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云晴芝为了让自己成为温曌临独一无二的救命恩人才故意为之。
沈秋练越想越离奇,她神思电转,又联想到了之前发生的种种。
早在小岚庵峰事件之前,云晴芝就总能借周围的意外事件以东风,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踩着别人顺风顺水,一路扶摇直上。沈秋练起初觉得这是主角光环,是诸多巧合,但现在回想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并非全是巧合,云晴芝其实......是有前后眼的。
这个念头让沈秋练不寒而栗。
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意外,片面的知晓一些游戏剧情也便罢了,云晴芝又是依靠的什么力量呢?
思忖之间,那把诡异的菱花镜骤然间浮现在脑海之中。
是那个镜中的影子!
如果这个猜想是真实的......以云晴芝目前所作所为造成的后果来看,那个影子是在不计代价的协助云晴芝上位,于他人而言是敌非友。
沈秋练咬紧了唇角。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云晴芝作妖,毕竟她不是原游戏中那个任人宰割的炮灰配角,她必须抢回主动权!
沐浴完毕,沈秋练精神焕发,换上衣服,她背上剑匣出门,便看见顾长汀站在小院里,双手搭了个凉棚,正眺望着天际。
“我要回趟铸剑炉。”沈秋练招呼了一声,不等顾长汀回应,她便翻身上了飞霜雪的脊背。
“喂——”顾长汀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拦,沈秋练便已策马离去,黑心大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眉峰轩起,他复又望向远处的铸剑炉的方向,隐约有一团不祥的黑气腾腾而起。
沈秋练总觉得自己应该再回一趟铸剑炉,没准儿还能亡羊补牢再做些什么,只是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只时不时看见一些血迹和小型动物的尸体,那些动物大多死的头颈分离肠穿肚烂,死状十分难看。
沈秋练只觉得触目惊心,疑虑大增,飞霜雪的脚程不由自主的加快,一人一马跃进寂静非常的铸剑炉,沈秋练翻身下马,蹑手蹑脚的靠近那破碎的铜门。
里头有脚步声,沉重不似女子,沈秋练警惕的伸手摸向了背上的剑匣,而后一脚跨入——
电光石火间,对方一掌劈来,而后及时收住,沈秋练也一样,两人各自悬崖勒马般的后退了半步,沈秋练脱口而出道:“曌临师叔??”
温曌临双手握拳,仍维持着攻击的姿态,神色亦有些诧异,沉声道:“怎么是你!”
“好家伙。”沈秋练松了口气,拍拍手也不见外了,道:“师叔你不是身受重伤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小伤不值一提。”温曌临哑声道,对于沈秋练的中途打断,他似乎有些烦躁,转身留了个背影给沈秋练:“你来这里做什么?请你速速离开。”
沈秋练在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是吧,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我抬杠?”她无语道:“不是我你能腿脚这么利索的铸剑炉里跑来跑去??早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了!”
温曌临自顾自的走上熔炉旁的台阶,此时岩浆尽熄,那巨大的凹槽内只有一些暗火在铁色中闪烁。
沈秋练见他不搭理自己,只一门心思的在找东西,不由得冷笑一声:“哦,你现在知道来找老婆......哦不,是含悲剑了,先前她让你不要熬夜保重身体的时候,也没见你听进去一个字啊?”
温曌临的背影一僵,猛地回过头来,表情因惊怒而微微扭曲:“你说什么?”
“你说我不爱剑惜剑,说人剑该是利益共同体,可却放任别人诋毁你的剑,摧毁你的剑。”沈秋练说:“我至少还会为我自己的剑搏上一搏,你呢?剑都被融了,连句话都说不上,比我失败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当时是身不由己,若我有意识的话——”温曌临嘶声道。
“有意识?有意识你就会阻止别人融你的剑吗?”沈秋练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般,她想起了原游戏中的剧情,温曌临为报云晴芝的人情,为了维护所谓的朝阳派的安定,心甘情愿将含悲剑抛之于熔炉之中,“你不会的,因为你就是个叶公好龙的伪君子!在佩剑和面子之间你会无条件牺牲你的佩剑,现在知道装模作样的来找了,有什么用啊?你一个铸剑的难道不知道剑入熔炉,只会连渣都不剩吗!”
温曌临被她说的脸色铁青,这铸剑师成天宅在屋里与剑打交道,本就不善言辞,紧握的双拳颤抖:“我......”他顿了顿,堂堂七尺男儿,竟是有些哽咽:“含悲她......”
沈秋练本是一肚子的火气,此刻却微微有些动容,“你......是想来看看含悲她还在不在?”
温曌临不置可否,眼眶猩红。
沈秋练叹了口气。
她嘴上虽有诸多不满,但同为剑修,心底到底还是对温曌临存了一份同情。
“师叔,我话说重了你别介意啊。”她走上前去,踮起脚来用力拍了两下温曌临宽阔结实的肩膀,感觉自己像在安慰一只可怜的大型犬类。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融了含悲......”温曌临的肩膀轻轻耸动,嗓音嘶哑,他从昏迷中醒来,所有人都在同他控诉含悲剑的凶残可怖,尤其是云晴芝和魏君兰母女,反复强调除去含悲剑的重要性,事实上他听闻含悲剑没了,整个人都是懵的,真真是有一种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感。
“含悲没有伤害旁人啊......她即便真要了我的性命,我也心甘情愿死在她的剑锋之下,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沈秋练道:“师叔,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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