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都被活埋了,怎么可能好好活着?沙罗不禁一脸的黑线。
“不用担心,公子还会把它挖出来的。”布依在旁边解惑。、
果然,阿垣坦哭了一会儿,就动手开始刨土,刨着刨着,终于露出了小花的黑色身体。但它明显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时,有两个仆人过来,抬起猪走了。沙罗响起昨晚吃的羊肉,猜想这猪多半是要送厨房的。
阿垣坦做完这一切,一蹦一跳的走到沙罗面前,叫道:“姐姐,跟我玩吧。”他说着不待沙罗同意,用那刚刚挖过土的手,一把抱住她,接着嘴里不停地喊着:“飞啊,飞啊,姐姐在天上飞啊。”
阿垣坦看起来很瘦弱,但手劲却不小,沙罗挣脱不开,只好求救地看向布依。
布依却仿若未见,摸摸鼻子,一脸笑意地走开了。
“阿垣坦,姐姐带你玩别的。”
沙罗用心哄他松开手,然后带他回去洗了脸,换了衣服。或许是他也叫阿垣坦,又跟阿垣坦长得很像,爱屋及乌,沙罗也对他很用心。只是这个智力低下的孩子,做的事却让正常人实在无法理解。
这一整天她都陪着他,去过树林,又在庄园里跑了个遍,最后才好说歹说地把他带回去睡觉。
次日一早,不待布依来叫她,沙罗就自己去了树林,昨天和阿垣坦约好了,今天他们去河里摸鱼。
沙罗赶到时,阿垣坦正在挖土,跟昨天一样动作认真,仔细。而且这个坑明显比昨天的要大些。
望着逐渐扩大的坑,沙罗忽然想起布依的话:
“公子每天都会挖个坑,然后把头一天和自己玩的东西埋起来,昨天埋得是一只羊,前天埋得是一只兔子,大前天是一只乌龟,……”
如果真是这样那跟他玩的是她,那今天这坑是不是为她准备的?这样想着,沙罗的心开始发颤,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就差拔腿跑了。
“姐姐,你来了。”还没等沙罗跑开,阿垣坦已经跳到她身边,笑了起来。
“我来了,咱们现在走吧。”沙罗声音发颤,越看那个坑越觉得渗得慌。
“不行,姐姐得等我会儿。”阿垣坦笑着跳开,抱起地上放的东西扔进了坑里。
沙罗仔细一看,见都是一些木头玩具,布玩偶之类的,不由松了口气。幸亏不是她啊。
阿垣坦埋完土,踩平了,才又跑过来牵起沙罗的手向河边走去。
望着在河水里玩的不亦乐乎的阿垣坦,沙罗的思绪有些飘忽。
昨晚在阿垣坦睡着之后,沙罗和布依聊了一下,她希望布依能给她送个信。去面馆告诉乌都和巴加依,说她暂时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后还没出去跟他们汇合,就让他们先回蒙纳。布依笑眯眯地同意了。他是这个庄园里唯一能够与外界联系的人,虽然笑起来有些像狐狸,但这时却不得不信任他。
她有名有姓,又有口音,想必在进入庄园的那一刻就有人去调查她了,本来就是误入,若遮遮掩掩的反倒让人起疑。不过她也确实有私心的。昨天和阿垣坦玩的时候,她几次三番套他的话,只问出了一堆不知所云。
“你从什么时候叫阿垣坦的?”
“我妈给取的。”
“除了你之外还有第二个叫阿垣坦的吗?”
“我哥哥叫帝梵。”
“这个庄园是谁的?”
“我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从小就在了。”
“布依知道你的身世吗?”
“他是我的仆人。”
……
好吧,她问了半天除了知道他哥哥叫帝梵,布依是他的仆人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但天可怜见,她根本不想知道什么帝梵和布依。
“姐姐,你看好大一条鱼。”河中传来阿垣坦的叫声,他惊喜地把一条鱼扔到了岸上,打断了沙罗的沉思。
“阿垣坦好厉害。”沙罗冲他竖起了大指,然后把鱼拎进了篓子里。这条鱼真的好大足有六七斤重呢。
阿垣坦的兴奋感染了沙罗,她暂时抛掉乱七八糟的思想,和阿垣坦玩闹起来。两个人笑着,跳着,在河边撩着水,彼此泼洒着。后来玩的累了,干脆除了鞋袜,坐在岸边泡脚。水很凉也很清,脚掌拍打着水花感觉很舒服。
“姐姐,你看这是什么?”阿垣坦摸了一把水草给她看,趁她低头的时候把一条小鱼放进了她脖子里。
“啊。”沙罗吓得跳了起来。
阿垣坦哈哈大笑,看起来就像一个几岁的稚童。
沙罗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跳的更厉害了。那条小鱼从脖颈往下滑,在她的后背窜来窜去,她双手背到后面使劲掏啊,掏啊,一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摔在地上。
第三十六章 大陆最高统治者
作者的话:应读者闻人空见的意见前两章做了一下修改。造成的不便还请原谅。
“阿垣坦,你在做什么?”忽然一个清冷喝声响起。接着一双脚出现在沙罗的视线里。她趴在地上,循着那双脚向上望去,只一眼,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阿垣坦。”沙罗大叫起来,她几乎是爬着过去,一把抱住那双脚,再也不肯松手了。这个人金黄的头发,雅静的面容,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疯女人,滚开。”那个和阿垣坦一模一样的人冷哼一声,一抬脚毫不留情的踢在沙罗身上。
沙罗只觉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一张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这一脚踢得太重了。
“姐姐,你认错了,我是阿垣坦,他不是。”阿垣坦跑过去扶起沙罗,不满地看向金发男人,“帝梵,你把姐姐踢坏了,你要赔。”
“赔?赔什么?再给你找个女人吗?”被称作帝梵的男人笑了,只是笑容很是冷淡。
“我要个一模一样的姐姐。”阿垣坦扭着身子,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只是她至于现在就死了吗?
沙罗强撑着站起来,眼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头发、五官、身形都一样,但他不会是她的阿垣坦,因为她的阿垣坦永远笑容温暖、和煦,更不会下狠手重伤于她。
“好,下次给你找一个,现在带你去看个好东西,这回可是个纯石的大牛。”帝梵安抚着阿垣坦,带着他走远了。
阿垣坦想叫沙罗一起,却被拽了回来。
“这种卑贱血统的女人,怎么也值得你上心。”远远地,帝梵的声音顺风飘来,却让沙罗的心冰冷犹如三九天。
这个帝梵显然是阿垣坦曾提过的哥哥。只是他的性格实在不怎么讨喜,浑身冷冽的气质,让人看着心里发颤。
帝梵的到来让庄园里鸡飞狗跳,完全打破了原有的平静。庄园的人也不笑了,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端汤倒水的小厮一时打破杯碗,竟坐在地上大哭自己命不久矣。
命不久吗?平常打破十副杯碟也不见他们眨眨眼皮。望着眼前的情景,沙罗冷笑起来,好好地世外桃源竟像是被只大灰狼给糟蹋了。
她的伤甚重,向布依讨了一点药,就回房了。布依紧在她后面,喋喋不休地叨念着:“地上的祸不闯,你闯天上的,那个主儿是你能惹得起的吗?今天要不是有公子在,你早就死了。”
沙罗被吵得心烦,转回身问他,“你说的那个主儿到底是谁?”
“……。”布依忽然哽住,好半天挤出一句,“这,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沙罗狠狠白了他一眼,‘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身子倚在门上,眼泪顺着脸颊滴滴滑落。只觉得心里好痛好痛,仿佛有一根针在扎着。明知道今天这个不会是阿垣坦,但依然体会到了伤心的滋味儿。
她的阿垣坦啊!那个只会为她着想的人儿,你究竟在哪里?……
有可能一个人会变成另一个人吗?脸孔可以变,身形可以变,但灵魂呢?也可以变的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他前后不一样了?还是她真的认错人了?
§
昏昏沉沉睡过去,半夜醒过来,忽然觉得有些口渴。沙罗挣扎着想坐起来,一翻身却感觉脚边似躺着一个人。她吓一跳,惊问,“是谁?”
“姐姐,你醒了。”阿垣坦揉着眼睛坐起来,伸手去摸沙罗的额头。
他的手冰凉,触及她的额头,让人觉得很舒服。
“你怎么在这里?”沙罗略略放心,幸好是阿垣坦。
“吃完晚饭我过来看姐姐,姐姐的头好烫,我就留下了陪姐姐了。”阿垣坦望着她,一副怕被人打的小心模样。布依说不能随便爬上女人的床,不然会被踢下去,不过沙罗的脾气还真是好,没有踢她。
原来是她发烧了,想必是内伤所致。她被踢了一脚,胸口很疼,闷闷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见沙罗摸索着要下床,阿垣坦忙凑过来,“姐姐,你想要什么?”
“给我倒杯水。”
“好。”阿垣坦跳下床,高高兴兴地倒水去了。
阿垣坦小时候一定是个很乖的孩子。沙罗望着他的背影笑了。最开始见到他时,觉得他是似乎有些痴傻,不过接触长了却又感觉大部分时候他并不傻,只是智商有点低,玩心也太重。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善良。
喝了几口水,觉得胸口疼得不那么厉害了,沙罗轻声问他,“阿垣坦,你哥哥呢?”
“走了。”
阿垣坦又端了药回来,递在她嘴边。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却只是在她心中留下一个大大的谜团,还有满身的伤痕。这个帝梵还真是可恨到家了。沙罗磨了磨牙,在嘴里塞了一颗丸药,把他当药给嚼了。
有阿垣坦陪着,听着他的心跳,沙罗的心感觉很平静。她伤说重也不算重,说轻可也不轻,不过即使帝梵重伤她,她依然想再见他一面。她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他不是阿垣坦呢?他怎么能走?
就算他躲到地底下,也得把他刨出来。报着这样的心思,沙罗睡的特别熟。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把帝梵埋进阿垣坦挖的坑里,她一捧捧的往上面扬土,大笑着听地下不断的求饶声。
……
阿垣坦被沙罗的笑声给吓醒了,打了个激灵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晚上,阿垣坦还想留下来照顾沙罗,却被她非常严肃地拒绝了。有他陪着虽然很好,不过毕竟是孤男寡女。就像布依所说的那样,一个男人怎么能随便上女人的床?除非她是他的妻子。
这话一说出来,如用在阿垣坦头上点了个炮仗,当晚他就去找布依,吵嚷着要娶沙罗当媳妇。
布依微笑着点点头,很和善地问沙罗,“沙罗小姐,你觉得怎么样?”结果被沙罗一个枕头给拍出来了。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此时沙罗才真正领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三十七章 匆匆忙忙入宫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已经过了十几日,沙罗的伤也好了大半。等待似乎是漫无止境的,自那日之后帝梵再没来过。
眼看着和乌都约定的日子快到了,沙罗实在有些等不下去了,便想跟阿垣坦和布依告辞,先回蒙纳国去。
可这一天庄园里却出了意外。
这一天早上,沙罗正喝着一碗火腿粥,阿垣坦就疾风火燎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大喊着:“我不去,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布依在后面追进来,两人一前一后,一个跑一个追,绕着沙罗转圈圈。
“这是怎么了?”沙罗放下碗,有这么两个人,她再也吃不下了。
布依追的浑身是汗,手撑桌子喘着粗气道:“太后让阿垣坦进宫,他不肯去,沙罗,你也帮着劝劝。”
“太后?”沙罗大惊。这从何说起啊?
“阿垣坦是皇帝的弟弟,难道你不知道吗?”
沙罗白他一眼,上次她问过帝梵的身份了,明明是他心有顾忌不肯说的。
“就是大陆那个最高统治的皇帝?”
“难道还有第二个皇帝吗?”布依的表情就像她问的很白痴。
沙罗气结。
怨不得帝梵的那么傲气,那么目中无人,原来人家的身份尊贵啊。真亏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却连这点消息都没打探出来。或许是阿垣坦平日太没有皇族气势,也或许这个庄园的人都太平和了。她想过很多阿垣坦的身份,却没有一个是皇帝的亲弟弟。
“我不去见妖怪。”阿垣坦又闹起来,这次却说的很不像话。
布依大骇,疾步上前,堵住他的嘴。好容易把阿垣坦哄的不闹了,布依带他出去吃饭。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跑回来,异常认真地对沙罗道:“沙罗小姐,有件事要拜托你。”
“先说说看。”沙罗不敢先答应。
布依并没急着说是什么事,拉了把椅子坐在对面,一副准备深谈的样子。
“小姐可知道为什么我会把你留在庄园?”
沙罗摇摇头,心却怦怦跳了起来。最近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她的预想,她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自己已经搀和进了一件很要命的事。而且越陷越深,根本无法抽身拔腿。
布依脸上略带一抹忧伤,他眼神飘忽,似回忆般开始说道:
“阿垣坦是个很可怜的孩子,他自小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可两人通常一年也见不到一次。常年被关在这一片庄园里,使得他的性格很孤僻,他从不喜欢跟人接触,在整个庄园,他也只跟我一个人说话,这还是因为我从小就在他身边。
但那一日,意外见到你,当时你正给他擦着脸,那场景让人很觉温馨。阿垣坦从不让人碰的,他只喜欢和动物相处,他的身体除了皇帝陛下连我都没让碰过,可他偏偏让你碰了。对于一个只见一面的陌生人来说,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布依显得很激动。沙罗却很无奈,不知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其实阿垣坦把她当成某种动物了。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布依挥舞着手继续道:“这说明阿垣坦喜欢你,他只见你一面就喜欢你,或许你们真的是有缘。当时我就是这么想到,所以才邀请你来庄园,让你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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