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婷玉想开了,苏雨初却难以想开。
她是个庶女,哪怕苏翘以前不受宠,她也是生活在苏翘的阴影底下,石氏对苏翘不好,自然会对她更差。
后面发现苏翘不是真千金,她就把自己受过的窝囊气全都发泄在苏翘身上。
苏婷玉能接受苏翘半当了十六年千金,现在还麻雀变凤凰,她却接受不了,她光是想都觉得抓心挠肺的难受。
苏翘连苏家姑娘都算不上,凭什么就是她捡了这个便宜。
“可我觉得她这分明是抢了姐姐的运道……”
被苏婷玉一瞧,苏雨初半截话卡在了嘴里。
她想煽风点火,但苏婷玉不是个傻子。
苏雨初出了苏婷玉的屋子,气得在自个贴身丫鬟的胳膊上捏了捏。
丫头叫也不敢叫一声,默默地受了这疼。
“真是疯了,占了她十六年的好日子,她竟然还能无所谓,说什么命里没有莫强求。”
回到院子,苏雨初还在跺脚。
明明往常欺负苏翘,苏婷玉也掺了一脚,但现在却像是只有她一人做错事,苏婷玉什么都没干过。
想到在苏婷玉那儿她有意拿画扇泄气,苏婷玉一副维护的模样,苏雨初不由得有些慌乱。
对,苏婷玉这分明是看苏翘飞黄腾达了,想把错都往她一人头上推。
“她还真是奸诈,有夫人为她撑腰,她就堂而皇之的假装之前的事没做过。”
“姑娘,奴婢今日还听到,六姑娘送了膏药到芳华院。”
苏翘碰壁,苏婷玉虽被禁足不能去看望,却贴心的送上了东西,而她却是在一旁看热闹。
“当真?”苏雨初瞪大了眼,“她还真是面上一套,暗里一套,若不是她刚回府时,经常与我说她在外受了多少罪,暗示我去对付苏翘泄愤,我哪会没事就找苏翘麻烦。”
她虽看不惯苏翘,但苏婷玉的暗示,她才不敢那么的肆无忌惮。
“不若我们也给翘儿姑娘送些礼?”
听到丫头的建议,苏雨初翻了个白眼。
“她们都打算推我当靶子,我现在讨好苏翘有什么用。”
再者她也不愿讨好苏翘,她跟苏婷玉不同,苏婷玉才回府半年,当了十六年的农女,觉着被苏翘压一头就认命了。
但是她不同。
她看着苏翘懦弱呆傻了十六年,怎么接受得了苏翘的变化。
苏翘还是嫡女的时候,她就想她现在卑躬屈膝的讨好苏翘,但按着苏翘的性子,嫁了人就是被磋磨的命,到时候她的所有场子都找回来了。
那么想了十多年,哪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她乐意当缩头乌龟,我可不愿,从匣子里拿些银子,给我舅舅递个信,看看楚家是什么状况。”
苏雨初说得舅舅是她姨娘的哥哥,而楚家跟苏翘关系就深了。
楚家少爷跟苏翘有婚约,苏翘被发现不是苏家姑娘后,楚家少爷依然闹着要娶苏翘,不乐意婚约对象换成了苏婷玉。
因此两家的婚事就那么耽搁了起来。
“当初楚庭锦为了求娶苏翘闹得那么厉害,谁知晓两人是不是早就有了首尾。”
就是没有,闹得那么厉害也该有些,她就不信风言风语传到太子爷的耳中,他还会对苏翘有兴趣。
*
雨一下,苏翘就发现了。
仰着头看着天上坠下的雨丝,她想着夜里落雨少有毛毛细雨,刚觉着自己幸运,就听到了闷雷。
这分明是要下大暴雨的节奏。
想着会下大暴雨,苏翘瞧着院子的烛火就有些犹豫。
原主的身体比她上一世的身体好上许多,但也没多经得起折腾,要不然不会一场风寒加上忧虑过重,人就换成了她。
她讨好景迄是为了保命,但要淋了暴雨受了罪,那不是得不偿失。
正在她想着如何脱离这地方,回屋里洗个热水澡躺着,就见不远处,春鹃拎着灯笼打着伞,看着便是来接她的。
有人跟她推拉,她就好借机装晕走了。
虽然主子跟自己说了现在情势不好,但春鹃见着下雨还是担忧主子,忍不住拿了伞过来。
只是她这伞还未给主子遮上,就听到一声充满喜气的唤声。
李进尖锐的嗓音在雨幕中格外清晰响耳。
“翘儿姑娘来了怎么无人通传,那么沉的东西你们还不快接过去。”
苏翘怔愣,看着渐近的春鹃,先是手上的东西被接过,而后人也被李进半拉进了院子。
“翘儿姑娘你快擦擦脸,春雨寒骨,这别冻病了。”
李进边说边带着苏翘往前走,再次看到象牙底座的屏风,苏翘还没过屏风,就看到站在书桌前头的景迄。
间隔的玛瑙垂帘挂在了两侧的金爪上,两人毫无阻隔的打了个照面。
脸上的雨水被屋内的热气一烘,都成了雾,苏翘眨了眨被迷蒙住的眼眸,朝景迄福了福身。
看来景迄还真是吃可怜女人这一套。
也有可能是舍不得她这张脸淋雨,想着苏翘微微仰头,让景迄把她这张湿漉漉的脸瞧得更清楚。
“找件衣裳给她换上。”
景迄看着苏翘湿润的发丝的衣裳,竟然有伸手碰触,想试试手感的冲动。
“喏。”
李进把苏翘带到与正房相连的厢房里头,只是他应主子的话应得简单,却不知要拿什么衣服给苏翘换。
他们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的衣裳。
想着李进就后悔刚刚把那个要接苏翘的丫头打发了,让她快去快回一刻钟之内至少能把衣裳带回来。
至于现在?
李进瞧着等待换衣的苏翘,他方才没错过主子凝视苏翘的眼神。
黑眸像是着了火,与上次完全不同。
虽不知道主子的转变是因为什么,但总不会与上次一般什么都不做就放走苏翘。
“翘儿姑娘,你且换上这身衣裳。”
苏翘低眸,瞧着手上乳白色金丝滚边的亵衣,闻着上面淡淡龙涎香的气味,不由庆幸春鹃走慢了几步,让她进了景迄的屋子。
换上了景迄的寝衣,苏翘的头发被李进散开,李进点了无烟的银丝炭,边烘边为她擦拭
“劳烦李公公了。”
“伺候主子本就是奴才该做的事。”李进调子不高,轻声暗示苏翘。
“翘儿姑娘这头发真好,又柔又顺,梳子放在上面都挂不住。”摸着苏翘柔顺的头发,李进想起了之前在荷花池她被欺负那一日。
见头发干的差不多,李进没为苏翘挽髻,取了根金丝缎带给她束了发丝。
“姑娘去吧。”
李进笑眯眯地为苏翘打了隔帘,怕主子等急了。
苏翘微微点了头,转回了正室。
她这一来一回一刻钟都不到,但是景迄已经不在书桌前面,而是半靠在锦榻上,手里拿了本书,她一出来他便放下了书,指了指桌子。
桌上放了几碟小菜与一盅粥。
“其他东西已经凉了,这些也够你吃了罢?”
苏翘受宠若惊地点头:“谢谢殿下。”
只是走到桌前发现只有一双碗筷,不由疑惑地看向景迄:“殿下不用?”
“不用。”
这又是看她吃饭?
苏翘不确定地坐下,她不知道她哪面脸更像景迄的白月光,所以干脆露了全脸朝他。
而身上衣裳的袖子宽大,她需得手扶手腕,才能好好夹菜。
苏翘一出来景迄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衣裳。
他哪怕觉得自个要当个狩猎的猎人,也觉得要足够体面,不能太过急切,所以让李进带苏翘换了衣裳。
谁知道李进竟给苏翘拿了他的衣裳。
穿在他身上合适的衣裳,在苏翘身上宽大的不成样子,腰用缎带紧紧束着,不合身的衣裳也摇摇欲坠,像是下一刻就会露出什么不该露的东西。
瞧着烛光下寝衣中若隐若现的淡粉系绳,他穿时怎么不觉得这寝衣那么透薄。
“殿下,这个核桃酥做得甜而不腻,殿下要不要试一试?”
光是自己吃苏翘觉得不大好,端着核桃酥她小心翼翼地瞧着景迄,要是他说要尝尝她就立刻送过去。
没想到不必她送,景迄听了她的话,起身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只是他不看她手上的核桃酥,只是看着她的脸。
“饱了吗?”
她往嘴里放了五口菜不到要是能饱就怪了,但是感受到景迄落在她面上眸光的含义。
苏翘轻点了下头:“回殿下的话,饱了。”
随着她的肯定,景迄手落在了她的面上,指尖摩挲,感受着肌肤的温润柔软。
虽然她的脸已经擦干,没了湿漉的触感,但那股缠绵甜腻却随着他手指的触碰蒸了出来。
第十四章 一点情分
“前几日递了信到宗人府,回信还未下来。”
苏翘由着景迄爱不释手地碰触自己的脸,听到他这话微微一怔。
宗人府管皇亲国戚的各类杂事,特别是各位皇子的床笫之事。
太子纳妃可能要过皇后娘娘的案,但若只是寻个寻常伺候的,只要在宗人府那儿记个档就成。
只是宗人府记档,是怕有皇家血脉遗落在外,她既怀不上身孕,又不打算去京城,把她的名字送到宗人府完全是没必要的步骤。
不过景迄这话教她在意的——他前几日避开她,难不成是因为宗人府的回信没下来?
苏翘眨了眨眼,想了想景迄这几日的态度,只觉得他这话是个敷衍的借口。
送信给宗人府不过是记档,太子想睡女人难不成还要等到宗人府回信应承才能睡?
他既然点了她到身边伺候,就算他不主动问,他身边伺候的人也会告诉他她的处境。
比起什么按部就班名字记册才睡她,她觉得景迄要不是想喜怒无常,让苏家惶恐,就是太过自我,认为自己轻易被个身份卑贱的女人勾/引不够体面,大男主自尊上来所以冷待她几天。
反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苏翘本来因为景迄的长相对他有些好感,但这会儿什么好感都没了,露水姻缘,两人睡几次她就滚蛋,等到景迄离开江南就再也不见。
感觉景迄的手指按压她的唇瓣,苏翘搁在齿边上的唇,不由地探出头,舔了舔带有薄茧的指腹。
舔舐就像是才吃完香甜糕点的一个下意识动作,舔完之后苏翘反应过来,便是副自己做错事的样子瞧向景迄。
然后她清晰地看到了景迄滚动的喉结。
喉结的滚动隐隐让她觉得熟悉,但不等她深思,景迄的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脖颈。
挑开摇摇欲坠寝衣前,景迄直视苏翘眼睛:“你可愿?”
苏翘觉得景迄太装模作样,明明眼睛早就红了,还先关心她有没有吃饱,现在又有闲心问她愿不愿意。
轻点了下头,苏翘正想编几句应景诉衷情的话,身体突然一轻,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景迄放在了床榻上。
两人距离极近,但景迄似乎是嫌不够近一般,握着她的腿让他贴紧他紧绷的身体,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显然这会儿他并不需要她这张嘴诉什么衷情。
双唇碰触,苏翘庆幸自己刚刚没吃什么留渣的食物,端起核桃酥前先抿了口茶清味。
不属于的苏翘的寝衣一剥既落,不过腰上的软带太紧,寝衣就变成了下裙。
解了绯色系带,景迄的吻从唇落在了深邃颈窝,手指悄无声息地钻入了裙中。
苏翘全身都泛起了淡淡的粉,但也不知是她装羞涩羞得缩成一团,不方便景迄探索,还是他不擅长在暗处行动,竟然没碰对地方。
软绵绵的依在景迄的身上,苏翘轻咬着唇,像是被手指的温度烫到不停颤动……
好,成了。
错过了淋雨湿漉漉的苏翘,但最终景迄还是苏翘身上摸到了水。
没了软缎的腰白皙纤细,当真如他梦中一般,不堪一握。
*
景迄院子的灯烛一夜未熄。
苏翘在榻上没躺半个时辰,就觉得自个说景迄客气是误会了。
期初景迄倒是按部就班,但不知道她的颤抖是开启了他的什么机关,他的动作越来越急切,且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对她开始进行了全方面的探索。
不用刻意,她的身体不受控的一直颤抖,她想压抑停住,牙齿才咬上唇瓣,景迄以唇堵住,不给她强迫自己清醒的机会。
中途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景迄也不知是不是心疼她这张脸,见她泪水不停,舌尖拭去了她面上的泪。
李进一直等着主子唤水,每一次觉得差不多了,片刻又有了动静。
大约寅时他送水入屋,发现锦帐被主子放下,他根本瞧不见床榻上的情况。
但是没听到苏翘的声音,怕是人已经累睡了。
“殿下,可要把翘儿姑娘移到厢房?”
那么几个时辰,虽然看不到床榻的状况,他大约也能猜到锦帐后多一塌糊涂。
主子一向喜洁,他就是怕腌臜到主子,所以才一直留意动静,别让主子第一回 开荤就留下什么不舒适的记忆。
“收拾过了?”
知道主子问得是厢房,李进连连应声。
厢房有两个门,正房直通,也另有正门出去。
给苏翘擦干头发,他便吩咐丫头好好收拾了一遍。
“被衾,软枕都是新换,不会委屈了翘儿姑娘。”
猜着苏翘睡着了,李进知道自个该是移不动苏翘,刚想叫徒弟一起移人,就见主子弯腰把苏翘从锦帐内抱了出来。
被衾裹苏翘的身上,李进只瞧得见她一点散落的发丝。
李进迟一步跟到厢房,发现主子不止是要把苏翘放在这处。
包裹苏翘的被衾已经被扔到了地上,搭在身上的新被衾太凉,苏翘就是在梦中也委屈地嘤嘤了起来。
然后他就见主子也进了被褥,碰触到了主子,苏翘像是得了舒服,蹭了蹭,嘴里便没了哼唧声。
见状,李进能说什么,捡起被衾他迅速出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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