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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记问了，你们家店是主营什么的？”她小心问道，然后秀秀走出来，一把将所有东西撸起来，带到里面去。
褚弋看向她，“你不是说喜欢吃蛋黄酥吗？”
“喜欢也不会一次吃这么多啊，还是说这些都是因为你以为我喜欢吃才……”
“不是。”褚弋很快回绝，然后在唐舒注视的目光下，轻声解释，“老板进货进多了，所以往这边多送点，减少损失。”
“那你们老板挺会打算的哈。”唐舒笑道，其实她无所谓，物资每个星期都送，但其实她们三个都吃不了多少。
秀秀和徐阿姨是妖，对这些香料很多的零食没有吸引力，她喜欢吃，但也没那么多时间全都吃干净。
有些吃不完的，或者是不喜欢吃的，她就会留在那里，然后用自己的咸鱼号把这些都卖掉。
价格便宜还包邮，每次挂上去就有人买。
她靠着这个，也给人才办攒了好几百的经费。
褚弋沉默的站在边上，不知道要怎么延伸话题，只好沉默的看着唐舒。
过了好半晌，东西都搬了下来，人也没走，唐舒疑惑的看过来的时候，褚弋才动了动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来。
“加微信。”他简单直接的伸向唐舒。
之前唐舒说要和他加微信，以后方便联系，他找借口拒绝了，唐舒还以为小帅哥是不愿意呢。
没想到今天又主动说要加，唐舒只好猜测那天小帅哥说的‘修手机’是真的，不是借口。
唐舒掏出手机，刚解锁页面，土味视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而上面正在倾情演绎的视频内容也被收入褚弋眼底。
唐舒：……
褚弋：……
“巧合，哈哈，刚好刷到这个视频。”唐舒尴尬的把视频划掉，然后退出群聊，扫码加好友。
褚弋其实将一切都看在了眼底，但是唐舒不想提，他就也当做没看到。
两个人顺利加了微信，互相发了名字，唐舒这才知道原来小帅哥叫褚弋，感觉人如其名。
小帅哥走了之后，唐舒继续打开群聊。
里面的精怪们已经围绕着话题说了好几圈了，还有人讨论到妖精这几年进城都被人嘲笑‘土包子’这件事，更为激动了，好像恨不得立马跳出来打那些人的脸。
唐舒沉默的爬完了楼，然后顺着话题引导他们往挣钱方面去想。
有个别妖精真的受到了触动，真私下里给唐舒发了消息，询问有没有什么适合的工作。
唐舒立马出击，给出大量选择，又根据妖精们的特性给出分析方案。
有个天生地养的石头妖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他的洞窟里收藏了很多的饰品。
但是上个月当地的施工队搞开发，把他的洞窟给炸没了，他靠着本事也只翻找出来少部分没有受损的东西。
可眼下没有了洞府，也没有了宝贝，他颓丧的只能到处找山头栖身。
不过当他看到唐舒发的视频之后，一股发自内心的振奋激励了他。
当看到视频里被打脸的反派方，他也仿佛想到自己多年以后回到大山，让那些施工队的人亲自将自己的山头恭敬奉上。
石头妖：大人，我要逆袭！
唐舒：好说好说，准备一下你自己的简历，然后来建国人才办找我，我亲自带你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
石头妖：大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俺太感动了。
唐舒：不必多谢！
发完消息，唐舒感叹打工真难，她堂堂文员，竟然像是传销组织一样，想方设法哄这些妖精过来打工。
她的骚操作太多，看得秀秀叹为观止，自觉自己太废物，每天吃饭都不敢夹菜。
晚饭时间之后，唐舒活动了一下，然后走到储藏间，把今天送来的物资左右看了看，挑出自己想留下的，剩下的全都摆开来拍照，以市值的一半挂上咸鱼。
当她的目光触及那些蛋黄酥，拍照的手停顿了一下。
最后唐舒从里面抽出一盒来放在边上，其他的拍了照，上传到了朋友圈。
唐舒：有喜欢吃蛋黄酥的朋友联系我一下哈，价格公道还包邮。
而此刻，打开唐舒的微信界面一天，但是不知道聊什么的褚弋，看到了这条朋友圈。
他好看的眉头皱起来，身上的威压不自觉的散发开，好似在恐吓坐在对面开会的同事。
乔毕安轻咳一声，褚弋这才抬头，后知后觉的收起自己身上的威压，无情道：“继续。”
对面的管辖所职员松了一口气，继续汇报情况，“这个月人才办那边介绍了很多妖精出世。”
“虽然没有引起太大的影响，但小问题的太多，每次都要消耗我们的人力，以至于有时候有妖需要抓捕的时候，都没有人手。”
“没有人手就多招几个。”褚弋回答，“历年来觉醒的神官不在少数，他们不来我们这里汇报，你们就不去找了吗？”
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不敢大声说话，全都听着褚弋吩咐，“还有那些‘退休’了的，缺人的时候都叫回来用。”
就比如人才办的老领导，他是退休了，但毕竟是神官，换个容貌能继续给管辖所干事。
会议开完，其他人都忙不迭离开办公室，最后只剩下了乔毕安。
两个人对视一眼，乔毕安轻咳，低声道：“你这算不算徇私？”
乔毕安知道唐舒，也知道褚弋对唐舒是什么情况，只是他到底没有想到，褚弋能为了唐舒做到这个份上，就连当着下属袒护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褚弋转头，冰冷无情的眸子对上乔毕安，和在唐舒面前腼腆沉默的小帅哥不一样，这个时候的他充满锋芒。
“妖族的生存空间只会越来越窄，难道真的等所有地方都被人类探索完之后，再出世？”
这句话问得乔毕安哑口无言。
石头妖的洞窟被炸只是历年来一点常见的事情，人类从掌握科技之后，能涉猎到的地方越来越宽。
不管是高山还是海洋，只要被人发现就少不得会被探索。
诚如褚弋所言，能容纳妖精的地方越来越少，如果不趁早融入人类社会，未来只会有更多的妖精面临没有洞府的的挑战，而生存空间也会一步步的受到压缩。
“况且给妖精介绍工作，是人才办的义务。”褚弋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难道要因为我们的人手不够，就让她停止吗？”
乔毕安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自己就不该和褚弋说有关唐舒的事情。
更别提这件事不管是从公还是从私，褚弋都做的没有错漏。
他自知理亏的退场，留下褚弋继续待在办公室。
而褚弋拿着手机，反复了看了唐舒那条朋友圈好几次，终于忍不住给唐舒发了一条消息。
褚弋：？
唐舒：怎么啦？
褚弋：你为什么要把蛋黄酥卖掉——
不行，这个语气太生硬了，褚弋想，把那句话删掉，换成另外一句。
褚弋：我看你朋友圈在卖蛋黄酥，怎么了，是吃不完吗？
唐舒：我悄悄和你说哦，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你的老板，还有管辖所的人。
褚弋：你说。
唐舒：其实是因为我们人才办很缺钱啦，就想试试看变卖物资能不能攒一点钱，这样也可以给人才办好好装修一下门面。
“很缺钱么……”褚弋迷惑的看着聊天屏幕，感觉自己长久的付出找错了方向。
第12章
唐舒其实有点怕褚弋把事情说出去。
自己这样无缘无故倒卖管辖所发的东西，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以后可能就不发物资了。
或许还要被罚也不一定。
她在手机这端等了好久，才等到褚弋那边发来一个‘好’字。
她松了一口气，念叨着“小帅哥真是好人。”
褚弋的手留在对话框上，沉思了很久，不确定要不要提醒她可以申请经费这件事。
不过他的字还没打出去，外面的乔毕安走了进来，“今晚上风雨有点大，刚算了一下，好像有妖怪要出世，为保安全，我带着人过去守着。”
褚弋往外面看了一眼，又看一眼乔毕安，“我去吧。”
“没事，我可以自己去。”
两个人的修为都不浅，稍稍算了算就知道是谁。
褚弋看他不放在心里，便也随便了。
那头唐舒看到褚弋的微信一直停留在‘正在输入中……’，以为对方还有话要说，但是等了半天没等到，她随便回了个去洗澡，就退出了聊天。
不过今天这场聊天确实让她意识到，把物资挂上咸鱼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她不能因为这里是妖精的世界就枉顾人才办的性质。
又是一个周末，十月也已经过了大半。
唐舒前一阵忙着找视频，又带着妖精上上下下的找工作入职，忙的不像话。
但是一看计划好的目标数，才到二十多个。
这个月要想完成五十个数，只怕还有的忙。
她摊在床上，心里止不住的在想，什么神官这么能迷路，怎么现在还没找到，难不成她真的要在这里完成五十个妖精的指标，然后给人才办辛辛苦苦挣来这十万吗？
要是自己弄来了这个钱，然后神官来了怎么办？辛辛苦苦几个月岂不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唐舒这个人有点轴，她做一件事，一定会做到自己心里最好的情况才会放手。
可人才办如今到处都是漏洞，做到一半撒手她不愿意，做好了给别人做嫁衣她也不乐意。
就这么想着，唐舒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天罕见的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在天上飞，抬头俯瞰是广阔无垠的天地。
她感觉自己在这梦里变成了天地之外的人，看任何东西都成了旁观者。
……唐舒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舒畅，梦境没有内容，就好像她只是在一个人飞，一个人阅览天地山川。
那种感觉还萦绕在心间，那种旁观者的心态，让她想起以前看的一句话来。
佛曰众生平等，不是众生都有一样的价值，而是众生都没有价值。
“难道是跟妖精接触多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起床洗漱，刷牙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皮肤变好了也变白了一点。
吃过早餐，她继续每天的工作，将找来的土味视频发到群里去，然后再喊一波挣钱工作的口号。
不过群里这两天的反响平平，大家看到那些找来的视频都没了兴趣。
唐舒看着逐渐冷掉的群聊，皱着眉头，头一次真切的感觉到，自媒体时代的更新换代是多么多么的快。
“我决定了！”唐舒站起来，把吃饭的桌子拍的老响，吓得旁边认真看手机的秀秀和徐阿姨都吓了一跳。
秀秀颤颤巍巍的收好手机问，“怎、怎么了？”
“我要自己拍视频！”唐舒回答，“秀秀和徐阿姨帮我，我们要拍妖精最喜欢的视频段子，引领妖界的新风尚！”
“说的好。”秀秀鼓掌，然后放下手，继续看手机。
唐舒顿了一下，又一次感受到了秀秀敷衍式回答的杀伤力。
她起身去库房盘点了一下，发现还有一万多块钱。
请一个群演一天一百块，拍一个短视频最多也就用三四个人，不够了还能拉上秀秀和徐阿姨凑。
如果是设备的话，她可以去找室友孙颖借，剧本的话她看了这么多天的土味视频，已经基本掌握到了诀窍。至于剪辑她可以自学，大不了多练几次，反正她每天分享到群里的视频制作也没多高端。
有了钱和决心，唐舒就决定立马实施，她在群里喊一声，立马就有妖精报名。
她找来了一只喜鹊妖，演的最常见就是砍伐树木，小鸟复仇的故事。
为了不主张妖精们憎恨人类，她把砍伐树木的对象变成了同一片林子的黑熊妖。
黑熊：呔，这片山林是俺的，树也是俺的，当时想砍就砍，区区一只鸟妖，也敢和俺叫板！
喜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喜鹊妖这一声的时候总是气短，唐舒拍的好好的，只能停下来看他。
“怎么声音这么虚，我们要中气十足，要带着一股仇恨的视线来演。”唐舒细心指导着。
为了拍这么一个视频，她不仅去自学了剪辑，还学了剧本写作，这一顿操作弄得她心力交瘁。
虽然全都是半吊子，但是需求不高，她也不打算干这一行，也就无所谓了。
喜鹊妖憨憨的挠头，“可是我们喜鹊就是再厉害，现实里也不敢真的对黑熊妖说这种话啊。等不到三十年，我立马就被他抓住弄死了。”
“好，大实话家。”唐舒对他发出由衷的夸赞，但是她不听，“就这么拍，不这么拍怎么体现挣钱的重要性！”
“我要的是你靠武力打败他吗！我要的是用金钱的力量！”
喜鹊妖老老实实的听话，按照唐舒给的剧本还有台词念。
“很好。”唐舒喊停，然后对着小喜鹊还有黑熊再拍了几个特写镜头，又带着他们去了榕城山上取外景。
这几日榕城有点下雨，到了晚上的时候风也很大，白天上山的时候就感觉湿漉漉的。
唐舒走的深了一点，找了个空旷没人的地方，又喊了秀秀和徐阿姨两个人把风，才让两个妖精回归原型，开始拍摄。
她皱着眉头看着四处，总感觉安静的过分。
其他几个妖精都感觉到了大妖的存在，有些瑟瑟发抖，“唐姐，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里好像有大妖出世。”
这句话由最小的小喜鹊说出来，他感受到磅礴的妖力充斥着四周，那股威势差点要把他逼得现出原形。
唐舒皱着眉头，她感受不到所谓的妖气，但是一看秀秀和徐阿姨的脸色，就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她做不下决定，秀秀看出她的顾虑，又说道：“但是我感受到这里有神官的气息，应该是管辖所派了人过来，不用太过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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