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雀看她不语,以为婵夏动了恻隐之心,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
“夏姑娘,求你看在我一路艰辛的份上,放过我吧!我腹中还怀着孩子啊!这是吴勇的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脉啊!”
紫雀说到吴勇的孩子时,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贪婪的光。
“看来,你是执意要放弃这最后的机会了。”婵夏低语。
“夏姑娘,求求你了,我以后真的不会再做任何坏事了,你放我一条生路吧!”紫雀苦苦哀求。
“紫雀,你这些招式用在男人身上好用,于我却毫无意义,你不想离开青州,只是放不下对荣华的贪念,你想把你肚子里赖子周的孩子,张冠李戴给吴勇,飞上枝头。”
紫雀面色发白,她所有的心思在婵夏面前都无所遁形。
“我的孩子,真的是吴勇的...”
“你想要说孩子是吴勇的,尽管说,我不拆穿你,还会让虎子闭嘴不提你与赖子周的事,让你顺利成为吴勇孩子的娘,只是,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她已经多次给紫雀生还的机会,可紫雀执迷不悟,非得在满门抄斩的名单上,加上一人。
成全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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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这般真诚
“什么条件?”紫雀为了利益,可以答应婵夏一切要求。
“你只要隐瞒下你与赖子周的那段,照实说出你所见即可。”
“你这么做到底为何?”陈婵夏难道真好心的“帮”她吗?
“不该问的,别问。”婵夏眸色如冰,“路是你自己选的,希望你未来不会后悔。”
“我不后悔,我会报答你的!”
紫雀嘴里说着感谢,心里却已经盘算起来了。
这个陈婵夏知道她太多的秘密,这女人留不得。
等她取得大人的信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干掉陈婵夏,还有她那个碍眼的爹。
“想要找人灭我口就省省吧。你动不了我,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也不会。死在你这种对手手里,对我而言是一种耻辱。”
紫雀瑟缩了下,被婵夏猜中心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都是这么尴尬...
越是这样,越要杀了陈婵夏,紫雀在心中暗下毒誓。
婵夏把紫雀的恶毒眼神收入眼底,看紫雀却带着丝怜悯。
她给了紫雀那么多次机会。
可紫雀非得要挑着唯一的死路去走。
督主说,不允许她钓鱼式破案。
她这应该...不算违规吧?
毕竟她可没有引导紫雀做选择,她还“百般阻拦”了呢。
紫雀自己主动作死,真的与她无关...吧~
......
轰动青州的几桩大案就这么破了。
所有百姓都想看看制造这么多大案的真凶长什么样。
一窝蜂的冲到衙门前。
却见衙门口贴了黄纸,开了神坛在边上做法,大门紧闭。
几个衙役守着门,这案件竟不打算公开审理。
百姓们好奇地问衙役,想要从衙役口中得到真凶的模样。
回答他们的,永远都只有几个字。
不想死的,别看。
更有那细心的发现,所有衙役全都佩戴了黄符辟邪。
这般操作,给百姓们留有无限遐想,给这个案件蒙上一层神秘的外衣。
本案与鬼神有关,这流言很快在百姓中散播开来,这正是婵夏想要的效果。
她在来时路上,状似无意地“提点”了赵捕头几句。
赵捕头的办事效率不错,造成的效果比婵夏想象中的还要好。
府衙后院,知府正在问婵夏。
“不能公开审案也就罢了,怎么连他的模样也不能看?”
“此人为鬼上身,命格不硬的没有道士跟在身边,看必遭其反噬。对吧,紫雀?”婵夏问紫雀。
紫雀连连点头,把婵夏让她说的话讲述一遍。
紫雀隐瞒了赖子周对她做的那番恶行,只说这人路过时的种种表现。
如何从正常人转为疯癫的状态,说得是活灵活现。
知府自从被李小公子的巨人观喷了以后,每晚都做噩梦。
和尚道士几乎常住他府内,对这些鬼神之说本就深信不疑。
听紫雀说完经过后,竟也有几分可信之处。
马上把他府内的道士招过来一探究竟。
不一会,道士来了,看着有点眼熟。
婵夏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长平县那个给孙家开坛做法的道士吗?
“大人,贫道今日掐指一算,只觉得衙门内妖气冲天,这里怕是有千年的蛇精。”
知府大惊失色。
“那依道长之见,应该作何处理?”
“大人莫慌,先让我算算。”
假道士装模作样的念了几句,左三圈右三圈的转悠,时不时还要停下掐指算算。
婵夏一看他掐指的那个手法,放心了。
掐的都不对,一看就是二百五。
真是得道的高人,也不能跟知府这种杂碎在一起。
假道士掐算了好半天,面色严峻地对知府说道:
“大人,这蟒蛇精道行颇深,不可轻举妄动。必须要等我开坛做法后,才能做下一步打算,否则二公子很难得以超生啊。”
婵夏在心底把这句话翻译了下:要救你儿子,得加钱。
假道士嘀咕了一段不知所谓的“咒语”后,这才掀开虎子的面罩。
面罩下虎子面容扭曲,对着婵夏一通呜嗷呜嗷,骂骂咧咧的声音被堵得模糊不清。
知府倒吸一口气,果然鬼气十足,不像是个正常人!
越发相信道长的话了。
“既是如此,便劳烦道长了!”
一切都在婵夏预料当中。
她暗示了赵捕头,虎子是个“千年蟒精”,后面的一切,都是按着婵夏预料的那般。
府衙后院支起了法坛。
虎子重新被扣上面罩,被捆在木桩上,任由那道士比比划划。
道士在婵夏的暗示下,把虎子好通折磨。
又是泼狗血,又是贴一身符,最后甚至把虎子捆在柴火上架空烤。
现场只有几位受害者的家属以及一些衙役。
婵夏站在边上冷眼旁观。
虎子的嘴被她堵上了,耳朵却能听。
他听不到大家对他“除暴安良”的赞许。
只有李家夫妻和吴勇小娘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一盆狗血泼在了虎子身上,隔着面罩看世界都是蒙上了一层红。
李夫人情绪激动冲了上来,被俩衙役拦着才停住。
“可恶的狂徒,竟敢残害我儿!你把面罩摘下来,让我看看你长了一张怎样的脸!”
李夫人哭嚎的声响彻云霄。
婵夏走到虎子跟前,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现在还认为你‘只是’错手一次便也无妨吗?要不要我把你面罩摘下来,让这些人看一眼你?”
“既然你自诩英雄,英雄应该不怕露脸才是。”
她的声音那么轻,却让虎子从无畏惧的心,有了一丝恐惧。
亲耳听到李夫人的哭声,虎子也有了悔意。
他无颜面对死者家属。
“大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婵夏问知府。
“夏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此等妖孽若交给三法司复查再斩首,折腾一圈总要个把月,留这等妖孽在牢里,难免夜长梦多,既然道长已经开坛做法完毕,不如择吉时将妖孽火烧了,如何?”
知府一听,觉得此法甚妙,当即同意。
作为仵作,她已经做完了她该做的一切。
她查到了真凶,也用自己的方法,让真凶感到了悔意。
顺便还给紫雀这般满肚子坏水的女人,找了个“好归宿”。
其心之善,善到婵夏自己都觉得,该啃几只鸡腿奖励一下自己。
完成了使命,接下来,便是要替她的兄弟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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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千钧一发(求首订)
“真是想不到,赵把总,他竟然是...!哎!”
陈四发出第五十次叹息。
从婵夏口中知道赵义就是连环案的真凶,陈四就维持着同样的表情,张着嘴背着手,在屋内来回溜达。
溜达几步,便要停下来,叹息一番。
“不是赵义,是他身体里另外一个灵魂虎子。”婵夏盘腿坐在小桌前,桌板上堆满各种药材香料。
她正带着口罩配药。
“你确定没有差错?有没有弄错的可能?”
婵夏放下手里的药叹了口气。
“阿爹,你已经反复问我几十次了,那验尸结果就在那,你不会自己比对他的指甲形状与死者脖子上的掐痕?”
其实陈四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万分把握,女儿是不会这么说的。
可心里还是难免叹息。
一起喝过酒的,竟然是真凶。
他还想让赵义做他女婿来着...哎!
“我这什么眼光,给你看上的不是想要行凶的,就是已经行凶的,哎...”
陈四又转悠了两圈,意难平。
围着婵夏叨叨。
“我怎么觉得这案子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若真是如你所说,赵义是得了怪病,身体里有两个灵魂,那个坏的灵魂作奸犯科,为什么要赵大兄弟跟着一起死?”
婵夏放下手中器皿,对着陈四咦了一声。
“阿爹,依你的迂腐,能说出这句话,实属不易啊!”
陈四刚开始还没琢磨过来,走了两步,察觉出不对来。
“什么叫我很迂腐?!”这是有闺女对阿爹该有的态度吗?!
婵夏给他一个眼神,让陈四自己体会去。
“我只是觉得,赵把总属实是有点冤。又不是他做的,却让他跟着一起受牵累,只是放了赵把总吧,又怕他以后再犯,这案子属实是有点棘手...”
陈四纠结不已。
“知府已经决定明日午时将他捆去烧了,我就算替他抱不平也无济于事了,哎,等明天我找人扎些纸马纸房子烧给他吧,可怜他无父无母的...”
陈四也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替赵义想想。
见婵夏还在那闷头鼓捣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从衙门回来就摆弄这些,难道你就不替赵把总惋惜?”
“阿爹,你挡着我的光了,配方错了很麻烦耶...”婵夏放下量杯,无奈地说道。
“你这狠心的女娃!你就没想过你与赵把总相识一场,为他抄些经书烧了也好,鼓捣这些药丸子,能有什么作用?”
“所谓烧纸马纸房子,不过宽慰的是活人的愧疚罢了,有那时间,不如为他做些实事。”
“实事?你弄这些造型奇怪的药丸子,能为他做什么实事?”
“这可不是药丸子,这作用大了去呢,不信阿爹你看这个...”
婵夏掏出火折子将药点燃,香雾冉冉而起,在空中飘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陈四抻着脖子看:“我怎么觉得,你这玩意有点像迷香,就是形状不同——”
话音未落,眼皮子越来越沉,身子朝着边上栽去。
婵夏快手扶着他,往他嘴里塞了颗解药,把香熄灭。
陈四过了一会醒来,坐在那俩眼呆滞,隔了一会反应过来,暴跳如雷。
“死丫头!你药我!你又药我!!!”
这是他第几次被闺女用药放倒了!
还有,这些旁门左道的玩意,谁教他的?
陈四怀疑,他闺女熟练掌握了至少三种以上不同用法的药,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哪有闺女田挑着自己阿爹做试验的?
“哎呀,我这不是掩饰下效果给你看么,阿爹你看,只要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为赵义做点实事了。”
婵夏比了比桌子,那上面已经有一排她新搓的药了。
全都做成半个拇指大小的塔状,顶头部分有个芯子,每个芯子长短都不同。
“阿爹你看,这都是趁着你昏睡的时间做出来的,你大概晕了半刻,我们家空间密封,你离得近,效果比较好,但用在监牢的话,这一颗可不够,所以我们要点燃,每一个狱卒附近放一个。”
婵夏算了下,青州重监区共有三层防守。
一路药过去,这些便也足够。
“你算这个干吗——难道,你要劫囚?!”陈四声音骤然提高,怕人听到,又压低声音。
“死丫头,你不要命了?!”
这可是死罪!
“放心,我算过了,这些狱卒也都畏惧鬼神之说,不敢离他监牢太近,劫他比劫别人容易的多。到时候我们一路出城,赶在城门关之前出去就完事了。”
陈四要晕了。
“你是疯了吗?你既要放他,为何又要捉他?这不就是脱——”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这样的词汇自然不能对着女儿说,陈四硬生生地憋回去。
“怎么会多此一举?我捉的是虎子,我的目的就是让虎子认罪,我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我救的是我兄弟赵义,两者有矛盾吗?”
婵夏把东西收好。
陈四急得团团转,闺女每天都在作死,他可如何是好。
“不行,风险太大,一旦失手你我都得死,再说放走了赵义,你我将去何方?这偌大的青州毕竟是你成长的地方,地大物又博——”
“还有甄教习?”婵夏说出他最不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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