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晚上,借出来的八百两就变成了一千两,放利子钱也没有这么赚的!
不过比起这个,“赎回你朋友,需要用这么多银子吗?”
孟芙上奴隶市场买戚弦,也不过花了五百两银子。听戚弦的意思,他的朋友跟他是同一批次训练出来的奴隶,没道理在奴隶市场多待了几天,身价就涨到这个份上了吧?
在奴隶市场想出这样的赚钱损招以前,一个奴隶能卖到五十两银子,那就是容色非凡、身体健康、年纪轻轻的顶配了。
就是如今,那些被特别挑选出来的、额外附加了这么多的训练的奴隶里面,孟西西听到过的身价最夸张的一个,是被争相竞价到一千二百两银子的一个能唱会跳的大美人。
不是她看不起小奴隶的朋友,她就是觉得小奴隶不了解市价,银子给的多了。她的小心肝诶,怎么一点儿都不懂得占便宜,老是叫自己吃亏呢?
饶是戚弦这般心机深沉、还总是装模作样、试图在孟西西心里留下好印象的人,在面对孟西西给他套上的厚重滤镜时,都有了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他赫然,“这批奴隶还要训练半个月,才会正式参与售卖,小姐提前帮我把他赎出来,势必要搬出老爷的名头……”
所以这多出的银子,其实是戚弦留给孟西西的辛苦费。
只是她一片真心待他,戚弦实在是说不出这样生分的话。可他也做不到跟她斤斤计较,算清每一分每一厘,只好默默将银票递上,多的一句话也不说。
如果时间再充分一点就好了,他甚至不用劳烦孟西西出面帮他。
这种成色的玉葫芦都能想拿来赏人、就拿来赏人。这样娇惯着长大的小小姐,应该是看不上他这点银子的吧?
戚弦曾经十分自得于自己的学习能力,同样的训练,只有他可以做出触类旁通、青出于蓝。
不说那些跟他一起训练的奴隶,就是一些家中富贵、专门请了名师来教习的公子哥们,也没有几个能及得上他的。
但是有些事情只有见识过才会知道,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在终点线上的。
美貌、富贵、家世、宠爱……她样样不缺。
想要将这样娇嫩的花捧在掌心里,光有能力是没有用的。
他还要变得足够强、足够富有、足够有权有势,才能将她从温室里捧出来,才可以让她在欣赏到全新的景色的同时,依旧可以不受风雨的侵扰。
第27章
孟西西飞快地从戚弦手中抽出两张银票,“我爹的面子在我这里不值钱的。喏,两千两银子,八百两算你还我的,一千二百两我拿去赎钱,如果有多的,那就是我的辛苦费了。”
戚弦薄唇翕动,看上去还想说些什么,孟西西却异常果断地接着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非要报答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啦。
剩下的两千两银子呢,你就拿回去开个铺子、饭店、酒馆什么的。然后呢,分我一点干股,你这么厉害,以后我可有的赚啦!简直就是无本万利嘛!”
孟西西语气雀跃,好似戚弦已经创业成功,让她坐拥了金山银山似的。
戚弦也被她这轻快的语气卸去了心中的负担,“好,”他承诺道,“你等着我。”
“嗯呐!”小姑娘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等戚弦真的开了铺子,她就借口自己也有份在其中,然后帮他打通一些门路。
到时候,他脱了奴籍、有了身份、有了银子、有了落脚之地,背后还有孟家这个靠山——虽然这只是她借着她爹的名义在狐假虎威,但是做个生意嘛,也尽够用了。
如此一来,她也就不用担心他被人欺负了。她心疾痊愈这事儿,不就稳了吗?
孟西西越想越觉得未来有盼头,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帮戚弦把他的朋友给救出来。
“对了,你的那个朋友,他叫什么名字啊?”既然想要帮忙赎人,自然得先了解自己要赎的人是谁。
这个问题合情合理,于是戚弦亦毫无防备地答道,“他叫傅清辞。”
“傅清辞?行,我记住了。”是个好听的名字呢。
***
第二天一早,孟西西早早地就准备了起来。
因为病情的缘故,她并不经常出门,奴隶市场这种地方,更加只是听说过。
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到那里看一看,孟西西发现自己对那里还是挺感兴趣的。
奴隶市场位于都城的城西地段。都城城西,鱼龙混杂。城中偶有案件发生,其中大多都源于此地。
孟府府上的年轻管家一听说孟西西打算往城西去,都急得亲自过来跟她沟通了——当然,陈守益的焦急仅仅体现在放下手头上正在做的事情,亲自过来同孟西西交流,具体有多着急,孟西西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他仔细询问过她今天的计划,用的理由是要为她做好安排,陈守益问的问题细致,孟西西却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有被冒犯的,这便是场面人的话术了。
等陈守益问清楚她只是想要去奴隶市场,且没有别的目的地以后,孟西西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放松。
他贴心地为她安排好了人马,然后就又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孟西西有点儿好奇,这个奴隶市场在城西难道有着什么非同一般的地位?
这一切的疑惑都在之后的路程中,有了完整的解释。
奴隶市场跟孟西西想象中的乱哄哄的人|口|买|卖现场一点儿都不一样,它的建筑高大雅致,很大一片范围内只有它这一个建筑物。
肉眼可及的跟这个奴隶市场关联在一起的场所,没有一点儿孟西西曾经听说过的有关于城西脏乱差的现象。
都城中确实存在很多贵人,但不管是在哪里,人数最多的肯定还是老百姓。
据戚弦透露,城西一带确实有不少游手好闲的混混,有时候他们浑劲儿上来,在别的地界也是敢挑事犯浑的。
但是纵观他们走来的这一路,那些人是绝对不敢在这里捣乱的。
奴隶市场背后的后台究竟有多大,由此可见一斑。
还是据戚弦说,其实她们早就步入奴隶市场的地界了,刚刚他们看到的很多像是民居或者是普通铺子的地方,其实有不少是专门用来交易那些低等的奴隶的。
正常铺子也有,而且还占大多数。
但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奴隶市场的总部,方才说到的那个最高最广的建筑物,就是一个纯粹的用来展示和交易奴隶的地方。
想要成为里面的顾客,首先要交一笔临时或长期的会费。
在那里面,会有专人来为你服务。
普通顾客可以参与奴隶的购买,长期顾客则可以体验到奴隶市场定期会开展的特殊活动。
孟西西听得目瞪口呆,这不就是后世的会员制吗?生意头脑这玩意儿,还真是不分时代啊。
只是后世的会员认卡,现在有什么不易丢失、丢失了还能补办的物品可以代替吗?
孟西西把问题丢给戚弦,戚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又想到小姑娘身体不好,应该是没怎么接触过类似的场所。
于是他耐心地给孟西西解释,“这里的临时会费只需要五两银子,主要是为了筛选顾客群体,担心会有一些吃饱了撑的不怕死的家伙,会打着长见识的旗号来会场蹭吃蹭喝。”
对于他们这些非富即贵的人家,五两银子,连一颗用来打弹丸的小金珠都打造不起,用来交会费,就跟丢着玩似的。
就是每天都来,每次来都要交一次银子,对他们来说也完全不算个事儿。
“反倒是长期顾客,要交纳的费用不菲。”
长期顾客也是分档次的,那些低档的、只是经常来、嫌缴费麻烦的顾客,会场会给他们发放一张卡牌,牌子上会印上特殊的标记,特殊记号与他们的身份相对应,会记载在会场内部的簿子里。
若是在期限内遗失,则可以交纳一笔补办的费用,在这期间仍能享受入场待遇,只是补办的卡牌上的特殊标记需要重制,未免有人拿着遗失的牌子浑水摸鱼。
中档高档的牌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流程,只是入场以后能享受到的待遇不同。
孟西西愈发敬佩古人的智慧了,说起来简单,但是能第一个想到这样的办法的人,一定是有着非常出众的商业头脑的。
要不是这些年里,她见多了“古人”的智慧,第一时间肯定是会怀疑其他穿越者的存在的。
年年都会有人被高处的东西砸到头,但是在牛顿之前,可有人先他一步发表过万有引力的定律?
满足了好奇心的孟西西很快来到会场门口,她正兴致勃勃地准备进去大干一场,冷不防下了马车以后就被人拦住了。
“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第28章
孟西西循声望去,停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辆别着青色布幔的马车,出声的人不出意外应该就在这辆马车里。
大启的马车都是有规制的,孟西西看这辆马车的大小装饰,感觉车里坐着的应该不是一个特别有身份的人。
可令她惊奇的是,这辆马车的侧边竟然印着郡主府的标记。
安平郡主赵芮兮,其父赵归年,其兄赵赫兮、赵咺兮皆于其幼时葬身沙场,皇上念赵家满门忠义,特赐其郡主之位。
赏郡主府一座、金银珠宝若干、和皇室公主享受同等教育资源……
但在皇室如此盛宠之下,安平郡主却不知好好珍惜,成日溜猫逗狗、不学无术,甚至还沉迷于男色!
大启三皇子上官晔,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自入学国子监起,就被其不断纠缠。
皇帝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国子监监学的请求,让安平郡主退出学院。
此事分明是她自食其果,皇帝却觉得对她赵家不起,竟然纵容其公然豢养其面首来!
如今谁提起郡主安平,都要感叹一句,虎父犬女、道德败坏!
孟西西从不参加那些贵女聚会,是以她还没见过这位安平郡主。不过这马车上刻印的郡主府的标记,孟西西却是早早就见识过了。
她身体不好,因此她爹和她娘从来都不会逼她与人交际,但是各家府上的事故人情、标记刻印、注意事项,孟西西却是一直都有在学习着的。
不求她身体一好,就能即刻在各个社交场合中闻名,好歹遇上了惹不起的贵人,要会知道避开。
安平郡主赵芮兮就是京城中她少数惹不起的贵人之一,孟西西背靠孟家,但她背后站着的却是圣上和数十万当年同她父兄一起征战沙场的战士。
不过孟西西总觉得当今圣上对这位安平郡主的宠爱有些水分,其实比照那些纨绔子弟,安平郡主的行为甚至都不能算出格。
就算世道对女子的要求要来得苛刻了一些,可那些皇室公主可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偏偏就只有这位备受宠爱的郡主的名声烂了大街。
再往前追溯,赵芮兮的父亲赵归年,素来有战神之美名。她的两个哥哥,虽然算不得青出于蓝,可任谁见了,也是要感叹一句虎父无犬子的。
父子三人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场战役,偏偏就在这最后一场小战役中一同战死了。
赵芮兮除了一个郡主的名号——府邸是将军府改的,金银珠宝是其父兄打回来的,就是所谓的帝宠,也是她们赵家父子三人的性命和数十万的兵马换来的——可以说是什么便宜也没占到。
反倒是皇家:兵权有了;名声有了;就连儿女,也能在赵芮兮糟糕名声的衬托下博得一个美名。
只是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又有谁会傻到为了赵芮兮这么一个看不清状况的孤女跟皇上做对呢?
之前就有提到过,孟章的书房约等于孟西西的半个秘密基地了。
孟章从来都不会避讳孟西西,偶尔也会跟她隐晦地分析一些朝廷的事态,是以孟西西对这位安平郡主,倒是少有那些世俗的偏见。
只是没偏见归没偏见,她们也没什么交集啊!郡主拦着她做什么?
也不对,刚刚马车里面响起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来着。
车里的人就像是听到了孟西西的心声,车前青色的布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撩起,露出了车主同色的青衣。
然后是泼墨似的长发、干净利落的下颚线、微微勾起的带着笑意的唇、高挺的鼻梁、明亮的眼睛……就像是一副徐徐展开的山水画,就这样惊艳地展现在孟西西的眼前。
马车上的主人原是带着笑意,但当他看见正站在马车前的孟西西时,他脸上的笑意不由化作错愕。
但是很快,他又重新恢复笑容,“我还当你离开几日,回来就变成了一个娇俏伶俐的小姑娘呢。”
这话是对着孟西西身后的戚弦说的,但是娇俏伶俐却是对孟西西的夸奖。
孟西西的脸非常快地烧红起来,呜呜呜,这声音真的好温柔,就算是这么直白的夸赞,也一点儿也不显得轻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个男子的脸,竟然是最戳她的温润如玉的那一款!
孟西西倒是没有丢人地看呆了去,但是脸上的红意却是控制不住。
“哎呀哎呀,是个害羞的小姑娘呢。”傅清辞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折扇,懊恼地敲上了自己的额头。
“够了!”戚弦见到好友自由的惊喜维持了甚至还不到一秒钟,就被小姑娘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模样刺激到了,“你是怎么出来的?也是被人提前赎走了吗?”
不然怎么会坐在郡主府的马车里?戚弦抿着薄唇,这简直是他预想过的最差的情形之一了。
奴隶之身是真的没有人权,落到奴隶市场做一个无主之物,都比被人买回去要好。
起码在这里,你是一个要被小心存放的货物,但是落到别人手上,可就要被“使用”了。
“这是当然的吧,”傅清辞不笑的时候,就好似芝兰玉树、朗月入怀;可是他一笑,不知怎么的就多了一丝狡黠的味道,“我的行情,可向来都不比你的差啊。”
“说来也是奇怪哈,当初那位大小姐在二选一的时候,竟然选你不选我?啧啧,难道她喜欢丑的?”
戚弦头顶上爆出一个十字记号,是了是了,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
戚弦当真不明白,明明当年的傅知府是个实实在在的温柔公子哥儿,怎么生了个儿子,就只有长相随了他?
孟西西可不知道戚弦心里已经准备好要将他的这位生死之交按在地上摩擦了,她只是听了傅清辞的话,带着点好奇地打量起他们两人的长相来。
傅清辞刚刚那句话说得其实挺亏心的,论五官、论长相、论气质,戚弦其实一点儿也不比他差。
甚至因其眉目之间那逼人的艳丽感,大多数人在同时注视着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都应该会率先被戚弦夺去所有的注意力。
不过——孟西西回忆起自己初见小奴隶时的样子,漂亮的眉眼被遮住大半、高挺的鼻梁淹没在乱发之中,唇形漂亮的薄唇还因为没保养好而起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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