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说笑了,我此来就是给你一个天大的机缘的。”
“我说的便是这个机缘。”后土笑道,目光柔和,不带着任何恶意,全然没有了之前那副态度。
事出反常必有异,这个道理准提不是不懂,但是准提眼下也不得不顺着后土的话说了下去,“所以道友的意思是?”
“不如助我一臂之力吧。”
“?”
“放心,不会把你算进巫族之内的,而且我巫族也要不起道友这般的人。”
准提:……
你这是求我呢,还是损我呢?
如果想损我,就直说,不要拐外抹角的。
第167章
人族当前, 准提为路。
关于准提所言的秘密,后土是一点也不关心。
故而在准提提及鸿蒙紫气的时候,后土那也是一副头也不抬的样子,听了就跟没听是一样的。
见此, 准提只得顺着后土所言去做, 俨然有点像是被架在火上, 不得不做的状态了。
准提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这回亏得更大了。
但似箭在弦上, 走到这一步,想要退回去, 总觉得更亏,故而也就坚持了一下。
和后土东跑西跑, 还连带着讲道。
知道的他这是在算计,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把他的道, 拓展到了巫族了, 后土当他的同道中人了。
这种感觉, 着实让人感觉嘴角直抽。
不是一般的刺激。
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待到准提再一次讲道结束之时, 忍不住问道,“后土, 你到底想要干嘛?”
“巫族没有元神, 只有以力证道一途, 但是这条路连盘古大神都没有走通, 又何况是我们。”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没问你这个啊?
后土你能不能说话说明白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后土看着准提这个样子,也当即让他如愿以偿,“道友, 算计人之前,你好歹也要让人有那个本事吧,总归要有点付出吧?总不能自己怂,就想送人去当替死鬼。”
此话一出,准提恨不得一口老血吐出来,我没有付出?
后土你能不能摸着你的良心说话,我上一次被你打劫之后,你一点没动手,你怎么还有脸说的???
“那点法宝,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而且我巫族一般不用法宝。”后土挑眉道,目光看向准提,着实不带着半点良心,毕竟对待准提也用不上良心。
准提闻言,怒气差点没冲了头,本来就剩下不多的涵养也扛不住了,差点没有当场喷后土一个狗血临头,“那你还?!”
“不要白不要。”
准提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有要直接对后土的脑袋来上一棒子,去你的不要白不要!你知道那东西对我西方而言是多重要吗?!
不过鉴于现在的情形,准提还是忍了下来,试图长呼吸来稍微缓缓心境,可惜用处不大。
但是别管用处大不大,有用与否,都不重要,后土完全不在乎,说完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
本来也不是什么互相看得上的,至于准提别说在他心里骂了,真说是直截了当的骂出口,只要别挑得那么厉害,她也没那么大的意见,如今也就是互相利用罢了。
良久,准提才缓缓开口道,“还有鸿蒙紫气的,鸿蒙紫气可助人成圣。”
闻声,后土手指微微一顿,掩下所有的情绪,一如当初。
也不得不说,其实准提这一路上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的,修为是货真价实的精进了一番,只是如果没有后土就更好了。
就如今这一幕说是忍辱负重那都没问题,也就是心中疯狂念着鸿蒙紫气,否则怕是时时刻刻都想冲上去,和后土一较高下,哦,如果此地不是巫族地盘就更好了。
反观后土,看起来就比较平平无奇了,仿佛听进去了,仿佛也什么都没听下去。
从某种角度而言,后土是个好学生,可惜这好学生领悟能力着实有些差劲。
故而这就是一个糟糕的教学体验。
而且非常磨人。
更是极为糟心。
准提其实是一个好老师,西方的苗子不多,而且能够到灵山的,一般天资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就这也不代表能够和后土相提并论。
对牛弹琴,那牛好歹还有个哼声呢,同后土讲道,那真的就是从根本上的不对付。
人人皆知巫族同洪荒之中的旁人所修之道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但是到底是怎么个截然不同,里面的细枝末节是如何,是没人知道的,毕竟没有谁有那个功夫仔仔细细这么研究,而现在准提就深刻意识到了这些东西。
虽然,他完全不想知道。
不过时至今日,他仍旧弄不明白后土到底要做什么。
对他的道特别有感触,特别想听这种话,这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这是他脑子有没有毛病的问题了。
但是除了这种可能性,还有别的吗?
准提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后土想要做的到底和他所讲的道有什么关系。
有的时候恍惚中,都有点感觉后土就是在逗他玩,但是这个念头也是不对的,因为后土没必要这么做,来回折腾,累的不仅仅是他,后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误人误己,也是没必要。
也就在准提对于这件事情一脸懵逼的时候,收到了后土的逐客令。
“???!!!”
“道友能帮我的,都已经帮了,剩下的事情,有我自己就够了。”后土见准提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道。
见准提还不说话,后土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可以走了,等到日后功成,自然不会缺了你的。”
“当然,我说的不是鸿蒙紫气。”后土面不改色的补充道。
而与此同时,虽然扔不掉,但是也并非什么事情都没干。
就比如说在宣扬鸿蒙紫气这件事情上一点也没闲着,不知不觉传得简直就是神乎其神,也就是没办法把这东西宣扬的得到立地就成圣,否则准提都想要以这个基准来宣扬鸿蒙紫气。
甚至于为了避免女娲那边开口,准提直接提前把女娲没做的给做了,把这些事情显露了出来,即便是三清也没有跑的了。
洪荒之中一时间可谓是因为鸿蒙紫气的缘故,弄得沸沸扬扬。
天庭这边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帝俊听着陆吾过来报告这个消息,都给帝俊听笑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看起来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啊。”
“陛下,妖皇陛下和月神陛下如今都不在天庭,需不需要让他们回来避避风头?”
“嫦仪就在不周山,谁想要动手,都跑不了。”帝俊抱着双臂道,“至于太一,他如今堂堂准圣巅峰,自己的能力就已经极强了,能够对太一动手的寥寥无几,若是他想走,无人能够拦得住,真说是有那个念头,也要掂量掂量妖族存在,能不能是一群散修惹得起的。”
“不过我现在最好奇的是嫦仪,她要那三千年到底有什么用处。”帝俊感慨道,“也罢,随她去了,反正总归不过是三千年罢了,再等等,说不准都要过去了。”
陆吾虽然不懂帝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就如今这个局面,作为最沉得住心气的陆吾,最终也没忍住询问道,“陛下,我有一事不明,陛下可否解惑?”
“若是巫族的事情,就不必问了。”
闻声,陆吾沉默了,他就是想问巫族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不对巫族动手,为什么放任不管,明明巫族之事他们最后的一个障碍了,只要打通巫族之事,到时候妖族再无后顾之忧,如今这件事情拖到今天,别说他了,多少人都对这件事情不明白。
明明娲皇成圣了,明明如今正是这等关头,明明是最好的机会了,为什么不动手?
留着巫族过下个元会吗?
陆吾咬了咬牙,站在原地,目光盯着帝俊,“陛下,我自知此事不应多言,但是时至今日,妖族之内对此事早就流言颇多,敢问陛下该当如何?”
帝俊目光看向陆吾,不怒反笑,“该如何就如何,妖族之中是无事发生了吗?”
“你们对此事一直有所怨言,我又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果能够兵不血刃,岂不是更好?”帝俊缓缓道,“若是你们几个也没事,那就多修炼一番,若有不解的,大可以来问我。”
若是旁人,对于帝俊那简直就是没有条件的信任,就算是这个答案早就说了,如今重新再从帝俊口中说出来一遍,那也是能够信任好长一段时间,但是这个哪里能够把陆吾糊弄过去?
忠心不假,能够舍生忘死,也不假,但是不代表陆吾忍了这么久之后,得到帝俊这个糊弄人的答案,还能够沉下心思,此时此刻,陆吾目光死死地盯着帝俊,厉声道,“陛下,我等追随你多年,出生入死,时至今日,难不成还是同旁人一般,不值得信任?!”
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此话可谓是极重,即便是气话的意味极重,但是这话就这么说出口,帝俊脸上的那点笑意顿时再也维持不住,脸色阴沉至极,“陆吾!”
陆吾站得笔直,全然没有因为帝俊的话,有一丝丝的动摇,俨然就是不说明白,绝不回头。
陆吾就这么站在这里,帝俊也没有说话。
大殿之中安静得要命。
足足许久,帝俊把手头的所有玉简,不管是必须要看的,看不看都行的,可以直接扔在一旁晾着的玉简,全部批复一番后,抬眼陆吾还在那站着,一如之前。
良久,帝俊抬起眼眸,看向陆吾,冷声道,“周天星斗大阵,你可去看过?”
“自然。”
“你觉如何?”
“钟天地之灵秀,聚日月之精华,借天之力,星宿造化,应是我妖族震族之宝。”
“没错。”帝俊扔下手中捏着的玉简,狠狠地往案上扔了下去,“这是巫族凝聚盘古真身后,我演算天机而来。”
“而妖族现世之事,乃是我妖族大兴之时!”帝俊厉声道,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震耳欲聋。
这回轮到陆吾不说话了,半晌,陆吾咬牙道,“巫族,并无圣人。”
“对!没错!所以还有个人族。”说着,帝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现在还有事吗?”
“属下告退。”
“对了。”帝俊唤道,“若是想走,那就离开,我会给你找个好理由的,让你无后顾之忧。如果想说出去,那就说出去,我既然如今说了,我也不怕你告诉旁人。”
闻声,陆吾止住脚步,被帝俊这句话脸顿时堵得通红,一时羞愧难当,“天道在上,今日之事,绝对第三人知,我誓与妖族共存亡!”
“之前的一时气话,也请陛下不要在意,至于妖族之内,我会处理好的,请陛下放心。”
第168章
洪荒不记年, 转眼便是千年。
天上星宿皎皎,相映成辉,似是金钩倒挂,又如丝纶慢卷, 千千百态, 各有不同。
一别多年, 重回太阴星,倒是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这些年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 没有回来过,如今重新踏足, 倒是也没有半点陌生的感觉。
高大的月桂树矗立在此地,一如当初, 遥想她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她在想着如何来维持生存。
俨然就是一个荒野求生。
至于后来……
也不外乎姐姐觉得她小时候先天不足。
一如银镜的湖面上, 倒映着她的身影, 冰肌玉骨, 皎皎风华,最初血红一般的眼睛, 早就荡然无存,乌黑的眼珠里面好像也因为这湖面反映着点点碎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今日到此, 也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裙, 玉钗留发,恍若当初。
只是眼中早就不是最初充斥着疏离,仍旧是月宫中的神女,似云清欲雨, 若水澹生烟,却是并非遥不可及,好像是染上了人间的情绪。
并不模糊,更多的是坚定,和义无反顾。
不管是为了什么。
既然往前走了,就不用想着回头路,瞻前顾后,反倒是不成大事。
即便是在紫霄宫同道祖有过一席谈话,但是这仍旧是与天争利。
成了,才叫顺应天道。
不成?那就是下一个罗睺,甚至还不如罗睺。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姐姐,妖族,也为了太一。
天光乍破,那道光就落在她身上,被她抓在手里。
从不是什么所谓的璞玉,他就是天上的骄阳,是三足金乌,是洪荒之中另一个太阳,从不会掩饰自己身上的精魄,意气风发,朝光万丈,暖得烫人心魄,是她最珍贵的宝物。
在真的把这太阳握在手上的时候,如果可以更阴暗一点,嫦仪甚至于会想把这宝物彻底藏起来,不过这个念头从未浮出水面。
不管怎么说,她的总归是她的。
她也不需要去藏起来,她的太阳,本就藏也藏不住,合该天下人皆为之瞩目。
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但是合在一起,竟是半点也没有违和。
脑海之中浮现出最熟悉不过的身影,金铸成的发冠,锢住那一头乌黑的发丝,偶尔被垂落几分碎发,落在额前,那双眼睛仍旧闪耀夺目,若是有光垂落,那双眼睛也会映上光亮,金色的外袍绣着不知名的纹路,一个小铃铛系在腰上,随着步伐一动一动的,张扬万丈,衣摆晃动,如光随影。
嫦仪看着那湖面,勾了勾嘴角,带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明明这笑意是极为细微,却是仍如冰霜乍破。
蹲下身子,镜面更是映照着她的脸,手指落在湖面之上,任由帝流浆肆意地在手下流动,手指上掠过银色的液体,微风掠过,也打破了湖面的平静,帝流浆没过指尖,待到帝流浆重新褪去,手背之上遗留着银色的水珠,衬得嫦仪那如同冰雕玉琢的手,更为精致。
而就在这画面缓缓平静下来之际,帝流浆滚动,如同被什么带起一般,中间出现一道旋涡,越卷越庞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从上而下的抽出帝流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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