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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里装的东西五花八门。
里面有半块橡皮，丑丑的钥匙扣，月牙形石块……
他因为橡皮被人拿走，问她借橡皮，她把橡皮掰成两半。
她那一半用完了，他的还留着。
钥匙扣上挂着个黑乎乎的娃娃，丑萌丑萌的，是他们吃饭后，她抽奖得到的奖品。
她嫌自己手气不好，得到的娃娃丑，不想要，他还留着。
每拿起一样东西，记忆就在姜繁夕的脑内闪现。
平淡的过往，因为要暂时分别，就成了脑海中涌动的海浪。
“你离开那天，我就不去机场送你了。”姜繁夕垂眸看着包里的东西说。
祁妄下意识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她不开心了。
她连送都不想送他了，要是他离开久了，她是不是就会忘记他？
慢慢的，一点都不在意他？
“小夕……”
因为阻止不了发散开的思维，他难受得心口发闷。
我做错了什么，你说，我就改。
第108章 他的白月光是小仙女28
“我怕我会哭。”
姜繁夕帮他把包里零碎的那些小东西捡好，仰头带着笑意看他。
可眼里潋滟着的光波，像是随时要落下泪。
“那我就不出国了。”
他蹲下身，打算将行李箱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即便出国这个决定藏着他对未来的期许，对将来的深思熟虑。
可只要她说个不字，他可以把自己的决定，全盘推翻。
姜繁夕按住了祁妄的手：“你想出国，那就试试吧。如果有不如意的地方，随时可以回来。”
“当然。”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大概是离她太远了。
姜繁夕陪着祁妄把行李整了整，见祁母过来找祁妄，她打了声招呼后，就出门了。
姜奶奶的身体得慢慢调养，她打算采取按摩、食疗等方式姜奶奶调养。
她现在出门，得买一些可用到菜里的药材。
“夕爷，你舍不得他，为什么要让他走？”小棉花不明白，“他在国内不也一样可以有作为吗？”
“他一直站在我身后，一切以我为先……我好像对他太好了。”姜繁夕说，“好到让他害怕，这种好迟早会消失。”
曾经饥寒交迫的人，不但得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得到了关爱，自然会害怕抓不住这种幸福。
她希望他试一试新的环境，在没有她的地方，找到信心。
他会发现，只要他在那里，就会有万丈光芒。
他优秀得万众瞩目。
“我不懂。”小棉花很懵，“他对你也很好，你们不是相互对对方都很好吗？他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看他平时挺自信的。”
“人类的感情很复杂，他在我面前一直挺不自信的。你就当我让他出门见见世面，练练胆好了。”
姜繁夕说着，觉得自己像是护小鸡崽似的护着祁妄。
可祁妄是要展翅飞翔的雄鹰啊。
小棉花懵里懵懂道：“这样啊……”
祁妄离开这一天，姜爷爷、姜奶奶都来送他了。
没看到姜繁夕，他的笑容有些苍白无力。
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失去了芬芳的花。
“走吧，儿子。”祁妈妈见祁妄和两位老人说得差不多了，便示意他离开。
祁妄点了点头，同两位老人告别后，转身离开。
“那小姑娘没来送你？”祁妈妈心里有点不舒服，她看儿子很关心姜繁夕。
“我让她别来，我怕舍不得她。”
祁妈妈的笑意有些假：“是她自己不想来吧，你都望眼欲穿了。”
她不来，是因为舍不得我。祁妄底气不足地在心里说。
“祁妄！”张斌拔高的声音，穿透力十足。
即便是在来来往往许多人的机场中，声音也洪亮得很，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小夕！”
祁妄转头，本来只是想看一眼罢了，哪晓得见到了姜繁夕。
心中的荒漠像是浇了甘露灵泉，一瞬间便有大朵大朵的花盛开，朵朵都含着喜悦。
他松开了手里的行李箱，就连行李箱因为他松手而落地发出声音都没管。
以极快的速度，奔跑到姜繁夕的身边。
双手抬起，想顺势拥抱她，但想到什么，手又要垂下。
姜繁夕像是没发现他凝滞的动作一般，抱了抱他。
“都要分开了，都不肯抱一下的吗？”她问。
祁妄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抱了抱她。
好似她是珍贵的瓷器，他稍微用力就会碾碎她。
但也只是触碰了一下，便很绅士地移开了手。
“来，好兄弟，抱一个！我们一起抱！”张斌伸出手，想把姜繁夕和祁妄一起抱住。
大家来一个大合抱。
祁妄松手，姜繁夕一个旋身，避开了张斌的拥抱。
张斌正想说姜繁夕怎么跑了，祁妄就用力地抱了抱张斌。
“嘿，还是我和祁妄关系更铁，这拥抱多给力？你们刚刚那算什么拥抱？”张斌洋洋自得。
祁妄下一秒就松手了，紧接着去看姜繁夕。
用眼神传达信息：他和张斌的关系并没有很好！
“一路平安，下飞机后给我发信息。”姜繁夕说。
张斌道：“一路顺风……”
姜繁夕幽幽道：“一般飞机起飞和降落都是逆风。”
“失误失误，一路平安，一路平安……”张斌连忙改口。
“走吧，你行李还在那边。”姜繁夕往前走。
二人并肩而行，张斌站在稍后的位置，免得三人并行挡道。
大抵也是习惯了这样。
“怎么又来了？”祁妄问。
张斌举手：“还不是我努力让她来的？我看你想让小夕来送你。我都快下跪了，才让小夕过来。到时候你看看国外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寄回来给我就行。”
张斌给出的答案，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祁妄的心头。
“我只是改变主意了，我真不想来，你下跪也没用。”姜繁夕道，“我只是纯粹的想给祁妄送行而已。”
祁妄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这时又冲上云霄了。
姜繁夕又补充了一句：“是因为你，我才来，祁妄。”
祁妄发现姜繁夕总能有办法，轻而易举叫他想哭出来。
“我知道了，不是因为别人。”
属于别人范畴的张斌：……
就很烦，都是来送别的，还厚此薄彼。
“你啊，行李一丢就跑了。”祁妈妈把祁妄的行李箱给他，“刚刚你的行李箱落地那么响，你没听到吗？”
“没听到。”祁妄那时在看姜繁夕。
纷纷扰扰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无法遮挡他的目光。
至于行李落地那点小声音，更是无法干扰他。
“麻烦几位今天来送祁妄了，再见。”祁妈妈潇洒地和几人挥了挥手，她想早点回家。
祁妄郑重道：“再见。”
一定会再次见面。
过安检之前，祁妄又回头看了眼。
姜繁夕大抵是一直看着他，所以很快朝着他挥了挥手。
飞机起飞，慢慢远离地面，祁妄看着窗外。
祁妈妈忽然随口说了一句：“你走了她会不习惯吧，你们俩天天一起走，还是同桌。不过，她应该会有新同桌，慢慢也就习惯了。”
“新同桌啊……”
祁妄把人选筛了一遍，觉得都不好。
挺多人想坐她旁边，就是不知道她会选谁。
他决定以后多给她发消息，多刷刷存在感，即便两人之间有时差。
第109章 他的白月光是小仙女29
祁妄在等姜繁夕的消息。
他远程面试时，都没那么紧张。
他给姜繁夕发了信息，都是删删改改斟酌许久才发出去的。
小夕：我坐单排。
祁妄的眉头微挑，没料到她会选择坐单排。
单排一般都让那些艺术生坐，因为他们经常要外出上课。还有一部分是性子比较独，想自己坐。
但看到她的选择，他挺开心。
算了算她那边的时间，祁妄和她聊了会儿天。
聊的都是鸡毛蒜皮的问题，比如说天气，还附带了外面天色的照片。
她那边，晴空万里。
他那边，阴雨绵绵。
完全不一样的天气，以及窗外的建筑物风格，特别容易分辨他们不在同一个地方。
直到祁妈妈要带他出门和朋友见面，祁妄才结束了聊天。
祁妄陪着祁妈妈以及后爸出了门，他口语好，发音纯正。
那些叔叔阿姨，都很诧异他的口语怎么练得那么好。
毕竟听说他之前一直没出过国，即便口语流利，也不会说出来标准得一点口音都没有。
祁妄特别骄傲地说，因为他有一个朋友是天才，她教了他很多。
她总是不动声色地帮助他，让他成为更优秀的人。
她一直在为他铺路，可以前他还被她那润物细无声的温柔骗过了。
没有仔细去想，为什么她不熟练的题型，恰好是他没有完全掌握的，满以为那么巧，所以两人一起刷题，一起讨论。
明明她都会，她只是在迁就他。
她尊重、保护他，这一路是她在帮他，他恨不能把时间掰成两半，用这些时间让自己成为更优秀的人。
以后换他为她遮风挡雨。
姜繁夕为姜奶奶按摩着，时不时会帮她按捏一些穴道。
“小夕，我们的存折忽然多了一大笔钱。”姜奶奶说，“我想了想，应该是祁妄那孩子给的。”
姜繁夕按摩的动作没停，说：“应该是他问他妈借钱了。”
她太清楚祁妄的想法了。
他肯定是觉得他卡里那些钱不够。
“那可怎么好？你快和他说说，把钱还回去吧，我感觉现在好多了。他现在在外头，肯定需要钱。”
姜奶奶生怕祁妄受委屈，这孩子习惯了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总是委屈自己。
再说了，祁母当年抛弃祁妄，祁妄和祁母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
“我们要是不收下钱，他会愧疚。”姜繁夕说，“我希望他安心。”
姜奶奶叹气：“这孩子就是倔，可这钱……”
她收着觉得烫手啊。
“这样吧，我们帮他把钱攒着。以后等他要结婚，就还给他，让他当彩礼。”姜繁夕随口说。
小棉花心说，这情况，看来是不用还了。
姜奶奶哈哈笑起来，说：“行啊。不过，结婚……这事儿还早着呢。”
“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对，是这样。”姜奶奶道，“说起来你们也是，以前那么小，现在一下子长得那么高了。尤其是祁妄，我得仰头看他。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祁妄，他什么样吗？”
姜繁夕想起第一次见到祁妄，那时候的祁妄瘦得很，像个猴子。
又黑又瘦。
就连眼神都是黯淡的。
那时候的祁妄，像是茫然无措，但却在努力前行的小蚂蚁。
小小的身躯，扛起了比自己体重还要重的未来。
“记得。”姜繁夕说。
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仿佛昨天才和祁妄第一次见面。
姜奶奶兴致来了，道：“一会儿我们一起翻出来看看。”
按摩完，祖孙二人坐在一起看照片。
桌边的瓶中，有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
时光静好。
姜繁夕翻到了以前不少照片，觉得有趣的，她都拍了发给了祁妄。
习惯了身边有祁妄，习惯了做什么事情都和他说。
一下子，真的不习惯。
“哎呀呀，还有你们俩一起玩泥巴的照片。”小棉花笑得发抖，我夕爷为了让祁妄开朗一些，也真是豁出去了。
姜繁夕对小棉花说：“我童心未泯。”
“对对对，我夕爷永远十八岁。”
祁妄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借口说上洗手间，暂时避开了母亲和后爸的朋友。
他迫不及待地看手机，见到了她拍来的照片。
将照片一张张仔细看了，存图后，他快速回复了。
却没有收到姜繁夕的回复。
大抵是还在和姜奶奶看照片。
祁妄忍不住把今天二人的聊天内容，又看了一遍，恨不得连聊天记录都打印出来放进保险箱里藏起来。
第一次和那些长辈见面，到底不好离开太久，祁妄没收到回复，只好离开了洗手间。
异国他乡的距离，没能拉开二人心灵上的距离。
姜繁夕和祁妄相互分享着各自的生活。
虽说祁妄一向报喜不报忧，但他去了哪儿，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很多时候她都能知道。
向来不爱自拍的祁妄，时不时会自拍一张照给她看。
姜繁夕也是不爱拍照的人，但她偶尔还是会拍几张照给他看。
她的生活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题目，实在难以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给他看。
那就只能自拍，邀请他看美女了。
祁妄看得还挺开心。
千万种风景，不如她一张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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