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还没有睡醒,诸伏景光的警惕性很低,人还处于半迷糊的状态,不仅没有阻止我的动作,反而还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含糊地也对我说了声早安。
果然还是好可爱。
试着再靠近他一些,享受一下这一刻他的毫无防备,但大腿好像不小心擦到什么热热的……
“——!”
他再皱眉不经意发出一声闷哼,随后忽然就瞪大眼醒了过来,倒吸一口冷气,为了避开我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不、不好意思——”
他脸上一片燥热,狼狈地爬起身,下床冲向厕所。
啊呀,真是一点被包养的自觉都没有呢。
我遗憾地抱着被子,再慢吞吞地起身,装作纯洁去敲厕所的门。
“小唯~你在里面做什么~快一点~我昨天的脏衣服还在里面呢~我要去上班啦~”
里面马上哗啦哗啦地响起花洒的水声。
由于临时起意想要过夜的缘故,第二天上班的衣服很不舒服地穿了昨天的,所以去报道前,不得不到商场重新买了一套新的。
心在滴血,但是今天要去见客户,所以还是整洁一点比较好。
事后一定要找皮斯克这个财经界大佬报销。
“你迟到了。”
“约会的时候,这么对女孩子说可是很失礼的,爱尔兰。”
偌大的日式庭院,正门边上挂着荻野的门牌。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把手里提着的衣服袋子塞给在门前等着的爱尔兰。
他开了挂在警视厅名下的车,倒不是自己私下的名车。
我嘿咻嘿咻蹦哒了两下,确认脚上这双标准粗跟高跟鞋不会掉跟,顺带也活动了一下脖子。
“二十分钟……算了,十分钟就好了。”
在爱尔兰瞥过来的警告的眼神下,我改口,从他手中拿走公文包。
脱黑call的工作,除了要接到想要脱离者的电话,确认脱离的意愿以外,还需要为了得到在脱离承认书上的签名,上门找脱离者所属的极道组织的Boss。
而极道的精神是由50%面子和50%义气组成的。听说自己的小弟向警察求助脱离什么的,简直跟父母知道亲生孩子报警说爸妈打我一样羞耻。
要面对暴怒的极道Boss,还要获得他的签名,脱黑是个说容易也不容易的工作啊。
不过,面子这种的东西,也是可以利用的。
当极道的人物由于暴怒,对警察出言不逊,甚至动手的时候。
——我可以反击。
哈哈哈,一个超绝美少女独自一人闯进极道组织的老巢,然后把冲过来干架的拿武器的大老爷们全部干趴下什么的,甚至没有动用佩枪,和随便一脚就把尸体踢下海一样扯淡嘛。
谁会信啊,你说是不是,鹤野先生?
所以极道的人,顾及到脸面,哪怕被揍得鼻青脸肿,也绝对不会说出是我诱导的真相。
因此我就可以顺势打电话给我们亲爱的同僚,叫组织犯罪对策第四课的刑警先生过来,把这群袭警的混蛋统统逮捕。
啊呀,警察的工作虽然辛苦,但使用职权的时候很方便呢。
可惜,今天没有动用这个流程的机会。
如果说我脚下踩的意识不清的男性是一具尸体,那么现在美丽奢华的日式庭院可以说是尸横遍野了。
把手里当作棒子用的刀鞘丢下,刀本身插在了旁边的地上,刀主人在脚底下。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顺便做个操拉伸,关节摩擦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爱尔兰正在面不改色地穿过尸体们走过来,我抬脚让开,很有礼貌做了个请的动作。
比起看到我,当这位弱得不行的落败极道首脑睁开眼,发现是爱尔兰这样的猛男时,更会吓得两眼一翻神志不清吧。
那么话就好说了。
“根据【暴力团对策法】的【雇主转承责任条例】,注册在案的【关东嵯峨组】的下属二级社团【荻野组】,你袭警的行为只要通报,将会连带着上层组织一同全部被逮捕。”
爱尔兰揪着男人的头发,把他脑袋提起来。
“你清楚即便躲进监狱,嵯峨组的人也能够动手,”他咧开非常不警察的意味深长的恶笑,“不想变成这样,就和我们合作吧。”
就算这个男人脸上糊满了鼻血鼻涕和眼泪,我都能看出他惊恐中带着困惑。随后那份困惑,在听到酒厂的名字后变成了更大的惊恐。
爱尔兰开始干正事了。
脱黑相谈室本身虽然由警视厅创立,但由于内部百分百被酒厂的人渗透,所以实际上利用这个脱黑call来获益的,也就是我们酒厂本身。
如果是自家人想要脱离,就举报,然后杀掉。
如果是别家人想要脱离,可以顺理成章利用我上述的方法,和爱尔兰提及的法律,光明正大连根拔起那些在明面上注册过的极道组织,为组织在日本的发展让路。
而酒厂,明面利用某个极道组织的名字遮掩,实际上本体根本没有记录在案。空白就是空白,所以即便有电话打过来,也会因为没有这个暴力团体的名称而无法继续接下来的工作啦。
当然了,如果完全没有竞争者,酒厂的存在又会变得很显眼,那么不得不保留的那些小鱼小虾该怎么处理呢——?
皮斯克提出的方案是,利用怕被警方根除和组织的名声作为威胁,让某部分极道的资源分流,化为己用。
像是眼前正在颤颤巍巍签名的这位,在爱尔兰的威胁下,他不得不把自己掌控的违法□□流通渠道,每个月分一部分给组织。
换言之,是上供。
啊呀,好坏哦。
“不要忘了把那份脱离承认书也给签了哦!”
我一边转腰一边出声提醒。
“不然就白挨揍啦!”
男人手一抖,签名歪出去了一撇。
啊给我等一下,荻野组原先是负责给嵯峨组…提供□□去销售的?
第5章 街头接头碰碰头
“哎——原来如此——卖得还挺不错嘛。荻野组竟然有直接制作精密炸弹的人才啊。组织不把这种人才吸纳掉?”
“违法制作上组织倾向于药物发展,这种搞爆炸.物的太嚣张,容易被抓。对组织的活动不利。”
杀人难道就不嚣张了么。
我把手头他提供的荻野组资料翻页,然后一惊。
“唔哦,这个销售单好详细,这么大量的账单连买家都用暗码标记了哎。那这种会计人才组织要嘛?”
爱尔兰叼着才点燃的烟,一挑耐克眉,从我手里抽走那一页。
我俩现在靠在荻野组外他的车边,里面乒乒乓乓的,不知道抢救伤员要多久。反正我是没下死手的啦。
“脱黑call的工作算是稳定了。那位先生近日打算把我调走。”
我花了一分钟时间,才反应过来爱尔兰说的那位先生并不是指代Boss,而是在说他亲爱的皮斯克爸爸。
“正好,我也想说等会儿下午我还想请个假,要去见个人…你这回要调去哪个部门?”
“不在警察这里干了。我的形象太显眼。”
他用鼻子喷了烟。
“那位先生有别的安排,这里就交给你了,伞屋。”
“收~到~”
你也知道你的形象太明显啊。五大三粗的还一头金发,和黑皮金发尖子生降谷零一样容易被人记住。
真不知道你俩卧底到底是怎么当的,竟然到现在都还没被逮到。这难道就是来自青山神明的庇佑吗?
有气无力应了声,我把装腔作势敬礼的手放下来。
“你还真是信任我呢,啊不是,我是说枡山先生还真是信任我呢。”
我歪了歪头,他瞥了一眼,烟熏得他嗓音更低哑。
“枡山先生也信任你的能力。我向他推荐过你。只要你不打算回到黑泽那边,报酬不会少。”
“……你倒也不用说得这么暗示。”
感觉不是Boss是皇上,我才是皇上,爱尔兰和琴酒是我两位爱妒的妃子。
我深深地叹气。
“不是去见Gin啦。说实话你和枡山先生也不用那么警惕,琴酒对我防备得很呢,我给他献好对他那都是无事献殷情。”
虽然说只要我举报的二五仔够多,他也会高兴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明白这点,爱尔兰嗤鼻,表现得非常不以为然。
“行啦,之后脱黑有什么需要给枡山先生分利益的,我不会忘记的。”
有钱就是好爸爸。我耸耸肩,然后垫高脚尖凑过去。
“呐呐,那份资料再给我看一眼?”
爱尔兰没有拒绝。我确认着里面的内容时,他只是平淡地问了一句。
“你想和他们有私交?”
“唔,或许?不要管我啦,爱尔兰你又不是我爸爸。”
我挥了挥手回避回答。
“倒是枡山先生那边,我收到小道消息,他手下有个愣头青好像做了点什么,被警方盯上了。枡山先生贵人多事,大概没有注意。有个万一查到他头上,Gin可能会做点什么。你让他小心一点比较好哦。”
话音刚落,就察觉到身边暴起来的杀气了。
呜哇,可怕。
“枡山先生是组织里元老级的人物,即便是黑泽也——”
啊,找到了找到了,这个销售名单真的好好用啊。
我弹了弹纸,心满意足,多说一句。
“Gin动起手来,可不管要死的是谁。”
情报互换是礼尚往来。爱尔兰大概非常满意我给的消息,他请我去吃了一顿拉面,把我丢在拉面店就自己开着车跑了。
臭男人!
又把妙龄美少女孤零零丢在街上!我还有一袋衣服拿着呢!没有一丁点的绅士风度!怪不得你们酒厂多叛徒!还有没有人情味!
骂不起爸爸的儿子,还骂不起搭档了。我迁怒地给卡尔瓦多斯发了邮件,诅咒他今明后天都不会见到贝尔摩德。
我以为他不会理我,没想到竟然还特地给我发来和贝尔摩德在酒吧共饮的照片…!
臭男人!!
真是的大白天喝什么酒啊!你跑去美国了!?仔细看看!你喝的是马天尼啊笨蛋!!琴酒加苦艾酒混合起来的马天尼啊!!贝尔摩德在暗示你快走啦!!
孤独又悲愤地打车回家,我再换了身衣服。请假的下班时间,可以穿得更轻松一些。
前后不过是男人,反正我下午要见的男人也不差。
噢!正好有一件浅蓝色的帽衫。
戴上棒球帽,乘上电车到了某个地方,绕开诸多监控,我去到一处桥洞底下。
有一个刚被我吐槽过的金发黑皮在那里等待着,也戴着一顶棒球帽。
他见到我,低了低头表示敬意。
“伞屋前辈。”
啊呀,忽然心气就顺了。
降谷零见了我都要叫前辈,这就是年上的好处吗。糟糕,好想也调戏调戏他…不行不行,现在正事要紧。
“没有人跟着你吧?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把你带进组织,要是接下来的事情暴露了,可没办法简单解决。”
“那是当然的。”
降谷零颔首。这小子眼睛有点亮,看起来很兴奋。
尽管表情很冷静,但刚当上卧底,又刺激又能为国家服务,肯定紧张的同时觉得自己很厉害。总而言之就是骄傲了。
在这个阶段这样很容易暴露。先不说我有经验,几年后水无怜奈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
“——衣服上的追踪器我也去掉了。”
好。降谷零不愧是降谷零。
“长话短说,有一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
我压低了声音,为了听清,他走近了两步,而我抬起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他一个踉跄,下意识抱在了我的腰上。
降谷零明显僵了僵,非常不自在,我非得还要再拉近距离,侧过脸,让两个人的帽檐不撞在一起。远看就像是接吻一样。
“这样——”
我微微一笑。
“即便有谁路过,也只会以为我们是小情侣而已。”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我满意地继续。
“我记得警视厅公安部,和我们警察厅这边情报是不通的吧?”
“是的。”
他同样压低声音。
“行动等级上警察厅比警视厅要高一阶,虽然这次的卧底行动,是我们和警视厅的公安部共同作业,但行动期间的情报是单方面的流通。”
也就是说,诸伏景光得到情报上交警视厅公安部,公安部会移交给上层的警察厅公安。
但如果降谷零得到情报,上交给警察厅管理层,大概率警视厅是会被蒙在鼓里,除非拾到漏出指缝外的沙子。
“我听说,你认识另外一位进来的卧底?”
“……我们有保密协议,即便是伞屋前辈,我也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哦,这该死的保密协议。要不是这个保密协议,有着全卧底名单的日本公安上层,又怎么会让在组织里活动了好几年降谷零搞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到处都是自己人。
他们还真是喜欢谁是卧底这个游戏啊。
我搂紧了他脖子,凑上前在他脸颊真的亲了一下。
降谷零惊得条件反射要后撤,但为了伪装硬是定在原地,整个人都凝固了。
大概从小到大虽然长得帅被人议论,遇到直接上手的女流氓这是第一次。
我勾起唇角,弯了眼睛。
“那,根据保密协议,我的名字透君也不能说出去哦~?”
好~那就让我也来掺一脚玩这个有趣的游戏吧。
看到这里,你大概也已经明白了吧。
我和降谷零一样,是成功考入了Career的警察厅公安,并作为公安被派入酒厂进行卧底,现在已经成功混到了酒名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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