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人不是我杀的,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洗脱罪名。”
“你父兄不是对你极为宠溺吗?为何不找你父兄,来找本王?”
“这件事来的蹊跷,定是有人预谋,我不想牵扯姜家,我父兄今日应该能懂我的意思,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你倒是个孝女!”
“我是姜家人,如今明知道会给姜家招来祸事,又怎么可能拖姜家下水。”
祁夜寒冷淡的扯了扯唇角,“姜酒,你凭什么以为本王会相信你,即便真的不是你杀的,本王又凭什么要帮你。”
“你会帮我的。”姜酒颇有些笃定,“王爷要是不信我,不愿意帮我,此时也就不会出现在这地牢中。”
在牢里等待时候,她也曾设想过祁夜寒会不会不来,那是她并没有几分自信,也不能确定祁夜寒会不会帮她。
可此时祁夜寒出现了,姜酒心中也有了两分自信,他既然来了,多半是愿意伸手的。
无论祁夜寒出自什么理由,愿意在此时伸出援手,便也够了。
沉默片刻,祁夜寒开口,“你要本王如何帮你。”
“今日之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你帮我从死者家属那里入手调查,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还有昨日见过死者的人,全部都查一遍,特别是城南那条发现她的巷子。”
姜酒分析着,“对了,还有仵作那边的检验结果,也需要,弄清楚死因才能针对性分析。”
“只要是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摸到一些蛛丝马迹,就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出背后的人。”
“对了,老妇的家人,一定要盯紧,从他们那入手,一定能找到线索。”
祁夜寒没做声,仔细听她说完,直到姜酒全部说完之后,祁夜寒才开口,“给我个理由?”
“啊?”
“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祁夜寒道:“我帮你,总得有原因。”
“你上次欠我一个人情。”
“这件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祁夜寒没好气的道。
“除了这个之外……”姜酒顿了顿道:“还有,祁夜寒,我信你啊!”
“信我?”祁夜寒冷笑一声,“是不是最近对你仁慈几分,你便觉得本王好说话?”
“无论你怎么说,我就是相信你,祁夜寒,你会把我从京兆府带出去的,对吧。”
姜酒站在阴暗的地牢里,漆黑的眼睛如同星星一般,绽放着微光,目不转睛的看着祁夜寒,带着一股全然的信任。
祁夜寒沉默了片刻,冷硬的开口,“这次帮了你,就当抵消上次欠你的人情!”
姜酒微笑,眼睛微微弯起,“姜酒谢过王爷。”
说完之后,祁夜寒转身离开了牢房,姜酒也没在开口,站在后面目送着祁夜寒离开。
文承跟着祁夜寒走出地牢,外面阳光正甚,和风微扬,跟阴暗的地牢完全是两个世界。
祁夜寒脚步顿了一下,文承也跟着停了下来。
“告诉京兆府的人,在事情没有查个水落石出之前,不得动姜酒一个手指!”
他声音狠戾,气息凌厉,文承跟了祁夜寒后面这么多年,依旧不由自主的感受到惧意。
他连忙行礼答应,“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处理,定不会让姜二小姐在牢中受苦。”
祁夜寒冷淡的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又道:“牢中阴冷,多放几床棉被。”
“好的,王爷。”
“再放个火炉。”
“在四周全部撒上老鼠药。”
“听见了吗?”
“文承听见了,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他老老实实跟在后面问。
祁夜寒也察觉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颇有些恼怒的皱了下眉,不悦的甩了下袖子,“没了!”
第90章 祁夜寒没毛病吧
祁夜寒前脚刚出京兆府,后脚就有人跑回姜家。
“大少爷,珩王爷从京兆府出来了。”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姜城遣退了下人后,径直出了姜府,去了珩王府。
从银铃离开后,他便找人守在京兆府。
虽说姜酒走之前,做好了自己的安排,但是姜城自然是放心不下的,姜酒一日没有离开京兆府,他就一日不可能安心。
他素来与祁夜寒没有过多交集,甚至可以说连点头之交的情分都算不上,可现在姜酒既然选择了让祁夜寒介入,他自然愿意低祁夜寒一头,只要他能尽快将姜酒带出来。
从小到大,姜酒都在他跟姜文卿的宠爱下长大的,没有吃过一点亏,一想到姜酒还在京兆府的地牢里,姜城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揪紧,担心着姜酒。
生怕她吃一点苦。
……
祁夜寒回了珩王府,立刻找来文青,让他立刻带人调查,用最快速度查出真相。
文青虽不解祁夜寒为什么会帮姜酒洗脱罪名,但到底也是按照祁夜寒的吩咐,立刻带人才出去办事。
他们走后,没过一会,文承也赶了回来,正好在门口碰见刚到的姜城。
“姜副司长?”文承有些讶异。
“王爷在吗?姜城有事求见。”
见到姜城出现在这里,文承猜想他是因为姜酒之事,于是也没多拦直接道:“姜副司长这边请。”
祁夜寒在书房里,文承将姜城带了过去。
“王爷,姜副司长求见。”
像是早就预料到姜城会来,祁夜寒并不觉得讶异,直接开口,“进来。”
文承这才带着祁夜寒走了进去。
姜城进来,祁夜寒抬头看了他一眼,“姜副司长突然来我珩王府,可是有什么要事?”
“姜城是为了舍妹姜酒而来。”姜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王爷方才去京兆府见过阿酒了吧,她可还好?”
“姜副司长这是在监视本王动向?”他声音一沉,隐隐有些怒意。
“情急之下,若是冒犯王爷,待今日事解决,姜城自会亲自登门谢罪。”
面对祁夜寒的气势,姜城没有一丝惧意,态度不卑不亢。
“你找本王想问什么?”
“阿酒在京兆府可还好?她可有跟王爷说什么?”
“不错。”祁夜寒想到姜酒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淡淡开口。
姜城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让本王帮忙调查老妇之死,帮她洗脱罪名。”
“需要姜城的地方,王爷可随意开口,姜城定赴汤蹈火。”
祁夜寒没回答姜城,倒是颇有些嘲讽的开口说了一句,“你们姜家人,还真是和睦。”
一个不惜主动进地牢,一个要做牛做马,现在又来了一个赴汤蹈火的。
姜城多少明白祁夜寒的意思,但也没有开口接话,等着祁夜寒的后话。
“仵作那里怎么说?”祁夜寒开口,问的却是文承。
“回王爷,我方才去见了仵作,根据仵作检验,尸体死亡在六到七个时辰内,伤人的凶器是匕首,死者身上总共有大小不一十五个刀伤,明显是被人凌虐之死,手法极其残忍。”
六七个时辰,按照时间算,也就是在姜酒在跟人发生争执之后的那段时间,且手段还这么残忍,很明显这一切都是把罪证往姜酒身上引。
祁夜寒沉思了一下,“去找容泠,让他走一趟京兆府,重新尸检。”
“找容大人吗?”文承讶异,“仵作不都已经检验过了吗?”
“速去!”他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堵回了文承的问题。
文承自然不敢再多问,连忙拔腿去找了容泠。
院中只剩下祁夜寒和姜城,“既然姜副司长闲着无事,便去陪本王去城南巷子走一趟。”
那里是案发现场,多少会留下点什么。
“自然。”姜城道。
……
文承跑到容府,对容泠说明来意,容泠本是在喝茶,听到文承的话,直接喷了出来,毫无形象。
“你说什么?他让我去检验尸体?还是为了姜酒?”容泠大声三连问。
祁夜寒在开什么玩笑,他好歹也是一个正三品的官,有那么多事要忙,竟然被祁夜寒当成一个仵作,自降身价去京兆府去验尸?
还是为了帮姜酒?
祁夜寒脑袋没毛病吧!
“是的,容大人,王爷特地让我来找您,说是请您走一趟京兆府,重新尸检。”
容泠深吸了一两口气,“不去,我堂堂容大人不要面子吗?”
文承也不急,微微一笑,只道:“王爷说了,他也不想为难容大人,您当然可以不用去,只不过可惜了他前些日子让人特意为容大人找的白玉棋盘。”
文承幽幽叹息,“我有幸看过一次,倒是上好的好玉,只可惜……”
容泠一听白玉棋盘,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又听到文承后面的可惜,顿时就急了。
那白玉棋盘可是他想了很久的,要是祁夜寒真不给他……
容泠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道:“我突然想起来,今日也没什么大事,既然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出去散散步,去那京兆府走一趟吧。”
“那便辛苦容大人了。”文承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容泠这才装着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拍了拍衣角,背着手出去,一副悠闲要散步的样子,并不太在意那白玉棋盘。
“容大人这边请。”
容泠微微点头,跟在文承旁边,容泠心中记挂着那白玉棋盘,一直忍耐到出了容府,才不经意的轻咳一声道:“那白玉棋盘当真在祁夜寒手里?”
“容大人放心,待尸检结束,王爷自会让人送到您府上。”
容泠故意哼哼了两声,“身在朝局,身不由己啊,要不是你家王爷与我交情深的份上,这个忙我定然是不会帮的。”
他强调,“我绝对不是因为,想要那白玉棋盘。”
第91章 你是谁,想干什么
听了他这些话,瑜倾了然的笑了笑,“你当姜家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是白当的吗?”
“可若姜家人不出面的话,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就没办法进行了?”
“不急,姜酒是姜家的心头肉,他们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对了大人,珩王去了京兆府。”
“祁夜寒?他去京兆府做什么?”这点倒是出乎瑜倾的意料了。
“具体属下不清楚,不过这姜酒不是与珩王素来不和?此时珩王去京兆府,会不会也是为了找姜酒麻烦?”
瑜倾倒是没有他想的这么乐观,若是真是为了找姜酒麻烦,他何必亲自去京兆府。
“将剩下的事情都处理干净,无论祁夜寒的目的是什么,都不重要,祁夜寒和姜城那边,继续盯着,有任何事情随时禀报。”他倒想看看,这祁夜寒到底想做什么。
“夙闻明白,瑜倾大人放心,夙闻自会将事情解决干净,不会给大人惹麻烦。”
“对了,姜酒那边,可以让她吃点苦头,姜家人视她为珍宝,从她入手,是对付姜家最好的办法!”
“好,夙闻这就去安排。”
……
阴暗的地牢里,很快就焕然一新,原本地上只有干湿的枯草,现也全部被铺上了厚厚的棉被,还在里面放置了火炉,丝毫感受不到冷意。
姜酒坐在厚厚的被褥上,心里知道这些改变皆是跟祁夜寒出现有关。
她估摸着也就是这京兆府尹,见今天祁夜寒来了,看在祁夜寒的面子上,对她多加了点照顾。
只不过,没想到祁夜寒的面子,在京兆府还挺大的,。
姜酒伸手拍了拍身下厚厚的被褥。如此一来,倒也不错,至少今夜在这地牢中,也没有她想的那么难过。
她盘腿坐在那,也不知道祁夜寒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
容泠跟文承一起去了京兆府,重新尸检,一进停尸房,看着台面上的布满刀伤的尸体,容泠微微皱了下眉,神情也严肃了几分。
他本以为就是个意外死了的老妇人,没想到手段如此残忍。
他让文承屏退其他人,重新进行了尸检。
直到天色渐暗,两人才出了京兆府。
“把我刚才说的,回去转述祁夜寒,他自会知道要怎么办。”
“今日多谢容大人。”
容泠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让你家王爷信守承诺,尽快把白玉棋盘送来就行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文承在他身后行礼,目送他离开。
回了珩王府后,文承才发现,祁夜寒已经回来了。
他将容泠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转述了祁夜寒,随后目光认真的看着祁夜寒,等他开口。
“按照容泠所说,你立刻让人去城中所有铁铺核查,只要和伤口差不多的尺寸的匕首,全部带来审问,不用刻意掩饰动静。”
“至于容泠所说死者指缝和伤口中残留着石灰草。”祁夜寒顿了下,他今日去案发现场看过,城南巷子以及周边都没有石灰草。
如此一来,可以基本断定,发现老妇的地方,不是她最初死的地方。
“我记得城南后石桥那边,有石灰草,你亲自去检查一遍,不要放过一丝蛛丝马迹。”他说完叮嘱道:“多带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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