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这么问?难道是她在你这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他云淡风轻地问,看似不经意,可是目光却透过茶水弥漫的氤氲直直射向她的眼睛。
“怎么会?”盈姬心虚地避开眼,无法承接那灼灼的目光。
“哦,我还以为她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呢?”他随手捏起一颗黑色棋子放在正中央。
蓝翼紧接着也捏起白子放在旁边紧挨着的位置,然后抬头看他,朱唇轻启:“那鬼王是不是怀疑我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放进茶水里?”
墨宏轻笑出声,慢条斯理道:“即使放了,又何妨?羽族的毒无非是花草毒虫的毒,抑或是各种毒混成一体的毒,毒死普通人绰绰有余,但是若要毒死精灵以上的仙人,怕是不易,放眼六界境内,只有沧溟山的鹏锟草、凡间的断阳花可以做到,就连你们羽界怕是找不出比这更厉害的植物了吧?”
盈姬问:“鹏锟草和断阳花毒性有多强?”
墨宏想了想,回答:“鹏锟草生长在妖界的沧溟山,常年吸收有毒的雾气和凶兽留下的毒液,在沧溟山中是最毒的,寻常人一碰即死,有修为之人误食后会浑身发黑,灵力全失,不消一时三刻而亡;
断阳花生长在幽冥入口,吸收飘来的魂魄最后的阳气、怨气,形成剧毒之花,花呈白色,人闻之即死,神仙闻之失去仙力,还易招毒物的侵扰,吃下去就会魂魄离体,当场死亡。”
盈姬笑道:“鬼王对毒药可真是了如指掌!”
墨宏笑得柔和,又漫不经心手执一子,轻轻落下,云淡风轻道:“不,世间万物之毒不如人心之毒,你说是也不是?”
盈姬一怔,恍然一笑:“当然!那我是吗?”
正说间,一名侍女手捧着琉璃花过来,放在桌边,娇媚万分对墨宏说道:“尊上,你且看看着花美是不美?”
“你来做什么?”盈姬不悦地问,一看就知道她色心大起,好一个胆大的奴婢!
碍于鬼王在,她不好下令当面责罚她,惹鬼王不快,也只好不疼不痒大声呵斥几句。
“她是你的侍女?”墨宏问。
盈姬只好点头:“是,这名侍女是负责掌管花草的,没有想到这么胆大,搅扰了我们的下棋,真是扫兴!”
“无妨!”墨宏并不在意,反而对她拿来的花感兴趣,“这是什么花?”
侍女马上讨好道:“是琉璃花,你看它花瓣通透,无色无味,像个仙子翩翩起舞,尤其是起风时看,最是好看!”
墨宏刚要碰,“小心!”侍女一声惊呼,“千万不要触碰,它有剧毒!”
墨宏显然不信,转头看盈姬,她已经是脸色铁青,大声斥责:“知道是剧毒,还拿来,是何居心?”
墨宏笑道:“都说越是剧毒的花草鸟虫颜色越是艳丽,这无色通透的花也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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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琉璃花
侍女点头,不放过卖弄的机会,尽管盈姬脸已经黑了,可是她仍大着胆子说道:“羽界的花奇就奇在这,……侍女点头,不放过卖弄的机会,尽管盈姬脸已经黑了,可是她仍大着胆子说道:“羽界的花奇就奇在这,和别处不同,要说羽界还有更神奇更毒的花呢,鬼王还没有见识呢?”
“是吗?”墨宏转向盈姬,“公主曾带本王游遍羽界美景,不想还有保留,可见本王在公主心里不过如此。”
他目光清冷,虽含笑却冰凉,盈姬一惊,可见他已经生气了,顾不得再呵斥这个不懂事的侍女,连忙赔笑带表明心迹道:“鬼王,请原谅我的疏忽,也是担心怕鬼王不小心中毒岂不是我的罪过,鬼王在盈姬的心里是谁也无法比的,鬼王若想看,盈姬带鬼王去看就是了。”
她站起身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墨宏也不客气,跟着她走了。
他们谁也没有理会侍女,侍女在他们走后显现真身,原来是花神玉容。
他从容坐在石凳上,拿起茶壶闻了一下,好香啊!
想他堂堂花神,掌管花草,世间那一株植物不归他所辖,偏偏墨宏来问羽界最毒最难发现的毒是什么,当时他就被问住了,自觉失了面子,才答应墨宏设计出这么一场戏来。
本来演戏对他来说挺好玩的,当时他就答应了,可是仍不明白墨宏是何意图?
看来他是逍遥惯了,世间花草何其多,他哪能都记住,不知道是何花草,更不知道如何解毒,才被墨宏当奴才使唤。
他直接将壶倾斜,那壶里的好茶就倒进他的嘴里,用饮酒的方式喝茶,虽不甘烈,却都有一番风味!
盈姬将墨宏带进一个由烟雾笼罩、怪石围绕的地带。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递过来一方绣帕捂住口鼻,敲了一下怪石,立刻就怪石从中间推开,露出一条小路。
盈姬再拿出一个葫芦,将盖子打开,一股股的云雾就被吸进葫芦里,过了大约一刻钟,那云雾变得淡了,盈姬才重新盖上葫芦,招呼墨宏到跟前来。
墨宏到了她身边,跟前一个粗大的同样无色的根茎笔直地挺立着,他抬头看去,上面一群仙女手舞足蹈,似梦如幻,如影随形,每个花瓣就如同一个翩翩起舞的精灵,虚无、飘渺,似乎能听到她们格格的嬉笑声,每个妖娆的舞姿都是绽放生命的精髓,花魂。
盈姬小声告诉他:“这种花只在羽界才有,叫摄魄,中它的毒,神人也不可救,且无法诊断出来,三日后化为乌有。”
“可有解药?”墨宏还在看那起舞的花瓣,没有移开目光。
“没有。”盈姬迟疑了一下,果断回答。
“快走,这里不能停留太久,不然毒雾会侵入口鼻,进入腹内,对灵力有损害。”
她不想打搅墨宏的兴致,可是她深知这里的毒有多大,不能久留。
墨宏看到地下的土壤都是深黑色的,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扑鼻,比腐臭的尸体还难闻。
“好。”盈姬带路,墨宏紧随其后。
到了石桌旁,刚才的侍女早已不见。
盈姬看到茶壶干了,有些抱歉道:“没有茶了,我再去煮。”
“不用。”墨宏看到茶杯里尚有一些,举起一饮而尽,“茶虽冷,犹可饮用。”
盈姬端起跟前的茶杯,已经没有丝毫茶味,皱起眉,不觉倒在地上。
“我们继续下棋。”墨宏说道。
“好。”盈姬执起一子,恰到好处地落下。
墨宏又执起一子准备落下,不想忽觉心痛难忍,趴在石桌上。
盈姬吓得脸色一白,惊呼:“你怎么了?羽医!羽医!”
墨宏右手摆着:“没事!”
可是他脸色苍白,分明是中毒了。
没多一会儿,羽医赶到,把脉、探舌苔,均无发现异常,不禁傻眼:“没中毒呀?”
盈姬呵斥道:“怎么可能没中毒,你看他这么难受,是不是跟我们刚去过的摄魂岭有关?”
羽医摇头:“那种花虽剧毒,也无法探察,但是中毒者多为心脏,可是看鬼王全身剧痛的模样,莫不是还中了其他毒?”
“还有什么也跟摄魂一样无法诊断出来?”盈姬焦急地问。
“他还吃了什么?”羽医问,看了看茶杯,“这茶……”
盈姬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了茶杯上:“这茶是我亲手准备的,不可能有毒,除非……”她想起那个侍女,他们离开后,侍女还没有走开,会不会是她?
她想起那个无礼的侍女,觉得很可疑。
马上吩咐羽医叫来掌管花草的侍女。她挨个审问,当看到那个一模一样的侍女时,问:“是谁让你送来琉璃花的?”
侍女立马跪下,声泪俱下替自己辩解:“公主,奴婢一直在花园,不敢擅自离开,请公主明察?”
“胡说,一个时辰前你还拿着琉璃花过来,你个小蹄子这会不认账,以为本公主查不出吗?”盈姬气呼呼的,恨不能马上将她严刑逼供。
侍女急忙匍匐在地,颤抖着声音回答:“请公主不要冤枉奴婢,奴婢就在花园,还有其他的人作证!”她哀求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身后几个侍女立马跟着跪下,不敢吭声。
盈姬目光移向她们:“她说的是真的吗?她一直都在花园。”
她们异口同声:“是的,公主,她一直都在,奴婢们不敢撒谎。”
这事透着诡异,难不成是有人化成侍女的模样来下毒的?
那那人是谁?她一挥手,侍女们立刻得了特赦般感恩万分,站起身来,行完礼,有序离开。
又叫来侍卫们:“给本公主查,究竟是谁胆大妄为,敢在羽界放肆,毒害贵客!查出来,本公主定不轻饶!”
“是。”侍卫们赶紧四散去寻找。
看来鬼王中的毒不是在摄魂领,而是有人趁他们不在时下在茶里,毒性跟摄魂一样,她想起了那两颗药丸。
说实话,她药丸共两颗,一颗被蓝翼吃了,还有一颗她没有随身带,生怕被发现,那她愿望岂不落空,所以她藏在寝室的枕头下。
当初是向一位毒仙那求来的,而毒药就是以她羽界种植的摄魂为主药,另加了几味补药,非但没有减弱毒性,反而将毒引向心脏,不仅神医诊断不出,还以为是心碎而死,三天过后,消失无踪,更是找不到任何证据。
这本来是针对鬼王墨宏要的毒药,如果她得不到,其他人也甭想得到。
她很不想用,从救下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将毒药收起来,以为只要相处长久,必能赢的他的心,不想蓝翼找来,而她还没有得到他的肯定答复。
他的暧昧不明、若即若离的态度使她心绪不安,这才又将它拿了出来,本想逼迫蓝翼就范,虽然在救起他的那刻,也喂了慢性毒药,但是那毒性太小,不足以让他忌惮,但是他之所以留了下来,很难说不是因为发现了中毒,但是他没有说,也没有丝毫表象,她隐约有了期待,认为他对自己有了真情。
她不想他死,他如果死了,整个六界就再也没有他了。她深知他不会重生,不会转世。
那现在那颗毒药还在吗?
“将他抬进本公主的寝宫。”盈姬吩咐道。
看着墨宏已经疼痛难忍,她安慰道:“我定会救你的,不会让你死的。”
很快墨宏就被安置到盈姬所住的逍遥宫里面一个房间,躺下。
盈姬飞快到了自己寝室,果然那枚药丸不翼而飞,不禁大惊失色。
问守卫的护卫:“这几天可有人进来过?”
护卫拱手回答:“除了昨日龙女闯进来,被我等赶出去外,再无他人。”
“龙女来了?”盈姬一怔,“可有进来?”
“没有。”
不用想,定是龙女前来捣乱时,有人浑水摸鱼盗走的。
羽医道:“如果是那颗药丸,恐怕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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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进入怪岭
盈姬看到墨宏已经昏厥,羽医探了口鼻:“他尚有气息,暂时无碍。”
没有想到这药丸这么厉害,看……
盈姬看到墨宏已经昏厥,羽医探了口鼻:“他尚有气息,暂时无碍。”
没有想到这药丸这么厉害,看蓝翼尚且能忍着走回住处,而他却这般,想来也是,他之前受到重创,雷刑,还有蓝翼喂的毒药依然在他体内,没有完全拔出,她为了留住他,还喂了其他毒药,身体早已经承受不住了。
“解药,能不能配?”
虽然知道中了何毒,可是她没有解药,现在时间紧急,要如何在三天内配出解药,还是找到那个毒医要解药呢?
“我去找毒医。”盈姬病急乱投医。
羽医叹气问道:“公主当真要救他?”
“当然!”
慢性毒药不可怕,摄魂发作起来太可怕了。没到最后一刻,她还不想他死。
“摄魂虽然厉害,但还是有解药的,就是北荒中灵巨蜥的血液,哪里凶兽出没,灵巨蜥更是凶狠,至今就连天界的神仙也拿它无奈何,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羽界没有遭受到其他各界的侵扰,也是有原因的。”
“那多出来的几味药呢?”盈姬觉得既然加了其他的药,改了药性,怕不是简单拿到灵巨蜥那么简单就能解毒的。
羽医拱手:“公主果然聪慧,就因为多了一些补药,改了药性,所以灵巨蜥的血液怕也是不管用了,公主要救他,必得先知道那几味药是什么,才能对症下药。”
“可是……”盈姬顾虑,“毒仙行踪不定,怕是找不到。”
当时遇到他,也是机缘巧合,当时她正和神女夸口自己的领地花多美呢,没有想到就碰到毒仙,他问自己要了摄魂,隔天就送给她两颗药丸。
“没关系,总要试试的,我记得他爱去那毒草遍地的荆棘山,既然他爱制毒,说不定还能顺便解毒呢!”
羽医沉吟片刻,问道:“那老朽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她握住墨宏的手,目光坚定,“为了他,我愿意亲自去冒险,这样才能感动他。”
她松开他的手,轻声得几近耳语:“等我回来,如果我这次再一次救了你,千万不要再辜负我了,我还等着你我的婚礼呢。”
整装完毕,嘱咐手下的侍女侍卫道:“小心伺候,千万不要让花神、龙女再混进来,如果有异常,哪怕鬼王有什么不对,立刻用流星纸鸢告知给我。”
“遵命。”
再次不舍地看了墨宏一眼,终于招来白鹤,乘空而去。
盈姬走后不久,墨宏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目光透着焦灼,利落地坐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动静,拔出一根头发化成了他的身体躺在那,他自己变成一丝淡绿色的云烟混着弥漫的燃着正欢的檀香飘到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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