
她慢吞吞解释:“不是要了解你吗?我总不能直接问吧,那都没诚意,只好从跟你相关的地方注意你的动向。”
他嗯了声。
孟寒感慨一声:“没想到梁斯晏还真的挺有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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