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查看了周围的情况,没有暗哨,很好,就先从她房里入手,逮个空再将盈姬绑架,换取他们想要的人。
一个眼神确定了行动,玉容望风,蓝翼进入,一切一帆风顺,毫无障碍。
果然是个女子的房间,守在门口的侍女打着瞌睡,迷迷瞪瞪,想是守得太久了,太过无聊又被香气熏晕了。
蓝翼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蹑手蹑脚不发一丝声响,寻找可能藏人的暗室或者有价值的宝贝。
屋内的摆设精致高贵,桌上的香龛里正烟气缭绕散发着缕缕香气,旁边一枝红梅斜插在颈瓶里,床榻上放着红艳的喜服,蓝翼这才发现,整个房间的颜色都是红色系的,原来这里是婚房,难怪布置得如此鲜艳夺目。
旁边还有一整套的首饰,晶晶闪闪的,甚是碍眼。
看来传言是真的啦,他们就要成婚了。蓝翼平生第一次有想破坏这些东西的冲动,可是身为精灵,她可不想这么没品。
诚然蓝翼见多了婚礼的隆重。可是,还是被这里丰富繁杂的东西晃花了眼。
只是这里既然是婚房,那他们现在又住在哪里?
正当蓝翼踌躇不决时,便听得门外一声响,侍女躬身行礼:“长公主回来了。”
花神那厮说好的望风呢?
蓝翼来不及腹诽,就听到脚步声进来,好似不止一人。
蓝翼再三思量,将准备好的迷药放回到衣袖,就在他们要现身的那一刹,蓝翼毅然决然化了真身,藏在一个簪子上,变作一只金蝴蝶,亭亭玉立。
她敛了气息,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他们发觉。
盈姬轻柔的声音响起:“尊上,对我们的婚礼可还有什么想法?”
原来他也来了,蓝翼浑身僵住,此刻不敢看,不敢动,只能凭借着聪敏的听力分辨出盈姬的声音,敌人就在眼前,她却只能变成这副模样,不能做什么,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折磨。
不知他现在是何反应?快拒绝吧,她心里祈祷,侧耳倾听。
墨宏四处观望,随手将发簪拿在手中,用手摩挲了下上面的雕刻,不懂声响。
盈姬惊喜万分:“想不到尊上也这么期待我们的婚礼,对这支簪子喜欢吗?”
看了看墨宏手上的簪子,发出疑惑,“咦,母后什么时候准备了蝴蝶的簪子,好奇怪!”
蓝翼被反复摩挲,浑身好不自在,又听得这一番话,顿觉失策,完了,要被发现了。
墨宏那点漆的瞳仁里现出一丝兴味的味道:“公主,你我这么亲密了,何必还这般客套。”
盈姬立刻害羞扑到他怀中,娇柔道:“那我可以叫你阿宏吗?”
墨宏点头,没有推开她:“当然。”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盈姬不知所措,她看到墨宏似乎很喜欢这支簪子,作为回报,她当然舍得,反正不过一支簪子而已。
“阿宏,如果喜欢这支簪子尽管拿去,就算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墨宏搂住她,轻柔道:“公主,你对我真好!”
盈姬娇嗔道:“阿宏,叫我阿姬。”
“好,不过要等到婚礼过后,可好?”
盈姬点头,她将那只簪子拿过来,放到了墨宏的怀里,藏在他的心口处。
“只是……”墨宏话题一转,皱着眉头,说道,“婚房为何会这么多白色装饰?”
盈姬抬头,见墙上白羽装扮的各种图案。他们身为羽族,白色是最高贵的颜色,但是放在婚房,确实冲淡了喜气。
盈姬想到鬼族对颜色颇为讲究,怕是冲撞了忌讳,于是赶紧抱歉道:“是我考虑不周,我现在就吩咐下去,赶紧去改,不要误了吉期。”
她婀娜身姿乘风而去,墨宏这才拿出簪子,招呼一名侍女过来,随意问:“这支簪子送你了。”
那名侍女赶紧跪下,惊恐万状:“奴婢不敢,这是公主送你的,奴婢怎敢手下,望驸马饶了奴婢。”
第一次从侍女口中听到「驸马」这个词,蓝翼顿觉不舒服,可是墨宏没有丝毫异常,依旧凝神问道:“我要这簪子也是无用,还是给你戴,还有个用处。”
侍女一听,赶紧自作聪明道:“这是公主的定情之物,若驸马不喜欢,可以将它融了,重新铸成您用得上的东西。”
墨宏挑眉,仔细看着上面的双翅,脉络清晰,略点头:“这倒是好主意,只是可惜了,这上面栩栩如生的翅膀,不是一般的工匠能做的出来的,融了有点可惜。”
蓝翼浑身绷紧,如果扔给侍女戴,她还有逃生的机会。可是,现在她将要被融掉,那岂不是性命难保,早知道就不变成簪子了,如今连个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侍女讨好地附和:“只要驸马高兴,想必公主不会介意的。”
墨宏嘴角微勾,好看的眉眼看向簪子:“也是,那就融了吧,准备上火炉。”
“是。”侍女遵命,飞快跑出去。
墨宏随手将簪子放在一边,等在那里。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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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救命
她趁墨宏眼睛看向别处,翻滚了几下,掉落在地上,然后又滚到暗处,沾了一地的灰尘。
蓝翼来不……
她趁墨宏眼睛看向别处,翻滚了几下,掉落在地上,然后又滚到暗处,沾了一地的灰尘。
蓝翼来不及化作真身逃走,就听到侍女命人搬来了烧得正旺的火炉,炉内火舌冲天,磁磁叫嚣。
不愧是羽族,连动作都如此快速。
蓝翼浑身一抖,万料不到他会如此,想变回真身,告诉他,自己是谁,可是看他的眼眸黑沉沉朝着她看来。
她被发现了。
“融了,做什么好呢?”他自言自语,手里捏着簪子越发的暗淡。
侍女想了一个好主意:“不如做个公主最喜欢的金鞋,如何?”
从头上跌落至脚上,地位落差如此之大,蓝翼为自己即将的命运感到悲哀。
墨宏想了想,摇头:“太硬,穿得也不舒服!”
雪沫一喜,莫非他还念着自己与他的旧情,网开一面。
“还是做鞋上装饰吧!”他说,眼里无波,“只有鞋才配它。”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好的!”侍女欢喜接过簪子,「呼」一声扔进了炉子里。
蓝翼在那燃得正旺的火炉里那是翻山倒海、张牙舞爪,浑身那烧得通体火红、片甲不留。
只消片刻,她就会化为乌有。
忽而,一阵香气扑鼻,伴随着淡淡云雾,侍女无一例外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根发丝深入炉中,将那根烧得模糊的簪子救了出来。只是那根发丝被烧得只余半根。
玉容有点可惜地轻捋那发丝,可惜道:“本神的头发说来也是神物,一般的火岂能烧成这样,鬼王,你真是下得去手。”
蓝翼被救出,倒在地上的那刻,化了真身,奄奄一息。
墨宏没有上前扶起,淡漠地看着蓝翼,似乎并不认识她,凉凉道:“你们胆敢一起跑来这里,如此不死心,是来复仇的吧?”
“复仇?”玉容真想割开他的心,看看是什么做的,“她现在灵力全无,甚至连一个小小侍女都无力抵挡,如何复仇?可是,你知道她为何灵力全无吗?”
他扶起蓝翼,全身上下无一处好地,三味真火的厉害让她遍体鳞伤,连呼吸都是抽痛得皱着眉头。
她如此孱弱,以至于连玉容都无法扶住她,只得将她放倒在一旁的石头上靠住。
“你看看她这样,你可忍心?”玉容痛斥他的无情,“她为了让你成为鬼王,承受天帝的刑罚,那刑罚你可是亲身经历,知道它的厉害。
她身赴陷境,一路上吃了多少苦!你说她只为复仇!
这几天,她夜夜难眠,梦魇不断,口中除了对你的牵挂,就是对精灵一族的忏悔,身心俱疲、千疮百孔的心还要承受你的折磨,堂堂鬼王如此心胸狭隘,也是她所爱非人。”
墨宏一袭白衣孤冷卓绝,淡雅的面孔冷漠清凉,面对玉容这一番说辞无动于衷,半晌,他冷冷道:“是吗?我终归是她的仇人,复仇也是应当的,不要说为了我甘愿赴死,这恐怕是她的另一番计谋。苦肉计,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莫要做悔恨终身的事?”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花神无关。”他并不买账,“赶紧离开羽界,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蓝翼睁眼的那一刻,就看到他就这么走了,只留下那孤冷卓绝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天地间唯一的亮色寂灭。
他果然还是恨她的!
周围很快有了响动,被昏迷的侍女们开始有醒转的痕迹。
“我们离开这吧?”玉容问。本来怀有很大的希望来到这,只要解释清楚,墨宏定会原谅她所作的一切,重新接纳她,跟她一起回鬼界。
可是他们想简单了,想必这鬼王伤得太重了,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此行注定失败,面对危境,还是走为上。
“不!”蓝翼很坚持,既然她来了,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此终结,墨珏以他的死使她恢复了正常,她不能辜负他临终遗言,还有她的好友和仅存的同族,那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使她震动,是不是她也愿意她这么做。
“除非他亲手杀了我,反正我的命也是他给的,否则我不会离开。”
蓝翼的倔脾气上来,让玉容无可奈何,只好妥协:“好吧!你们两个真是冤家。”
冤家?或许是吧!想着他们之间除了互相伤害,还从未有过甜言蜜意的时候,即使他不肯原谅她,她也没有彻底放下他对她造成的伤害,可还是很想回到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们,互相隐瞒身份,但是过得很开心!
侍女已经彻底醒转过来,一看到他们,立刻惊醒,站起身来,拔出宝剑指向他们:“你们是谁?为何敢闯羽宫?”
糟糕,被发现了!
“再用一次迷药!”蓝翼示意玉容。玉容摇头,在她们还没有防备时使用还有用,现在她们已经有了防备,那定然不会成功。
“不试一次怎么知道?”蓝翼眼神再次看向玉容,玉容只好无奈地准备掏出迷药,谁知他的手刚一动,就被其中一个侍女发现了,立刻大喊:“刚才就是他迷晕了我们,小心。”
另一个侍女赶紧释放信号,一支烟雾弹冲向天空。
不等蓝翼他们想出逃脱办法,转瞬间就有无数只鸟儿飞至空中,还有一只正在巡逻的乌鸦,冲着他们哑哑地叫唤。
他们被围了,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被一团白云紧紧裹挟着,看不清外面,只能听到各种的鸟叫。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成为这些鸟儿的吃食。
“快变花!”蓝翼病急乱投医。
玉容哭笑不得,被白云这么包着,变什么都不好使,哪怕是这些鸟喜欢的种子。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一团白雾,什么也看不见,她甚至可以想象,只要敌人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成了箭靶子。
玉容给她安心的眼神:“放心,我们是神仙诶!就这么死了,怎么对得起神仙的称号?”
他是神仙,可自己不是,只是一介小小精灵,还是被剥夺了灵力的精灵,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被这些不起眼的鸟儿给啄死的,传出去可真的成为这六界的笑柄了吧!
“我当是谁呢,胆敢闯我羽界?”一个清脆而冰冷的声音从白云中穿透,进入他们的耳中,不用猜就知道是盈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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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恩怨
打过多次的叫道,她特有的声音让蓝翼记得很牢,果然正主来了,她的死敌来了。
要说这羽界,真个是这个埂
打过多次的叫道,她特有的声音让蓝翼记得很牢,果然正主来了,她的死敌来了。
要说这羽界,真个是这个公主做主,连羽王和王后都未现身,玉容可不乐意了。
冲着盈姬喊道:“羽公主,你们羽界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
好歹备上丰盛的酒宴,热情招待他们才是。
“客人?”盈姬拨开云雾,笑意盈盈道,“偷偷摸摸进我羽界,可有天帝的令牌和指示?可有通过正道报与我父王?堂堂花神用下三滥的招数对待我的侍女,还跟这个妖女混在一起,你说是何意图?”
“误会。”玉容赶紧澄清。
“误会?”盈姬不信。
“误会。”
“是吗?那这样,你可以走了,可是她得留下。”她指着蓝翼。
盈姬这只白鹤心眼真忒狭窄,据说连同父的妹妹们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和她抢人的她了。
“不要丢下我!”蓝翼可怜兮兮望着玉容,后者干脆无视她那恳求的小眼神:我可不是那墨珏,自求多福吧!
这么没义气!蓝翼一惊,急忙冲着盈姬说道:“花神曾说过你坏话。”
“我哪有!”玉容想不到蓝翼这么害他,只为报复刚才他的没义气。
盈姬倒来了兴致,丝毫不介意多浪费时间跟他们耗着:“哦,说说看。”
奏效了!
蓝翼开始信口胡掰:“你知道龙女为何对你那么深的仇怨?就是他说的,说你气度太小,就连妹妹都容不下,仗着自己长得好,连沧海的龙王都不放在眼里,还说那顶名贵的珊瑚玉石都是你抢来的……”
“他真的如此说?”盈姬显然已经怒了,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
“真的,不信你去问鬼王墨宏去,当时他也在。”为了增加可信度,她又扯出一个人来。
虽然知道墨宏不会为自己圆谎,只想能再见一次面。
“我怎能不知道你的心思,想见他,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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