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殷指挥使,这个时候来打扰冒昧了。”
“没什么,威利议员来拜访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殷染在办公桌后面坐下,身子往后仰,皮质椅子被压迫压出吱呀,“只是听说,您深夜递了一张觐见请愿给母体。”殷染点燃香烟,抬起眼来,“母体刚刚遇到袭击,我夫人还在修养期,拒不见客。所以就只能请你到这了,有什么事说吧!”
“我没有打扰的意思。”殷染给了个台阶,威利顺杆子往下下。直接不提自己拜见事情,“我是听闻您夫人遭受劫难,特地准备了一份礼物准备送给您夫人。就当,压惊了。”威利带了个非常精巧的盒子,他把东西抬到殷染面前的桌子上放下。
一层一层解开,里面是满满一盒子,珠宝项链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威利讨好般把东西往前送,殷染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于一个母体,陶曼要是真想要首饰。只要她开口一堆。这个东西根本就不稀罕,威利展示出来的只是一些陪衬品。他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封信件,恭敬摆在精巧的盒子上面。
殷染金色眼眸终于动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心意。”威利没有正面回答,把东西推过去了几分。殷染还是那张脸没有松动一样,他看着威利把东西送到面前。把气氛烘托到极致,才高高在上的伸手拿起那个信封。
他看了威利脸上得体的笑容,抽出信件来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差异。
真是大手笔。
这哪里是的信,这是一份地契。出手就是两个甲级评分的小星球的地契归属地。这个礼物之贵罕有,即是殷染都差异。
这就是世家手上的资源,是普通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殷染扫了一眼,他惊讶了,但是脸上表情没有耸动。他抬起脸看着威利片刻,才露出淡淡笑意,舒缓了眉眼。“这么贵重礼物!白送不可能。”
“您想要我办什么?请坐,兰登让人送茶进来。”殷染的态度缓和让威利松了口气。他终于不用顶着那股让人战栗的煞气对话,看着对面殷染的脸,也没有遗忘掉他眼里的精光。
“不用送茶,我有些话想和您私谈。我希望,指挥使可以让其他人退下。”
殷染看着对面的威利,松口的让莫德出去。人员离开让威利松了口气下,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
“既然礼物您喜欢,我希望殷指挥使能帮忙......”
杀死奥利弗。
这几个字,威利没有说出来。他的指尖在桌面上写这个名字。
“这恐怕不行。”殷染放下手上的东西,在刑讯室的时候他就猜到来人是谁。之所以能谈到现在,是在威利的态度不错的份上。殷染对于奥利弗真正背后大佬没性趣。奥利弗是他计划里重要一环。
就算要死,也不是现在。
“您先不要拒绝,这只是一部分。您要是要是肯帮忙,后续还有。而且您如果愿意出手帮助抹平这件事情,您在启示录委员会内也会获得支持。您也知道,您作为指挥使又是母体的伴侣有多少眼睛盯着您。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您可以好好考虑。”
谈话是个持久战,没有想象中快。
威利牟足了劲,想要跟殷染打成协议。而表示‘拒绝’的殷染虽然不松口,但是也没有下令逐客令。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去,互相试探。威利想要奥利弗的命,打探案件的进展。殷染但是无论怎么样不松口。
磨到最后,殷染看着眼前威利许久,感觉火候差不多了。
他才像是勉为其难一样,缓缓开口。“奥利弗不能死,他手上握着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涉及母体的安危。”
放屁,说奥利弗杀母体鬼都不信。
“我知道威利先生不相信他有那个胆子。”殷染还是召唤机器人仆人送上茶水,“他也确实没有那个胆子。是有人借用他的手,谋划了这次袭击。而且这个人,还是星际帝国高层。”
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
炸的威利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以为他要探知的只有偷盗贩卖军火的线,没想到还有袭击母体这条线。
那些证据不是伪造的?这话差一点就出口了。好半天威利才找回声音,“会不会是误会?帝国高层,您不要开玩笑了,我们都是帝国忠实的拥护者。这么严重的事情谁敢?”
“我也希望是误会,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是。”殷染喝了口茶,杯子放在碟子上发地脆响,“我能跟您透露的消息只有一点,这个人是帝国的老人。曾经家族是守望帝国安慰雄狮,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腐朽了他利爪獠牙,也腐朽了他内心。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但是证据摆在面前,让人不得不认。”
曾经守望帝国安危的雄狮。
殷染话一语双关,威利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震惊的手都在抖。
“是吗?那....”
“所以奥利弗是重要的认证不能杀,但是我可以用荣誉点向您保证。我要铲除的只有袭击我夫人的幕后主使者,不会为难您的上司。他会是依旧翱翔在天空的雄鹰,也感谢他为帝国安慰的付出。”
“我希望我们今天的谈话,您会一字不差的转告在回您的主人哪里。也希望下一次,再见面能是愉快的见面。”
.........
威利晕晕乎乎从殷染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12点了,外头冷极了,寒风一吹让他瑟瑟发抖。他感觉自己听到秘密让人人头不保。
雄狮?雄鹰?
这分明就是代表世家的家徽。这代表,他要用奥利弗兑付一个根深蒂固的世家,也代表了殷染在像他的上位者伸出橄榄枝,表示他无意打扰的姿态。
威利站在原地唇齿生寒。
第148章 ·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下了一夜。
入了冬的帝都天空仿佛蒙着一层浓重的灰色, 配上天空飘落的大雪。刺骨寒风像是透过窗户吹进领口,陶曼站在窗台边下意识抱住双臂,背脊泛起一片寒意。
从城堡贵气奢靡的内室听不到城堡外面的动静, 等到她听到内室里门锁转动的时候。殷染已经拄着拐杖出现房间里。
“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几天没见爱人,眉眼间显得有点陌生。殷染眉梢带着几分冷冽陌生的味道, 他指挥着温蒂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前几天坐着轮椅出去的人, 拄着拐杖回来。陶曼既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也对他接连出去几天不见踪影颇有意见。
“你还知道回来。”出去的时候说一天时间,实际上好几天看不到踪影。果然男人的嘴,骗人鬼。“我还以为你掉在外面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接过殷染摘下来的军帽。厚重的外套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殷染把拐杖靠在旁边。单手挑开大衣扣子,露出修长颈项和里面剪裁合身笔挺的白衬衫。
削瘦的身体,金发金眼眸,很有几分禁欲的味道。
殷染身上带着沐浴之后的香气。不只是身上, 连大衣上都是陌生的香波味道。陶曼抱着衣服的手一顿,心里微微有点狐疑。“你去哪里了?身上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她怀疑的眼神,让殷染稍稍迟疑。“沐浴露的味道。外套上沾了血,血腥味太丑,所以就在那边办公室内里的卧房洗了个澡。你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 以为我几天不见踪影是在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吃醋,也稍微看看我的身体状况。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情况可能吗?”殷染掐掐她的脸, 伸手搂住她腰,另一只手拿起拐杖往里走。他身上气息沉重又有点陌生,看起来就像是还没有从某种状态中解脱出来。
他有点疲惫看起来又有点冷血,但是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却格外温柔点。
“好吧。你好重,起来点。”殷染搂着她腰, 轻轻依靠着。重量没完全上去,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他也不再掩饰精神上的疲惫。嘴上没有多的话, 行动间却尽显亲密。
“这是什么东西?”陶曼把靠在身上男人扶在沙发上,她身上披着披肩顺着肩膀滑落,露出一截白腻腻的脖子和单薄削瘦的肩膀,纤细又唯美。
“压惊的礼物。”殷染亲密的蹭蹭她耳鬓,亲手拉过温蒂放在桌面上精致盒子。他是个稳重的人,一般礼物都不会亲自上手。殷染把东西拖过来,一本正经的打开。那个认真的架势,就像是在跟她占时什么难得一见的珍宝一样。
精致的机械匣子,内置巧妙,打开搭扣。里面探出首先是一只昂头高歌的小鸟,珠宝碎钻点缀活灵活现的机械鸟。不只是眼睛闪烁着鲜活光泽,脖子还会转动。随着机关的升起,脖子尾羽转动,一身流光华彩格外迷人。
这仅仅只是开始,机械匣子暗藏的机关无数。一共三层,每一层打开展现都是一副艺术品的画面。反倒是里面第二层的各色珠宝沦为陪衬。陶曼看的目不暇接,被这东西精巧程度震惊。满脑袋只能感叹一句有钱人真会玩。
“喜欢吗?”没有女人能抵抗闪亮亮的珠宝,特别是当珠宝做成艺术品的时候。仅仅只是看着都能让人身心愉悦。
“喜欢,这东西哪里来的?”她也是俗人,怎么抵抗的了。
“昨天晚上有人想要觐见你,被凯瑟琳打了回去。然后对方就把这东西送到了我的办公室。”
“原来是昨天那家伙。”陶曼对于私下觐见自己人防备心很重,她虽然喜欢这东西,但是在这个关口来送礼的人太敏感。她不敢见,也不适合见。说道昨天来的人陶曼兴致就低了几分。她喜欢,但是有点不敢,犹豫间心里那股热气降下了几分。“凯瑟琳跟我通报了,但是我拒绝了。”
“我知道”
“你不见那个人是对的。”一般谈判的人,收买人心都是先对夫人下手。无论他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态度,只要她贪欲被激起收了东西。这件事情就等于搭上线了,回头在枕边风一吹。到时候就不是他想不想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玩不转,就不要玩。人性经不起挑战,就不要挑战。你的身份决定了不用面对那些家伙,只要你稳得住。”殷染低沉的声线有点磁性,“谁都没办法把你拖进着个泥潭。”
...............
这是殷染和高层之间隐晦的契约象征。收下这个东西等于接受对方递出橄榄枝。所以殷染不光把东西送到了陶曼面前,甚至告诉她不用避讳喜欢可以随意摆弄。这些是她私产,带出去才能表示他的态度。
两个人像是分赃一样,享受着轻松愉悦的气氛。殷染听着她的声音精神放松,眉梢冷厉渐渐消融。身上陌生逼人的气息散去,殷染靠在沙发上一脸疲惫。
“困了就去睡一下,睡在这里会感冒。”眉梢全是疲惫,连带着脸色的看起来没有回来时的精神。陶曼有些心疼他忙碌也担忧他的身体状况。
殷染磨蹭的把自己埋在她身上,闻着馥郁香味,思绪开始变得迷离。“我等一下还得出去,就让我这样靠着你睡一会。”
“我,还有很多事情,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我知道,你一个人呆在家里会胡思乱想。”
“但是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事情了解了我带你出去好好玩玩。你还没有巡视过我们的领地风光.....我还没有带你去骑马......”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做....
殷染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陷入沉睡。特殊时期特殊处理方法。殷染百忙之中还抽空回来看一眼,虽然在怎么不舍,他在家里只是呆了三个小时就要出门。小睡就真的是小睡,眼眸里还布满血丝都没有消失。
陶曼有点心疼,给他穿好外袍。垫着脚尖,对着他薄唇轻轻问了一口。她圆润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黑色眼眸里全是他的身影。许多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一句,“办事小心点,处理完了早点回来。”
“我在家里等你。”
.........
杜克·伍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目标。刚刚吞并了罗琳残存的势力的他春风得意。在权利旋涡里,永远都是实力说话。他一路走到现在,从当初的不舍得,到后面得意洋洋。
势力吞并的满足感,到底弥补了情感上亏空。
爱罗琳,和杀罗琳并不冲突。
年长的人总是心肠更硬,尤其是享受着别人对子尊敬。杜克·伍德就越觉得自己这条路没有走错。一路无数贵族官员对他行礼,许多人都在谈论着入狱奥利弗侯爵以及他背后的幕后主使者。
奥利弗是谁的人,杜克·伍德不知道。
但是这个行事风格,他隐约有几个人选猜测。但是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敢妄下定论。而且同作为启示录委员会的人员之一,对方跟自己是同阶级的人。即使他垂涎,奥利弗坐的那个位置油水够。也没有打算堵上全部去火拼。
但是现在这个秘密被军部的人掀出来了。
这场戏就好看了。
杜克·伍德不清楚,殷染那个歹毒的家伙跟奥利弗有什么过节。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他还是理解,只是他不能屈尊降贵去找一个年轻人优先表态。等到那个独眼男人,把这一条证据链完整的扯出来,就是他跟他会面的时刻。
到时候,如果能顺利打成联盟,杜克·伍德家族可以更上一层楼。
计划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往往不那么如意。杜克·伍德被几个官员问候之后,没走几步就遇见个熟面孔。兰德尔站在走廊外廊,跟几个下级官员说了几句话。抬起眼来,正好跟杜克·伍德撞上视线。
虚假的人总是讨厌更虚假的人,杜克·伍德讨厌兰德尔。不过明明讨厌,却扬起笑容。杜克·伍德发出爽朗笑声,走了过去。“早上好,兰德尔公爵。”
雄狮和雄鹰的见面。
兰德尔看到对方胸口的家徽,脸上笑意更深了。杜克·伍德长的魁梧,兰德尔贵气。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但是兰德尔外表上还是更出色一点。他是典型的笑面虎。一看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老奸巨猾。
杜克·伍德跟兰德尔碰过,没捞着好处。他不喜欢太阴险的家伙,特别是搞不定的更不喜欢。两个人碰面,那是真的塑料职场情谊演绎的淋漓尽致。启示录四十八个人,真正的公爵之位的掌权者只有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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