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服侍您沐浴吧,这会儿水温正合适呢,”
“嗯,”
苏菀一边起身,一边解着腰间的系带,
另一边,沈穆正在交代染青让人带几条这边的鱼回去,并且要用这边的溪水喂养着,正此时,楼上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两声惊叫,
沈穆身子一顿,立刻转身运功飞上楼,一脚踢开了紧闭的房门,
时间回到苏菀正洗澡时,
她褪下衣裳坐进木桶后,素心一如往常替她擦背,或许是周围环境陌生,苏菀并不愿意花太多时间洗澡,很快便从木桶里站了起来,
素心伸手拿过一旁干净的衣裳替她穿上,
屏风后雾气缭绕,可能是刚出浴的原因,苏菀觉得有些热,穿上衣裳后,她走到窗边,想开窗透透气。
意外便是在这一刻发生的,
就在她打开窗的那一瞬,屋外凭空出现了一条大蛇,从打开的窗缝里爬了进来,吐着信子向苏菀扑来,
这令苏菀根本来不及反应,脚步仓促后退之际,她下意识抬手挡在了身前,
沈穆踢开门时,便见苏菀倒在地上,手腕上挂着一条大蛇,他瞳孔剧震,快速上前一剑将蛇斩断,剑风扫过,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重重的血腥味,直让人反胃。
沈穆立刻俯身将苏菀抱起来,转身出了房间,厉声大喊,
“染青,立刻将余大夫带来,”
方才后沈穆一步赶过来的染青立刻应下,直接运功王余大夫住的屋子去,
吓腿软的素心也忙从地上爬起来追上沈穆,一路跌跌撞撞,
沈穆将苏菀抱进隔壁房间后,当即抬起她的手腕看了眼,
白皙的皮肤上两个大大的血窟窿异常猩红,一旁的皮肤已经有发黑的迹象,
他当机立断,一手搂紧苏菀,一手将她的手腕举到唇边,张嘴将她伤口处的毒血往外吸,
苏菀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手腕好疼,心中仍然还有几分心悸,下意识启唇,
“蛇……有蛇,”
声音还带着几分惊惶。
沈穆听见她嘴里的低喃,一边为她吸毒血,一边低声安抚,
“不怕啊,本王在,”
或许是他低沉的声音安抚了苏菀,她看起来似乎平静了些,沈穆却不敢停下,一直不断的为她吸毒血,
直到余大夫被染青带到,
见到人,沈穆立刻将苏菀放到床上,起身将他拉到床边,简言意骇道,
“咬伤王妃的蛇身通体黑亮,且有绿纹,手腕上的毒血本王方才吸了许多,但不确定有没有除尽,”
余大夫快速拿起苏菀的手腕把了脉,又拨开她的眼皮看了眼,慢慢的皱起了眉头,最后,他看了眼王妃手腕上的伤口,眉头却越皱越深,
沈穆见他表情严峻,以为小姑娘情况很严重,一颗心狠狠往下坠,
余大夫再三确认后,才回头对沈穆道,
“王爷,这蛇并不会威胁王妃的生命,只是……”
“只是什么?”
余大夫顿了顿,这才道,
“咬伤王妃的蛇,并非寻常的毒蛇,准确的说,它们并不算毒蛇,这种蛇,是一种蛊毒的寄体,以吸食人血为蛊虫所用,待蛊虫成熟时,它们便也溃烂而亡。”
“被称为雌雄血蟒,”
“它们的毒液并不会影响王妃的性命,但也不能不解,”
沈穆立刻道,“那该如何解?”
那知,这话一出,余大夫微顿,
“旁人需要解,王妃却不需要,”
“这也正是老夫所疑惑的地方,按常理来说,王妃被咬,体内应有残留蛊毒,但方才老夫看王妃的脉象,却并无异常,观其瞳孔,也发现王妃只是因为惊讶过度,才会昏迷。”
活落,几人皆都惊讶的瞪大了双眸,
这时,沈穆忽然急促的呼了几口气,面色也在一瞬间变得异常潮红,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立刻运功想要调节,却没有任何的用,反而有越来越重的倾向,
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寒气,
余大夫见他神情不对,立刻抓住他手腕探他的脉搏,沈穆想要阻止,奈何此刻他胃寒浑身无力,只得任由余大夫把脉,
心中又想,迟早也要让余大夫治,今日既然提前了,也无妨。
他觉得无妨,余大夫一把他的脉,却惊得瞪大了眸子,
眼中全是不可置信,这怎么会……
沈穆的体内为何会有这东西,他僵着身子看向沈穆,
第30章 . 相克 蛊虫吸食过王妃的血液
沈穆与苏菀接连身体出现异样, 染青立刻高度警惕,将这玄汤关密切监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在此刻离开。
余大夫在多次为沈穆把脉后, 终于相信且确定,沈穆的体内确实存在着雌雄蛊毒,
令他震惊且不敢相信,
沈穆一见余大夫的神情,便知道他已经诊出他体内带有蛊毒,
“本王这是何病症?”
沈穆强忍痛苦,低哑了嗓音问,
余大夫神色严肃,闻言,却并没有回话,而是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染青和素心两人。
此举何意, 沈穆自然知道, 他冲余大夫摇摇头,
身体里的热度烧得越来越旺, 心口仿佛被大火炙烤,这样的感觉, 沈穆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过了,
上一次, 大约已是三年前,
余大夫便也不在顾忌,直言道,
“王爷,您体内有雌雄蛊毒,而您之所以忽然呼吸加重, 面色发红,是因为您为王妃吸毒血,体内的雄性蛊虫受到血液的刺激而产生的,”
余大夫话虽然让沈穆意外,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初他决定带余大夫回汴京,便是看出了他的医术高超,但余大夫能在第一次为他把脉时便察觉了他体内的蛊毒,这的确让沈穆有些惊讶。
“不过王爷虽然是因为王妃而蛊毒发作,但王妃亦可以替王爷平息,”
余大夫说到这里的时候,沈穆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太相信,
余大夫并不意外他的反应,只是淡声道,
“雌雄蛊乃苗疆特有的一种双性蛊毒,是为了克制男子的生育而研制的,中蛊之人不论男女,无法生育,若是不解,便会断子绝孙,”
“除此以外,中蛊之人不能随意与女子结合,若是中蛊之人体内的蛊虫与结合之人的血液相克,那么,中蛊之人便会气血翻涌而亡。”
沈穆自然知道他体内的蛊毒是为了断他后代,但这与女子相克一事,他却是不知的,
“既然如此,为何本王与王妃之间无碍?”
闻言,余大夫却沉默了,良久,他才道,
“是何原因,老夫不敢断言,或许是王妃与王爷体内的蛊虫并不相克,又或者,是王爷体内的蛊虫,曾经吸食过王妃的血液,”
“如果是前者,那自然是一大幸事,但从王妃的情况看来,应是后者,”
“因为方才那血蟒所带的蛊虫竟无法在王妃体内落根,唯一的解释便是,王妃的血液已经被其他雄性蛊虫所落根,血蟒所带的蛊虫才会无法与王妃的血液融合。”
“只是就王爷与王妃来看,王爷体内的蛊虫吸食过王妃血液一事,似乎不太合常理,所以,老夫不敢断言。”
余大夫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可是如今就血蟒所带蛊虫无法在苏菀体内落根一事来看,的确只有她的血液早就被其他雄性蛊虫吸食一个解释,
沈穆明白,他与苏菀结合,他却没有任何不适,唯一的解释,便是如余大夫所说,苏菀的血液曾被他体内的蛊虫所吸食过,
可苏菀的血液为什么会被他体内的蛊虫所吸食,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沈穆却不得而知。
胃里的寒气和身体上的燥热令沈穆忍得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握紧拳头,脑子里变得异常的混乱,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这时,余大夫站起身,低头望着沈穆道,
“王爷暂且忍一忍,待王妃醒来,王爷与王妃行过房,便能压制王爷体内的蛊虫。”
此话一出,房间内几人皆下意识望向床上昏睡的苏菀,脸上的神色都有几分怪异。
沈穆不用问余大夫,也大约能够猜到这是为何,
但他想知道,“这蛊毒,如何解?”
余大夫闻言,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才道,
“能解,但可能会有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老夫也不知道,”余大夫摇摇头,接着道,“后遗症并不是绝对的,只是可能,并不是绝对,”
沈穆沉沉的呼了一口气,道,
“怎么解?”
“用王妃的血来饲养一只雌性蛊虫,用它来吸出王爷体内的雄性蛊虫便可。”
闻言,沈穆闭了闭眼,淡声道,
“本王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
染青几人便行礼退了下去,染青关门前被沈穆叫住,
“你去查一查,那血蟒为何会无故进了隔壁的屋子。”
“是,属下明白。”
“咯吱”一声,染青带上门离开,屋子里恢复了寂静,沈穆徒然睁开眼睛,定定的望着床上的苏菀,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的东西。
……
苏菀醒来时,方一睁眼,便看见自己被沈穆抱在怀里,她枕着他的手臂,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温度很高,像是置身在一个滚烫的火炉中一样,
她忍不住用双手撑住他的胸口,想往外退一些,但她才刚有动作,便被沈穆察觉,下一瞬,她又被沈穆更紧的拥进了怀里,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到沈穆的嘴唇正从她的耳后慢慢往脖子上挪,
有些痒,苏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低声嘀咕道,
“夫君……”
眼光微垂时,瞧见了她手腕上纯白的细布,她身子一僵,昏迷前所遭遇的一切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大蛇张着血盆大口,狰狞的獠牙,血腥的信子,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以及她陷入黑暗前似乎抓了一把大蛇,满手的滑腻,让她忍不住升起一丝反胃,直冲脑门,
苏菀大力推开了身前的沈穆,躬着身子趴在床边,哇的一声直接吐了出来,
可她胃里根本没什么东西,直将胆汁都快吐了出来,
沈穆正用唇去感受她的存在,猝不及防被推开,他吓了一跳,皱着眉伸手轻抚她的后背,一边冲门外喊人,
“来人,”
门外候着的素心和染青立刻推门进来,见到这一幕,素心着急的去倒了杯热茶过来,染青则赶紧去寻余大夫,
沈穆接过素心手里的热茶,另一双手依旧轻轻拍着苏菀的后背,温声问,
“还想吐吗?”
“喝口水漱漱口,”
苏菀只觉得整个人好像快要虚脱了一般,吐得眼前阵阵发黑,
闻言只是用气音嗯了声,却无法直起身子,
素心在一旁焦急得不行,
“王妃这是怎么了?”
沈穆的眉头一直皱着,见苏菀缓和了些,他将手里的茶递给素心,伸手将苏菀扶起来抱进怀里,随手用衣袖替她擦了擦嘴巴,
素心见着时机将茶递过去,沈穆接过来喂到苏菀唇边,
“喝一口,嗯?”
苏菀就着他的手抿了口,微烫的热茶,混合着幽幽茶香,稍稍压下了一些她胸口的恶心,
沈穆耐心的喂她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喝完了一整杯热茶,且见她面色缓了些,才稍稍放了心,
这时,染青将余大夫领了过来,
一踏进门,余大夫见沈穆的面色,便知道他没有采用与苏菀行房的方式来缓解蛊毒,
以至于脖子上青筋暴起,
见到余大夫,沈穆立刻道,
“赶紧瞧瞧王妃,吐得太厉害了,”
说着便要起身给他让位置,却被苏菀拉住,
“我没事,就是想到那东西,有些犯恶心,”
至于她所说的东西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沈穆却还是不放心,坚持道,
“无妨,让余大夫把个脉,放心些,”
这次确并没有再起身,而是就这么抱着她,将她的手腕递到余大夫的面前,
所幸余大夫把了脉,的确没发现她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惊讶过度导致身体有些虚弱,卧床修养两天便能恢复,
为了让沈穆安心,余大夫还是替苏菀开了安神的药方,素心负责去煎药。
余大夫离开前,看了眼沈穆的面色,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穆自然看出了他的犹豫,但却当没看见,
诚然,余大夫所说的与苏菀行房乃缓解蛊毒最好的方法,但是却不是唯一的方法,
沈穆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对苏菀做什么,只要能克制,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即便这个方法对身体有损伤,他也并不在乎。
素心按照余大夫开的药方,很快将安神汤端了过来,
沈穆伸手接过安神汤,淡声吩咐,
“出去吧,本王来便行,”
“是,”素心福礼退下。
屋内安静,苏菀靠着枕头,看着沈穆慢慢的舀起一勺安神汤,先自己用唇试试烫不烫后,才喂到她唇边,
“慢慢喝,喝完了好好睡一觉,明日起来便什么都忘了,嗯?”
苏菀缓缓点了点头,
就这样,苏菀在沈穆的照顾下,喝完了一整碗安神汤,
搁下汤碗,沈穆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之后和衣躺到她身边,轻声安抚,
“睡吧,我在这里,”
苏菀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鼻息间全是沈穆身上熟悉的气息,
慢慢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沈穆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许是方才吐过,加上精神上的紧绷,小姑娘面色异常苍白,往常红润的唇瓣也失了几分血色,整个人多了几分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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