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徐琼的话,徐妙的心猛地一跳,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徐琼,方才那一瞬间,她都要以为徐琼已经知道了她和世子爷的秘密。可见徐琼笑盈盈的,如往日一般,她终于是放下心来。
了徐琼即便只是无心,只是因着担忧自己的婚事,她也不能让徐琼和世子爷提及此事的。
这事儿毕竟不太过荒唐了。
想着这些,徐妙忙摇头道:“长姐,这事儿哪好麻烦姐夫的。娘亲自会替我好好相看的,长姐无需忧心。”
说完,徐妙也不敢再多留,生怕徐琼再提及方才的事情,所以只喝了半杯茶,就离开了。
见徐妙落荒而逃的样子,徐琼不由冷哼一声。
一旁,宝笙上前收拾着桌上的茶盏,不过想到今日姑娘对二少爷竟没了往日的嘘寒问暖,宝笙还是不由多嘴一句道:“姑娘,二少爷可是有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
听宝笙这样问,徐琼只觉着好笑极了。
见姑娘这样子,宝笙心中更有些慌乱了,急急又道:“姑娘,二少爷年纪小,若有什么地方惹了您不开心,该也是无心之失。毕竟您和二少爷血浓于水,比起二姑娘,太太,二少爷该是更看重您的。”
若没有上一世的事情,徐琼也觉着她和徐璞是血浓于水。
可重生一世,她却不想再那样自欺欺人了。
今日,有无数次的机会,徐璞可以和自己坦白,可他,却依旧选择了隐瞒。
见姑娘依旧没有说话,宝笙越想越觉着不对劲,不过没等她再开口劝自家姑娘,却见门口传来丫鬟的请安声:“奴婢给世子爷请安。”
今日,徐妙往镇国公府来,是裴令行未预料到的。
一整日里,裴令行都不安极了,生怕徐妙和徐琼说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可他想得到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所以听说徐妙方才随徐琼回了屋,裴令行的心便沉重极了。
见裴令行这么急着往自己屋里来,徐琼如何能揣摩不到他的心思。
许是因着报复的心思,她坏心眼的看着裴令行道:“世子爷,我可否拜托世子爷一件事。”
裴令行听着,哪有不依的,强撑着嘴角的笑容就道:“琼儿,只要是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做好,不会让你失望的。”
徐琼笑笑,道:“世子爷,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妾身只是想着,我那二妹妹从淮宁府回京,婚事如今还未有着落,妾身想着世子爷认识那么多的世家子弟,不如世子爷帮忙从中相看相看,这样,若能成就一段姻缘,二妹妹肯定也会感激世子爷的。”
裴令行听着这话,身子直接就僵在了那里。
他从未想过,徐琼求自己的,会是这事。
一时间,他感觉差点儿有些呼吸不上来,他不知道老天爷是故意这样惩罚自己,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巧合。
可他的喉咙就如堵着一块铅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裴令行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徐琼突然感觉一丝畅快。
原来,他也有这样狼狈至极的时候。
不过,徐琼再是得意,也未流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来,见裴令行只沉默着不说话,徐琼像是后知后觉的样子,急急又道:“世子爷,这事儿也怪琼儿开口太唐突了,世子爷平日里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琼儿却为了这点小事拜托世子爷,确实是有些考虑不周呢。”
裴令行的手一直在抖,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徐琼。
想到徐琼第一次和自己开口,自己却要让她失望。裴令行再没有这样挫败的时候。
也因着这样的挫败,裴令行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看着裴令行落荒而逃,徐琼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一旁,宝笙却是满腹的疑惑道:“姑娘,您怎么想到开口让世子爷帮着相看二姑娘的婚事。这不是还有太太和老爷在吗?而且奴婢也未曾听说,二姑娘的婚事变得棘手……”
宝笙说着,愈发觉着自己有些看不懂自家姑娘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徐琼刚刚醒来,便见宝笙上前回禀道:“姑娘,世子爷方才留了话,说是今日要往宫里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就不陪您往国公夫人院里了。”
徐琼听着,轻轻点了点头。
裴令行回京已是第三日,想来贵妃该是也心急着想见她这个侄儿了。
何况,裴令行回京第一日还为了护着自己罚了裴玉珠,可想而知,贵妃娘娘闻着这消息,该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想着裴令行一会儿见了贵妃娘娘之后,到底是和上一世一样,选择牺、牲自己,把自己当做棋子,还是说,他肯为自己忤逆贵妃娘娘,徐琼突然有些期待起来。
却说裴令行刚进了宫门,守门的侍卫便一副恭贺的声音:“世子爷,恭喜啊,如今您得了这军功,往后啊兄弟们只有仰仗您的份了。”
“嫂子更是好福气呢,就您这军功,便是和皇上给嫂子请封诰命,也是可以的。”
这宫里当侍卫的,皆是勋贵子弟,和裴令行往日里更是相识。这会儿,起哄着说这些话,不过是想着日后能够仰仗裴令行一些。
可几人没想到的是,这话才刚一出口,裴令行当即就冷了脸,理都没理他们,就径直往延禧宫去了。
“得,人家如今得了军功,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自然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攀附的。”
侍卫们不由小声抱怨几句。
裴令行又岂能听不到这些抱怨,可他此刻却无暇理会这些,只因着,他今日入宫,已是存了心思恳请姑母饶过徐琼,这一世,他再不会退缩了。
便是要惹了姑母生气,他也要护着徐琼的。
延禧宫
昭贵妃正逗弄着鸟笼里的鹦鹉,这小东西是去岁藩国进贡上来的,是稀有品种,颇得昭贵妃喜欢。
这时,只见宫女上前回禀道:“娘娘,世子爷过来给您请安了。”
昭贵妃向来宠着裴令行这个侄儿,更别说裴令行这次又让她扬眉吐气,这会儿闻着侄儿入宫来,她眼中抑制不住的都是笑容。
说话间,裴令行便进来了。
只见他恭敬的跪在地上,请安道:“姑母。”
昭贵妃笑着便要亲自扶了他起来,可没想到,裴令行竟低垂着头,并未配合她。
昭贵妃看着如此行事反常的侄儿,不由便想起那日他罚了裴玉珠的事情。
当日,她为了此事,还险些动怒,是李嬷嬷安抚她说,世子爷这样做,不过是权宜之计。
可现在看来,昭贵妃觉着自己的担心,许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样想着,她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裴令行,冷冷道:“行哥儿,你可别告诉姑母,你今日入宫,是想忤逆姑母,护着那徐氏!”
裴令行怎能不知,姑母怕是已经揣摩到了自己的来意,可这一世,他再不会退缩了,只见他握紧拳头,道:“姑母,琼儿这些年恭顺安分,从未做过任何错事,还请姑母放过她吧。至于要对付太子殿下,侄儿会另想了法子的。”
裴令行的话才说完,昭贵妃拿起桌上的茶杯便朝他扔来,昭贵妃几乎是气糊涂了,满目的愠怒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这且不说我们镇国公府的爵位三代而终,就皇上膝下唯有太子和你表弟两个皇子,若真有一日太子荣登大宝,这京城哪还有我们镇国公府的容身之地。只怕到时候是满门获罪。”
“可你,却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敢忤逆本宫。难不成在你心里,镇国公府满门的荣宠都比不上那个徐氏!”
第8章 将计就计 那她倒要让她看看,等裴玉珠……
昭贵妃这些年鲜有这样动怒的时候,可今日,竟是她最为疼爱的侄子这样忤逆自己,昭贵妃只觉着心都在隐隐的作痛。
裴令行今日既然敢往宫里来,就已经想过姑母必定会震怒。
可想到上一世自己对徐琼的歉疚,他还是未有任何的退缩,抬眸看向昭贵妃道:“姑母,我并非故意忤逆姑母。可姑母许忘记了,徐氏并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他可是侄儿明媒正娶的发妻。何况这门婚事,还是当年祖父定下的,您难道要让侄儿做不孝之人?”
昭贵妃听着这话,险些没有晕过去。
他这个侄儿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所以她只当自己方才那样一通训斥,裴令行也该收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让她意外的是,侄儿竟搬出了老镇国公,还提及了什么孝道。
昭贵妃顿时心中难受极了。
她不敢相信,这是她自幼宠着的侄儿。
可昭贵妃是绝对不会示弱的,侄儿此番回京,若能算计的太子失德,这可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别说只是让徐氏失了清、白了,便是要了徐氏的命,在她看来,都算不得什么。
何况,这事儿便是裴令行不同意,又如何。
她稳坐贵妃之位这么些年,她就不信裴令行真的能拦得住自己。
这样想着,昭贵妃也未再动怒,暗暗叹息一声之后,就遣了裴令行出去了。
一旁,李嬷嬷侍奉昭贵妃这么些年,哪能不清楚自家娘娘是不轻易低头的性子。
所以,直接开口就道:“娘娘,世子爷这样忤逆您,奴婢看,您许得重新谋划此事了。”
昭贵妃听了,冷哼一声,道:“你去传了话给高氏,让她即刻往宫里来一趟。”
在昭贵妃看来,既然裴令行这样忤逆自己,索性自己便越过他。
她便要告诉高氏,侄儿今日入宫言语间满是想替徐氏请封诰命的意思,而自己,却觉着此事不妥。
这哪有撇开高氏这个娘亲,给徐氏请封的道理。
高氏的性子她这些年多少还是了解的,想必她听着这话,绝对会抓狂的。
到时候,自己不说,高氏也会帮着自己算计那徐氏的。
东暖阁
承宁帝刚批完了今日的奏折,这时,只见总管太监戚海缓步走了进来。
看他进来,承宁帝的眸子渐深,直接就道:“可是有什么要事?”
戚海忙弓着身子,回禀道:“皇上,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奴才觉着这事儿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才想着回禀给您的。”
听着戚海这话,承宁帝倒多了几分的兴致,似笑非笑道:“说。”
戚海斟酌了下语言,开口道:“皇上,是关于镇国公世子爷今日往延禧宫去的事情。若奴才得到的消息没错,贵妃娘娘似乎和镇国公世子生了不快。”
这事儿确实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毕竟,昭贵妃一直以来都宠着裴令行这个侄儿,如今,裴令行又得了军功,让昭贵妃跟着扬眉吐气。
戚海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能有什么事情能让贵妃娘娘红了脸的。
承宁帝听着这话,眸子渐沉,不过下一瞬,他却轻笑出声,看着戚海道:“你这老狐狸,竟然派人窥、视延禧宫,也不怕昭贵妃宰了你。”
戚海潜邸之时就侍奉承宁帝身边,能从一个小小的太监坐到如今乾清宫总管的位子,便是他多年来一直秉承一点,他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个。
而他,唯有成为皇上的眼睛,才能一直得了皇上的信任。
所以,听着承宁帝的话,他心中并不害怕,只是越发恭顺道:“皇上,奴才当然也怕贵妃娘娘的,可奴才想着,奴才有皇上您护着,昭贵妃娘娘便是想发落奴才,该也得看您的眼色的。”
这话倒是把承宁帝给逗乐了。
见皇上眼中的笑意,戚海更知道自己办事儿办到皇上心坎儿上了,所以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便道:“皇上,奴才可需深、入调查一番,探探贵妃娘娘到底是因着何事才和镇国公世子生了嫌隙。”
承宁帝听着,却是冷哼一声,道:“贵妃这些年一直都盼着让老二取代太子。如今,裴令行得胜归来,明日宫中更是设宴,贵妃却在这个时候和裴令行起了争执,而且还牵扯到了那徐氏。你用脑子想想,还不明白贵妃打得什么主意吗?”
戚海听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想到贵妃娘娘竟想利用这徐氏让太子私德有亏,他还是不由向皇上看去。
他侍奉皇上身边这么些年,如何能不知道皇上早就容不得太子了,尤其太子上次被俘后,皇上便更失了耐心。
而贵妃娘娘利用徐氏算计的太子失德,可谓正中皇上的心思。
想着这些,戚海不知为何,竟然对徐氏对了些恻隐之心。
毕竟,这些年徐氏的贤名在外,如今好不容易盼得镇国公世子回来,却要成为贵妃手中的棋子,便是戚海看惯了宫里这些阴私,也不免有些感慨。
不过,戚海虽生了恻隐之心,却也没敢表露出来,毕竟,在皇上眼中,徐氏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已,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嫁到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
高氏听闻贵妃娘娘传她往宫里一趟,太阳穴便不由隐隐作痛,明日便是宫宴了,贵妃娘娘却等不及明日,这么急着要见自己,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高氏也没耽搁,重新梳妆打扮,拿了入宫的令牌,就往宫里去了。
可饶是高氏做了无数的猜想,等她听到昭贵妃说,儿子竟然有心替徐琼请封诰命时,整个人直接就懵了。
“娘娘,怎么会这样呢?行哥儿最是孝顺,他怎肯这样让我难堪。”
没等昭贵妃接话,高氏咬牙切齿又道:“一定是那徐氏,都不知怎么勾了行哥儿的魂了。我早该看出来的,行哥儿什么品性,若不是魔怔了,怎么可能绕过我这个亲娘,替那徐氏请封诰命。”
如果说之前儿子为了护着徐琼罚了女儿的事情,高氏还勉强能忍着,不落了儿子的面子。
可这会儿,高氏只恨不得活、剥了徐琼。
她这几日日日盼着儿子能替自己请封诰命,若到时候这诰命却被徐琼抢了去,京城人还不对自己指指点点,觉着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分量还没有徐琼重要。
想到到时候有多少流言蜚语,有多少人看自己的笑话,高氏便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见高氏眼中的恨意,昭贵妃轻抿一口茶,笑着继续道:“嫂子,本宫也未曾见过行哥儿这样疯、狂。可见,我们这些年都看错那徐氏了,只当她是个乖巧的,没想到,她竟然要弄得我们镇国公府家宅不宁。”
“而这样的女人,本宫是断然留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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