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世这时间在哪里?”谁把丫头的腿打断了?
“还能哪儿,教纺司呗,还是那种不能接客只能做杂役没有鸡腿吃的...啊,我想起来了。”
婵夏一拍头,她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大事件。
在议和期间,发生了一件极为重大的悬案,这件事很可能会影响督主。
一抬头,却看到于瑾正幽幽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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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失败的画龙点睛
“不能吃鸡腿,你很遗憾?”于瑾眯着眼问她。
婵夏干笑两声。
她那时还小么,也没有个亲娘教,不知道接客是啥,就看到人家姑娘有鸡腿她只有大白菜心里不平衡。
“回头再跟你算账,现在要说的是,你骗我。”
之前俩人刚相认的时候,于瑾问过她,在俩人相认之前她在做什么。
婵夏只说她家中出事,她被卖了当杂役。
今日她这是情急之下说走嘴了。
婵夏干笑两声。
“也不全是骗你啊,本来就是杂役么,只是地方不对...不过我真没受多大委屈的,我这性格,到哪儿也屈不到的,再说我仵作世家的身份,在那种地方反倒成了保护。”
教纺司那种地方,于瑾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再刚烈的姑娘进去,也会被治的服服帖帖,那些不老实的,都死在里面了。
一想到丫头曾经吃过那么多苦,于瑾心就像是被刀狠狠割了一下。
“我不跟你说就是担心你多想嘛...哎,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教纺司有个教习嬷嬷姓甄,她跟我阿爹有交情,她一直罩着我嘛,我也就刚进去的时候挨了几顿打。”
于瑾追问了几个关于甄教习的问题,看婵夏回答的都没问题,知道她没骗自己,这才放心。
不过自己的徒弟曾经在教纺司挨过打,这事儿于瑾记下了,虽然知道那都是前世的事儿,但想到这个地方,总是有股莫名的不爽。
以至于他掌权后第一件事就是拿教纺司开刀,这都是后话。
“这些旁支细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来,就是这次议和谈判,将会发生一件大事。”
教纺司的消息总是比外界快上许多。
能来教纺司作乐的都不是寻常百姓,多为有品官员,从他们口中,姑娘们总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婵夏虽为杂役,却因嘴甜人勤快还有后台的缘故,很受姑娘们喜欢,所以她也能从姑娘们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婵夏正待说,就听外面传来毛番拓的声音。
“少爷,八百里加急!”
“进。”
毛番拓送来一封密信,于瑾拆开后,只扫了一眼,便把信纸递给婵夏。
“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个?”
婵夏接过信纸,骇然失色。
“正是,但查这件案子的人,明明不是你!”
历史改变了。
密信是正在议和的太师王琪发来的。
议和进展不顺利,拉特使臣狮子大开口。
以宗帝被俘做条件,要求大燕割地议和,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拉特使臣头目鲁特突然被刺身亡。
这件事激怒了拉特部族,坚信是大燕使臣刺杀了鲁特,声称要以血还血,议和被迫中止。
现在对方限期三天破鲁特死亡真相,否则便要举兵屠城。
“去查这个案子的明明是闻人染,怎么会是你...”婵夏面无血色,突然,她想到了。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她,督主才被卷入这件事的。
前世督主并没有来青州救她,直接去了别的地方,距离前线比较远,太师只能派闻人染过去。
但因为她的重生,导致了历史的改变,督主为了救她特意在青州停留。
大理寺隶属三法司,专门掌管刑狱案件的审理,大理寺卿闻人染查案了得,与督主几乎是齐名的。
对太师而言,谁近就选择谁,于瑾这会就在青州,比闻人染更快到达前线,自然要调他过去。
“不要去!”婵夏拽着他的袖子,祈求道,“你只说你病重,或说你有事走不开——要不,我们一起跑吧。”
于瑾看她神色有异,便让毛番拓先出去。
婵夏拽着他就不撒手,死活不让他去。
“督主,这案子是非太多,谁去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无论你能否查明真相,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前世只听姑娘们说了一嘴,闻人染查明了案情是由太师手下门客所为,门客被凌迟处死,王琪也被太后罢黜。
拉特大军虽然退了,闻人染也在不久后以通敌名义斩首示众。
这件事成为废旧帝立新帝的导火索,正因双方在扯皮案件的过程中耗费了一些时日,给大燕争取了搬兵时间,逼着敌方撤军。
从大局上看,闻人染是拯救百姓的功臣。
但从朝堂党争的角度看,这个查案的角色无论是谁去,都注定是几派争斗下的牺牲品,不得好下场。
婵夏焦虑地把她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给于瑾。
这件事说白了,就是太师的一盘棋。
太师想扶持六皇子继位,故意弄这么一出,想要激怒敌军,宁愿以一座城池的百姓性命换六皇子继位。
闻人染的断案水平一定是猜到了这点,他选择了拯救百姓,得罪了太师一党。
太师遭太后党罢黜,六皇子余党势力却在,不断弹劾,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闻人染其斩首。
“我们只是查案的,为什么要卷入这些党争当中?这个案子爱给谁给谁,反正你不要去。”
此时的婵夏心中并无太多大义,她只想着自己眼前的这点小情。
“就因为我是你的师父,所以你才百般阻拦?”于瑾听完后,对婵夏发出深深一问。
“你不止是我师父——”婵夏看他的态度,像是非去不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还喜欢我呢!于瑾我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等你自己发现的,这是你逼我说的!”
“我...喜欢你?!”于瑾果真被她丢出来的重磅消息震慑住了。
虽然在大燕,女子十四便可嫁人为妇,但在他那个年代,十四岁还只是个中学生。
按着婵夏所说,俩人前世见面是两年后,那时的婵夏已经十六,但对于瑾来说,不过是从初中生变成高中生的区别。
打死于瑾也不相信,前世的他竟然会对这么小的姑娘动心。
“没错!你前世就是深爱我不能自己!你喜欢我就得对我负责,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得负责!”
婵夏为了留住他,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看于瑾已经陷入深思,她再接再厉。
“我都不嫌弃你是公公,你还犹豫什么?”
这句本来是想画龙点睛,不成想力气太大,把龙眼睛戳瞎了。
陷入深思的于瑾豁然开朗,伸出手用麻醉针将婵夏弄晕。
将她放平,盖好被子,对着昏睡的轻叹。
“傻丫头,编个什么谎言不好,非得说这个,你要不说,我说不定还会信你...我之前到底是没把你教明白,等我回来后,定好好教你。”
前提是,他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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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误会大发了
婵夏醒来时,于瑾已经不在了。
在她的枕边,有一个盒子。
打开,里面一叠银票,还有京城的地契,以及一些银两。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腰牌。
这个腰牌婵夏从没见过。
看起来很像是抽象鹿的图腾,鹿角是燃烧的火焰。
好像是世家的姓氏图腾。
在大燕有很多世家,每个世家都有属于自己的图腾。
除了这些,还有一封信。
婵夏将信展开,里面只有一句话。
三日内若我不归,便拿着令牌命毛番拓带你离开,越远越好。
落款是,师:瑾。
言简意赅,一看就是督主的风格。
婵夏最喜钱财,然而看到这一箱后却是勃然大怒。
他这不就是交代后事吗?!
她连女子的名节都不在乎了,对他说了那番掏心挖肺的话,合着他一句没听进去?
不仅没听进去,还把她弄晕,自己跑了!
“姓于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胡闹?!我胡闹随了谁?!还不是像你!”
婵夏对着空气一通咆哮。
她本就是旧伤未愈,动了肝火后浑身都疼。
“夏姑娘,您怎么了?!”毛番拓从外面闯了进来。
看到婵夏跟疯了似的捶箱子。
“你为什么还在?”婵夏转头怒问。
“少爷让我跟着你——”
“他让你跟你就跟着?!你最该保护的是他不是我!”
婵夏吼罢就要起身,偏偏伤口疼得厉害,又躺了回去。
毛番拓见她如此胡来,只能斗胆上前劝道。
“夏姑娘,我们少爷临行前叮嘱我,这三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出这个门半步。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婵夏怒极攻心,抬手就要打袖箭。
却发现袖箭没了...
“您就别废力气了,少爷把您所有的防身工具都收起来了,三天后才能给您。”
婵夏怒发冲冠。
好一个于瑾!
“他走多久了?”婵夏问。
“走了有六个时辰了。”
婵夏越发来气,他竟然对她用了这么重的药。
按着他的爱马任天堂的脚程,他此刻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她就算追过去也拦不住他了。
让她在这坐以待毙等三天,那是不能够的。
婵夏坐在那想对策,毛番拓拍拍手,外面进来个面无表情的女子,手里端着个托盘。
“这位是暗卫彩凝,是少爷从府内调过来的,彩凝,以后你就跟着夏姑娘,少爷吩咐,夏姑娘的命令就等同他的,除了三天不能出房间,其他随意。”
婵夏抬头,正看到一个面瘫脸,身着男装,不苟言笑的样子。
“夏姑娘好。”彩凝一板一眼地说道。
如果不熟悉她的人,看到她这般严肃,多数会以为她是个不近人情的姑娘,但对婵夏来说,这是她的老熟人了。
前世彩凝和赵义一直跟着婵夏查案,婵夏跟她的交情最好,说是主仆,跟姐妹差不多。
彩凝武艺高强,在暗卫中地位颇高,很受于瑾器重。
于瑾把彩凝和毛番拓都留给她,这就是为了婵夏婵夏能够在乱世中安稳地活下去。
“这是少爷临行前吩咐我给姑娘准备的。”彩凝把餐盘放到婵夏面前。
上面全都是婵夏喜欢吃的食物。
这几日于瑾严格控制婵夏的饮食,这是算着她可以吃一些了,掐着日子送过来的。
挑着这个节骨眼,也有安抚她情绪的意思。
婵夏并没有一丁点的被安抚,反而觉得被深深的冒犯了。
他当她是三岁孩子?给点吃的就能够安抚她受伤的心?
婵夏盯着餐盘,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她越发觉得命运像是一个巨大的圆环,将她圈在其中。
前世她差不多在这个时间前后被打断了腿。
今生她明明已经不在教纺司,却依然身受重伤。
她努力逆天改命,明明已经要杀了狗皇帝,老天却刮来一阵黄沙,救了那狗皇帝一命。
现在又是因为她,将她最重要的人置身险地。
“彩凝啊,你信因果循环好人好报吗?”婵夏问。
“不信。”彩凝言简意赅。
这的确像是于瑾会带出来的性格。
“我倒是希望好人有好报。”婵夏低语。
她和督主前世查了那么多冤案,救了那么多的人,难道就不配得到一个好报吗?
她不图自己能长命百岁,只盼着于瑾能够得个善终,哪怕把她的那份功德记在他头上也好啊。
“如果这次我没办法救他出来,我以后见庙就偷香油钱!”婵夏恶狠狠地说道。
彩凝面瘫脸有了一丝丝裂痕。
这位夏姑娘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偷香油钱这种事儿她也敢说,这难道是要威胁神佛不成?
“夏姑娘,你有访客。”
毛番拓在外通报。
“谁啊?”
“是李家香铺的公子李钰。”
“请他进来。”
婵夏听到李钰后,眼睛一亮。
她刚念叨偷香油钱,马上就有转机了,神佛显灵了!
“夏姑娘!”李钰见到婵夏跪地就拜。
“你怎么来了?”
“我是看到陈团头,跟他打听才知道你在这,特意过来拜谢恩人。”
婵夏让他坐下说话,打发毛番拓出去,打听起青州的情况来。
青州暂无知府调任,朝廷倒是派过来一个代理知府,刚上任一天,还不知道后续能否控制乱局。
城内秩序比较混乱,流寇趁机犯案,李家香铺因此暂时关闭,全家躲到城外的庄子避祸。
刚好遇到了陈四,一打听婵夏也在,李钰忙过来答谢恩人。
李钰知道婵夏大病未愈,只当她是为了查弟弟的案子,被狗官吴凉的人迫害,心中愧疚难耐。
又见婵夏虽气血虚弱面色苍白,但一张俏脸更显我见犹怜,心中不由起了爱慕之情。
跟婵夏说了几句后,李钰垂头,有些赧然道:
“夏姑娘,其实我上次说过的事——”
之前他曾问过婵夏,可愿嫁他。
历经生死磨难后,李钰对出身看得已经十分淡了。
婵夏的魅力足以打消她仵作世家出身带来的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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