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
然而阿宁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上下打量了我一阵,摇了摇头。
我哭笑不得,“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何德何能啊?”
没想到阿宁竟然皱着鼻子点了点头,“要是你真不是装的,那你们这种狐狸加上小白兔的组合,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挠了挠头,就想起来之前和闷油瓶长谈的时候我问他“什么叫她选择了我”的尴尬情景。
闷油瓶沉默了半天,我冷汗都下来了,生怕他暴起拧我的脖子。
结果他说:他本来认为阿莫是在追寻谜底和我之间做了选择,但是现在看来,她当时可能同时选择了二者。
什么“没有过去又没有未来的人”,“消失了没有人会发现”,丫头很认真地和我研讨过自己是否重色轻友,最终我们觉得重色是要重的,但是手足和衣裳最好都要。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是有点泛酸的。很显然某种层面上来说闷油瓶比我了解阿莫多的多,但是我又没什么好反驳的。
之前在杭州那段有一次我二叔来看我,当天很不巧,我二叔也看到了阿莫。
他平时是不太管这些事的,但是阿莫在长沙的风声实在有点大,于是二叔就示意丫头和他聊聊,然后把我驱赶至门外。
据阿莫后来说,二叔问她会不会下棋,阿莫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我和她说过我二叔有多牛逼,千万不能惹。然后二叔就没有再说什么。
丫头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太礼貌,就和二叔就园艺聊了一会儿天,最后二叔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如果要跟我回家见我爸妈最好是双方通知一下——这已经是我二叔非常照顾人的时候了。
然后阿莫想了半天,她的家人如果没有死在车祸里,那现在应该也不太会相信之前坐了那么久轮椅的她站起来了。更何况自己现在的处境其实很不妙,家人已经为她承担了太多,找不到就算了吧。
然后她就很不确定的告诉二叔,她有个哑爸爸,算吗?
不知道二叔怎么回答的。
算算闷油瓶子的年龄,当爹绰绰有余,所以阿莫每次都相当没有心理负担的自降一辈,我也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阿宁说她之前还邀请过阿莫到他们公司去,被以雇佣童工为理由拒绝了。
“但是我看她身份证也快了,”阿宁自信满满,“我觉得下一次肯定能成。”说完她看看我,“你应该带她来的,这样我就可以用你威胁她加入我们公司了。”
我:???
“其实不是我没带她啊,”我看出阿宁在开玩笑,“是她被她哑爸爸甩下了。”
阿宁哦了一声,当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后来见到闷油瓶的时候,眼神里已经多出了一丝对于“年轻生命”的“敬畏”。
——————你的视角——————
事情的起因是我提出和胖子潘子打先锋,这样说不定能早点遇到吴邪他们。然后被吴三省否决了。
“我都说了,你必须得在我视线之内,别他娘的打歪主意。”吴三省瞪着我。
“三爷,我好歹也出力了啊,您都不付钱,这点小请求都不能答应吗?”
吴三省冷笑,“别给我演苦情。你出什么力了?要不是你捣乱我现在还用得着烦我大侄子吗?”
“您能不能摸着良心说话,”我挑眉,“我在这件事上没捣乱啊,这锅是属于您的。”
“那你就更加值得怀疑了,”吴三省抽了一口烟,直接喷在我脸上,“想跑?没门!”
我怒了,一拍大腿,“三爷!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我是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呦呵?”吴三省怒极反笑,嗓门也大了起来,“生啊!你生啊!有种你生一个我看看?!”
“我,我生给你看!您老人家别给吓着了!”
“老子他娘的还能让你给吓着?!我呸!”
……
当我顶着一脑门子青筋从吴三省的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守在外面的潘子脸都绿了。
我在门口叉着腰喘了半天,心说没办法,老狐狸肯定不会放过我,只能跟着走了。转头看到潘子,问:“怎么了?”
潘子看了看营地周围,欲言又止。
晚上吃饭的时候,那个叫拖把的又凑过来,被胖子一个大屁股挤开了。
“哎我说你这个胖子怎么回事,”拖把甚是不满地对胖子说,“你这样挤着嫂子怎么办?”
我:???
胖子:???
潘子:……
“嫂子别动肝火,”又有人笑呵呵地跟我说话,“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对啊,不用您出力,三爷的种可更重要。再说了,怀胎十月,哪里是说生就生的,千万不要伤了感情。”
……吴三省,你能给自己大侄子留一条后路吗?
第44章 正文10·塔木陀
——————吴邪视角——————
我和阿宁一前一后行走在魔鬼城里,硬着头皮坚持,一直走到天色抹黑,还是不见戈壁滩的影子。
一股寒意涌上背脊,看来这魔鬼城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不单单是有很多岩山而已,我们迷路迷得非常彻底。
就在这时,昏暗的天色边际闪过一道绿光,然后我耳边“嗡”的一声。我下意识以为是尸鳖,但是随即意识到尸鳖应该是红色的。
那个东西一下子撞在我肩膀上,翻在地上,我一看,心中一喜,当即叫了出来。
“怎么了?”阿宁追上来。
“这是翠花。”我说完才发现阿宁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咳嗽了一声,“这是阿莫养的痋蛊,跟着它就能找到阿莫。”
阿宁迟疑了一下,似乎被这个接地气的名字呛住了,“那这,这有毒吗?”
“没毒,”我兴奋道,“应该不会远了,跟着就行。”
这一次,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空气中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就在两个人快精疲力竭的时候,一点亮光出现在了前方。
只见天上一片黑云,云压得更低了,夕阳的金色光芒从云的缝隙里如剑一般刺下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十字。远远的,我看到丫头背对着那个金色的十字,侧脸像是绽放着暖色的光。
“天真!他娘的找到啦!在那边!”一个粗犷的吼声打破了意境。
这不是胖子的声音吗?我定睛一看,无烟炉边上围着一圈人,竟然都是熟悉的身影。
——————你的视角——————
“我就说三爷应该放我出来吧,”丫头一边煮压缩饼干一边和胖子说,“你看,心电感应找的就是快吧。”
“心电感应个头,”胖子道,“啊好好好,心电感应,心有灵犀,阿莫小姐就是牛逼。”
我摸了摸鼻子,吴三省放我出来表面上是因为现在营地里的气氛太尴尬了。但据潘子说,他们家三爷真的发火的时候是不会大吼大叫的,反而会不说话。
潘子在一边说道:“小三爷,你没事就好,三爷知道你来了都快急疯了。”
吴邪一开始还没明白,胖子讲了魔鬼城的运作方式才恍然大悟。
我坐在张起灵边上,试图和他说话,“小哥,我当时……唉,我是觉得要公平。”
虽然吴邪被救了,但是我不知道就这么一段时间里他有多少次濒临死亡。如果他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心里还稍微好受一点,但现在我真的开始后悔了。
他这次对我的话竟然有反应,“……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我眨眨眼,苦笑,“不行吧。”
如果不知道就算了,我不可能在知道阿宁会死,你会失忆的情况下拍拍屁股走人啊。
他转头看了看我,然后转了回去。根据经验,这表明他已经接受了我的选择。
入了夜天变得非常冷,我和吴邪守第一班。我看他身体状况几乎透支,就让他去睡会儿,我来守就好了。
“没事,刚刚歇了一阵子了,”吴邪坐在地上张开手,“来宝贝儿,充个电。”
热恋时期的余温还没有消散,所以到现在才开始腻歪已经是非常要脸的了。然而宁小姐大概是从来没见过他们super吴这副样子,很是惨不忍睹的表情。
嘿,怎么滴了,虽然你长得可能比我性感点,但是眼睛是属于你的嘛,你可以闭上。
——————吴邪视角——————
抱着阿莫特别容易困,之前她还阻止我摸她的头,说几天没洗油了。但事实上戈壁的风比她想的更狠一点,油都给剐没了,里面还有沙子。
但是那股奶香实在是催眠,闻着闻着我就意识模糊了。
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阿莫正试图把我塞进睡袋。守第二班的胖子在边上嘀咕说你自己爬进去他肯定就跟着进去了。
丫头对此翻了一个白眼,“虽然我们和你比起来体积有所不足,但好歹吴邪也有一米八,放着两个睡袋不要非把自己挤成罐头么?”
说完把我按进睡袋,秃噜了两把,自己也钻进了睡袋。
妈的,阿宁说得对,老子何德何能啊。但是看着那个背影,直有股笑意往嘴角冲。
这一觉我睡得很好,醒来以后感觉之前的干渴几乎都消失了,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阿宁和胖子熟悉,到底是救了她,她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对我一下子变得很冷淡,可能是认为我也是三叔安排进来的,骗了她。
我也不在乎,心说差点就挂了,还会计较这事情。我们顺着记号,走了大概一整天,先走回到了外面,和黑眼镜回合。外面的人已经绝望了,看到我们平安出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结果第二天竟然开始下雨了,队伍困在原地没法前进。丫头说什么也不要留下来等三叔的队伍,我也感觉自己没什么脸见三叔。
而且定主卓玛给我的口信,让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找到文锦,算起来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就执意要和潘子一起打先锋。
一边的阿宁也安排了自己的队伍,大部分人都想要回去,高加索人的状况非常不妙,队医说等三叔的队伍到了,借了车必须马上回去。阿宁安排了一下,就告诉潘子,她也要参加我们,怎么说她的队伍也是打了先头。
我琢磨了半天,还是叫阿宁想和她谈谈。阿宁问我干什么,我一时也想不出怎么解释。
“要不,要不你就不要去了,”我说,“太危险了。”
阿宁噗嗤一声就笑了,“这话你应该和你小女朋友说。”
“之前阿莫和我谈过了,”她看我哑然,接着道,“我效忠于公司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我死了也是自己负责。公司有保险,不用你们操心。”
——————你的视角——————
本来以为吴三省的队伍应该也被大雨困住了,结果就在雨停之前的夜里,我被那个叫做黑瞎子的打劫了。
“对不住,”他看着我就笑,“三爷说,得把你留下来。”
吴邪一行离开了大约一天半,我们也启程。雨是忽然下起来的,天空中猛然一亮,紧接着葡萄大小的水弹砸的人像是被从天而降的拳法暴打了一顿。
一群人抱头鼠窜,只有黑瞎子还嘿嘿笑,因为我在他背上,基本上给他挡住了所有直接冲击。
第一次休整的时候有人被草蜱子咬了,我一听有虫子咬人整个人都要吓飞了,没留神脚下,就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非自愿崴脚,整个脚踝肿的像馒头。
吴三省让黑瞎子背我,但也就是两秒钟,他也没幸免,所有人都湿透了。
“避雨!到藤蔓下面去!”吴三省吼道。
黑瞎子个子很高,头顶上方的藤蔓垂的低了就会碰到我头上。
“大小姐,不如您把脑袋拿下来,不然瞎子我也没有办法。”
“不想做厨子的坐骑不是好算命的,”我把头发一把撸到后面,“你想想办法呗。”
这样的行进消耗体力,本来黑瞎子是开道的,背着我就只能退居二线,我用空着的两只手给他开路,顺便偷偷观察他墨镜下面的眼睛。
黑瞎子反应速度很快,偏头啧了一声,“看过我眼睛的人,都会挂的。”
“是嘛,呼吸过空气的人大多会在百岁以内死亡呢。”我随口说,不过这个人的整个骨架肌肉给我的感觉竟然和哑巴张颇为相似,这是个危险信号。所以他说不要看他眼睛,那还是别看了。
人群最后只能分散开来,一堆堆挤在一起避雨。黑瞎子把我放了下来,蹲在边上就笑,“这下麻烦了。”
我心说那你还笑?这人可真奇怪。我就问怎么麻烦了,有伙计就抢着说,雨季过去会更加难走,沼泽积水,很多生物和沼气都是这个时候最活跃。
黑瞎子说:“我是说,我们要在这里湿淋淋的过夜了。这么大的雨,一个火苗也点不着。”说着有点心疼的摸出了他湿透的那包烟。
我坐在那里,翠花趴在我的耳垂上一动不动。这个气候虽然不会伤害它,但竟然也让这东西有点萎靡。
天色确实已经晚了,盘根错节的空隙之间天光已经泛紫,透过蓝色的雨幕显得阴沉沉的。
前几个晚上我都睡的不好。虽然表面上能和吴三省甩脸,但其实我已经非常焦虑了。
吴三省找我单独谈了一会儿,最后又阴着脸各奔东西。
我缩在树干上昏昏欲睡,湿答答的感觉让人很难受,更何况是和一群男人挤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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