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 咳咳咳咳(二) 继续咳咳咳
“那就让她看着。”
沈乾虽然亲身体会过眼前这个人骚起来没边, 但她可没有让人旁观床笫之欢的癖好。
她伸手捂住九千岁想要吻上的双唇,眼中因着动情水光涟漪,她强稳着心神:“出门在外正事为重,都督还是收敛些好。”
听到这话, 九千岁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这便是正事。”
说话间, 沈乾就感到掌心一点湿漉,轻痒又撩拨。
她下意识收了手, 下一刻便毫无防备的被咬住了下唇。
“唔……”
炙热的吻纠缠着铺天盖地的落下, 天旋地转之间便已经倒在了地毯上。
衣衫已经不知不觉中被半褪, 细腻的肌肤紧贴着绒密的羊毛地毯。
沈乾望向近在咫尺的面容,轻颤的揪住地毯上的羊毛。
最终,仅存的理智也被淹没在身上人一声缠绵满足的轻叹中。
九千岁的呼吸也愈加沉重, 墨黑的长发因为情动有些凌乱的垂下, 扫过她的脸颊和肩弯。
然而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咚咚咚”
“姐姐,你洗好了吗?早饭已经做好了。”
“……”
沈乾身子一僵,若是阿甜此时推门而入, 就能看到两人衣衫凌乱, 肌肤相亲。
她刚想回答, 却忽然差点惊叫出声。
她连忙抱紧九千岁的脖子, 恨恨得瞪了他一眼, 忍不住咬牙低声警告:“你给我收敛点!”
没想到那人却轻哼着扬起嘴角,没有丝毫的停顿,反而舔舐着她的耳尖暧昧道:“该收敛的是你。”
沈乾咬住下唇, 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一声疑惑的呼喊:“姐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
沈乾闭了闭眼, 忍耐着声音道:“姐姐有些不舒服,先睡了。”
“那我把饭菜给你送上来吧。”
“不用了,唔!”
沈乾连忙捂住嘴,过了半晌才道:“我现在只想休息。”
“哦……”
阿甜挠了挠脑袋,想着沈乾可能是因为舟车劳顿太累了,便喊道:“那我去照顾娘亲了,姐姐你要是想吃东西就去厨房,我去把菜热上。”
“好,谢谢阿甜。”
听到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沈乾才放下心来舒了口气,旋即一拳砸在一直方才恶作剧的人肩上。
“你不知羞!”
九千岁轻笑着闻了闻她发间的清香,双手扣着她的十指,将面容埋在她的脖颈处亲吻着轻嗔道。
“还有更不知羞的呢。”
话音未落,沈乾便受不住的弓起身子,仰头望着朦胧透过天光的窗户,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大字。
白日宣淫。
艹,怎么还有点带感呢?
一番云雨后,澡也白洗了。
叫人又换了水清洗一番后,沈乾便累到昏昏沉沉入了黑甜梦乡。
待她醒来后已近正午,起身套上衣服,就见门被打开。
九千岁一手端着木盘走进屋子,见她醒了便将菜放下,撩起新换的衣袍坐在一旁:“吃完便该出发了。”
沈乾穿好鞋子下了床,见那菜色泽鲜艳,看着很是开胃。
装菜的碟子却是银碟,雕工不同于北燕的粗旷,而是精美细腻。
她嘴角抽了抽:“你该不会是带了整套餐具过来吧。”
九千岁理所应当的拿起银筷子:“该置办的自然不能少。你以为咱家像你一样,泥里沙里也能滚得开怀。”
这人真是到哪都忘不了享受。
沈乾尝了一□□炒羊肉,眼前一亮:“你做的。”
九千岁有时候兴起了便会做菜。
他的厨艺极好,做甜食尤其好吃,却又不同于一般御厨所做的味道。
沈乾很是喜欢他的菜品,奈何此人平日里懒得很,想要吃上一口他做的菜,那得是天时地利人和才有可能。
自从离开帝都之后一路颠簸,沈乾就没吃过一顿好饭。
如今胃口开了,她顿时十指大动,将桌上的菜一扫而空,捂着肚子心满意足的长舒了口气。
九千岁一如既往的吃了六七成便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沈乾见那帕子上绣着的海绵宝宝,看起来倒是比她之前绣得更加精致。
见他将帕子叠好收到袖子里,沈乾垂下眼帘一时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把帕子带在身上?
为什么会出现在沙漠?
又为什么会救了她?
但是她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她对九千岁七分信三分疑,因为她无法确定他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发自真心还是另有所谋。
就像是他明明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可沈乾却想的是为什么他会那么恰到好处的出现。
是不是一切都是他设好的局。
纵容着诸葛鸿将她带走,在她孤立无助的绝望之际再挡在她面前撑起风雨,让她死心塌地的臣服。
说到底,南巡之后,她再也不敢相信九千岁对她有着真心。
即使他们同床共枕。
即使情动时他会扣住她的手,叫着她的名字。
众人收拾行囊时,沈乾正坐在屋里喝茶,一旁的九千岁依旧玩着他的棋局。
这时,两人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被推开,就见苏媚儿和金婆婆走进了屋子。
她们是来道别的,但是苏媚儿实在是不敢独自一人面对九千岁,只得扶着金婆婆一道前来。
“你们要走?”
“是啊。”
苏媚儿尽量让自己看不到九千岁,稳住声音道:“诸葛鸿一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让他发现反而糟糕。既然他人在北燕,我,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沈乾放下茶杯:“那你们要去哪里?”
“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往西走去西海诸国。”
“可是此去路途遥远,你们两个人未免太过冒险,金婆婆又武功尽失,若是再遇上马贼后果不堪设想。”
“无碍无碍,总不至于那么倒霉总是遇到马贼,我们跟着商队走就行。”
沈乾听到这话倒是有意,诸葛鸿的目标就是北燕,他不会西行自然也就不会遇到苏媚儿。
只要一直往西离开北燕境地,那一切就会改变了。
这也是她当初让人送苏媚儿离开千岁府时设想的。
正要应下,三人就听到一道轻渺悠扬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便派人送你们前去吧。”
沈乾望向他,就见九千岁只专注的望着棋盘,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一颗白子放在其上。
“你们既然救了公主,这便当作是回礼。”
苏媚儿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通情达理,顿时结结巴巴见了鬼一般:“多,多谢都督厚爱。”
九千岁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淡淡道:“下去吧。”
啧,不愧是能抵挡住女主光环的男人。
待两人出去后,沈乾皱着眉头望向他:“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就不信这满肚子坏水的人能有这般好心。
九千岁挑了挑眉,落下最后一子:“咱家倒是也想知道,你费尽心机想让苏媚儿远离大赵是为了什么。”
见他瞥来一眼,沈乾端起杯子饮了一口,面不改色:“诸葛鸿并非良人,她既然救过我,我自然不能让她深陷苦海。”
“是吗?”
九千岁却从她手中接过茶杯,摩挲着杯沿缓声说道,“千岁府中你同苏媚儿素不相识。”
沈乾眼中微闪便要开口,却听到九千岁淡淡道:“莫要再拿旁的欺我。”
他垂眼望着沈乾喝下的杯沿轻饮一口:“咱家诓骗公主一次公主便一直记着仇,可谁人又知公主心中是做何想。”
他挑起沈乾的下巴,“你不会当真以为,咱家会信了你那鬼话吧。”
【怀揣着对所念之人的满心希冀而死,太过残忍。】
沈乾想起当时所说的话,那不过是她为了搪塞九千岁的询问使的苦情计。
原来他从未信过。
“可都督还是放走她了。”
沈乾没有躲开他的手指,而是向前凑去,盯着他黑如曜石的双眼问道,“为什么?”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九千岁望着眼前含着星光的杏眼指尖微动,旋即扭过头去。
“能让公主花费心思的人,必不是无用之徒,死了岂不是太过可惜。咱家不会杀了她,但也不会放了她。”
……
收拾好行囊,众人便各自上路。
吴大婶的身体还需静养,再加上沈乾也并不想让他们掺和进两国之事,便将她们留了下来派人照顾。
又给了她们些银钱,足够还清债务再买上几间铺子,几亩地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吴大婶原本不想要,但沈乾却笑道:“吴大婶,若不是您,我也不能同夫君相聚。更何况这一路上您不仅照顾我,还教会了我许多,这些钱是你该得的。你若是不拿,难道是觉得我这条命,不值这么多钱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那便收下吧。”
沈乾握住她的手,“等过些日子伤好了,照顾你们的人会送你们回家乡。西域路途遥远,危机暗伏,你们莫要再去。”
安排好吴大婶和阿甜后,沈乾才放心离开。
阿甜见她要走,拉着她问道:“姐姐,我们还能再见吗?”
沈乾笑着伸手揉捏着她的脸:“天下无不散宴席,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
她们可以有的安稳人生,自己注定无法拥有。
第77章 . 谁是黄雀(一) 交易
大漠黄沙随风卷过, 苏媚儿拉着骆驼前行,骆驼之上金婆婆带着兜帽而坐。
苏媚儿看了眼在前面不远处牵着骆驼径自走着的护卫,朝金婆婆道:“婆婆,您以前认识九千岁吗?”
当初辞行时, 她原本是想避开九千岁, 在外面等着沈乾告诉她离开一事。
但是金婆婆却要她扶着自己进屋辞行,入了屋子之后婆婆也并不说话, 只暗地观察着九千岁。
想起之前金婆婆特意向沈乾询问过九千岁的事情, 苏媚儿总觉得她一定是认识九千岁的。
“算是认识。”
金婆婆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原本你同我说起大赵之事我便一直心中起疑,却又不知源起。小皇帝自有丧父,又是太后亲子原该是太后一手抚养, 却为何会对生身母亲厌烦。火烧龙船堂堂太后居然会葬身火海, 呵!”
她冷笑一声,“当初我就在怀疑,如今看到他那双眼睛我便知道我猜的没错。太像,太像了!哈, 诸葛家的报应要来了!”
金婆婆狠狠攥紧缰绳, 眼中带着恨意:“我就等着, 等着看他的报应!”
……
北燕宫殿
陈拂霜看着手中的字条, 上面的字迹娟秀, 熟悉得让她恍惚回到闺中之时。
跪地的侍女将纸条递给她后便行了一礼退下,陈拂霜看完上面的字,起身将其放入烛火中点燃。
昏暗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 虽面色如常却难掩眼底波澜。
步六孤祈通回到宫殿便见她赤脚站在地上发呆,他走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
“怎么不穿鞋子?”
陈拂霜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还是要与诸葛鸿合作吗?”
“我即是大燕的狼主, 自然要为大燕筹谋。”
步六孤祈通低头看向她:“弱肉强食,多年前大燕式微,不得不屈于南赵之下。如今南赵千疮百孔,诸葛鸿既要夺位,我助他一臂之力有何不可?”
“然后呢?”
陈拂霜抬起眼眸,“趁大赵内乱之际乘虚而入,狼旗军南下灭赵。”
步六孤祈通望着她良久,平静起身:“你是我的人,便是大燕的人,前尘往事还是忘记的好。”
一只手拉住他的衣摆,步六孤祈通停住,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但我是大赵授封的公主。国若不存,我亦不存。”
“南赵待你如何?相国府待你如何!”
步六孤祈通反身抓住她的手逼问:“你是我的妻子,自然应当站在我的身后!南赵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这里才是你的归属,攻下南赵后你亦是大燕的王后。”
“一个亡国的王后吗?”
陈拂霜自嘲道,“步六孤祈通,当初你选择救我时曾经说过,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我问你,如果今日是大赵要灭燕,你会置之不理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当初你父王逼死你母妃,把你一个人丢在冷宫八年,害你受尽嘲讽欺辱。你难道不痛恨他?可恨他是一回事,国家兴亡是另一回事。你生来受大燕子民的供养,如今身居高位发誓要为大燕谋福。我也一样,我虽是女子,却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
陈拂霜站到他面前,目光平静而坚定:“我来大燕的使命便是和亲,一旦两国开战,不论哪国战败,我都只有一死。”
步六孤祈通攥紧双拳,刚想发狠斥责却在看到面前的人面上落下的泪痕的那刻怔住。
陈拂霜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便是被王叔宗室们当众羞辱,她都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可此刻她却无声的望着自己,眼中满是决绝和悲伤,仿佛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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