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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步生寒身后，木纸鸢最后还是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先前陛下说您为了让他改口主动提出了交易，纸鸢冒昧问一句，那交易条件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罢了。”步生寒淡淡的说道。
“上好的羊脂玉？”木纸鸢显然并不相信步生寒的这个回答。
“对，只是一块羊脂玉。”步生寒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打算。
木纸鸢还未再开口，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一个在看到木纸鸢时有一瞬间的慌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步云澜，而他会慌乱是因为他身后有一个人，一个不能让木纸鸢看到的人，女扮男装的白云清。
“皇叔，您今日怎么有空来宫里了。”步云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嘴上问得虽然是步生寒，眼睛却时不时地往木纸鸢身上瞟，生怕她看出来什么。
但木纸鸢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屈膝行礼，除此之外没什么多余的表示。
步云澜见状稍稍松了口气，在他看来木纸鸢这是还没有发现他身后的白云清。
“带王妃来见见太后。”步生寒如实答到。
“原来如此。侄儿跟太傅还有些书中的问题想要探讨，就先不招待皇叔了。”步云澜只想快些离开，再这里多带一会儿，白云清就多一分被识破的风险。
“嗯，去吧。”步生寒点点头。
步云澜向他道辞后便带着叶云飞和乔装之后的白云清离开了。
木纸鸢看了一眼白云清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她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跟白云清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化成灰，木纸鸢也能从那一堆黑漆漆的灰烬中找出来属于白云清的那一堆。
第7章 第七章
“本王知道你素来与太子交好，今日遇见他心情激动也是无可厚非，只是在这宫中，你还是稍微收敛一些的好，万一被有心人看了去，到时候徒生事端。”
在步生寒的眼中，木纸鸢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对步云澜依依不舍，这让他心中开始多少开始有些烦闷。
尽管之前木纸鸢曾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自己对步云澜并无情义，但在步生寒看来，那不过是木纸鸢在故意掩饰罢了。
所以眼下这种情况，步生寒见了心中难免憋闷，说话也带了些酸味。
“太子？我不是……”木纸鸢本想反驳，但一想到如果自己说自己看的不是太子，万一步生寒执着地追问下去，她也不好将白云清女扮男装跟着太子混进宫里这件事告诉他。
倒不是怕白云清有麻烦，只是不想让步生寒牵扯进来。
考虑到这些，木纸鸢决定还是瞒下这件事。
“纸鸢谨遵王爷教诲。”
步生寒闻言，脸色当即变得有些难看，也不再理木纸鸢，转身拂袖而去。
被步生寒丢在身后的木纸鸢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她知道步生寒平日里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但刚刚那一瞬间，她还是很敏锐的感受到了，步生寒那是生气了吧！
他一定是生气了吧！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生气？！
木纸鸢想不明白。
跟在步生寒的身后，木纸鸢同他一起回了王府。
回去的路上，木纸鸢注意到步生寒的脸一直都是黑的，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一点儿，坐在马车里的时候也是一个劲儿地往角落里缩，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团子。
然而看到木纸鸢这么害怕自己的样子，步生寒的脸更黑了。
“你很怕我吗？”从马车上下来，步生寒问低着头默默地跟在自己身边的木纸鸢。
木纸鸢没接话，她还在纠结步生寒为什么会生气这件事，所以压根儿没听到对方在跟她说话。
见木纸鸢没搭理自己，步生寒又问了一遍，这下木纸鸢听到了，整个人在听到步生寒叫自己的那一瞬间打了个冷颤。
“没……没有啊，王爷您又不是什么恶鬼阎魔，我怎么会怕您呢，是吧！”
木纸鸢讪笑着说到，脸上露出了七分的讨好，三分的乖巧，那样子可真不像是不害怕。
步生寒有些烦躁，他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啊！怎么木纸鸢就这么怕他！
上一世的时候也是如此，木纸鸢刚进王府的时候就一直小心翼翼，总是一个人呆着，跟步生寒的交流也是少之又少。
尽管后来步生寒知道了她那是在给步云澜传递消息，但他心里也清楚，木纸鸢对于自己的恐惧，那是打心底里流露出来的！她是真的怕自己！
想来想去，步生寒觉得，木纸鸢之所以会对自己充满了恐惧，一定是因为她相信了坊间那些关于自己的传闻，所以才会这样！
想到这里，步生寒突然开口说到：“那些市井流言做不得真的，你倒也不必这么怕我。”
“啊？”步生寒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把木纸鸢给彻底搞晕了，“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本王不似坊间传闻那般那么暴戾。”
“嗯……”
“本王只是……只是不太喜欢笑罢了，所以看起来面相有些许凶厉，你倒也不用这般惧怕我。”
说这话的时候，步生寒的表情十分不自然。
他何时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专门向别人解释自己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凶，毕竟在这之前他从来都不关心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不怕不怕，”木纸鸢连连摆手，“我知道王爷您不是个坏人，自然是不怕的！”
“嗯……”步生寒闻言点了点头。
木纸鸢看着他，突然一个略显诡异的表情浮现在了步生寒的脸上。
对方似乎是想笑，但僵硬的脸怎么都无法带动嘴角自然上扬，所以做出来的表情诡异又可怖。
木纸鸢嘴角抽搐，半晌憋出来了一句话：“王爷您平时冷着脸的时候其实很有威严，所以倒也不用刻意用您这般正经冷冽的脸去做不适合您的表情。”
“真的十分的……嗯，不适合您……”
何止是不适合啊！简直诡异到家了好吗！木纸鸢在心里咆哮着。
“是嘛。”步生寒闻言嘴角垂了下来又恢复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但看上去似乎有些失落。
回来的路上，步生寒想了很多。
他以为木纸鸢会喜欢步云澜，就是因为那人不会像自己这样冷冰冰的。所以他也想像步云澜那样，至少在木纸鸢面前，他看起来不会那么严厉。
不过现在看来，他并不适合往这方面靠拢。
“纸鸢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几句流言蜚语就将王爷您当成什么洪水猛兽，所以王爷您也不必刻意去做什么改变。”
结合刚刚步生寒突然出口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木纸鸢猜出了他在想些什么，便开口安慰道。
“嗯……”
“而且王爷您现在是我夫君，又未曾虐待过我，我亦没有怕您的理由，所以您就不要多想了。”木纸鸢突然有种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在安慰一个小孩子啊……
“好……”步生寒乖乖地应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木纸鸢禁不住笑出了声。
“过几日就是我归宁的日子了，王爷那天要与我同去吗？”
“那是自然。”
第8章 第八章
如果可以的话，木纸鸢真的很想让自己的父母把白云清给逐出自己家，免得到时候她又生出什么幺蛾子，做出对自己父母不利的事情。
但现在的她着实没什么借口，毕竟这一世白云清还没动手，在木家夫妇来现在的白云清也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木纸鸢根本找不到什么借口将她赶走，所以就只能看着白云清这个贱人在自己眼前晃荡却无计可施。
“想什么呢？”步生寒从木纸鸢一踏进木家大门就看到她原本因为可以回家看望爹娘所以十分兴奋的模样，瞬间变成了现在这副不温不冷好似一块木板的表情。
所以不禁心生好奇，这木家到底有什么能让他的王妃瞬间掌握变脸的真谛，练就这么一身好本事。
“没什么，”木纸鸢垮着一张脸，看着从不远处走来迎接自己的白云清冷冷地说道，“就是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罢了。”
步生寒闻言抬头望去，正好看到笑容满面的白云清冲着他们走来。
“你说的不想见到的人，是指她？”
步生寒看了看周围，除了白云清就只剩下一些仆人了，木纸鸢总不至于跟自家的仆人置气。
所以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下白云清这一个人可以让木纸鸢变成这个样子了。
“除了她还能有谁。”木纸鸢没好气的说道，顺带还翻了个白眼，当着白云清的面儿，当真是毫不忌讳。
前些日子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还告诫自己再厌烦也要在白云清面前忍耐下去，结果转脸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姐姐，得知你今日要回来，妹妹我可是一大早就开始梳洗打扮，就等着姐姐回来了。”
白云清自然是看到了木纸鸢冲着自己翻的白眼，她心里虽然也不痛快，不过并没有当面表现出来，毕竟步生寒还在这里，她也不好发作，但她却是结结实实地在心里给木纸鸢记了一笔，就等着日后要她还了。
“哦，那还真是难为妹妹了，下次我一定晌午过后再回来，免得到时候打扰了妹妹的清梦。”木纸鸢见了白云清肚子里就憋着一股气，说话也阴阳怪气的，恨不得每一个字都刺到白云清的心头，刺得她难受。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姐姐嫁去了王府，往后能回来的时候就不多了，怎么能因为心疼我早起就这么委屈自己呢，这让妹妹我真的很过意不去啊。”白云清并没有因为木纸鸢的几句话就被气到，软软几句又把话给还给了木纸鸢。
木纸鸢闻言硬着语气说道：“你居然还会有过意不去的时候？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纸鸢，你怎么说话呢！刚出嫁没几天，怎么变得这么没规没矩的！”木夫人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白云清刚到嗓子眼里的话，“云清昨日听闻你今日归宁回木家高兴的不行，一直问我需不需要到王府去接你。今天更是特意起了一个大早，饭都没吃就坐在大堂等你回来。”
“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了，怎得说话这般难听？这不是辜负了云清的一番好意嘛！”
木夫人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了木纸鸢跟白云清之间的谈话，而木纸鸢字字句句都带着刺的那番话更是被她给听了去了，再配上白云清那一副无辜又委屈的表情，更是坐实了木纸鸢这是在没事找事儿，对木纸鸢的表现便稍微有了些不满。
“娘，我没有。”木纸鸢走到木夫人面前着急要给自己辩解，一旁的白云清也站了出来替木纸鸢说话。
“是啊义母，姐姐她没有针对我的意思，刚刚不过是我们两个之间闹着玩儿罢了。是吧，姐姐？”白云清说完转头冲木纸鸢勉强挤出来了一个笑容，就好像她这是从木纸鸢这里受了委屈之后，怕她再找自己的麻烦，迫不得已才帮着她说话那样。
这让木纸鸢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垂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如果不是碍于木夫人在这里，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非得让这个白云清知道知道什么叫“无情催花小辣手”不可！
“是啊，我们之间不过就是在闹着玩儿而已。娘，你就别多想了。”木纸鸢几乎可以说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了这句话，“真的，只是在闹着玩儿。”
木夫人闻言看了看木纸鸢，又看了看白云清，虽然很明显这两个人不是在闹着玩儿，但今天这个日子，还当着步生寒的面儿，木夫人不想把事情闹大，便也就跟着装糊涂了，“既然你们两姐妹之间没有闹矛盾，那我就放心了。”
“纸鸢啊，”木夫人面向木纸鸢，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也已经嫁人了，还是王妃，也该学着稳重些了。多跟云清学学，省得到时候被人家说你不知礼数。”
“我跟她学？我......”木纸鸢的话还没说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步生寒突然开口截断了她的话头。
“木夫人大可不必担心这一点，纸鸢她自从嫁入我永安王府之后，该有的礼数全都有，未曾有过怠慢。在礼数这方面，本王可以担保，纸鸢她不必向任何人学。”
木纸鸢抬头看了步生寒一眼，对于步生寒会帮自己说话这件事，木纸鸢有些惊讶，但结合这几天步生寒对她的态度来看，木纸鸢又觉得似乎也可以说有点儿合理......
“民妇参见王爷。”木夫人像是刚注意到步生寒的存在，冲他行了一礼。
白云清见状也跟着作了个礼。
步生寒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起身。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民妇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纸鸢她打小就被我给惯坏了，嫁过去之后没给王爷您添麻烦就好。”
“这个木夫人就不必担心了，本王相信纸鸢她是有分寸的，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木夫人点了点头，“要是日后纸鸢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王爷您大人有大量，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嗯。”
“哎呀，娘～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好啊！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木纸鸢抓着木夫人的胳膊开始撒娇。
“好啦好啦，像个什么样子。”木夫人拍了拍木纸鸢的手背，“快进屋去休息着吧，一路上光坐马车肯定累了吧。”
“当然累啊～”
木纸鸢和木夫人一路说笑着往屋里走。步生寒跟在两人身后，一直默默地看着身前的木纸鸢。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被人忽略了好久的白云清。
第9章 第九章
黄昏时分，木夫人便撵着木纸鸢和白云清出来，说是要借这个机会让她们姐妹两个好好团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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