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坑那么臭,全是苍蝇和蛆,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淹死了。
还好婶婶出手快,把她和暖暖姐姐拉上来了。
现在爸爸搂着自己,心里踏实多了。
傅思危不一会就睡着了,傅琛却彻底清醒了。
他在系统里摸索了一会,给西屋的邱崇英发了一个私聊对话框——【是夏安安引导孩子往茅坑那边扑蜻蜓的,绵绵在旁边帮忙推了一把。你看,这事有必要让思危跟表哥说一下吗?】
【说,但不要直接说,明天我来安排。你快点睡吧,早上起来还要插秧呢。】
第8章 面壁思过
第二天邱崇英起得特别早,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时候,院子里有了别的动静。
她在围裙上擦了把手,出来一看,发现傅琛也起来了,正在打井水洗衣服,而他现在手里正在搓的,正是邱崇英早上才换下来的卫生带。
这年头科技还没那么发达,女同志来例假,只能使用一种叫做卫生带的棉布制品,脏了就换下来,洗洗晾干,下次再用。
邱崇英已经不是第一次穿越到七十年代来了,所以对这个玩意儿已经不怎么排斥了。
唯一让她感到别扭和尴尬的就是,这玩意儿是贴身的,很私密,也很脏,虽然她和傅琛结婚了,但她还从来没有让男性帮她洗过这玩意儿的先例。
一时间也管不得其他,赶紧跑过去,想阻止傅琛:“你洗闺女的衣服好了,这个脏,我自己来。”
“你肚子疼的吧,晚上我起来蹲茅坑,隔着西屋的门都听见你哼哼了,按照中医的说法,肚子疼是宫寒引起的,宫寒就别碰冷水了,饭也别做了,放那,我来。”傅琛并不打算把东西还给她,三两下就给搓干净了,盆里的血水也没倒旁边的菜园子里,而是端起来,走上几十步,到院子西南角的茅坑那里倒了。
动作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像是干惯了家务活的样子。
这点邱崇英倒是不意外,按照原著傅琛的人设,他确实从小就在姨妈家里帮忙干活,不然人家白白养他一场么?
寄人篱下,总要勤快点的。
想到这里,邱崇英有点感慨,这点倒是跟邵琛挺像的。
邵琛平时就很会照顾同事,连着三年公司年终评选,优秀员工奖都少不了他,这可是同事们投票投出来的,可见他人缘之好。
这种性格的人,你不让他做事,他还会感到难受,会怀疑你是不是讨厌他,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算了,不跟他争了,他想洗就洗吧,也不是她强迫他洗的。
再说了,穿越一次少说都要过十几二十几年的日子,总得早点适应这次的结婚对象,他要是真能把家务包了,以后她也可以多把精力放在穿越的任务上。
想到这次的任务,邱崇英赶紧停止发散思维,准备准备,跟夏安安斗法。
因为她的任务是改变夏安安的三观,让她重新做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少不了要让夏安安吃瘪。
只有吃了瘪,才能醒悟,才能悔过。
而今天要做的就是,让夏安安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为自己犯下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邱崇英的法子简单粗暴,制造舆论压力,让夏安安阵地失守。
既然不用她做早饭了,那她就给两个孩子传授报仇的法子去。
过了一会,邱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口气到了院子外头,站在大门口对着墙壁面壁思过。
有起得早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路过了好奇问了一声:“静静啊,你在这干啥呢?”
每到这时,邱静就会眼泪汪汪地转过身来,委屈巴巴地说一声:“妈妈让我反省自己,可是我真的没有推两个姐姐。”
左邻右舍的,有的不清楚昨天的事儿,但是有的知道啊,便跟不知情的人议论开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孩子说没推,大人说推了,动动脑子也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不会撒谎嘛。”
“就是说啊,昨天我路过来着,当时着急给我家那口子下地送水,没注意看是谁推的,但是有一点咱得说良心话,那会不是夏安安在旁边的吗?她这么大个人,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推下去?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也是,换我我是不可能让孩子推搡到茅坑里的,再说了,当时孩子扑蜻蜓,她不拦着不说,还起哄往茅坑那跑,要说她不是故意的,我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这话咱也不好说,等会去劝劝金莲,让孩子进去吧,怪可怜见的。”
这话正好让早起准备下地的顾雪竹听见了,他站在院子门口,收回了准备拉开门栓的手。
神色复杂。
昨天夜里他问过夏安安了,夏安安一口咬定跟她没关系。
这让他感到非常生气,可又架不住她特别会磨人,一边发脾气责怪他不信任她,一边动手动脚地到处乱摸,摸得他浑身起火,后来就干柴烈火去了,直接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他倒是有意想大事化小,可人邱崇英让孩子在院子外面面壁思过,这事明摆着是过不去了。
只能回到后面屋里,坐在床边,看着正在梳妆台前盘头发的夏安安:“安安,我再问你一次,昨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都跟你说几遍了,小孩子打闹没个轻重,太正常了,有什么好抓着不放的。你快下地去吧,趁着太阳没上来干一会,不然等会气温上来容易中暑的,等会早饭好了我给你送过去。”夏安安很显然不高兴了。
还以为昨晚让顾雪竹好好折腾了一下,今天这事就会过去了,没想到啊,还揪着不放呢?
早知道不要给他安这么一个较真的人设了,自讨苦吃!
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认了,谁叫这是她自己写的男主呢?
她强忍着怒意,看着镜子里的顾雪竹,总觉得这人好像脸色不太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邱金莲说了什么。
正准备站起来去院子里看看,就听顾雪竹说道:“昨天的事,有个婶子看见了。”
“你说什么?她看见什么了?”夏安安吓了好大一跳,不会吧,真有人看见了?
完了,她为了符合年代特征,给每家每户的院子都设定的是芦竹芦苇搭的篱笆院子,风吹雨打,有的篱笆就松开了,倒下了,或者被虫子蛀空了,确实是有缝隙可以看得见院子里的情况的。
她忽然不安起来,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不要听信片面之词啊,有些人巴不得别人家不好过呢,这叫红眼病,可不能惯着。”
“安安,婶子不是那样的人,小时候爹娘忙不开的时候,她经常帮忙照顾我们的,你这样说她,我会很伤心。婶子什么都看到了,我也挺意外的,没想到真相居然是那样的。安安,你能不能给我句实话,你做了那样的事,心里不愧疚吗?”顾雪竹说着,深深地看了夏安安一眼,出去了。
他给她机会了,要是这次还不说真话,他就得重新考虑一下,自己到底该怎么看待这段崭新的婚姻关系了。
第9章 大闹一场(1)
顾雪竹今天特地晚了半个小时下地,留在家里等夏安安来坦白。
正好茅坑快满了,他便干脆把里面的粪水舀出来,挑到菜地那里施肥。
这活本来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除了重复地机械地劳作,就没有别的需要注意的,所以别看他忙得不行,可脑子却空了下来。
扁担在肩膀上咯吱咯吱地响,心里的困惑和不解便被无限放大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夏安安都是说谎了,可如果真像门口的婶子说的那样,那么,夏安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个成年人,对小孩子下这么黑的手,总不能是因为爱吧?
那么,是为了报复吗?
既然是为了报复,那一定是暖暖和思危对她做了什么吧?
难道是暖暖还惦记着亲生的娘,不肯接受这个新来的娘?言语上冲撞了她?
这么一想,他的脑海里忽然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没错,昨天暖暖是说了夏安安的不是,当时他在门外,光顾着惦记夏安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却没有想到,他只考虑到了身体上的不舒服,却忽略了心里的不舒服。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倒也……
不,虽然情有可原,是人都会有点情绪,可夏安安作为一个大人,对小孩子下这么黑的手,未免也太过分了。
他今天倒要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坦白自己的错误。
人无完人,犯错在所难免,他要的,其实就是一个态度,一个以后绝不会再犯的态度。
可是他失望了,他把满满的茅坑挑得见了底,都没等到夏安安的坦白。
下地之前,他特地喊了夏安安一声:“安安,今天星期六,孩子在家你得多费点心了,五六岁的孩子正是猪狗都嫌弃的年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点。”
他是试探她来着,只要她顺着这话提一嘴昨天自己也有不对,这事在他这里就能揭过去了。
可是,夏安安的回答是:“放心吧,我大人有大量。你快去吧,时候不早了。”
顾雪竹出了家门才收起了脸上的笑。
他其实一点都笑不出来,娶夏安安之前,他可是特地托了人打听的,都说夏安安从小温柔贤惠,出了名的孝顺懂事,而且人又长得清纯可爱、娇小温婉,是个标准的水乡姑娘,很容易让人在第一眼就对她产生好感。
可是,他没想到,结了婚之后,传言中温柔善良的好姑娘,却是这么一个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做派。
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可他还存着一份侥幸,他希望她只是太年轻了,经不住事儿,身上的孩子气还没有完全褪去,等她跟孩子多处处,有了感情,或者等以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毕竟,他已经是二婚的人了,要是再离了,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到时候三婚要怎么被人非议?
孩子又要跟着受多少白眼?
这方方面面的,他都要考虑到。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让大哥大嫂和爹娘那边帮着照看着点,免得夏安安再整点什么幺蛾子出来。
所以,他在家门口脚步一转,往前面的大哥家里去了。
他是转业回来的军人,因为公社暂时没有缺,所以先叫他等两个月,于是他回来之后就申请了宅基地,跟大哥他们分家了。
原本按照习俗,兄弟两个分家,爹娘肯定是一家一个。
可他爹娘是特别传统的人,相当看重大哥这个长子,所以没跟着他过来,全都留在前面老宅那里帮着大哥大嫂照看孩子了。
大哥大嫂生了一儿一女,一个九岁,一个七岁,都是上小学的年纪,正好今天也在家,老人家一起照看着也不费事儿。
等他到了前面,把他的来意一说,他大哥顾雪松笑了笑:“雪竹啊,你干脆把暖暖和绵绵都送前面来吧。昨天的事儿其实我们都听说了,我和爹娘呢也不是很放心这个新媳妇,毕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嘛,你总得给人家一点适应的时间。至于爹娘这里,你当兵那几年孩子可没出过什么事儿吧?就让爹娘再帮你照看一阵子吧,你稍微意思一下,给点口粮就行。毕竟爹娘年纪大了,自己的口粮也就那点,孩子长身体,匀不出更多的来了。”
顾雪竹一听,这个法子倒是可以,反正孩子在后面也是吃饭,在前面也是吃饭,没差。
再说了,自己爹娘虽然有点偏心,还有点嫌弃两个孙女不是孙子,不过说句良心话,两个孩子跟着爹娘可没吃过什么苦,一个个养得白白净净的,多少人家都夸像城里的孩子呢。
于是他很爽快地点头了:“好,那就辛苦爹娘了,还有大哥和嫂子,谢谢你们谅解。那我就下地去了,我得多挣点工分,总不能让爹娘白白为我辛苦。”
顾雪松很满意这个弟弟,非常上道儿。
他做哥哥的,已经把两个老的都留在这里帮他照顾孩子了,没道理硬拦着不让他们照顾老二家的。
现在他出面做这个好人,老二还得领他一个人情,挺好。
至于口粮,他准备等会到地里跟他媳妇商量一下,毕竟他不当家,不知道两个五岁的小女孩该吃多少。
等顾雪竹中午下工回来,跟夏安安提了一嘴这事,夏安安却直接炸毛了。
她的反应特别激烈,把两个孩子全都护在身后,跟个受到攻击的老母鸡似的,张开双臂,喊道:“不行,不可以!为什么你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擅自做了决定?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这是不信任我,你这是在打我的脸!”
“安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毕竟是个大姑娘,说得难听点,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大孩子,所以你照顾孩子肯定没有经验的嘛。让暖暖和绵绵跟爹娘再过个一两年,过了这猪狗嫌的年纪,不好吗?再说了,难道你不想跟我有自己的孩子?有她们在,总归是不太方便的。”至于怎么不方便,顾雪竹就没说,有一点他得承认,这个新媳妇,在床上的那点事,很对他胃口。
毕竟跟他的时候还是大姑娘,而且看起来很爱他,爱惨了,不然不会对他提的那些过分的要求都一一应下,甚至还能主动做点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所以,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所有人好。
他不想离婚,但也不想孩子再受罪,所以他没有跟她商量擅自做了决定。
他以为她会开心,却没有想到,她居然情绪这么激动。
这倒是让他懵了。
他现在这么开诚布公地跟她谈,希望她能冷静下来,好好考虑考虑。
结果夏安安根本不想听他解释,只管哭着指着他骂:“你是不是听别人嚼舌头了?我说了,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你现在这样做,就是在怀疑我,就是在否定我!可我问你,你有证据吗?你没有!暖暖和绵绵我都当亲闺女疼的,你这么做让别人怎么议论我?顾雪竹,你太过分了,今天这个事儿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答应的!你休想!”
夏安安情绪一激动,嗓门就跟着高了。
以至于隔壁刚做完饭的邱崇英都被吼得手一抖,差点把炒菜的颠勺给砸脚上。
她乐了,呦呵,看来静静早上面壁思过有效果了。
这就闹起来了。
也是要闹一闹的,毕竟,原著里夏安安可是靠着两个女儿在顾雪竹面前刷了不少好感分呢。
她昨天敢乱来,也只是仗着系统被融合,暂时掉线了,直播间的人看不到她使坏罢了。
这些她上午都跟系统确认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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