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岁圈着他的脖颈,柔软的水袖随着动作下滑,露出了纤细莹润的手臂。
她笑着,杏儿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连嗓音都轻快地上扬着,“是啊,听星无大哥这么一说,我们就尽可放心了!待母亲痊愈后,相公,咱们得好好谢谢他!”
沈炼当然同意,“是应当好好感谢他,就是不知林星无喜欢什么。”
他刚从军中回来,眉宇间还透着些疲惫,叶穗岁可见不得他皱眉,忙用手指轻轻按着他的眉心,温声说:“这就不劳相公操心了,我来办。”
她本意是想让他多休息,但落在沈炼道耳朵里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他垂眸看她,唇角不高兴地往下,硬声问:“是觉着我眼光不好,你的星无大哥会不喜欢?”
叶穗岁奇怪地看着他,“你想什么呢?我明明是怕你累着。”
“累?”
沈炼轻笑一声,大掌紧紧贴着少女柔软的柳腰,他微微低头,桃花眸里光芒流转,刻意压低的嗓音有些沙哑,“可是臣最近表现不好?竟让郡主觉得臣累了。”
他本就生的一副妖孽模样,如今这副样子更像个摄人心神的妖精,潋滟的桃花眸像藏着漩涡一般,只叫人看一眼便心神波荡。
叶穗岁好无奈地看着他,“刚到家,饭都还没用,你就要来勾我。”
“明明是你先勾我的。”
沈炼蹭蹭她的鼻尖,话说的理直气壮,只是没多解释,他说的勾,是勾他吃醋的勾。
他不说,叶穗岁自是也不明白这人到底想着些什么,只知他这才比前几日更过分,非要弄得她哭出来,一个劲喊他的名字才罢休。
折腾的太狠,以至于她翌日起来腰酸背痛,连道也走不安稳,气的叶穗岁两三日没给沈炼好脸色。
自知理亏,沈炼便更加尽心尽力地去差人找医书古籍,好送给林星无当谢礼。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在林星无的精心医治下,岑静柔渐渐的从走两步,到走一个时辰,到了第五日,已经完全的行动自如。
这样的大喜事,叶家自是摆了一桌盛宴,一是为了庆祝,二来也是为了谢过林星无。
只是不曾想,刚刚酒过三巡,林星无便提出告辞。
“这么快就走?”叶元嘉诧异问。
林星无笑着点点头,“已经出来很久了,空留师父一人我不放心。”
想起无妄医仙的年纪,原本还想多番挽留的叶家人也只得作罢。只好趁车宴席结束,连夜准备了些谢礼和补品,好给林星无带着。
翌日,叶穗岁和请了假的沈炼同来叶家送他。
要说阖府上下最舍不得这师徒二人的,当属岑静柔这个病人。
人家辛辛苦苦替她治好了病,一两银子不收,还匆匆告辞,生怕多吃他们家一碗饭一样。
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星无也看出来了,温声道:“伯母,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是呀,娘亲。”叶穗岁亲昵着挽着母亲的手臂,“日子还长,大不了我们去桐华郡拜访无妄爷爷和星无大哥。”
岑静柔也觉得有理,慢慢冷静了下来。
林星无这才看向了乖乖站在母亲身边的少女。
漂亮的少女笑起来眼睛弯弯似月牙,花瓣唇轻轻翘起,露出了里边洁白的贝齿,柔软的脸颊更是陷进去两个深深的可爱的“窝”。
“穗岁。”他从袖中掏出那块朴素的玉佩,“这个还给你,以后家里再遇到什么难事便再来寻我。”
这玉佩正是当时沈炼拿去百善堂的一块,叶穗岁犹豫片刻,抬眼看了眼爹娘和沈炼,这才伸手接过。
“谢谢星无大哥。”
林星无慢慢地摇了摇头,“无需客气。”
这玉佩本就是送给她傍身的,能帮上她的忙就好。
林星无想着,转过身,在众人注视下上了马车。
他掀开车窗帘子,叶元嘉笑容慈祥温柔,“星无,到了就写信告诉我们一声,咱们常联系。”
写信。
林星无睫羽颤了颤,下意识地看向了叶元嘉身后的少女。
叶穗岁显然也想到什么,笑容灿烂地望着他,“爹爹说的对,不过这回星无大哥要找可靠的人送信哦~”
少女眨了眨眼,像翩飞的蝴蝶,灵动狡黠。
林星无笑着应了声,同其他人又打了招呼,放下车帘,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在这儿呆了许久,霞初也跟叶家的人有了感情,尤其是叶心慈,俩人年纪相仿,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成了好朋友。
乍然分别,霞初将头伸出去好几次,手臂都挥舞的有些酸痛。
过了拐角,再不见叶家人。
霞初不舍得抹着泪,耷拉着嘴角,无精打采地问:“师父,师祖前些日子不是还来信说自己无恙,叫您不用担心。您为何这么急着要走?”
林星无偏头看他,伸手摸了摸小少年的圆脑袋,“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说想师祖了。”
“是有点想,但也不用这么着急。”霞初低下头,小声嘀咕。
马车就这么大,林星无自然是听得分明,只是他没有回,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车帘,看向了车外。
炎热的盛夏已经悄然而过,原本翠绿的山峦也渐渐染上了秋意。
林星无睫羽轻垂,脑海中飘荡着徒弟的问题。
为何急着回去?
他苦笑地扯扯唇角,若是可以,他想一直留下,只可惜,就算他留下了,也只会使自己越陷越深。
不如早些归去。
-
沈炼虽不知林星无为何这么着急离开,但不得不说,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有点小窃喜的。
只不过听了二人离别一言,心里的那些小窃喜也被疑惑和醋意压了过去。
什么叫找个可靠的人送信?他们之前书信联系过?都在信里聊些什么?
一个个问题让沈炼在心里冒了一个又一个的酸泡。
他终是没忍住,抱着少女柔软的腰肢问了出来。
叶穗岁很坦然,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将二人幼时书信来往,中间突然断了联系的消息告诉了他。
“有什么问题吗?”少女圈着他的脖颈软声问。
沈炼闻言不吭声,只抬头亲亲少女的下巴和娇嫩的唇,心里止不住庆幸。
还好断了联系,这若是从小聊到大,只怕又多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人。
沈炼越想越觉得后怕,亲吻的力道也不似方才温柔。
少女的唇被磨得鲜红,像娇嫩欲滴的红玫瑰,引得沈炼有些心猿意马。
“打住。”
叶穗岁趁喘息的功夫,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软糯的嗓音发着颤道,“还有个事没同你说。”
“嗯?”男人嗓音沙哑,尾音上挑,只轻轻一声就勾的人浑身酥麻。
叶穗岁顺势摸了下脸颊,有些烫,估计已经红透了。
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叶穗岁道:“祖母说,她有个闺中密友近日要前来拜访。”
第66章 心直口快
沈炼捏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漫不经心道:“与我们何干?”
叶穗岁靠在他的胸前,温声说:“确实没什么大关系,只是祖母说, 她那个妹妹心直口快,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 让咱们别放在心上。”
心直口快的到了提前告知的地步, 恐怕就不是一般的心直口快。
但沈炼也没在意,只要不踩到他的逆鳞, 他也懒得同一群妇人计较。
叶穗岁也是这样想,只可惜, 二人低估了来人心直口快的本事。
不出三日,沈老夫人的娘家妹妹便到了。
府里就这么一位老祖宗,她的朋友要来,一家子自然要悉心招待。
因而用过早膳之后, 女眷们就都在宝墨堂侯着, 就连白晴画也没有离开,笑吟吟地同老夫人说着话。
她已经快五个月, 小腹已经明显地隆起,面对还未出世的重孙, 沈老夫人自然是高兴地老眼都眯了起来,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 一副热切模样。
柯慧记挂着孙子,自然也挨了过去,将白晴画围在了中间。
她众星捧月的样子,让安玲珑狠狠扯了扯手中软帕,气愤地别过头去,不想再看。
她心里不痛快, 自然是也不想让别人痛快。
瞧见一旁同她一般冷冷清清无人问询的叶穗岁,安玲珑心中升起一股别样的满足感。
就算你是千娇百宠的郡主又如何?不照样同她一般,无人关注。
安玲珑扯起唇角,阴阳怪气道:“大嫂,以后也别日日往宝墨堂跑了,你瞧,祖母连看都没看你一眼。”
叶穗岁今日本就烦。
她一觉醒来就觉得胃里不舒服,身上更是酸软无力,心里还像压了块无形的大石头,又烦又闷。
如今见安玲珑这般挑衅,也没再同她做戏,冷着一双杏儿眼看过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叶穗岁没刻意地压低嗓音,轻易便叫聊天的婆媳三人听见了。
柯慧戴着安玲珑送的金镯子,下意识地想替自家儿媳撑腰,还未说出口,就听见沈老夫人疑惑问:“这是怎么了,玲珑,你是不是惹你大嫂生气了?”
这话是明晃晃的偏袒。
安玲珑又气又委屈,瘪着嘴撒娇道:“祖母偏心,明明是大嫂先骂我的。”
“你大嫂向来是个软和性子,怎么会无缘无故骂你,定是你先做错了什么。”
沈老夫人蹙着眉刚说完,白晴画就微笑着补充:“是呀,谁不知道大嫂是个好脾气的,玲珑,你就别嘴硬了,快跟大嫂道个歉,大嫂定是会原谅你的。”
沈老夫人偏心叶穗岁这事已经够让安玲珑心烦,又见白晴画出来添油加醋,当即炸了。
“你住嘴!我安玲珑要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白晴画似乎怕极了她,立即捂着肚子往沈老夫人那儿缩了缩。
怕吓到重孙,沈老夫人也冷了脸,偏头质问柯慧:“你就是这么教儿媳妇的!?”
就算自己成了婆婆,骨子里对于婆婆的敬畏感让柯慧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赔笑解释:“我...母亲别生气,玲珑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沈老夫人哼了声,“最好是!”
不再理她,沈老夫人又看向了乖巧坐着的少女,脸上带着如沐春风一般慈爱的微笑。
“她不懂事,穗岁别同她一般计较,气坏了自己身子可不值当。”
叶穗岁强撑着露出个笑脸,“是,祖母,我不生气。”
她只是有些烦闷而已。
如此差别对待,安玲珑气的眼睛都红了,刚想再嘟囔几句,就听见外面轻快的通传声——
“老夫人,吴家夫人到了!”
沈老夫人闻言激动地站起来,“快!快请!”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了女子爽朗到尖利的笑声。
接着,只见一个身材丰腴,珠坠满头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对着沈老夫人热泪盈眶道:“老姐姐!咱们总算又见面了!”
沈老夫人也激动的眼眶泛红,拉着吴氏的手道:“可不,一晃几十年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旧友重逢,难免有许多话要说。
柯慧这个做主母的,自然要出来招待,毕竟今日来的可不止吴氏一人。
她看向吴氏后边同样满头珠花,一身碧绿的少女,笑盈盈道:“姑娘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岂止是累了,坐了一路船,我吐的都快昏过去了。”少女苦着脸抱怨两句,又抬头问,“伯母,有吃的没?我饿了。”
柯慧闻言一滞。
见惯了京城贵女们的委婉优雅,柯慧很不喜欢少女的直白。
但她还是撑住了笑,热切道:“有!当然有!”
招呼下人又上了几样糕点,久别重逢的老友们也终于平复了下来。
吴氏朝少女伸出手,偏头对沈老夫人说:“老姐姐,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孙女,名唤青碧。青碧,快见过你沈祖母。”
青碧欸了声,立即起身行礼,“给沈祖母请安!”
“哎哎,好孩子!长得可真漂亮!”沈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将手上带着的翡翠镯子褪了下来,“头回见面,祖母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把这镯子送给青碧吧。”
就算是安玲珑,听了这话也只会笑容乖巧地谢过长辈,然后双手接下,以示尊重。
谁知青碧只扫了眼,撇着嘴说:“既然不是好东西,那我就不要了,沈祖母您自个儿留着戴吧。”
沈老夫人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连带叶穗岁的其他人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对祖孙。
吴氏却像没事人一样,笑着说:“老姐姐你别生气,青碧打小娇生惯养,攒了一箩筐的首饰,实在戴不完。老姐姐您就留着戴吧。”
此话一出,本就尴尬地气氛更加凝固了。
还是叶穗岁先反应过来,杏儿眼弯弯的撒娇:“我可是惦记祖母的这个镯子惦记好久了,既然青碧妹妹不需要,祖母不如送给我吧!”
沈老夫人自然清楚她这是在替自己解围,微笑道:“你这丫头,喜欢就跟祖母说,祖母还能拒绝你不成?来,过来,祖母给你戴上。”
叶穗岁应了声,起身走了过去。
因为今日要见客,叶穗岁特地让季夏帮她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
肤如白雪,唇染绯红,齿如含贝,单是静静立在那儿,便是一副超尘的唯美的画卷。
伸出皓白的细腕,任由沈老夫人给她套上玉镯子,叶穗岁嗓音甜甜的道了谢,正要回位置上坐着,青碧突然起身拦住了她。
“你头上这个发钗我很喜欢。”
叶穗岁眨了眨眼。
她早上烦的厉害,让季夏随意弄的,也不知道今儿是戴了哪只钗。
不过人家既夸了,便要礼貌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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