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娘已经有她了!
她忽然就生气了,推开傅思危下了床往外跑:“娘,你没有宝宝,你不生宝宝,娘!”
邱崇英刚收拾完桌子,傅琛洗碗去了,她便留在堂屋打扫卫生,这会儿见邱静气呼呼地跑了过来,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一问才知道,原来小姐妹两个在议论她的大肥肚子。
她忽然有点郁闷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穿到身材这么差劲的女配身上,这肚子她自己也受不了啊,一坐下就跟套了几只甜甜圈在肚皮上,怪难受的。
不过她现在生理期还没过去,也不能运动锻炼身体,只能再让两天了。
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安抚邱静的情绪,她蹲下来,双手轻轻摁着邱静的肩膀:“静静乖,娘和爹爹有你和思危姐姐就够啦,所以咱们去睡觉觉好不好呀?”
“好!”邱静高兴了,这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跟夏天的雷阵雨似的,把邱崇英看乐了。
等小姐妹两个终于睡下了,她才往前面厨房去,竹篾子被她放在厨房外面的墙根那了,现在孩子睡了,她正好可以抽空干会活。
只是,她才戴上手套抱起竹篾,就听隔壁吵闹了起来。
先是一个女人发狠骂人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另一个女人辩解否认的声音,再然后,便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啪,可能是嫌一巴掌还不够解气,又补了两巴掌。
啪啪啪的,听着格外响亮刺耳,被打的人显然委屈得不行,当即在院子里撒起泼来,又哭又闹的,把睡午觉的邻居都吵醒了。
邱崇英本来不打算掺和这事,不过,这次她是避不开了。
虽然她只是简单听了一耳朵,却已经明白了两个女人扯头花的诱因——傅思危和顾暖暖掉茅坑的事。
这事既然扯到傅思危,依着夏安安的性子,一定是要把傅思危叫过去给她作证的。
可她也不想想,傅思危到底是快四岁的孩子了,是非黑白还是门儿清的,硬逼着她说谎,可能吗?
再说了,傅思危是受害者啊。
除了傅思危会被牵扯其中,她的女儿邱静也少不得要被叫过去顶包。
真是作孽,两岁多的小孩确实懵懂无知,可这绝不是任由别人栽赃陷害孩子的理由!
她把手里的竹篾抱回后面堂屋后便脱了手套,抢在夏安安过来叫人之前穿过拱门去了隔壁院子。
她把门关上,冷着脸盯着那里互相指责的两个女人,脑子里飞快琢磨着怎么开口才能把这件事彻底给解决了。
伤不伤害夏安安不是她需要考虑的,再说了,她也没道理为加害者考虑。
她只要保护好自己家的两个孩子就好。
就在她这一愣神的功夫,夏安安已经跟牛素素打起来了。
牛素素身后还站着两个孩子,一个哭哭啼啼的显得自己特别无辜,正是帮凶顾绵绵,而另一个则精神亢奋,像只被激怒的小斗鸡,虽然没力气去帮忙打架,但却在一旁拍手叫好:“娘,打她,打她!打这个坏女人!”
这摇旗呐喊的架势,一点都看不到那天掉茅坑时的小可怜样了,这让邱崇英对顾暖暖的性格有了很大的改观。
女孩子知道反击是好事,免得长大了被人欺负。
她就站在那里,不冷不淡地开口,说了一句:“两位嫂嫂都别吵了,都是为了孩子好,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这么吵吵闹闹的,叫外人看笑话了。”
“邱金莲你给我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道理夏安安都懂,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但不肯松手,还抬手抓花了牛素素的脸,骂完邱崇英继续跟牛素素对线:“你不是跟人跑了吗?跟人跑了还有脸回来?回来还好意思看你的女儿?你这么会演戏,怎么不去国家大剧院登台演出呢?还敢倒打一耙说我不要娘管,你算个老几就来敢插手我家的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我就不叫夏安安!”
牛素素也没见过比她还横的泼辣户,她不过说了两句,这夏安安就上蹿下跳地骂人,骂得那么难听,她才忍不住动了手,她是抛夫弃女了,那又怎么了?
那也是她和顾雪竹的事,轮不到夏安安这个当后娘的来插手!
更何况,夏安安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敢把暖暖弄茅坑里去,她要是现在不把夏安安打服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虐待两个闺女呢。
一想到这,她就更加精神抖擞,反手拽向了夏安安的耳朵。
两个人一个拎耳朵一个揪头发,恶形恶状,特别狼狈,也毫无形象可言,倒是旁边的顾雪竹,只会站在旁边喊:“你们别再打了,有话好好说,弟妹说的对,外人要看笑话的。”
“我呸,她自己就是看笑话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呢!顾雪竹我问你,你到底帮不帮我?你要是不帮我这日子就不过了,离婚!”夏安安彻底被激怒了,这顾雪竹什么玩意儿,看着她挨打都不上手帮一把。
她是写了他“温润谦和”的人设,可也写了他“护妻宠妻”的人设啊!
怎么到她身上就只有前面那个属性灵验,后面这个属性直接作废了呢?
她要气死了,越是生气,做事越是没有理智,抬手又要去撕牛素素的扣子。
牛素素没来得及格挡,叫她刺啦一下吧衬衫扣子给扯崩了三颗,两片衣襟随即向两边垂落,露出里面女儿家的白色胸衣,叫牛素素瞬间没了脸见人,忙松开手捂着脸跑到刚刚赶来的顾芊华身后哭去了。
“娘,雪竹这娶的哪里是媳妇啊,分明是流氓啊!”牛素素仗着顾芊华疼自己,就开始发动眼泪攻势了,一边哭,一边拿两个孩子作武器,扎顾芊华的心。
顾芊华虽然更想要孙子,可两个孙女她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之前孩子被推茅坑里她已经对夏安安不满了,这会儿见夏安安下手这么没有轻重的,更是恼羞成怒,把牛素素拦在身后,便开始质问夏安安:“安安,你这话什么意思?离婚是可以这么随便提出来的吗?你们两个都是二婚的人了,再离婚成什么了?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娘,你好不讲道理!牛素素跟人跑了你不嫌丢人?她打我你倒是嫌我丢人了?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吗?你要真觉得她好,你把她弄回来继续给你家雪竹做媳妇啊,我夏安安马上滚蛋绝不拦着!可你做得到吗?你做不到!你和你儿子没本事把人留住,那才是真的丢人!可怜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家二手货儿子,还要照顾他的两个拖油瓶,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们倒嫌弃起我来了?这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夏安安彻底失去了理智,一边骂人一边推搡顾雪竹。
她就不信了,顾雪竹真的会要牛素素这个不甘寂寞的贱女人!
她夏安安再不好,那也是黄花大闺女,不带这么被人糟践的!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是扯了嗓子地嚎哭,这下不光是隔壁的,就连前后住着的人家也都纷纷围了过来打听情况。
邱崇英一看,得,这姐们儿不听劝,那就不劝了,反正她今天就死守这道门,不让这疯子去霍霍两个闺女就行。
不过,她身后的门板那里却传来了一些动静,她回头一看,是傅琛来了,便打开门,把傅琛让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赶紧回去打个盹儿,等太阳不那么晒了再下地。”她还是有点心疼傅琛的,天太热,就算是壮年男人也吃不消啊。
傅琛应了一声:“好,你等我一下。”
说着他便往顾芊华身边走去:“大姨,既然新嫂子闹开了,那今天咱就把话说清楚吧,暖暖和思危到底为什么掉茅坑去的,又是谁推的,咱们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吧?”
“傅琛啊,你的意思是?”顾芊华把傅琛当半个儿看待的,虽然现在分家过了,但多少要给他点面子,便耐着性子听他有什么高见。
傅琛笑笑,转身看了看门口围着的婶子们:“赵婶和马婶今天早上还在议论呢,大姨您可以去问问她们。至于我家思危嘛,我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有一点我要澄清一下,邱静没有推人,她太小了,想推也推不动,咱们都是成年人,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对吧,大姨?下午我还要插秧,先回去了,大姨您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傅琛说着便往回走了,他想好了,他要回去搂着媳妇睡会,踏实。
不过,他还没走到拱门那里,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哭声:“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是我推了姐姐和思危,奶奶你骂我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扑蝴蝶的时候太着急了,姐姐和思危挡在了我面前,我不知道前面就是茅坑,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再骂娘了,娘是冤枉的。”
说着,顾绵绵泪眼婆娑地牵住了夏安安的手,楚楚可怜地依偎在了她身侧,大有一副要跟夏安安荣辱与共的架势。
邱崇英都看呆了。
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第17章 心事涌动
因为顾绵绵的维护,夏安安好歹是保住了最后的一点颜面。
牛素素拿自己闺女没办法,只能放下几句狠话上前头去了,手里牵着顾暖暖,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胳膊肘朝外拐的顾绵绵,又生气又憋屈。
到了前面,牛素素彻底绷不住了,趴在八仙桌上哭,声音低低的,跟蚊子似的,绵绵不绝。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闺女不帮自己,这么好的机会,不一次把夏安安拿捏住了,以后就不好办了,万一她不在,孩子叫人欺负了都没处说。
顾芊华在旁边坐着,没说什么,只是把顾暖暖搂进怀里,唉声叹气。
她自认做婆婆做到这个份上够可以了,媳妇守不住寂寞要改嫁她也没拦着,孩子扔在家里她也好好养活大了,现在要回来看望孩子也是她从中说和,不让两头难做。
她真的对得起自己良心了,至于这个新儿媳,她是真的有些懊悔了,当初还特地托人访了又访,家风清清白白经得住深挖,人又长得漂亮,小嘴又能说,怎么一结婚就变了个人呢?
难不成是雪竹这个混账东西太惯着她了?
可这才几天,也惯不出什么来啊。
顾芊华越想越头疼,干脆不去想了,只一点,孩子她得看着,别再整出掉茅坑里这种把戏,鬼都不信。
她回来之前就是这样敲打顾雪竹的,到底是孩子的亲爹,想来会上心的。
顾雪竹毕竟还要顾及跟夏安安的夫妻感情,所以没跟过来,不过他还是把顾绵绵从夏安安身边扯开了,冷着脸叫她到前面去。
顾绵绵见事情算是平息下来了,也没留恋后面,手一松就跑了。
跑到前面也不说话,就那么站在那里,生疏又抗拒地看着牛素素。
虽然孩子还小,可那眼神里的怨恨和冷漠却叫人看了心里直发怵。
牛素素哭够了回头一瞅,这孩子一定是恨死她了,不然不能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两个对孩子说了什么。
她也不好问,只能拿出自己带来的衣服和一桶麦乳精:“娘,暖暖和绵绵就拜托您了,厂子里忙,我就不留在这里招人嫌了,等我空了再来。”
顾芊华接过那一桶沉甸甸的麦乳精,点点头:“裴源人不错,好好跟他过,要是还想再要个,就趁年轻赶紧要,年纪大了身体恢复得慢。”
牛素素应了一声,走了。
饭也没吃,也没心情吃,气都气饱了。
到了公社那边的厂子,牛素素直接找她男人哭了一场。
她男人裴源是布厂的厂长,她改嫁过来之后,也跟着在厂里面忙活。
虽然顶着厂长夫人的头衔挺风光,可她知道自己在前个婆家口碑已经坏到底了,不想在二婚这边再叫人看不起,所以特别上进。
织布机已经用得特别利索了,平日里也穿着跟普通女工一样的工作服,看不出来一点厂长夫人的架子。
她这么积极进取,裴源看在眼里就特别心疼她。
现在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得过来哄着:“怎么了?那头给你气受了?”
“谁能给我气受啊,我是伤心,绵绵不帮我说话,还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我生她和暖暖血崩差点救不回来了,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闯过来,结果她居然那样对我,我伤透心了,我再也不去看她了。”牛素素一边哭一边往裴源怀里扑,抱着裴源的腰,眼泪不要钱地往他身上抹。
裴源一听,原来是因为孩子不懂事,那好办,他柔声细语地哄道:“孩子小,身边人随便嚼点舌头都当真的,你别往心里去,等手头这批货忙完,也差不多该放暑假了,到时候我们把孩子接过来住一阵子,带她们出去玩玩,增进一下母女的感情不就好了。你说呢?”
“真的吗?”牛素素在外面挺凶悍的一个人,到了裴源身边就是妥妥的小女人了,因为裴源真心对她好,就算前面几年日子过得糟心,也可以被裴源的温柔和爱慢慢地消融。
她不哭了,振作起来:“好,那我赶紧把活赶完,我要带她们去看海去爬山!”
*
邱崇英跟傅琛回来后没谈隔壁的事,因为他们有更值得商谈的另外一件事要面对——傅琛发出了一起午睡的邀请。
邱崇英知道他应该没有那种意思,毕竟她身上还流着血呢,只是,她还是有点尴尬,尤其是上午在秧田那里看出来点邵琛的影子之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了想,她还是没拒绝:“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你睡里面吧,我给你扇风。”傅琛拿着芭蕉扇,一下一下摇着。
邱崇英干脆把扇子拿了过来:“你睡吧,我给你扇。”
“我扇。”
“我扇。”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傅思危忽然跑了过来:“爹,娘,你们吵架啦?”
两人闹了个大红脸,口径一致地否认:“没有。”
傅思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乖巧地哦了一声,又回西屋去了。
孩子一走,两个大人就彻底尴尬了起来。
一个憋得满脸通红,一个耳根子发烫脸上倒是看着正常。
视线也不敢交汇,一个看着芭蕉扇,一个盯着对方身后的蚊帐。
奇怪的气息无声蔓延,直到隔壁西屋传来了一声哭喊声,两人才回过神来,齐齐往西屋去了。
到那一看,傅思危正抹泪呢,问她怎么回事,才知道邱静睡觉太野蛮踹了她一脚。
邱崇英看乐了,之前傅琛还说傅思危睡觉野呢,现在好了,来了个更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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