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这个女人最擅长攻心。原主从小就缺爱,别人给她一点点爱她就能为了人家奋不顾身。
她知道林敏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偶尔还是会被林敏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给打动,家里每一个人的喜好她都记得,她记得原主喜欢吃西红柿鸡蛋面,会记得原主喜欢红色,不喜欢蓝色。
原主知道林敏不安好心,可她太缺爱了,每次她都拒绝不了林敏。
林敏就知道这一点,于是她便用这一点哄着原主做了许多事情。原主生母留给原主的镯子就是这么被林敏哄去的。
那时候原主不到十岁,林敏刚刚嫁到白家不足一年。
原主喜欢吃西红柿鸡蛋面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她的生母爱吃的,她生母但凡下厨做饭,十次里有八次做的都是这个面条。
虞清娴这辈子吃过的山珍海味不在其数,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在她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她望着林敏:“林姨,你刚刚嫁过来我家的时候跟我说过我妈给我打的金手镯好看,想问我借去瞧一瞧,我借给你了,后来我问你要,你说镯子太贵重,你帮我保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不是可以把我的镯子还给我了?”
当年原主的母亲去世后怕白书庭重男轻女不把自己给女儿打的嫁妆给女儿,硬是在临死前将镯子给了原主并且反复叮嘱她镯子不可以给任何人。
原主听了,在她生母去世后谁来问她要那个镯子她都没给,一直到林敏嫁进来。
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原主上真心把林敏当成亲生母亲去看待的,所以她才会对林敏不设防,林敏想看,她就给了,林敏说帮她保管,她也让了。
后来她们关系交恶,原主不止一次跟林敏索要手镯,次次都被林敏岔开话题,有时候白书庭在家知道了,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还斥责原主心眼小,给出去的东西还要要回来。
原主被伤透了心,再也没问过这个手镯的下落。
可虞清娴不一样,她不怕伤心,且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哪怕闹大,闹得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了也是她有理。
家属院里是不知道原主的生母给她打了手镯?谁不知道这是她的嫁妆,林敏一个后妈一来就把人家给闺女打的嫁妆拿走安的是什么心?
那时候,林敏纵然在家属院里关系再硬人脉再广也不好使。
林敏那一肚子劝说的话就这么憋回了肚子里,她脸上强装下来的笑容也僵住了:“清娴,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件事了么?”
当初白书庭说了,林敏拿原主的手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往后谁也不许拿出来说事了。
虞清娴在心里冷笑一声,白书庭真是会慷他人之慨。原主所受的委屈在他的心里一文不值,远远没有他的家庭稳定来得重要。
但凡是能牺牲让家庭稳定的,他能毫不犹豫的把原主推出去。
换了他那两个儿子试试看?林敏但凡敢给他那俩儿子一点眼色看看,他能把林敏的天灵盖都给掀了。
“说好了?谁跟你说好的?谁答应的?我答应了吗?当初你就是跟我说想给白宝珠也打一个跟我一样的手镯,借我的手镯去看看,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天天看日日看也该看腻味了吧?赶紧给我换回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虞清娴冷着脸,林敏知道,白书庭没在她的身边,她在这件事情上理亏,跟白清娴对上她没有任何胜算。
于是她沉默了一会,低声状似十分低落地说:“清娴你赶紧吃面吧,这件事情我晚上再说。”
林敏夺门而出。
虞清娴看都不看那碗面条一眼,她坐回床上,等着白书庭的到来。
———
林敏捂着脸回到房间,白书庭的目光从报纸上挪到她的身上:“这是怎么了?”
林敏使劲揉了揉眼睛,把眼睛揉得通红,她挤出两滴泪来,望着白书庭,委委屈屈地开口:“书庭,我刚刚去给清娴送饭,清娴又问我要起了那只手镯。她说了,要是不把她的手镯还给她,她到时候就把这件事情闹大。”
白书庭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去管她?你还去管她做什么?”
白书庭照样不管林敏究竟是受了什么委屈,先发泄的是林敏不遵守他的话而让他产生的不悦。话音落后,他才又道:“这件事情不是解决了?我不是说了不许再提这件事了?她又提是什么意思?”
林敏跟白书庭过了十多年了,白书庭甭管在外头装得怎么样,但在家里他确实个十分刚愎自用自负自大的男人。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又人忤逆他的话。
林敏知道这一点以后,没少用这个方法在白书庭面前抹黑白清娴。
林敏知道,她的宝珠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是不可能超过和白鸿运兄弟的,但她却是能超越白清娴的。只要把白清娴拉下来,那么她的宝珠在白家的地位就会上升一大截。
白清娴的名声越臭,她的宝珠在白家的地位越稳。林敏的计谋成功了,现在的白清娴就是下水道的烂泥,看一眼都让人发呕,她的宝珠呢,就是天上的白云,让人一看便觉得赏心悦目。
“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书庭,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当初那个手镯,我可都是找人融了给你了。”年轻时候的林敏眼界还没有如今高,在知道白清娴有一个她都没有的手镯后起了贪心,想要把那个手镯据为己有。
但好景不长,那个手镯才刚刚拿来不久,她就被白清娴当众问什么时候把她的镯子还给她。
时至今日,林敏都还记得当初饭桌上大家看她的目光有多么的诧异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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