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什么话呢,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我不管,反正他周子龙就是不能觊觎你。”
“什么觊觎?都说了我把人当弟弟,我跟他不可能,你别乱说话,也不能在爹爹面前胡说,听到没有?”
严深却并没有将她的话完全听进去,只执着道,
“他一个外男,你老是把他当成弟弟的话挂在嘴边做什么?”
他皱着眉,一脸不爽。
严静娴扶额,不跟他掰扯了,叹气道,
“行行行,我不说这话了好吧?但你以后说话也注意点,”
严深被她这副教育的口气弄得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太难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压下,在心底不断地暗示自己,再忍忍,再等等。
两人此次的掰扯又一次以严深离去而结束,不过严静娴这一次过后,心里总有几分怪怪的感觉,有些缥缈,她无法抓住,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
两日后,苏菀与沈穆一行人抵达汴京,
马车在王府外停下,王叔早就领着人在门口侯着,听说苏菀这一趟,又是受伤又是被蛇咬的,王叔还特意让人在大门口准备了火盆,让苏菀从火盆上跨过,说是驱邪,
“王妃这趟随军出征辛苦了,老奴特意备了火盆,您啊从这上面这么一跨过,什么邪魔鬼怪都会离您而去,这以后也就顺顺利利了。”
王叔笑眯眯道,看得出他也很担心苏菀。
闻言,苏菀笑着应下,
“有劳王叔了,”
她提着衣摆,轻轻抬脚从火盆上跨了过去,然后回头看向沈穆,轻声道,
“王爷也跨一次吧,若是王爷之前染上了我身边的邪魔鬼怪,那就不好了。”
王叔在一旁也忙附和,“对对对,王爷也要跨,”
沈穆在苏菀希翼的眼神下,提腿跨过了面前的火盆,
王叔立刻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王爷王妃先人府休息片刻,老奴这就让人准备晚膳,”
……
沈穆抵京的消息传入宫中时,文王正在惠元帝的乾元殿内向惠元帝请安,闻此消息的时候,文王立刻大喜,面上对沈穆的崇拜之情特别明显,
上首的惠元帝见此皱了皱眉,摆手让文王退下。
一心想着要找机会向沈穆讨教的文王并没有注意到这点,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惠元帝盯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高公公笑着低声道,
“文王性子醇厚,单纯的崇拜鹤阳王,也没什么大碍,”
惠元帝几不可闻的“嗯”了声,
高公公在心底为文王叹息一声,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弱了些,只希望皇后能提醒一二了。
……
王府这边,沈穆惯来喜净,晚膳前着人备水沐浴后,才陪着苏菀用晚膳,
王叔有许久没伺候沈穆了,今儿晚膳便亲自服侍在一旁,一边替两人布菜,一边说了些这段日子汴京里发生的事儿,
“王爷离京时,那高丽国郡主也将将抵京,但是过了这么些日子,和亲的人选到还一直未曾确定,到是令人奇怪。”
沈穆闻言淡淡道,
“和亲一事关系到两朝的大局,和亲人选仔细斟酌也是应该的,”
王叔附和点头,便又将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
晚膳后,苏菀觉着有些累,早早的便睡了,沈穆去书房处理了些紧急军务,
第二天一早,卯时一过,沈穆便起床准备进宫,此次潼洲之行,需向惠元帝禀报。
苏菀听见动静,睁开惺忪的双眸,柔声问,
“夫君是去上朝吗?”
沈穆坐在床边替她理了理被子,低声应了声,
“嗯,时候还早,你多睡会儿。”
“我服侍夫君穿衣吧,”
苏菀说着便要起身,被沈穆按住,“不用,你身子弱,别折腾了,多睡会儿,听话,嗯?”
苏菀无奈,只得点头应下。
但目送沈穆离去后,她又睡不着了,待天亮了,梳洗整装后,便去了沈穆的书房,打算瞧一瞧他之前说的画。
……
乾元殿,沈穆将他提前备好的折子递给高公公,
高公公低头将折子呈到惠元帝面前,
沈穆立在大殿上,在惠元帝看折子的时候,无波无澜的补充了些说明,
听完他的话,惠元帝面上没什么波澜,放下折子,淡淡的说了句,
“此事办得不错,想要什么奖赏?”
实则他这话也就是装装样子,因为他知道,沈穆一定会和以前一样,婉拒他的奖赏。
沈穆也如他所料,婉拒了奖赏,但是转而提起了另一桩事,
“臣听闻与高丽国郡主结亲的人选还未定下,不知圣上心中可有人选了?”
惠元帝微顿了顿,淡声道,
“这到不曾,你有何意见?”
“臣斗胆谏言,和亲人选可以选择长宁侯府二公子,周子龙,”
……
王府书房,苏菀跟在王叔身后,慢慢的踏进沈穆的地盘,
里面的摆设都很严肃,尤其是书案后面那柄剑,更显冷肃的氛围。
“王爷平日里基本都是在书房度过的,不论是议事还是处理军务,王妃以后得空的时候,可多来陪陪王爷,”
苏菀点头,眼睛在书房里扫了一圈,发现这墙上倒是没挂画,
这让她不由得奇怪,
沈穆既然都能把那些画随身携带,可却没有在书房里挂出来,那这位朋友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第33章 . 压制蛊毒 沈穆忙军务,也方便她查点什……
苏菀并没有在沈穆的书房中多待, 很快便从他的书房中离开,
那位朋友对沈穆来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苏菀猜不到, 但苏菀想,送沈穆这些画的人, 也许是她查苏府一案的突破口,
只是从哪里去找这位送画的朋友,苏菀却是不知从何处着手。
宫中, 文王得知沈穆入宫面圣后,便一直在大殿外候着,
沈穆甫一从大殿中出来,瞧见外面侯着的文王,他略微顿了顿步子,这才从容的往前走。
文王自潼洲回来后, 惠元帝也交给他不少有建设性的差事, 比起以往也忙碌了不少,
待沈穆行到他面前, 文王立刻上前招呼,
“表哥, 许久不见,你我切磋切磋如何?”
沈穆没想到他在这里侯着半天, 竟是为了邀自己切磋,不过他可没有这闲工夫,便淡淡的婉拒了,
“本王近日事多,切磋就不必了。”
话落,沈穆错身从他身边离开。
文王尚还没反应过来, 沈穆已经远去。
这一切恰好落入从大殿里走出来的惠元帝眼中,
后面的高公公下意识想要张嘴替文王说两句,却在惠元帝转身的瞬间闭了嘴,
心中又叹,这文王,怎么就是专往圣上的忌讳点上撞呢?
而沈穆之所以会拒绝文王,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并不想与文王有私下的来往,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
从今晨出门开始,他便隐隐觉出身体有些异样,体内的气息又有几分缭乱,
之前他未曾纾解的蛊毒,似乎有了反弹的趋势,
沈穆大步出了宫,在宫门外上了马车,跨上马车后,他脚步微微踉跄,额头蒙上一层虚汗,俊脸泛红,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
外头驾车的染青敏锐的察觉到沈穆的呼吸不稳,语气急切道,
“王爷,可是身体不适?”隐含担忧。
“加快速度,”车里头传来男人隐忍的吩咐,染青身子微震,立刻一甩缰绳,催马快速前进。
心中已猜到王爷恐怕是此前压下的蛊毒又有发作的迹象。
马车很快在王府前院门前,染青从车上跳下来,低声回禀,
“王爷,到了,”
马车里传来男人低低的几声急促的呼吸,过了会儿,车帘掀起,沈穆弯腰走了出来,
染青因为担忧,抬头望向沈穆时,下意识伸手想要扶他,一边暗暗观察他的神色,
这伸手的动作却引得沈穆沉沉的瞪了他一眼,无视他的手,沈穆自行下了马车,
染青讪讪的收回手,王爷是什么人,岂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虚弱的一面?
一旁侯着的王叔见沈穆脸色不好,也猜到了什么,来不及多问,忙快步往余大夫的院子去寻他过来。
进了屋子,沈穆坐在榻上,低声吩咐染青,
“去告诉王妃,这两日本王军务太多,歇在前院,让她不要等本王。”
“是,”染青低头应下,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王叔领着余大夫匆匆赶了过来。
一进门,余大夫立刻抓了沈穆的手腕把脉,王叔在一旁满脸焦急,
“余大夫,王爷身体如何?可有危险?”
染青亦蹙眉紧紧盯着余大夫,
半响,余大夫收回把着沈穆的手,“王爷体内的蛊毒此前因受到刺激,被王爷以冰的寒性压制,此法虽然能够短时间压制蛊毒,但因雄性蛊虫与男子一样,带有极阳之气,待它反压制冰的寒性后,其爆发性比之以往只会更甚,
方才王爷用内力暂时压下它的爆发,但并不是长久之计,老夫还是那句话,望王爷早日将解蛊毒之事提上日程,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沈穆深吸一口气,暗暗调节自己的气息,低沉道,
“换个解毒方法,无论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提。”
“是啊余大夫,需要什么你只管提,咱们这鹤阳王府,别的不好说,但这药材,甭管多珍贵,都有。”王叔忙附和,虽然不知王爷为何要换一种解毒方法,但既然王爷要换,自然有他的理由。
余大夫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被沈穆打断,
“之前你提的方法,不论如何,本王都不会答应,若是王妃知晓,本王唯你是问。”
“染青,让人备冰和水。”说着,沈穆从榻上起身,要往后面走,这是打算再次用冰来压制蛊毒。
命令不可违抗,染青只得行礼退下去准备冰和水,
“等等,”余大夫忽然出声,
三人立刻偏头望着他,
“解毒的办法只有一个,但老夫可以用药压制蛊毒发作,不会伤身。”
“那快开始吧,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老奴替你寻来。”
王叔立即道,从始至终,都没问过那唯一的解毒方法是什么。
余大夫点点头,“老夫列个单子给你。”
说完随手取了屋里备着的纸笔,刷刷刷很快写了张单子递给王叔,然后又吩咐染青,
“让人烧锅滚烫的热水送过来,”
两人各自领命去准备,余大夫则看向沈穆,低声道:“请王爷移步到后间。”
……
苏菀得知沈穆这两日因军务繁忙,都要歇在前院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怀疑,在她看来,沈穆刚从潼洲回来,军务忙点到也正常。
再说,沈穆忙军务,就代表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放在她身上,也方便她查点什么。
……
前院,王叔将余大夫要的东西端到他面前:“余大夫瞧瞧,可还缺点什么?”
余大夫一边瞧着丫鬟倒水,偏头扫了眼,看见王叔托着的托盘里整整齐齐的摆着他要的东西时,挑了挑眉,随口道,
“刚好,放那儿吧,”他指了指一旁。
王叔颔首,将东西放下,又道:“余大夫可还有吩咐?”
正在试水温的余大夫摆摆手,示意没有,接着猝不及防将王叔刚备好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倒进了面前的热水中,然后从怀里摸了个瓷瓶出来,打开瓶盖,撒了点药粉在里面,
随后拿起一旁的棒子,伸进浴桶里大力搅拌起来。
王叔见此,难以察觉的皱了皱眉,但到底没有开口说什么。
半响,余大夫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一旁的沈穆,道:“王爷,坐进去吧,”
说着扔了手里的棒子,转身往外走。
王叔闻言,上前道:“老奴服侍王爷吧?”
“不用,王叔你也出去吧,”沈穆拒绝道,
“是,”
待王叔离开,沈穆起身来到浴桶边,顿了顿后,只脱了上衣便直接跨进了浴桶,闭上了双眼。
一瞬间,滚烫的热度包裹住他整个人,虽然入水的一瞬间感受到水温极其高,渐渐地,沈穆察觉到胃里的寒气在渐渐下降,只体内的气息却是越来越火热,
“丹田运气,慢慢将它送到全身,连续三次。”
余大夫忽然走进来道,手里托着一个布袋子,
沈穆下意识随着他的指示去做,与此同时,他整个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薄红的姿态。
余大夫眼神微凝,几步上前,打开手里的布包,一排细细的银针露了出来,他取出一根,将其刺入沈穆的肩膀上,随着又取出几根,分别落在他的后颈和后背,
最后,余大夫拿起沈穆的手,用银针刺破了他的手指,鲜血随之滴落到浴桶里,不过一瞬,独属于鲜血的腥味蔓延开来。
沈穆轻轻的动了动鼻子,皱了皱眉,
余大夫止了他手指上的血,回到他身后,慢慢将他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收了回来,待最后一根针收回,余大夫方道:“行了,王爷再泡一会儿便起来吧,”
话落,沈穆睁开了双眼。
胃里的寒气淡了,体内的气息也恢复了平稳,沈穆望着正在收银针的余大夫,却只关心:“一次能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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