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美儿显然意有所指。
而季姜莱也渐渐从汪美儿的说辞里,描绘出了这么一副景象。
她,季姜氏的掌上明珠,季姜莱,巴巴地爱慕着未婚夫李玉成。
但她的未婚夫却是十分花心,另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岳芯莹,能够跟他一起聊什么诗学之类文艺的东西。
可她季姜莱并不管这些。
不但上赶着喜欢李玉成,被花心的李玉成伤害后,竟然还找了个男的养在家里气他,就是为了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她之前有这么恋爱脑吗?重生回来,季姜莱只想扇自己嘴巴。
“说来,也不是岳芯莹第一次和李玉成这么成双入对啦。”汪美儿火上浇油,“谁让人家比咱们会那套呢,小鸟依人的。”
所以——汪美儿约自己出来,是以为她在吃李玉成和岳芯莹的醋,叫她找“夜王”玩男人,转移注意力?
……
还真是世纪好闺蜜啊。
第19章
见季姜莱没有动作,像是愣住了,汪美儿很自然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真吃素了?”
季姜莱接过她递来的红酒杯,晃了两下,浓郁的酒味儿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请你一定要保持住恶毒女配的人设。】
996在她的脑子里冒了出来,讲得很大声,像是憋坏了的样子。
【不能拒绝,一定不能拒绝。】
季姜莱在脑子里和它对话:“啊,这都不能拒绝,凭什么?”
恶毒归恶毒,她并不好色呀,难道这也写死在了人设里面?
996:【我不知道该怎么用正常的语言解释,但汪美儿说得有道理,按照季姜莱之前的性格,她绝对会答应一起寻找刺激的!】
季姜莱不信:“为了一个李玉成有必要?恶毒女配不该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么?”
996所有的话语憋在了【】里面,最后化成了一个红点,猛地闪烁了一下。
季姜莱眉头一皱,那个闪烁的红点像是一道滚烫的火光,把她的胸口烫了一下,被封闭的记忆倾巢而出。
小说中的她,亲眼见到李玉成和岳芯莹出双入对,第一反应竟是默默地躲在墙角,没有举起鞭子去甩情敌。
而后,她更是一反常态,没有把怒气发泄给别人,而是跟着汪美儿出去买醉。
酒入喉,却全是苦味。
苦到心肝脾肺肾都卷起来,拧成麻花。
“呕——”
季姜莱有点恶心,忍不住干呕了出来。
从前的她,不但恶毒,还披着恶毒的皮搞傻白甜。
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了。
还好这些回忆之前被屏蔽了,否则她恐怕早就被自己恶心到吐出胆汁。
季姜家一出事,李玉成就急着撇清,这样忘恩负义的东西,她之前的脑子是进水了?
季姜莱捂着嘴巴,坐了下来。
汪美儿很讶异地看着她干呕,张了张嘴,很快又了然了。
被李玉成一伤再伤,不难受才怪呢。
她气吞山河,在桌子上按了个键:“经理,把六号叫进来。”
她眼尖,季姜莱刚才瞥了一眼六号的神情,不太一般。
能让季姜莱多看一眼的男人,除了李玉成,还真就几乎没有了。
经理犹豫着说了几句,被汪美儿骂了回去:“滚蛋,他么的少满口胡话,你选你的夜王,干我屁事,六号我包了。”
被骂了几句的经理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六号就被送到了她俩的包厢。
全程,季姜莱才刚重新整理完妆容,刚抬起头,边上就坐下了个男孩子,身上的衬衫薄如蝉翼,大片的肌肤若隐若现,胸口还特意敞着,肌肉的线条此起彼伏。
汪美儿非常知趣地离开了,临走前,塞了一叠钞票在男孩子的裤兜里,顺便捏了一把:“把我朋友伺候好,后面也少不了你的。”
季姜莱从没这么尴尬过。
【请一定要好好塑造人设。】
996又出来补了个刀,催命似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拿捏出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身体尽量往后仰,接过男孩子递过来的香烟,任由他给自己点上。
面上冷冷的,心里却满是问号。
该怎么表现,才像是个老手?
好在男孩子比较懂事,看她不说话,主动开口:“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季。”她随口瞎说。
男孩子嗯了一声,淡笑道:“季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凑近了看,发现这男孩子只有下颚的线条和鼻子有些像顾铎,神态上,完全没有顾铎那种贵气。
不过,年纪可能比顾铎小,看着像是刚上大学。
“季姐姐,你常来这儿吗?”
季姜莱捏着烟,仰起头,神情冷淡,高不可攀:“是啊,从前来都只点夜王。”
这台词,应该还行。
季姜莱觉着台词可能不太够,无法突出她高贵冷艳的气质,又猛地吸了一口烟。
烟入了喉咙,像是吞了一颗炮弹,又辣又痛,她赶紧吐出来,还是免不了一顿昏天黑地的呛咳。
“水,水……”她捏着脖子,一口气都快喘不上来。
男孩子给她递了杯水,嘴角压抑不住地往上扬。
季姜莱连喝了一大杯水,才压下去。
但喉咙却是不行了,一直微微地犯疼。
这——这种场合,她实在是应付不来。
很快,她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能退场,又不损她恶毒人设的理由。
她整了整表情,唰地站起来,拍了下桌子,力道没控制好,手掌一阵刺痛,仍然用力保持着表情,恶狠狠道:“这烟什么牌子,真难抽!人都不会伺候,还不快滚?”
男孩子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就低下了头。
她也学汪美儿按下键,叫经理:“这六号太次了,赶紧领回去。”
经理很快陪着笑过来了。
他朝着季姜莱鞠了个躬:“季姜小姐,我替单秦替你道歉了,真不好意思,我再给您换一号人,今晚的夜王还等着季姜小姐投票呢。”
他想着留客,季姜莱满脑子要脱身。
她皱了皱眉头,留了点怒容在脸上:“不用,没兴致了。”
站起身,她随手指了一个男人:“票就投给他了。”
拎起包,她推开门走出去,单秦也低着头跟在经理的后面。
就这么样,一行三人,前后排开往外走去。
刚走出去,外面围了几个男人,清一色黑色西服,拿着一张照片,在酒吧里一个个地询问着。
有人似乎跟他们说了些什么,手往季姜莱这边的方向一指,五六个黑色西装男一窝蜂地就朝着季姜莱这里快步走来。
经理先迎上去,没说上一句话,砰的一声,脸上被为首的西装男砸了一拳头,两行鼻血扑簌簌流了一地。
这下两人中间没了人,单秦移到了季姜莱的身后,隔着一段距离,季姜莱也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非常急促。
几个男人把季姜莱和单秦团团围住,这阵势,来者不善。
为首的直接叫住单秦:“请你把头抬起来。”
他拿出照片,看起来是要上前去作对比,但他显然嫌弃站在前面的季姜莱挡住了视线,便推了她一把。
只是这么一推,季姜莱就被他推到了墙壁上,后背抵着墙,撞了那么一下。
996冒出了头。
【敢推恶毒女配?这样的人一定要遭到毒打。】
他放了话就没影了,季姜莱却在心里直叹气。
她今天是带了鞭子,可是没力气挥啊。
单秦没抬头,西装男伸手要去扯他。
关键时候,季姜莱扯出了皮鞭,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挥了出去。
鞭子到男人背后,西装男回身,顺手扯住了鞭子。
季姜莱倒也不慌,她往前一步:“看到这条鞭子,还敢继续动?”
鞭子?
西装男稍加思索,就明白过来:“季姜家的大小姐。”
“正是。今儿我心情不错,现在走,我既往不咎。”
她直视西装男的眼睛,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语调,柔软的音色被酒吧轰隆的吵闹声盖住了一大半。
她这副姿态,倒也确实让这几个西装男冷静了下来。
找人可以,得罪了季姜氏,恐怕下场不会好。
“这人是季姜大小姐的——”为首的男人还在掂量。
“你不配知道。”她慢慢地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刀,灯光下,刀锋折射出明亮的光线,看起来很锋利。
“真想知道,就把你刚才推我的手,割下来。”她故意说得粗声粗气,紧紧握住刀子,渐渐逼到了男人的面前。
仿佛一个手滑,就会从他的瞳孔中扎穿过去的样子。
男人额角冒出了一些冷汗,他推了推墨镜,回头一挥手:“走。”
这群西装男很快跟在他的身后,有序地从酒吧门口撤了出去。
人都走了,季姜莱腿一软,往后倒去,单秦上前撑住了她:“谢谢你,季姜小姐。”
季姜莱晕得不行。
996语重心长【不能让人看见恶毒女配是这幅模样啊,缩小影响,得缩小影响。】
她只能扯住单秦的衣服,咬牙切齿道:“带我从没人的地方出去。”
说完,她便顺势靠近了单秦的怀里,别人看起来,两人十分亲热。
单秦会意,一边用半边身体支着她,一边道:“这里有个后门,咱们从那边走,可以吗?”
她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手指头靠在他肩膀上动了动,也亏得单秦机灵,知道她的意思,扶着她,从暗处穿过酒吧,到了后门,打了个车。
季姜莱总算憋出一句话来:“我自己可以了。”
哪儿知道单秦直接也钻进了车子,往她旁边一坐,脸上带着些微的歉意,请求道:“请您收留我。”
“今天晚上他们肯定还要找我,我暂时没地方可去,如果继续待在这里,您走了,我……”他欲言又止,“所以,对不起,我想,您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季姜莱能怎么办?
他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掐准了她没办法反抗。
算了。
送佛送到西。
季姜莱报了地址,一路回了季姜家大宅。
路上,她总算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
小许在门口候着,一看到季姜莱身后跟着一个男人,身上弥漫着一股烟酒味儿,男人的穿着也是那个样子,顿时急地直摆手。
悄声说道:“小姐,今天董事长回来了,你可不能带他进屋。”
她爸怎么突然回来了?
虽说她恶毒又荒唐,但在面对老父亲时,她一直都是敬畏有加。
季姜莱叹了口气。
真是不巧。
没办法。
她回头:“你,跟我来。”
单秦跟着她,走到了一处树荫丛中,一个白色小木屋面前。
“你站在此地别动,我去问问。”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别的了,一门心思先糊弄过季姜盛再说。
狠狠心,一推门儿就进去了。
原本按照她的推测,这个时间点,十有八九顾铎是不在的。
哪里知道,她过来的时候,顾铎刚冲完冷水,听到外面有动静,匆忙中只来得及稍稍擦干,穿了件裤子,头发湿的一直往胸膛上滴水。
第20章
她顺着水滴看去,他胸口的肌肉结实又修长,随着呼吸起伏。
再往下看去——
她飞快地收回目光,一抬头,正好碰上顾铎逮住她刚刚那过分的偷瞄。
季姜莱:……
顾铎:……
两人同时心道:呵呵。
不过季姜莱还记着自己有任务在身,强迫自己厚着脸皮说道:“你在屋子里洗澡,为什么不锁门?”
她一副说教的语气:“难道我家对你来说就这么安全?”
被倒打一耙的顾铎捞过衣服穿上,慢悠悠说道:“季姜小姐,这扇门,看着像是有锁的样子吗?”
季姜莱一时无语,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她去打开门,顺带拧了下那扇所谓的门,还真是没有锁。
她更加无语,但,该办的事儿还得办。
她小声地叫单秦:“你进来吧。”
单秦就在顾铎冷淡的目光中,慢慢地走了进来。
顾铎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上下打量单秦,只给了他冷冷的一瞥,就把视线折了回来,放到了旁边的季姜莱身上。
那种目光,她无法形容。
只知道,一时间,她有一种被杀头的错觉,头颅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已经被他用目光斩断了上百回。
她能张开嘴,已经很不错了。
“那什么,他叫单秦,是个,那什么,打工的。”
顾铎沉默。
她绞尽脑汁:“今晚上他没地方去,得在你这儿过一夜。”
还是没有回答。
她继续胡乱说着些话:“额,我也是助人为乐,本来想带他回大屋,随便给他找个房间……”
这次有回答了,顾铎长长地哦了一声,眼神不那么冷厉,而是彻底懒散了下来。
他勾了勾唇:“我听懂了,季姜董事长回来了,只能把他送我这了。没问题啊,小姐的吩咐,我当然得听。”
“好是好,只是我这里没别的地方了,可能要委屈他睡地上。”
他总算按季姜莱的剧本走,回了好,但季姜莱却有一种捏住他嘴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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