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昔日贾诚睿母亲的闺中密友,二十几年过去,还有人记挂着,可见是见证过当年事情发生的人了。
在叶琴关注别人时,也有人在注意着叶琴,男宾席上有几个年轻的男子,已经通过打问认出了叶琴,他们不仅仅是惊艳于叶琴惊世的美貌,也惊叹于叶琴最近所展现的才华,几个年轻人正在讨论着,能不能在宴会后期找个机会,与叶琴结识一下。
“各位来宾,请大家安静一下,容在下说两句话。”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颇具威仪,说话很有气势,席上交谈的人都停了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在说话男子的身上。
看到自己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男子很满意,继续道:“鄙人是马家家主马无极,受柳家家主委托,来主持柳府老太君的六十六岁寿诞,希望各位来宾为老太君送上真诚的祝福和美好的祝愿,、、、、、、”
马无极极尽赞美的话,还在继续,众宾客也是听得心里熨贴,有人还在频频点头,准备等一会儿去给老太太送寿礼时多说两句好话,好和马家搭上一点关系,马家虽然只是二等世家中的最末一位,但也是他们这些连世家门边都摸不着的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贾敏一边听上头人的讲话,一边注意通往后院的方向,可能是在关心自己的爹娘为什么还没有出来,偶尔转头,看到叶琴一脸茫然的样子,于是靠近叶琴,简单解释了一下:“我大舅母的大女儿,就是昨儿个在我外祖母房里,找我茬的那个女人,名叫柳嫣然,如今已经和二等家族里,最末等的家族马家的嫡次子,叫做马萧的订了婚约。
据说年底就要过门,但不管她怎么蹦跶,心里还是觉得赶不上我们贾府的地位,她心理上不平衡,所以一见面就找我的麻烦,我那个大舅母也是个不安分的,姑娘时和我娘亲比家世,比所嫁的夫家,现在又要和我娘比儿女和儿女的亲家,我真不喜欢她这样的人。
我大舅舅和大舅母,因为女儿与马家搭上了关系,心里高兴,大舅母为了炫耀自己生的女儿也是有能耐的,所以鼓动着大舅舅和我外祖母办这个寿宴,也算是双喜临门,不信你等会儿看着,肯定他们要当众宣布柳马两家结亲的喜事。”
可不是,叶琴承认贾敏说的对,从昨天在柳府门前,柳媚儿和柳大夫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架势就可以看出,二人之间是长久以来的积怨,互看不顺眼的表情都明晃晃地摆在脸上,丝毫也不加掩饰。
知道了讲话之人的身份,叶琴开始在心里头估算,寿宴下一项的内容,是不是就像电影或电视剧里演的,开始送寿礼,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再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想到此,叶琴赶紧偷偷地给俩个孩子投喂食物,自己也不动声色地将看着好吃的食物送入口中,防止这么好吃的食物,因为等一下的事情而被浪费掉。
正在此时,贾敏又转身,凑近叶琴耳边:“大嫂,我刚刚还忘了一件好玩的事,柳嫣然不知怎么做到的,竟然和五大世家中刘家的刘妍妍认识了,两人还挺亲近的,在刘妍妍的牵线下,柳嫣然又认识了刘妍妍的大哥,我听人说过,那个男人也是个花心的,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女人,十有八九会被他纳进入中,给他做侍妾,如果今天他听到柳嫣然和马萧要定立婚约,让他的打算落空,你说他会不会闹起来?”贾敏说完,还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但叶琴在听到刘妍妍这个名字,早上发生的事忽然就被她前后串连了起来,原来是刘妍妍和柳嫣然一起搞的鬼,刘妍妍这个激进的女人叶琴是认识的,她为了自己的堂姐刘窈窈能嫁给贾诚睿,真是不遗余力地陷害她,难怪早上的事情会进行的那么顺利,她们一个是有权有势的刘家女,一个是柳家的大小姐,两人里应外合之下,事情能不成吗?要不是那个再也找不到的柳府婢女送回两个孩子,她们的计划就可能成功了。
叶琴忽然就没有了食欲,处处遭人算计,还是为了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试想摊在谁的头上谁不糟心?
“下面,请柳府各房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给老太君进献寿礼!”随着马家主中气十足、响彻全场的男音落下,柳府家主和柳大夫人一起,分别从宴席的第一张桌子边站起身,往老太君身边走去。
站在宴席厅靠左边边上的两个侍卫,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座用红布盖着的、大约两尺多高的物件,随即往柳家主夫妇身后而去,又小心地将抬着的物件放在了柳老太君的身前不远处,等柳家主将红布揭开,众人齐声呼喝一声:“好大一座红珊瑚,长相完美,枝桠完整,这柳家主可真有孝心,为自己的老娘寻来了这样好的寿礼。”
要知道,红珊瑚大家也偶尔见过,但像这么大,这样完整的红珊瑚可是不容易找着,毕竟深谙水性、能在深海海底闭气较长时间,并且能好运气地找到年份长,长相又完美的红珊瑚还是很不容易的。
陆陆续续地献寿礼之人上去又下来,柳家家里的人快要献完寿礼了,该是出嫁的女儿和女婿上去献礼了,但贾泽夫妇还没有出来,贾敏都着急了,转头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叶琴母子三人,靠近他们三人面前的饭菜已经让他们母子三人吃的差不多了,为了防止引起别人的注意,叶琴又叫身边的叶佳将近处和远处的碟子互换一下,她没有打发身边的人去探听后院的事,反正只要自己母子三人没事就好,至于有什么事,后面总会有人会打探出来的,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何必急于一时。
可是,等在场所有该上去献礼的人都完成了,就等贾泽夫妇献礼完,叶琴也可以献上自己准备的寿礼,就可以再吃吃喝喝,说不定还可以欣赏一场古代版的歌舞呢。
谁知叶琴的预感一点都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贾敏打发出去后院探查消息的丫鬟,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卫一起来到的宴席,两个侍卫中的一个走到柳家主的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柳家主脸上表情骤变,一下子站起身,都顾不上给他的寿星老娘说一句话,急急忙忙地就往后院去了。
而那个侍卫和先前的侍卫一起,又来到叶琴和贾敏所坐的桌边,施礼说道:“秉少夫人,二小姐,家主让你们赶紧去前面院子集中,准备回府。”
正当叶琴起身招呼俩个孩子,准备牵着他们出去时,又有后院的婆子来到了柳老太君的身边,凑近她的耳边禀报了什么事,然后,柳老太君脸上表情不断变化,之后就是一口气没有缓过来,人就晕了过去,于是宴会席上人们开始的窃窃私语,变得越来越大声。
贾敏似乎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外祖母,想知道有没有很严重,但她的那个已经知道了什么事的丫鬟却拉住了她,紧跟着侍卫往前院而去。
叶琴心中想着,今天这事肯定是很大,大到惹得贾泽都无法容忍了,所以连给柳老太君贺寿,送礼这个环节都不管了。
想是想,但脚步没有停,叶琴两手各牵一个孩子,身边是自己的几个忠实护卫,几人快速地往柳府前院走去。
前院里,贾泽已经坐在了第一辆马车上,马车的前面门帘打起,所以,叶琴一眼就可以看清楚,马车里只有贾泽一人,不见贾大夫人柳媚儿,第二辆马车旁站着无精打采的贾诚智,看到叶琴等人出来,贾泽车旁候着的护卫过来,督促着叶琴等人赶紧上车,准备出发。
贾敏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先是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又快步走到自己亲爹马车旁,焦急地问道:“爹,我娘呢?她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贾泽一双阴鸷的眼眸,盯着这个一直被自己当做掌心宝的女儿,似乎是头脑中做着斗争,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好了,你先上车,你娘后面会自己回来。”
然后,贾泽看着人都上车了,对着那护卫队长道:“出发,回府!”
随着马车离柳府府邸越来越远,叶琴来到异世的第一次赴宴旅程就这样结束了。
第61章
翌日,叶琴才刚起床梳洗完毕,准备和自己的两个宝贝吃早饭,却见奶娘急忙走了进来:“少夫人,前院管事在门外等候,说家主请少夫人去前院,有事要对少夫人说。”
“会是什么事呢?为什么是家主给少夫人说,大夫人还没有回来呢!”奶娘一边给叶琴检查身上的穿着是否合适,一边念叨着。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等我去前院见过家主不就知道了吗?好了,就这样,不要往我头上再插东西了,我的头又不是插糖葫芦的草棒子,还能不断地往上插吗?”叶琴看着秋画又拿着一支朱钗想往自己头上插,赶紧推开秋画往外走。
秋画和奶娘听着叶琴刚才的话,忽然笑起来,少夫人真是太会说笑话了,还别说,将人的脑袋说成插糖葫芦的草棒子,实在是太形象了,屋子里的几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刚才猜测事情时的严肃气氛都松范了许多。
“哎呀!少夫人都走远了,我得赶紧跟上去伺候着。”秋画提起衣裙赶紧跨出门去,风风火火的样子让奶娘又有点操心,这一个个的跟着少夫人,似乎都开始活泼起来了。
“来,小小姐,小主子,你两个先来吃早饭,吃完了好做你们的功课。”奶娘又转身去操心两个小主子的事了,其他丫鬟也各就各位,各行其事。
叶琴跟着前院管事,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贾泽的书房,书房很大,但只有东面靠墙的地方有一张较大的书架,上面摆放着为数不多的线装书,靠南面一扇大窗户下有一张黄花梨木的大书桌,书桌上文房四宝俱全,也摊开着一本书,书桌后的一张刻花木椅上坐着威严的贾泽,脸上表情严肃,似有郁气未散。
叶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儿媳拜见父亲,不知父亲叫儿媳前来有何事吩咐?”
正在沉思中的贾泽,抬起头,看见沉着冷静的叶琴,心中正在思量的事情似乎更加确定了下来。于是对着这个自己一直以来都看不上的媳妇,和缓了表情:“你先坐下来,我有件事要给你说。”
叶琴听着这个便宜公爹的话,有点好奇,于是就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准备听听这位公爹大人,要给自己这个不被人看重的媳妇说什么大事。
贾泽看着叶琴眼中只有好奇,而无野心或者紧张害怕的表情,觉得以往对这个媳妇的关注确实有点少,也许这次将家里这个重担交给她,会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贾泽清清喉咙,郑重地说道:“你母亲因为有点事,暂时还不能回府,而咱们贾家也是一个大家族,没有一个有能力的管事主母,是无法让整个家族正常运转下去的,所以我想了想,后院的事情暂时就由你管起来吧。”
贾泽说完这话,就等着叶琴高兴地接受并谢恩了,谁知等了一会儿,发现叶琴还在茫然地盯着书桌的一角,不知在想什么,贾泽以为叶琴是高兴傻了,于是咳了一声,道:“叶琴,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
“啊?父亲,我听见了,但是我恐怕无法胜任这件事。”叶琴看到贾泽不悦的脸色,急忙回答,并说明了原因:“父亲,您知道,我从来就没有管过家事,什么也不懂,况且我听说,大家族里来往的人多,人情世故也很多,而我平常很少与人交往,连人都认不全,怎么能做管事主母呢,这不是耽误事吗?”
叶琴态度很诚恳,她可不想揽事上身,就目前自己小院里的事情,就已经让她忙的晚上都不能好好睡觉了,修炼的时间都是在夜里进行,谁没事干,去管那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事呢?
贾泽一听叶琴所说,觉得叶琴的说法也对,但他仔细想了一圈,也没发现当下让后院的哪一个女人管事,能让他放心,二房的弟妹到是急着想当这个当家主母,可是他哪会愿意,三房是庶子,就更不可能,自己院里的两个姨娘,他们的地位哪里及得上叶琴。
至于自己那个被放在掌心里宠大的女儿,从昨天回来到今天一直在求他,将她那个不知检点的娘带回来,却一点都不关心自己这个爹有没有事,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想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人选的贾泽,最后还是觉得叶琴是当下最合适的人选,于是再一次下定了决心:“就这样,事情你先一边熟悉,一边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我。”
说出这些话后,觉得心中一件事解决了的贾泽,端起桌上茶盅准备喝茶,这也就意味着这次谈话到此结束,叶琴一看这架势,也知道事情已经成定局,于是急忙为自己争取利益:“父亲,您先别急着一锤子定死,既然您已经做了决定,那我暂时学习着管理家事也可以,但做不好的时候您可别骂我,等您什么时间再找到合适的人选咱就换人,您看行吗?”
叶琴看贾泽没有发火,脸上有了笑容,于是继续说道:“另外,我想既然要管理这么大一个家族的事,肯定也是很辛苦的,是不是每月给我固定的月钱,我就当给您打工赚钱,您有事吩咐,我具体找人执行,总之是让咱们这个贾府正常运转就行,您说是不是啊?父亲?”
贾泽被叶琴这一番话说得有点怔愣,他现在才终于意识到,叶琴真的对管家权没兴趣,只是因为自己是长辈,强迫她接手这件事,她才不得不暂时同意,却要以拿月钱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立场,自己家里居然有这么明事理的后辈,这让贾泽觉得很欣慰,于是欣然同意叶琴提出的建议。
跟在叶琴后面出来的秋画,因为不能接近书房,正着急地在距离书房几十米的地方转圈:“少夫人怎么还不出来,家主到底在给少夫人说什么?是不是少夫人什么地方做错了,家主要惩罚少夫人,这可怎么办呢?”
“你在干什么?学转圈啊?不怕将自己转晕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秋画身后传来。”啊?少夫人,您终于出来了,奴婢等的可着急死了,就怕家主是因为什么事惩罚您,您没事吧?”
“嗯,没事,先回去吧!”叶琴虽然答应了贾泽的安排,暂时管理贾府后院之事,但是具体如何做,她还没有一点方向,只是现在心中确定了有这么回事,等回屋里再想吧。
身后秋画看着自家少夫人一副思考的沉重样子,不敢打扰,只好蔫蔫地随着叶琴回去静梧院。
奶娘等人看见叶琴回来,脸上既没有很高兴,也没有不高兴,但就是有事的样子,所以都不敢问,只能先叫叶琴往餐桌旁走,让她吃了饭再说。
稀缘最是机灵,她一直看着自己的娘亲,看她进门,看她吃饭,再到看见娘亲终于坐在软榻上,放松了下来,她才凑近叶琴身边,小手抚上叶琴的手臂,软软的童音响起:“娘亲,你到底怎么啦?祖父骂你了吗?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这声音让一直思绪恍惚的叶琴终于正眼看向稀缘,以及屋子里徘徊着不愿出去的奶娘、秋画、樱儿、俏俏,以及叶佳叶依等人,叶琴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一个人的情绪牵动着周围这么多人的喜怒哀乐,于是展颜一笑,让屋子里的众人神情都放松了一点。
“哎呀!让你们担心了,没事的,只是家主给我布置了一项任务,我觉得有点难以完成,正在仔细思量,倒是让你们都跟着着急。”
“少夫人,是什么事啊?是去收拾谁吗?我替少夫人去。”俏俏激动地自告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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