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不由看着眼前这徐家二姑娘,这若徐妙并非和自己老爷有了苟、且,那又是和谁呢?
这样的念头一起,二太太想到今日发生这一切,皆是源于徐琼今个儿特意去寻她,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郑氏这么细细一想,立即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脑子里生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揣测。
这,这难不成真正和这徐家二姑娘有了苟、且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世子爷。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郑氏几步上前就拿掉了徐妙口中堵着的帕子。
而没等郑氏开口,徐妙便哭成了泪人,直接跪爬在镇国公夫人高氏面前,哭着道:“国公夫人,您得给我做主啊,事到如今,我再也瞒不下去了,五年前,我追随世子爷往西北去,之后又有了这两个孩子……”
高氏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惹了一身、骚、的该是二老爷裴显才是,她这么急着过来,不过也是为了看二太太的笑话罢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情况急转而下,弄成了这般。
徐妙见镇国公夫人不说话,却是哭得更厉害了,“夫人,若没有这两个孩子,我也不会和您开这个口的。可这两个孩子是无辜的啊,所以我只求您,允许妙儿带了两个孩子入府。”
徐妙这话才说完,却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一般。
等她抬眸看去时,却见徐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落中。
想到自己如今这么狼狈,徐妙下意识想要闪躲,可又一想,自己入定这镇国公府了,所以,哭着便跪在了徐琼面前,梨花带雨道:“大姐姐,妙儿有愧,可妙儿真的无心瞒着你的,妙儿只求你可怜可怜这两个孩子,给他们一个栖身之所……”
徐妙的话还未说完,却见闻着消息的裴令行脸色铁青的走了进来。
想到事情到底没能瞒住,裴令行看着徐琼时,顿时是满目的歉意。
一旁,二太太这个时候终于晃过神来,看着徐妙道:“徐氏,若说手段,你比我厉害呢。今日若非你挑唆的我去捉、奸,何以会闹腾成这般局面。”
二太太知道今日闹腾这么一场,怕是会惹了老夫人还有二老爷生厌,所以这会儿当然是急着把自己摘干净了。
听着二太太这话,众人也都一阵难以置信。
高氏却率先反应过来,看着徐琼道:“徐氏,当真如你二婶所说,这一切都是你闹出来的。”
“你怎能这样置国公府的名声于不顾呢?你便是再委屈,这样出气,把行哥儿的颜面放在哪里了。这岂是贤良淑德的女子该做的。”
镇国公老夫人也开口道:“徐氏,这确实是你的不对,寻常人家的女子也未有你这样烈、性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该想着怎么周全才是,怎反倒弄成这样的场面,让人看尽了笑话。”
二太太也阴阳怪气道:“徐氏,同为女人,二婶知道你委屈,可再是委屈,这孩子都有了,难不成你还想着让徐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何况,这徐妙也不是别人,你便放出话说,此事其实是你早已经点了头的,如此,也算是全了两家的颜面,不至于让人指指点点。”
第20章 离开 “怎么会这样?那丫头怎么敢!”……
面对众人的指责,徐琼却觉得讽刺极了。
尤其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在这样的围、攻下,只能答应让徐妙和两个孩子入府,徐琼心中便更恨了。
上一世的她,自以为只要退一步,便能做到周全,保全了镇国公府和户部侍郎府的名声。可她的委屈,她的付出,换来的却是那样的结局。
想到这些,徐琼眼中的冷意便更深了。
见她这样子,镇国公老夫人脸色也愈发难看了,她这些年在府中什么时候不是一言九鼎,今日闹腾出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徐琼也算不得委屈。
毕竟自己孙儿在西北五年,这男人嘛,身边哪能没个侍奉的人,何况,这京诚世家的公子们,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怎这事儿落在徐琼头上,她竟性子这样执拗,丁点儿都不知道退让,不知道贤良。
而且,镇国公夫人私心本就觉着徐琼有个商户女的娘亲,根本配不上自己孙儿。所以在她看来,徐琼如今稳坐世子夫人的位子,也该见好就收了。
哪能这样坏心眼儿的算计了二太太去捉、奸,弄的京城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看镇国公府的笑话。
想着这些,镇国公老夫人便要再教训徐琼几句,可没等她开口,却见徐琼看着裴令行道:“世子爷,我们和离吧。”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在了那里。
便是镇国公老夫人,虽私心觉着徐琼根本配不上世子夫人的位子,可她还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徐琼,道:“徐氏,你说什么?你竟然要和离?”
镇国公老夫人如何能允许徐琼这样提出和离,毕竟,徐琼若执意要和离,那这桩丑事就无法再遮掩了。
要知道这些年,孙儿远征西北,徐琼一人独守空闺,这些京城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提及这个,谁不说徐琼贤良淑德,堪称典范。所以出了这样的丑事,风向自然是向着徐琼的。
徐琼若这个时候提出和离,只怕外人更会议论纷纷,甚至有流言蜚语说是她们镇国公府容不得徐琼。
而这样的龌、龊事,若被御史一个折子弹劾到皇上面前,那孙儿的前程岂不也受了牵连。到时候,贵妃娘娘,也跟着没脸。
裴令行对于东窗事发,做过无数的设想。可他从未想过,徐琼会这样冷冷的和自己提出要和离。
想到徐琼竟然算计的二太太去捉、奸,再有眼前她看着自己丝毫没有留、恋的眼神,裴令行心里再是不愿意承认,再是想要自欺欺人,可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只怕徐琼真的和自己一样,重生了。
想到她为了和自己和离,竟然不惜做到这一步,不给自己任何的退路,把整个镇国公府的人当做了敌人,裴令行便觉着身上一阵发冷。
他知道他愧对徐琼,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求得她的宽恕,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做不得轻易的放徐琼离开。
只见他紧紧攥着拳头,上前几步,便要拉了徐琼的手。
可谁知,他刚伸出手去,徐琼便满目嫌弃的看着他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在裴令行心里,从未见过这样的徐琼。
一时间,他心中满是悔意,哽咽道:“琼儿,你相信我,我从未想过和徐妙发生那样的事情的。事情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地,都是因为徐妙故意算计,而我,从未想过伤害你的。”
说完这些话,裴令行到底是落下泪来,又道:“至于有些事情,我承认我太过懦弱了,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的。可你要相信我,如今的我不一样了,会好好护着你的。”
裴令行这番话,徐琼怎能不知道,他是在说上一世他选择牺、牲她的事情。
徐琼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几乎是下意识的,徐琼一个耳光便甩了过去。
许是因为太过恨眼前这个人了,徐琼几乎要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可这样响亮的耳光落在众人眼中,镇国公老夫人差点儿没有晕过去,镇国公夫人也是震惊无比的看着她。
这,这还得了了。
这天下哪有女子敢打自己的夫君的。
更不要说,镇国公夫人素来最是宝贝自己这个儿子,便是她都舍不得碰儿子一根手指头的,哪能允许徐琼这样放肆。
可没等镇国公夫人直接就要扑上去,教训徐琼,却见裴令行非但没有动怒,反倒是深情的看着徐琼,声音温柔道:“琼儿,你若生气的话,尽可以打我。可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不等裴令行再说,镇国公夫人上前便抓了儿子的胳膊,疯狂道:“行儿,你疯了吗?你怎能这样卑微,这样的女人,放在哪家哪户都容不下的。”
见镇国公夫人歇斯底里的样子,徐琼却是轻笑出声,直直看着她道:“母亲,我不过是打了世子爷一个耳光,您便急成这样?怎么?在您看来,难道他对我造成的伤害都不及这一个耳光吗?”
“还是说母亲太过轻看我了,觉着我就活该受这样的委屈,活该选择让步,选择原谅。”
镇国公夫人哪里见过徐琼这样咄咄逼人过,她气的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不敢想,这还是平日里那个恭顺安分的儿媳妇吗?
可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化如此之大。
尤其徐琼那直直瞪着自己的目光,让镇国公夫人都不由有些心生胆怯。
可这样的胆怯却让镇国公夫人更恼羞成怒了,只见她满目羞恼的命令在场的婆子道:“还不撵了她出府去?她不是要和离吗?好,我今日便成全她!”
镇国公夫人不知道的是,她这番话却是正中了徐琼的心意。
她今日之所以费尽心机闹腾这么大,就是要和离,要离开这镇国公府。
所以,面对镇国公夫人这些话,徐琼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轻笑道:“无需人动手,我这就离开。”
说完,徐琼嘲讽的看了众人一眼,就带了宝笙离开了。
事情闹腾成这样,又岂能瞒得住众人。
更别说,徐琼带了一个丫鬟就离开了镇国公府。
这事儿落在众人眼中,可就很值得议论了。
“哎呀,谁能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呢,那徐家二姑娘原来不是跟这镇国公府二老爷有苟、且,而是和那镇国公世子。”
“所以这知人不知面不知心呢,这京城上下谁人不知徐氏独守空闺多年,贤良淑德,这但凡有些良心的,该不至于弄出这样的丑事的。便是真的身边需要个知冷暖的,也不该和这徐家二姑娘生了苟、且啊。这不是活生生打了徐氏的耳光吗?”
“是啊,徐氏苦等五年,就盼着这镇国公世子能回京。没想到,却受到这样的打击,也难怪会接受不了了。”
“不过,这徐氏倒是个烈、性子的,这继续当了世子夫人总比和离当了下堂妇强的,何况,她即便是和离了,还能再有什么好姻缘不成?若换个聪明的,肯定不会提出和离的。”
外头流言蜚语传成这样,户部侍郎府里,钱氏那却刚得知女儿被镇国公府二太太捉奸,被带回了镇国公府的消息。
“你说什么?镇国公府二太太去捉、奸,把姑娘给带走了?”钱氏今日往宝华寺去上香,就为了求了菩萨,保佑女儿能顺利进了镇国公府。
也因着上香的事情,她回府时,比往常晚了些。
而她不在府中,丫鬟虽得了这消息,却也不敢自乱阵脚,闹腾到老夫人那里去,所以只能等钱氏回来,才急急回禀了消息。
钱氏闻着这消息时,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可没等她低叱这丫鬟不知变通,竟不知找了人赶往寺庙去通知自己,就见管事神色匆匆也走了进来。
待钱氏听闻徐琼竟然和镇国公世子和离,已经离开了镇国公府时,她脸色更是一白,双眸里满是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那丫头怎么敢!”
第21章 把柄 “裴令行的性子,又如何会心甘情……
想到徐琼闹腾成这般,自己女儿是再不可能如自己所预想的那般,体面的入了镇国公府,钱氏的脸色便愈发难看了。
当然,钱氏除了气急败坏之外,心里也疑惑极了。毕竟徐琼这些年在她面前恭顺安分,如何能有这样的气性,丁点儿不顾及两家的颜面,偏要弄的整个京城都议论纷纷。
“嬷嬷,让人备车,我们往镇国公府去。”钱氏这个时候自然也没功夫去细想这些,当务之急,她得往镇国公府去安抚了镇国公老夫人还有镇国公夫人去。
否则,两家若因此生了嫌隙,可就不好了。
见自家夫人急成这般,金嬷嬷在一旁开口道:“夫人,您不等老爷回府,一块过去吗?”
这不说还好,一说,钱氏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今日出了这样的丑事,钱氏是知道徐鹤年的性子的,必会怨她做事不周全,才生了这祸端。
何况,徐鹤年最是要脸面的,如何会低三下气的往镇国公府去。
见夫人眉头紧促,金嬷嬷也不敢再说什么,急急就陪了钱氏出门了。
可金嬷嬷心里也不安极了,如今事情闹腾成这样,镇国公老夫人和镇国公夫人怕是不肯轻易松口让二姑娘和孩子入府的。
何况,现在大姑娘已经离开了镇国公府,这事情可不更棘手了。
自家夫人过去,只怕更多会讨了冷脸呢。
可金嬷嬷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比她想的还要坏,等她和钱氏到了镇国公府时,外头竟然围了无数看热闹的人。
见着钱氏一来,大家便对钱氏指指点点道:“哎,你们说这世间还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吗?要我看啊,钱氏一脸的恼羞成怒,怕是一早就知道她那宝贝女儿做了什么丑事了。”
“我也这么觉得,这还真是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苦了这徐氏了,这些年辛辛苦苦等镇国公世子回来,没想到却被继妹爬了床。”
话音刚落,却听有人突然低语道:“要我说,这户部侍郎府哪就只眼前这桩龌龊事了。当年户部侍郎徐大人的发妻,听说是一个商户女,陪着徐大人可谓是吃了不少苦头呢。可等徐大人中了状元之后,这发妻便染了风寒去了。之后这钱氏便取而代之。如今想想,事情能有这么巧吗?”
“是啊,这一个商户女确实不比这钱氏,能对徐大人的仕途有帮助呢,可若真是这样,那这钱氏还有徐大人真是坏了心眼儿了。”
周围人这样议论纷纷的,钱氏听了差点儿没有晕过去。她如何能想到,大家除了不满女儿做出的丑事外,竟然还提到当年白氏去世的事情,而且还有了这些揣测。
她自然是心虚的,因为白氏的死,虽然不是她亲手做的,可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当年徐鹤年高中状元后,她便对徐鹤年生了倾慕之心。
也因此,她便想着法子和白氏交好起来,白氏毕竟是商户女,自然不比她懂得多,所以明面儿上钱氏一直在教白氏如何和京城这些贵妇人相处,暗地里,却早就勾、搭上了徐鹤年。
等到白氏染了风寒,钱氏当然知道事情不会如此之巧。可她却并未和徐鹤年提及此事,反倒是两人心照不宣,等到白氏去了之后,她便成了徐鹤年的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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