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是如此, 嫦仪的脑海里面同样也是如此。
甚至于,她得知的东西甚至会比东皇太一还要更多一些。
只不过她所知道的也只是基于记忆中的那一切, 当年罗睺与鸿钧于西方大战,此战之后,魔道诞生, 鸿钧成圣。
更留下了道消魔长,道长魔消这句话。
不过不管怎么样,魔这种东西,在洪荒之中,几乎等同于没有。
说是一个概念也不足为过。
真说是什么所谓的‘走火入魔’,这个魔字,指代的都是疯魔的魔,而并非是魔族。
即便他们是准圣,对于魔这种东西,说是第一次见,也不为过。
“你在其中,属于那一类?”嫦仪道。
此话一出,那青年顿时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沉默,只不过沉默并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就赶紧结束了,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东皇太一指尖上的光亮,那分明是明晃晃的威胁!
原本那点尴尬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小命来的重要,立马开口道,“据我所知,第一层中比我强的不多。”
此话一出,嫦仪明白了,他就是所谓的不同之一。
“你说的那万噬藤也是?”东皇太一询问道。
“……没错。”
“怎么才能出去?”
闻言,那人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想要回去,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两个为什么连这种最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但是形式比人强,当即回答道,“虽然不知道洪荒是第几层,但是不管在第几层,都是从最中心之地——玄关,而在玄关那边,每年都会有很多强者前去那里,只要打败镇守在那里的魔头,就可以替换掉那魔头,也可以直接从那里向上而去。”
说着,目光落在东皇太一和嫦仪的身上,不由得偷偷咽了下口水,太可惜了,如果他能有幸把这两个大补之物吃了,而不是落在别人嘴里,那他……
这边念头刚起,下一秒那小火苗攀升,就那火光,一个指甲盖都比那火更大,只是作为刚刚感同身受过的一部分,顿时什么念头都被吓没了,意识都清醒不少,声音也顿时加快,“而且听说如果实力够强,到达最高层,甚至于可以直接出魔界,到达另一个地方!”
“有人做到过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个地方在九层之外,而此地……不过是第一层而已。”所以他们连上面掉下来的食物,都吃不上,甚至于还被食物给折磨了,想到这里不甘心占据了全部。
如果说洪荒之中还有一丁半点的仁义道德脸面之流,那在魔界之中,这东西可谓是彻底消失得干干净净,可谓是把强者为王这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
眼下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命掌握在人家的手里,但是若是错过还极为可惜,此生怕是都不见得能够再见一次这等食物了,一时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而对于这人心底的想法,不管是嫦仪,还是东皇太一都不在乎,其中东皇太一更是选择直奔主题,“玄关怎么去?”
“玄关远在万里之外,路途迢迢,凶险异常,我愿为奴,献上忠诚,带两位尊上前去玄关,并助两位尊上一臂之力,不过我现在被困此地,只需要两位给我半点,不,一块血肉,我便可离开此地!”至于忠诚维持多久,那就看这两位能坚持多久了。
此话一出,东皇太一目光看向嫦仪,面色有些奇怪,“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闻声,嫦仪抿了抿嘴唇,“是他的问题,也可能是魔族都这样。”
都死到临头了,这还想捞到点什么东西,怎么说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没有条件,试图创造条件?
甚至于趁着这个机会,试图在得到些什么,再前进一步。
你或许小赚,我绝对不亏。
真把人当冤大头了?
更别提之前都说了,有很多人会去,这个就不是个秘密,至于什么凶险异常,若是照他所说,大多就像是他这样的,那算什么凶险异常?
这应该叫白给。
甚至于退一步讲,就算是凶险异常,先不说有用没用,就说信任这么个家伙?
是觉得他们脑子可能不清楚吗,还是觉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且再来块血肉?
emmm……
说句贪得无厌那都是夸赞了。
而那人见东皇太一和嫦仪不理他,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当即补充道,“如果觉得有一块太多,一点也可以!”
“尊上?尊上!”声音越发急迫,好像是什么撕心裂肺的喊叫。
声音仍旧尖利,听着极为刺耳。
也就在此刻,几十道绳索自下而来,一跃而出,俨然就要直接束缚住嫦仪和东皇太一。
的确,如今不管是东皇太一还是嫦仪的感知,都被压制了下去,而且面对这种状况还不甚熟练,以至于能够在瞒得住一时,但是不代表着东西出现之后,就能够真的会被钳制得住。
不过瞬息之间,绳索尽碎,当场化为齑粉,法力压制或许不确定,但是法则可是不会削弱半点的。
连带着刚刚那人同其身后的树,直接连根拔起,半点声音未出便是已经彻底生机尽灭。
只有那被抹平了本体,以至于极为空旷之地,在这丛林中显得特别突兀。
也就在此时,天上的红月因为没有了遮蔽,显露无遗,所有的东西在这红月之下,都仿佛铺上了一层的血,诡异万分。
东皇太一抬眼看了下那红月,不过想想此地乃是魔界,索性就收了疑问,“走吧,我们去找玄关。”
“也不知道那最高层之外,到底是不是洪荒。”嫦仪叹了口气道。
“现在也只能这么走了,否则我们就要被困在这里了。”东皇太一看向嫦仪道,“而他们若是摸清楚情况,想必也会去玄关,说不准我们能在玄关碰见他们。”
这个道理她也明白,“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
接下来的路上,东皇太一便开始了把原本的那不确定性,彻底落下,虽然被压制,以至于施展的法力同设想有所不同,那么就把这个东西改过来,东皇太一本就是天才,更不要说有着嫦仪当做陪练,以及路上时不时地就有人来主动为他们‘带路’,倒是完全不缺领路人,就是这领路人有些太多了。
三个月后。
玄关内,一男一女两人共同步入此地,看起来倒是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只是一眼望去,男子一身浅金衣衫,黑发金冠,可谓是锋芒毕露,毫不遮掩,朝光凌云之态,而那女子更是样貌卓绝,青衫之下水墨山河,云清欲雨,水澹生烟,好一对璧人。
不得不说,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这底层之中,长得好看一般没用,一般情况下不是极强,就是极弱,而后者占据了绝大部分。
不过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是一起来的。
在魔族之中可没有什么所谓的道侣,真说是有什么欲望,那都是一边倒的。
或许有所谓的同盟,但是如果可以的情况下,插对方一刀绝不留情,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同盟这种东西,就是第一个要防备的对象。
至于什么信任之流,魔族天生就没有这种东西,互相利用才是真的。
自私、自利、不择手段,这才是魔族的本性。
而对于其他人的目光,那两人倒是完全不在乎,闲庭信步一般地走着,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皇太一和嫦仪,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其实也挺简单的。
在来的路上,彻底认识到了,像是他们这样的在对方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弱小、无力且极有价值的食物,稍微知道点事情的那就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加上了一个从上层掉下来的食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怎么说呢?
就,还挺相似的?
他们眼中的魔族,如同路边野草一般不被人注意。
魔族眼中的他们,散发着无害气息的大补猎物。
只是十次八次还好,恨不得没几个时辰就来一拨,他们这边因为神识被压制的缘故,还提前发现不了,只能一批批的解决,起初还挺心平气静的,后来就有些烦躁了。
索性停下来认真地解决一下这找祸患的体质,试图伪装一下。
起初其实有些困难,毕竟两者相差过大,简直不亚于妖族和巫族互换身份。
只是一个偶然间,两人发现道魔之间的共同性,周身的气息,改变自己有点困难,但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上一层伪装,就简单多了。
眼下。
自从步入此地,嫦仪就一直在观察有没有其他熟悉的身影,眼下已然步入此地,仍旧没有,“他们好像没在。”
“是不是已经上去了?”东皇太一想了想道,“我们在路上耽搁的时间的确有些长了,若是距离近的话,怕是早就到了。”
闻言,嫦仪点了点头,倒是也很认可这个说法,随即两人一同朝着人最多的地方而去。
而作为被‘上去’了的帝俊一群人,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第123章
相比较嫦仪和东皇太一, 其他人那边最开始的时候,好运气的还是占据了绝大多数。
当然,这个等出了较为空旷之地后, 就停止了这个好运,更别提朝着玄关这边而来, 就恨不得没走一会儿就要被迫停下来, 即便清理对于他们而言并不算困难, 但是仍旧极大的延缓了到玄关的速度,至于境界未至准圣之人, 那就是另外的情况了。
等到帝俊等人汇聚玄关,最快的, 那也是几个月后的事了。
当然, 这个就是后话了。
……
魔界之中,死伤乃是常事, 更别提这玄关之内,来来往往,时不时的换一张面孔, 或是直接身死道算的是最普通的事情, 更别提想要上去,本就是一件难事。
死在玄关守将手里的,也是最长剑的一种死法。
对于其他魔族千难万难的事情,对于东皇太一和嫦仪而言, 倒是算不得什么难事。
守将虽然对于此层之人,算得强者, 但是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顺手的事情。
至于解决完那守将后,身后的那群人要如何, 那就与他们无关了。
越往里走,越是无人。
脚步声清晰至极。
不同于刚刚的‘热闹’,现在就显得有些孤寂了。
也就在此刻,地上出现一道纹路,前后分割开来,若是仔细看,就能够发现那是一个圆台,隐约凸显出来,青黑的石砖上,仿佛都散发着,血煞之气。
不过也不得不说,走到这边后,顿时感觉到原本身上的压制好像减轻了一点,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是这也的确证明了他们的想法是对的。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死了多少人,才弄成的这样。”东皇太一有些感慨道,说着,东皇太一上前两步,便是看到了在圆台对面有一副石刻,上面雕着不知道什么东西,隐约间好像和石台很是相似,也同石台大不相同。
比之前所过的所有地方,血煞之气都更为浓郁,若是再多认真去看,在那一瞬间都有一种,并非是青黑色,而是血红,只是深得要命,融入其中。
即便是意志坚定,嫦仪也不由得晃了下神,隐约之间好像看到无数的族群,长相各不相同,双眼赤红的正冲杀在一起,好像是三族,也好像是巫妖,也好像是人族,无数的尸体、断肢堆在地上,任人践踏,无人在乎,而活着的那些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各式各样的法宝,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而出,把已经黑红的衣衫继续渗透,血肉随时化为齑粉,血雾覆盖,更是山摇地动,巨石卷着粗壮的树干、碎石等各种杂物,搅合在一起。
被卷入其中的族群,血肉模糊,看不清脸。
耳旁好像带着冲杀喊叫,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嗡鸣,不知道是来源于那所见的画面,还是来源于她的耳旁。
那低沉的嗡鸣不知道从哪里来,长之又长,并不震耳欲聋,但是难以忽视,自身喘息的声音,好像是在应和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沉下去,又稍稍回归而来的嗡鸣。
一声又一声。
那冲杀喊叫好像都已经逐渐听不见了,被覆盖,被忽视。
不知道为什么,心好像被人抓着提了起来。
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只能够看到这些东西。
身处其外,又身处其中。
那低沉的嗡鸣,仍旧在耳边回荡。
好像是提醒,也好像是让她更沉浸其中。
天上灰暗至极,好像任何的东西,都透不过来光亮。
因为血雾和地上残肢的缘故,显得天上都有些发红。
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有些发红。
红的触目惊心。
就在那最中心的位置,有好多个人位于其中,身影模糊至极,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似的,只是真说是具体在何处也有些说不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嫦仪极想要看清那最中心的位置,拼了命地想要去看清。
只是就算是越走越近,好像也看不清,好像她所做的都是无用功。
嫦仪试图再靠近些,那些人好像也越走越远,甚至于地上的残肢皆是。
想要看清的东西,好像比之刚刚更加模糊,更加的难以触及。
奈何仿佛是提醒她,原本的喊叫冲杀,彻底隐没于那低沉的嗡鸣之内。
嫦仪试图伸手抓住,当即扑了个空。
低下头来,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好像也沾上了血,染得通红,流动的血液,滴滴答答,从指尖低落而下,原本月白色的裙子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红,脸颊上好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碰到了血,只是这些这不是她的,好像是从别人身上滴下来的,最终落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来的?
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会在她身上?
为什么?
嫦仪看着手指,看着指尖,眼眸通红。
就在此刻,身后传来了声音,细微至极,但是也清楚至极,心神一阵,她猛地抬起头来,当即就要出手,朝着敌人所在的方向打过去。
只是在即将出手的那一瞬间,被猛地握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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