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嬅妹妹?这非亲非故的,二哥叫得倒是亲切,这就不怕损了宋篱嬅的名声么?”齐浔朝着他哥挑刺般的问道。
“你!”齐桓像是有些怒了,手握成拳看着齐浔。
宋篱嬅扶额,她觉得其实他们兄弟俩偏要吵架可以找别的理由,这好端端的非要扯上她算是个什么事?
万一叫别人听去了,指不定又该在背后怎么议论她,这是万一传到了许府叫那个周伯母听见了...
“皇上驾到!”一个尖声尖气太监从不远处传来。
宋篱嬅不由望去,只见几步之外的拐角处正站了皇上及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也不知是那个设计宫殿的大才,这个宫墙的设计,不就是专门给人听壁脚的么。
若不是探身去看,还真是很难察觉那处有人。
也不知皇上一行人方才在那究竟听了多久...
宋篱嬅怒瞪了一眼身边口无遮拦的两人。
三人此刻颇为一致的一同附身行了个大礼,皇上的面色却是肉眼可见的糟糕,但好在也不愿再自己身后的一众朝臣面前撒气。
于是皮笑肉不笑的让几人起身。
宋篱嬅起身才瞧见更在皇上身后的几人,可不就是那一群春闱文试武试的前三甲么。
许沉霁和楚家二哥也都在。
瞧见她递来的目光,楚钧庭朝她笑了笑,倒是许沉霁视若无睹的垂下眼,像是不认得她一般。
宋篱嬅:...
她有些无语,他惹了自己这么多事情,自己都没跟他计较,他居然好好端端的生起了气来。
还甚至对自己视而不见!
“今天日头好,你们三人去把藏书阁的书翻出来都晒晒吧。”
元宗帝本想将此事揭过,但是一想起自己的方才的所见所闻,他两个好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拈酸斗嘴,一点皇子的颜面都不顾。
若是成喜方才不出言阻止,这两人怕是真就打起来不成。
他自己瞧见也就罢了,还非得是今天他带着几个未来的可塑之才游园的时候。
“是。”三人领命。
这藏书阁总共四楼,藏书甚至有上千册,也不知道要晒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这个元宗帝因为年幼时并不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甚至算得上是并不受待见之列,直到后来沈太妃进宫后,时常照拂他,他的生活才慢慢好些。
这些打杂的脏活累活元宗帝幼时就做过不少,因此他罚人总是会有这种倾向,比如给谁安排个什么活计去。
第81章 齐浔
像是有一次齐浔玩得太疯,差点把自己的寝宫都给烧没了,元宗帝一怒之下,就他把赶到远郊去插了一个月的秧苗之后,才松口让人回来。
...
三人不敢再多言,十分‘乖顺’地退下。
在经过许沉霁的时候,宋篱嬅又不死心的推了他一下,仍然是半点反应都不给。
宋篱嬅有些气愤,心里又给他好好记下了笔账。
比起齐浔,齐桓已经算是个品行优良的完美典范,极少被元宗帝这样罚过。
现因着齐浔的缘故,无端被罚了一次,这让他又怎么不气,于是便就一语不发的一直在闷头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宋篱嬅则是更加气愤,本来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兄弟两早早就互相看不顺眼了,非来殃及她。
这吵架就吵架,有病似的非要用自己的名头。
她在一旁什么都没说,还平白被皇上給迁怒了去。
这舞也没练上,回去的时候少不了又要被那个严厉的教习嬷嬷好一顿说。
更气的是这个齐浔像是个看不懂脸色似的一个劲往她跟前凑。
“宋篱嬅,想休息么?要是现在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替你把你那份也给做了什么样?”
“哎呀你这手上也没力嘛,这么几本书还非得要一本一本拿。”
“你能不能走快点,再这么慢下去,怕是天黑了一个书架上的都没晒完。”
...
宋篱嬅已经手痒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自己手上的书直接往齐浔身上砸去。
“闭嘴。”她咬牙切齿般的吐出两个字。
齐浔像是楞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自己方才被她用书给砸到的肩头,笑得有些耐人寻味:“宋篱嬅。”
她也是一愣,心下不由的懊恼起来,自己怎么又没忍住揍了他,这人简直就是焉儿坏,自己在他手底下吃了那么多亏怎么还是没长长记性。
“你害得我无故被罚,这事你该付出点代价。”
人都打了,她才不要没皮没脸的求他原谅,只得梗着脖子嘴硬道。
“方才见你,我还以为你出宫后,也学着那些无趣的大家闺秀一般,收起了自己的爪牙,变得乖巧了呢。”
她听着齐浔的意味不明的话,想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神经病的念头生生被她按下。
“什么?”她问。
“明明就是只肆意的野猫,干嘛非得拘着性子学那些没什么意思的家猫呢,方才那一刻你才像原来的你。”齐浔笑意更盛,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意外的惊喜。
“你才是野猫,你全家都是...额,你变态。”宋篱嬅做贼心虚般地快速转头看了一眼在院中晒书的二皇子齐桓,才又接着道。
这个齐浔被人打了还笑得这么开心,果然是个变态无疑了。
看着齐浔笑得简直像是一直露出两个尖锐獠牙的野兽,宋篱嬅顿时觉得背脊一凉。
她觉得齐浔似乎又在憋着什么坏。
...
三人辛苦忙碌了一阵就已经夜色降临了。
几个送饭来的宫人整整齐齐罢了一桌皇子规格的饭菜来,宋篱嬅忍不住瞧了几眼。
果然还是美食最治愈人心,端是瞧一瞧,她就已经消了不少气。
见她等不及,齐桓笑笑,小心把一只罗汉大虾的壳去了之后,放进她的碗里。
换作平常宋篱嬅少不了又要跟他假意推拒一番,不过现在她实在是累急,进宫得匆忙,本就没赶上午饭,早就已经饿得发昏。
她懒得矜持,朝着齐桓眉眼弯弯的笑了笑:“谢谢桓哥哥。”
齐浔瞧她吃的大快朵颐,‘戚’了一声后,默不作声的盛了一碗长春鹿鞭汤递给她。
宋篱嬅有些崩溃,皮笑肉不笑:“这壮阳之物还是三皇子独享吧。”
听宋篱嬅的话,他才仔细瞧起自己方才随手盛的汤来,随即脸一阵青一阵白。
“噗嗤。”齐桓忍不住笑出声来。
齐浔听罢面色更加绷不住了,今天是谁送的饭,他非得给那个人灌下十盅这汤才解气。
...
本以为这晒书的活计还有得熬,因为今天就才完成了小半,教习嬷嬷那边恐怕在寿辰之前都去不了了,要是那样的话,她能不去参加这次献舞也好。
哪知她还没来得及窃喜,皇上身边的成喜公公就来了。
约莫是元宗帝可算是想通了今儿个中午的事同她没关系。
松了口让她回去歇着了,但是那两位皇子没把这藏书阁的书晒完前就不用歇了。
宋篱嬅临走时还颇有些遗憾的撇撇嘴,看来这不用献舞这个计划压根就行不通。
她还是继续坚持自己的原始计划吧。
宗帝寿辰越发临近,宋篱嬅不用再去藏书阁,于是开始按部就班的日日去尚舞司报到。
只是宋篱嬅同两位皇子一起被罚的事,很快就在宫中流传出了很多闲言碎语。
大抵都是说她无耻的周旋于两个皇子身边,还偏偏两个皇子就专门吃她这一套。
但都只不过是在背地里对她的行径咬牙切齿。
她的跋扈程度也算是跟昭华一起并驾齐驱的,所以大家均是敢怒不敢言。
哪怕是心底里再恶心她,面上对她仍旧是谄媚的讨好和巴结。
因为楚毓秀不在,所以在一众贵女里,能同她稍微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也就不过一个张嘉语。
不过张嘉语最近一直在用心练舞,甚至可以说得上废寝忘食的地步。
宋篱嬅一直知道她对这次寿宴格外重视,于是也非常善解人意的没往张嘉语那边凑。
倒是孙依柔似乎同她一样,对这个寿宴都提不起来多大的兴致。
于是两人干脆在尚舞司里浑水摸鱼的起来,借故累了喝口茶都能喝个几个时辰不见人影。
到底是在宫中,所以撞见以前那些老熟人的概率终究是大些。
就比如现在,宋篱嬅同孙依柔躲在偏厅里喝茶,就瞧见昭华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又或者说昭华可能就是刻意来找她的。
宋篱嬅瞧见她,蹙了蹙眉却并不打算搭理。
哪知她竟然径直向自己,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
“宋篱嬅,就凭你也想嫁给我三哥。前两天不还一直追着许沉霁身后跑。怎么?知道人家定亲了就开始转移目标了吗?”
第82章 出了点变故
昭华嘴上可不客气,劈头盖脸就朝着宋篱嬅说了一通。
宋篱嬅要是按照往常,早就怒起同昭华争锋相对了。
但她今天却像是不知中了什么邪,一直都不以为意。
甚至还有些讥讽的笑了笑:“我对三皇子是没什么想法,倒不如你帮我同他说说,让他别一天来招我。”
昭华因着她这个三哥从小就不怎么待见她的缘故,所以自小同他这个三哥就不大亲。
虽是不太亲近,但是敬仰和畏惧却仍是在的。
现如今见宋篱嬅这般说她三哥,心里又岂能不恼。
“呸,你这个不知羞的女人,居然说我三哥上赶着追你,你怕是开始发癔症了。”
“你等着,我必定要把你之前那些不知羞的行径统统告诉我额娘还有皇后娘娘,我看谁还要你嫁过来。”
宋篱嬅似乎是半倚着有些累了,于是又懒散的换了个姿势,一只白嫩的柔荑轻轻托着红腮。
她笑容中的讽刺愈发不加以收敛:“行径?什么行径?是我跟你因为许沉霁在八仙阁打了一架,还是在青山镇,许沉霁在我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了我整整三天?”
昭华听了她的话,似乎是有些震惊,拿手指着她,似乎是有些猝不及防,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在那处“你你你”等说了个半天,却也仍旧没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你个不害臊的,你完了我告诉你,我二哥三哥一定不会接纳你这个同别人不清不楚的女人。”
昭华快被宋篱嬅给气死了,她给许沉霁下了那么多个帖子,每每都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
她想见他许沉霁一面,都不知有多难。
他连自己这个公主的面子都不给,居然在青山寺同她整整三天都待在一起。
宋篱嬅瞧着昭华盛怒的一张脸,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语气轻飘飘的从她耳边擦过:“请便咯。”
直到昭华走了不久之后,宋篱嬅仍旧很是惬意的活动了活动自己被压的有些僵硬的手肘。
孙依柔总是若有所思地频频朝她看来。
“怎么?担心我吗?”宋篱嬅失笑问她。
孙依柔摇摇头:“比起担心,我觉得这更像是你想要预见的结果,你的激怒之意也太过于明显了。”
宋篱嬅有些懊恼,真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昭华那草包看不出来就行。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你可得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哦。”宋篱嬅对她眉眼弯弯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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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准备如期而至的皇上寿辰,皇后卯时便已经起身,同身边的大丫鬟夏荷一起,逐一核对着寿宴上的各项准备进程。
本该一切顺利,哪知小庆子忽然行色匆匆,附耳到皇后娘娘身边不知说了什么。
皇后听罢也面色大变,冷着脸把人宣进来。
经过宫里的人都知道,皇后平日里性子最软,对她们这些奴才的态度也是极宽厚的。
但是此刻的张尚仪还是吓得将头垂得极低的跪在下首等候发落。
因为她犯了一个足以让她死上几回的错误。
皇后揉揉眉间,也懒得再瞧她。
“要是想不出补出了法子,你自己去了断吧。”
张司仪听罢,也知皇后愿再给她一次机会,感激涕零的连忙跟皇后告退,急匆匆回尚衣局里想辙子。
宋篱嬅被月明吵着也是起了个大早,明明今天要在寿宴上开舞的是她。
但是月明似是比她还要激动一般,早早开始同上弦一起捣鼓她的妆容。
更是做足了,势必要让她在今日冠绝整个盛京城的势头。
就等着尚衣局把赶制了几月的舞裙带来,给宋篱嬅换上,就可以去寿宴里候场了。
宋篱嬅知道两个小丫头的心思,但却也只是默不作声,并未阻止。
毕竟现在她弄出的声势越大,到时昭华的话跟她一早派人出去四处散布的谣言带来的冲击力才会更大。
只是不曾想忽然来了两个尚衣局的宫女来同她请罪。
因为那件她在寿宴上要用的舞裙,在昨天夜里,不小心被宫里的猫给挠坏了。
宋篱嬅有些意外,想不到竟然在寿宴当天,在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出现这样的变故。
问过了皇后的意思后,宋篱嬅也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于那两个尚衣局来的宫女,只说一切听皇后娘娘的便好。
随即也没有过多再管,只放了两个宫女先回去。
倒是一旁的月明有些气不过,也不知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
一个好好的尚衣局,怎么连只猫都看不住。
宋篱嬅却有些失笑,有些无语自己这几日在宫中,除了第一天有拉了些仇恨之外,其他时间都已经算是与世无争了。
可是仍然有人向她下了手。
一同在寿宴上献艺祝寿的贵女们之中,就数宋篱嬅的舞裙制作得最为耗时费力,也是之中最为华贵的一件。
但是其他人的衣裙都还好好的,可偏巧就她的那一件被猫给挠坏了。
这事或者月明想不明白,可她一听就知道其中的蹊跷。
只不过她还算是乐观,有些庆幸还好那人只对着她的舞裙下手,而没对她这个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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