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除了严睿他们其他人都等着严霖说一说上面的数额。
看着严霖将账本打开,他自己却过不去,拿不过来,严睿的手紧握成拳,修长的手指被攥的有些苍白,既然说不通那就硬强,反正这兄弟不和的事,这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
严睿一个手势,李倾言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一招手就让楠香斋内十几个伙计上去帮忙。
在严霖看来,严睿这个人一向都是端着张冷淡的脸,又注重仪表的。
总之是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打人,还如疯狗的冲过来。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被拳头砸了一拳,楠香斋的伙计一个个跟见了仇人一样在和他的人扭打在一起。
场面极度混乱,痛呼声接连响起。
他们都知道这季节身上穿得厚,打的时候全往脸上招呼。
楠香斋的伙计一边打还一边骂,就骂严霖他忘恩负义,背弃家族,狼子野心。
“小心些。”李倾言在台阶上喊了声。
严睿已经将账本抓在手上了,两个人一人抓住一边,账本经不起两人的折腾,一下分成了两半,严睿一拳挥在他眼睛上,趁他眼晕瞬势将另一半也夺了回来。
“这……这……”云管事等人在一边都看得目瞪口呆,兄弟两在这街上带着打起来了,这又不是流氓地痞,说动手就动手。
楠香斋胜在人多上三个,在严睿将账本拿到手,江源给救过来后,楠香斋的伙计也纷纷收手,在停下之前能多打一下就多打一下。
谁也不会料到今日的事情会变成这样。
刚打完,人人脸上都带着伤。
说实话,严睿在揍他的时候,心里挺爽的,毕竟想揍他已经很久了。
将账本放再李倾言手上,严睿道“严霖,现在可以给我滚出这里了,以后都不要在这里出现,否则我不介意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严霖勾起红肿的嘴角邪笑道“呵呵呵……还真是没想到,一向稳重的严少东家竟然这么冲动。不过,你这么紧张不就是在说明你楠香斋内的存货不多,这些个顾客的订单你现在根本就完不成。”
“完不成的我自会和说清楚,到时候照价赔偿,就不用你在这里多操心了。”严睿黑着脸,锋利的眼神看向他。
李倾言拿着帕子给他清了清脸上的污垢,原本俊美的脸上有了好几块淤青。
严霖无视他说的话,看向云管事等人道“各位你们都已经看到他刚才那紧张的样子了,那账本上的数额想必不用多了解,就能猜个大概吧。”
稍一停顿,又道“各位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接和他取消订单,再到我这儿来下订单,这样你们既不会有亏损,这要订的货也不会出问题,如何?”
严霖这是明摆着抢生意,抢夺顾客,这里面可还有一些老顾客了。
现在场上那些个管事一听觉得是有些道理,纷纷交谈起来。
“严霖,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小人行径,父亲教你做生意,可从没教过你这样卑鄙的手段。”严睿现在只恨自己刚才没将他的嘴打烂。
“什么小人行径,选择权可都在各位管事和他们的主人家身上,我不过是提个小建议罢了。”严霖道。
“诸位管事,严霖的做事为人你们也看到了,在我们这里取消了单子,到他那里下订单,不怕到时候出什么岔子吗?”李倾言扬起声音道。
第63章 强买
众人听了她话也觉的挺有道理的,这严霖的为人确实不行,他们现在都摇摆不定,到底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最有利。
严霖当即笑道“各位难道宁愿在这浪费时间,在这里做得不偿失的事,也不愿意到我这里试一试吗?”
吃痛的摸了把嘴角接着道“做买卖的看的是利益二字,我承认自己的做法稍有偏激,在你们看来确实不妥,不过在生意上我绝不会出任何意外,诸位尽管放心。”
很明显有不少人已经心动了,就差一个带头的了。
这时候他们都望着云管事,希望他牵个头,将这事给敲定了。
“云管事,云家多年在我们店订做家具木雕,我们店内的做出的东西,这做工和用料可都是顶尖的,诸位也应该知道的,而马车旁站着的这位严老板就在前些天将店内的木雕师傅尽数赶了出去,你们认为将单子交给他就能做的很好吗?”严睿对着云管事等人道。
“严睿,就算你这样说也盖不住你们木料不足的事实,店内的师傅走了我难道不能重新再找吗?”严霖大声喊着。
他是没料到严睿竟然会用他刚才对付楠香斋的法子来对付自己,说出他现在楠香斋的不足之处,将那些师傅赶走就是因为他们会阻碍自己要做的事,现在倒好给了严睿将情况反转的机会。
新招来的师傅,他们也不知道这手艺怎么样,现在是一边是需要担心木料不足一边是要考虑师傅的手艺。
左右为难之下,他们都决定先回回府,找家主商议一翻。
“严少东家,这事我们得回府和老爷再商量商量,今日多有打扰,告辞了。”云管事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其他人一见也是有样学样,纷纷告辞离开。
片刻之后,这街道上就只有严霖和他的手下,至于严睿他们见顾客都走了,自然也就进去楠香斋上药去了,没人会去搭理还在外边的严霖等人。
严霖望着楠香斋漆红的大门,心道,这一场终究不算赢,接下来决不能让他再有翻盘的机会。
“就算他离开了严家,我也从未觉得他会做的这样狠这样绝!”严睿对着给他上药的李倾言说道。
“那火真的是他放的吗?”李倾言轻叹一口气,问道。
“到希望不是他,我已经叫人去查了,看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既然他要斗,那就都到底吧。”
严睿眼中锋利的光一闪而逝,这楠香斋决不能毁在他手上。
“那父亲那边该怎么说才好?”
“不好,父亲怕是已经知道了,我和严霖在这街上打起来,怕是早就传到父亲的耳中,得赶快回去。”一提起父亲,严睿突然想到了这点,喊了一声。
“江源,你在店子内守着,还有账本再清一遍,我等会再过来。”严睿走之前交代了江源一遍。
到了府邸,父亲果然已经知道了,现在病发躺在床上,陈大夫正在为父亲施针。
严母在旁边担心不已,见到儿子带伤回来,又是一阵紧张,上前仔细的检查了遍,发现没什么事才放心些。
“母亲,父亲他怎么样了?”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陈大夫还在施针,刚过来见你父亲的样子就说了这病是严重多了,离上回发作才多久这下能不严重吗?”严母擦着眼角说着。
听母亲这一说,两人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是谁将这事告诉父亲的?”严睿问道。
严母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道“你们这急急忙忙的吃了饭又去楠香斋,你父亲能不察觉是出了事吗,这就派了人跟着你们。”
原来是自己做错了,若是早上的时候自己说出来,父亲现在怎么也不会这么严重,严睿心想。
等了片刻,陈大夫已经开始收针了,待到严父身上的针收完,几人才靠拢过来,等着陈大夫发话。
严母将被子给严父盖好后,也望着陈大夫。
“严老爷上回病发还未医好,这一次又是肝火大动,导致肺失宣降,肺气上逆气无所主,现在就要静养着,这万万不能再有过激的情绪,不然我也无法再保证能治好了。”陈大夫说着抖开一张白纸,准备重新再开一张方子。
口里还说着“上回的方子已经不顶用了,现在得换换。”
严母等人听完,都是面露担心,以后不能让他过激,他们倒是能够做到,可是严霖现在所做所为,怕是只要一点点事都能将他刺激到。
严母今日本还想着和他讨论严霖的事,可现在她不敢在他耳边说起这个,怕他想到严霖这次做的事,怕他想起以前谢桐死的时候。
陈大夫一走,严母将他们叫到另一间房,问清了今日的事情,尽管两人往轻了说,她也是被严霖气的不行。
琦松这一次是挺过来了,可是下一次,她得找严霖说个清楚,严母下了决心,等过几天,琦松好些的时候,自己就去找严霖,将当年的事说出来。
李倾言留在家中照顾两老,严睿去楠香斋处理剩下的事情。
两天后,那些在楠香斋下了订单的,大部分还是相信严睿的,还宽裕了交货时间。
严睿也查清楚了,那天的火确实是严霖放的,但却找不出真实证据,只能查到那天晚上他宅子里的人出去了很多。
他本想着抓住严霖的证据,到时候就算官府不想管,他也能让严霖歇停下来。
这两天他和倾言都忙的脚不沾地,木料不够,现在到处在买进材料,还有那些烧毁的店子还得找人重新修缮。
两天的时间一点也不长,但也足够发生很多事。
严老爷身子现在还很虚弱,能下床,但需要人紧跟着照顾。
严渠也感觉到家里面的气氛和以前不一样,父亲重病,大哥大嫂每天都忙到很晚,二哥又和家里彻底闹翻了,他能做的就是多看些书,让父亲母亲少操心些。
楠香斋内,严睿正在处理一笔订单,就听到外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严睿抬头看了眼门外的人,是朝云县的掌柜,示意门口的人将他放进来。
“少东家,大事不好了,严二少爷现在正在朝云县收购楠香斋。”
“他要买下分店,也得我们同意才行,到底还有什么,你这样着急?”严睿对于严霖现在的做法已经毫不惊讶了。
“二少爷……”
“不要再叫他二少爷,他已经不是我严家的人。”
“二,严霖他从官府那将店铺那一块的房契给拿到手了,现在我们有店契也没用,他们堵在门口,说是今日必须搬走。”掌柜的很是着急,额上的皱纹都深了不少。
楠香斋的店子都是租的房子,只有店契为凭,现在房契到了严霖手上,他现在可以不将房子租赁给楠香斋。
第64章 乱子
在李倾言提着食盒来楠香斋的时候,严睿已经不在了,问了伙计才知道,去了朝云县,李倾言心里不放心,怕他出什么事,又叫来几个伙计赶去朝云县帮忙。
她则在店内整理账本,因为烧毁的分店有七家。现在,在店子没修好之前,都是将没损坏的东西搬到总店来完成,事繁多,但人也多,七家店铺的掌柜的都在楠香斋写写算算的。
幸好地方还算大,不然就会有些拥挤了。
严睿本以为去了朝云县就会与严霖对上,没想到他人竟然已经不在这里了。
而楠香斋也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这唯独几家没有烧毁的楠香斋他也要毁了才甘心吗?
“少东家,严霖现在已经去了另一家店子,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
掌柜的看着他苦心经营的店子被砸成这样,现在正心痛不已还不忘提醒严睿。
“现在赶过去怕是看到的是一样的,你带人去朝云县的县衙,就说出了人命,我不信,这样县衙的人还不理会。”
严睿手里拿着刚捡到的一块碎掉的长形云杉木,接着道“我现在去严霖那里,你带着县衙的人尽快赶过来。”
看着东家一脸的冷峻,掌柜的有些担心道“少东家,可不要太过冲动啊!”
他担心少东家到时候气不过将这手上的尖锐的云杉木直接给插进严霖的身体,到时候就真的是出了人命了。
“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你现在就去县衙。”严睿点头道,很自然的将云杉木收进袖子里。
掌柜的见他的动作,面上应了声,但心里更担心了。
正午时分,严睿带着人赶到了另一家店面,这时候,严霖还没有走,应该说正要砸店,还没有进去,和店内的掌柜的吵起来了。
“要进店,那就从我身上踏过去!”阚掌柜梗着脖子站在门口,面对严霖的人丝毫不退让。
“赶紧把他给我拉开,别耽搁时间了。”严霖瞧见严睿来了,吩咐手下道。
他这样好像故意做给严睿看的一样。
“住手!”严睿急忙喊道,“严霖,就算你将这地契拿到手上,那也不能就这样拆我楠香斋的店子,官府的人马上就过来,这店里的东西一个都不许动,劝你赶紧离开。”
严睿眼含凌厉的看着他,走到阚掌柜的身边。
“喔,官府的人会来啊?那还真是期待,你是用什么方法请来的,这一块的房契都在我手上,想要我不拆了这店话,那就将这店子买了给我,我就不拆了,两全其美不是吗?”严霖不在意的说着官府二字。
他花费了巨量的财钱和于县令的帮衬,才使得各县县令不管这事的,严睿怎么可能请的动县衙的人。
“你真的是狼心狗肺,父亲母亲养育你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要毁了他们一手创下的楠香斋。”严睿大声的骂道。
周围的人早就清楚是这严家二少爷忘恩负义,但亲口听严家大少爷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这下围在周边的人早就炸开了锅,对着严霖一片辱骂之声,不过声音不是很大,毕竟能在这里站着的多是些做生意,就怕严霖一转眼盯上自己了。
同一时间,淳安县内的楠香斋总店,李倾言正带着伙计在门口和于夫人对峙。
于夫人竟然将上回的事又拿出来寻事。
“于夫人,真不知道严霖给了你什么好处,挑在这个时候来寻我楠香斋的事,于夫人不扪心自问,你那理由能站住脚跟吗?”
李倾言在门口振振有词,盯着于夫人的目光现在好似尖刀一般。
于夫人被她的目光逼退了半步,头上厚重的头饰一阵晃动。
“怎么就站不住脚跟了,你们店子里做出的这观音像用的什么木料自己不清楚吗?
当时可是说好了是紫檀木,可是了,先是观音像损坏,这本夫人不追究,可后面赔偿来的观音像竟然用的劣质的木料来糊弄我。”
于夫人吸了口气,定了定神,一边说着示意丫鬟将观音像给端上来,刚被她点出严霖二字,差点就要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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