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弗利斯特夫人?”福尔摩斯很快就记起这件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但塞西尔・弗利特夫人不这么认为,她被您的本事所折服。我不知道除了您还有谁能够帮到我。这是我人生里面遇到最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事情了。它真的离奇,不可思议。”年轻的小姐声音微颤。
“说说您的案子吧。”福尔摩斯眼里一亮,他被勾起了兴趣。
“是这样的。我父亲是印度驻军的一名军官,在我很小的时候把我送回了国。”
玛丽・摩斯坦讲述的很详细,“……我们约定好了在一家旅馆见面,但我现在没收到我父亲任何消息。我发了很多寻人启事,但现在。”
寄秋终于知道眼前这位是谁了,她悄悄打量了
一下认真倾听的华生,这位不就是华生的第二任妻子,这件案子也成了两个人感情的催化剂,成为他们迈向婚姻殿堂的第一步。
玛丽把自己能想到的都细细讲了一遍,对案件任何有帮助的地方都尽可能告诉。
寄秋看得出来她没有一点说谎隐瞒的。这真是一位情商很高很懂规则的委托人。
比起那些为了隐藏某些丑事,甚至去撒谎的委托人真的好多了。
玛丽举止得体,即使心神不宁也没有露出一点失礼的地方。
临走前还温和地道别,甚至对寄秋这个小孩子也表现了很大的善意。
“多么漂亮的一位女郎啊!”华生眼里满满的赞叹。
“是一位很优雅的小姐呢。”寄秋低下头看着手里那块玛丽给她的奶糖,面色如常地把奶糖踹口袋里,“不过,案子还是要公事公办。”
“是吗?没注意。”福尔摩斯敷衍地回答,继续想着刚刚的新案子。
“福尔摩斯,你可真像一台计算机!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样的女士才能打动你!”华生喊道。
“华生,你要记住,外貌是最能让人产生认知偏差的东西。对我而言,委托人仅仅是一个载体,她外在没有任何用处。”
福尔摩斯抬了一下眼皮,继续摆弄玛丽刚刚留下来的那张纸,“我见过一个漂亮的女人,借着收养/孩/子为名,杀害了三个幼童,仅仅为了那笔高额的保险金。我还见过一个很丑陋的男人,拿出二十五万英镑来接济穷人。”
“但我认为。”
寄秋看着快要吵起来的两个人,连忙插进去,“还是先看看摩斯坦小姐的委托吧。毕竟很有趣,不是吗?”
虽然刚刚那一大段话是对华生说的,但福尔摩斯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很显然,也被当作和华生一样心软的人了。
寄秋接过玛丽留下来的纸,这是摩斯坦上尉留下来的信,“笔迹工整。”
“我想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福尔摩斯抽回那张纸。
原谅她吧,上辈子看的都是中文字迹鉴定,甚至还有句话叫字如其人。
但来到英国,脑子里就西格莉德・加里留下来的记忆,导致寄秋在字迹观察上面经验犹如白纸一样。
“我这里有一堆前委托人留下来的手札,你把所有都看完,跟华生讲出来这些人的性格还有生平。”福尔摩斯丢下一句话就匆匆往楼上跑。
技多不压身,寄秋乖乖的跟上楼拿了一堆信到客厅跟华生嘀嘀咕咕。
第7章
门铃再一次响起,寄秋和华生对视了一眼,又有委托了?
房东太太领着一位中年男人来到客厅。
“柯罗德先生?”华生显然是认识面前这个秃顶的男人,面色如常地站起来同他握手。
“华生先生,请问福尔摩斯先生在吗?”柯罗德面色憔悴,眼里都是血丝。
“是的,他在楼上。您可以在客厅稍作等候。”华生邀请他坐下,“这位是福尔摩斯先生的助手加里。加里,这位是伦敦日报的编辑柯罗德先生。”
但目前这位编辑根本无法分出一丝注意力在寄秋身上,敷衍地点点头,甚至都没思考福尔摩斯为何会请一位十三四岁的孩子当助手。
就在柯罗德神色焦躁的等候中,他所等待的主角终于走下楼。
“福尔摩斯先生,幸会。”柯罗德立马起身,脸色缓和了一点。
“请尽快说明你的来意。”福尔摩斯径直走到自己常呆的沙发落座。
“不知道您是否认识克里斯蒂,比尔・克里斯蒂?”柯罗德紧跟着坐下之后开口问道。
福尔摩斯皱了一下眉头,华生眼睛一亮,“是那位克里斯蒂先生,写出《海上的月亮》的克里斯蒂先生!?”
寄秋听到这个文绉绉的名字,即刻反应过来这是一部文学作品,而福尔摩斯对文学作品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克里斯蒂先生的作品很受大众欢迎的。”华生跟两个小伙伴解释道,但这两个人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是的。我是负责克里斯蒂先生的编辑。我和比尔约好了上门收稿。”
柯罗德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嘴唇翕动了一下,“我敲了好几遍门,都没有回应。这很反常,平常我都是敲了一下就开的。”
寄秋一眨不眨地看着面色发白的报纸主编,心里明白了接下来他要说什么了。
“我用脚垫下的备用钥匙打开门。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盥洗室的门是紧锁的,我又敲了很多遍。最后我不得不找了几个人一起撞开门,比尔躺在浴缸里。”
柯罗德松开攥紧的手,“比尔身上没有任何外伤,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苏格兰场说他是自杀。我知道我质疑专业警探这种
想法或许很荒谬,但比尔绝对不可能自杀!一个月前他还在对自己下一本要写的小说侃侃而谈。”
“屋内有什么异常吗?”福尔摩斯冷漠的像个机器,跟一边面色惋惜的华生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有,保险柜的锁还是好好的。”柯罗德摇了摇头。
“出了这么大事情,克里斯蒂的家人没有为他举办葬礼。”福尔摩斯肯定地开口。
“您总是无所不知,福尔摩斯先生。是的,比尔父母早亡,他性格一向孤僻。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交际。”
了解了一些基本问题之后,华生亲自把柯罗德送到门口。
“福尔摩斯先生,您确定让我去吗?”
寄秋在红茶里面倒了半罐牛奶,用小巧的银勺搅拌,她想到刚刚福尔摩斯一脸理所当然地对柯罗德开口,‘我会派我的助手加里去查探。’让这位心灵饱受摧残的编辑险些要昏阙了过去。
“你对你的能力一向很自信,不是吗?”福尔摩斯挑眉。
“好吧,我会尽我所能。”寄秋叹了一口气,“华生先生,您对比尔・克里斯蒂了解多少?”
“很有名气的小说家,一年前靠着《海上的月亮》吸引了很多读者。我也是其中一员,真的很可惜。”华生神色遗憾。
“您有他的著作吗?”
华生很快抱来了三本书,“他出版的书都在这里。”
三本都是中篇,寄秋打开《海上的月亮》,看了一下出版日期,“这是他第一本小说吗?”
“是的。后面出版的是《空中的飞蛾》和《陆地的稻田》,这是他写的海空陆三部曲。”
“空,这是他的亲笔签名吗?”寄秋翻开三本书的扉页,《空中的飞蛾》上面用钢笔签了名字。
“有次在作家沙龙上有幸见了克里斯蒂先生,我正好带着这本书,就找他要了签名。”
华生叹息了一声,“虽然克里斯蒂先生不善言辞,但他真的是一位绅士。这段很短的时间里,我们相处很愉快。”
“那真让人遗憾。”寄秋把三本书挪起来,“华生先生,我会尽快看完还给你的。”
寄秋按照顺序拿起《海上的月亮》开始阅读,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参与《四个签名》亲眼围观福尔摩斯的演绎。
作品的人物塑造
可以从侧面反映作者的思想,《海上的月亮》讲述的是一位生活在海边的少年的故事,家境贫寒,但主角很乐观,每天都在积极的面对人生的挫折。
小说造句简单,但却处处透露着人生哲理,当孩子睡前读物和火车上打发时间的小说绰绰有余,很治愈。
寄秋心里给出了评价,这种风格在一大堆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小说中独树一帜,不同于浪漫主义如童话般美好,又不像现实主义小人物悲惨生活。
寄秋看的很入迷,连福尔摩斯和华生出去又回来都没注意到。
“你们晚上还出去?”寄秋看着福尔摩斯从抽屉取出武器放进衣袋里,又是一场冒险的行动。
华生留下了一句‘早点休息后’也跟着福尔摩斯离开。对于这两个人,她完全不担心。只是遗憾自己没能参与。
寄秋决定明天去克里斯蒂的公寓找找线索,揉了揉久坐酸痛的腰,草草洗漱之后就钻进被窝。
第二天一早,寄秋没有在餐桌上看到福尔摩斯和华生,“郝德森太太,福尔摩斯先生他们一夜没有回来过吗?”
“是的。愿上帝保佑他们这次和以往一样一切顺利。”郝德森太太神情有些担忧。
“放松一点,郝德森太太。福尔摩斯先生的本事足以应对这次事件。”
寄秋接过房东太太手里的餐盘,把煎蛋和培根夹在两片厚厚的吐司里面,娴熟地用刀叉切割成一小块放入口中。
对于早就知道两个人安然无恙,寄秋心里没有太过担忧,脑子里反复琢磨柯罗德昨日所说的一些回答。
上次跟福尔摩斯一起破了童谣案子之后,她对于这些没有写进书里的案件充满浓厚的兴趣。
‘希望跟上次一样有趣。’
第8章
寄秋抬头环绕了一下比尔・克里斯蒂的租房,普普通通的单身汉居所,卧房很宽敞,但客厅却意外的狭小。
“房子的构造被修改过了吗?”寄秋合上卧室的门,问着身边瘦小的老人。
“是的,克里斯蒂先生打通了一面墙,原本是两室一厅的。”老人弓着背颤巍巍的回答道。
瘦小的老人是比尔・克里斯蒂的房东,即使后面克里斯蒂开始被大众所知,但他依然没有离开刚来到伦敦租的公寓。
寄秋推开盥洗室的木门,墙壁四周都是砖石堆砌,除了这扇门之外,就只有天花板上的通风口之外,没有任何通道。天花板的通风口很小,只能让三四岁的孩子进出。
‘难怪苏格兰场会判定自杀。’寄秋蹙眉用指关节敲了墙壁,实心结实。
浴缸的水已经放空,苏格兰场的尸检结果有提起克里斯蒂口中有残渣,按压胸腔有水从鼻子流出,明晃晃的溺死特征。
“克里斯蒂先生喜欢喝茶吗?”寄秋打开茶壶,里面半满。
“克里斯蒂先生很喜欢下午茶,基本没天都会有下午茶时间。”老房东很快给出了答案。
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很多信封,茶几下面也有牛皮纸折叠的纸盒,里面塞满了信。
不知道为啥,苏格兰场没有拿走这堆来信。寄秋坐在沙发上翻了翻,基本都是读者来信,码放的整整齐齐。
“请问,我可以带回去查看一下吗?”这么多信在这里是无法看完的,寄秋试探着询问老房东。
“当然可以,加里先生。我同克里斯蒂先生认识已经有五年了,我无法接受他自杀的事实。毕竟他是那么……那么的……”老房东混浊的眼睛里面有些泪光。
“多谢您的帮助,布朗先生。克里斯蒂先生除了柯罗德先生和您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交际?”寄秋把信盒挪到一起,满当当的三大盒。
“除了我和他的编辑之外,克里斯蒂先生似乎没有别的好友往来…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他的那些读者。不是很过分的信,克里斯蒂先生都会回信。”布朗想了想,摇头否认。
“您再想想,真的一丁点社交都没有 吗?克里斯蒂先生可是很受欢迎的小说家。”
“大概一个月前……有一位先生来拜访过,那天克里斯蒂先生很高兴……”布朗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的开口。
“那他的外貌您还有印象?”
“中等身材,属于那种很不起眼的人。但下巴上有一道疤痕。”老布朗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些。
那个男人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扔进人群都找不到,更别提是一个月前远远的看了一下。
寄秋发觉让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来回想有点强人所难,不过还是得到了一个新的线索,“好的,我已经查探完了,感谢您的配合。”
寄秋走出公寓,招来了一辆马车跳上去,“贝克街221B。”
老布朗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回过神来心里有些诧异,他竟然对这么小的警探没有任何轻视。
跟自己孙子一样大的小孩聊了这么久。大概是加里先生看起来太过沉稳了,他已经忽略了年龄。
寄秋把信盒拿到客厅,‘有人翻了这盒信。’
三盒信,两盒是按照信上的时间排序的,而有一盒里面时间是错乱的。
如果是苏格兰场的话,没必要只翻了其中一盒。比尔・克里斯蒂有强迫症,盥洗室排列整齐的毛巾香波,书架上的大部头从矮到高排列。
‘这封信……’
读者的来信都是称呼克里斯蒂为霍普先生,而这一封信是克里斯蒂先生。
‘亲爱的克里斯蒂, 一别已经五年未见,我即将来伦敦拜访表弟,我想起了求学时期相处的美好时光,希望可以与你重聚一回,重温这段回忆……
你真诚的朋友:大卫・霍克利’
来信时间是一个半月前,下巴上有疤痕的男人难道就是大卫・霍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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