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命大,竟然有人替你挡刀。”那人笑着,俨然一副置生死与度外的模样。
想到沈青萝,苏渊一剑刺向他的腹部,黑衣人口中溢出鲜血,当即没了声息。
“将军?”副将不解,他怎么会给他一个痛快。
“还没死,叫大夫诊治,就保持半死不活的模样,快好的时候就补一刀。”
“是。”
沈青萝虽然勉强保住性命,他却没了一个孩子。
苏渊站在苍茫的旷野上,任黄沙在身上扫过,分外凄凉。他只知她恨他,却不知她会替他挡刀。
正想着,小竹朝他走过来。
“怎么不在里面守着夫人?”
小竹犹豫,将手里的东西送过去,“这是刚才为夫人整理衣衫的时候发现的,已经问过大夫,一个是毒药,另一个是……堕胎药。”
苏渊身形一顿,瞧着那一黑一白的两个瓷瓶,眸子如漆黑深夜。就在方才他还为沈青萝替他挡刀而心怀歉疚,可眼下……她竟然存了害他和他孩子的心思,既然如此,又何必挡上那一刀?
他接过那两个药瓶,塞进袖间,“此事就当没看见,别对人声张,若夫人醒了找,就说没瞧见。”
小竹不解,却还是应了下来,兀自退了下去。
从他们公子落泪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公子已然沦陷,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将这东西交给他不过是让他提防着点。
已经走得很远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仍伫立在旷野中的身影,又想起帐篷内床榻上躺着的那个几乎随时可能会消散的人,他们两个相遇,也不知是谁在折磨谁。
苏渊将那两个小药瓶拿出来,仔细琢磨片刻,转而走近伙房,在药炉间发现那位熬药的大夫。
“将军怎么来这了?”大夫大惊失色,不解地瞧着他。
苏渊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可知这是何物?”
“这个小竹姑娘已经来问过,是出自我这,只是我从未给过夫人这类东西。”大夫沉吟片刻,当即想起了什么。
“有话就说。”
“这……可能是我那徒弟。”
“他人在哪?”
“在、在外面帐篷。”
苏渊转身离去。大夫心下觉得完了,当初收这个徒弟无非是看中他勤快,也知他有爱贪小便宜的毛病,却不曾想这毛病如今可能会害了他。
真将军
帐篷内,跪在地上的人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头埋到地面,身形瑟瑟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收了两银子替人传个东西,竟能惹祸上身。
苏渊伫立在他面前,以剑柄挑起那少年的下颚,将手中的两个瓷瓶丢过去,“这是你给夫人的?”
少年惴惴不安,哆哆嗦嗦地吐出一句:“是。”
“她自己要的还是别人指使的?”若只有堕胎药,他信那是她自己要的,但拿两瓶中还有一瓶毒药,她日日睡在他榻上,若是想杀他有的是机会,根本无需下毒。
“是夫人问小的要的。”昨夜帐内一片慌乱,他已听说夫人被刺伤的消息,眼下那人还昏迷着,师父说了能不能醒还是个未知数,况且堕胎药的确是她自己要的。
苏渊手中稍一用力,将剑柄甩飞,寒光如铁的剑身直抵在他的喉咙,少年一哆嗦差点失禁。
“我再问一遍,是她自己要的,还是别人指示的?”苏渊的话中是不易察觉的威胁,仿佛一旦答错就要割了他的喉咙。
“是、是小的给夫人的,毒药是小的给的,那堕胎药的确是夫人自己要的。”
苏渊见他已被吓的脸色惨白不像在说谎,目光扫过地上的瓶子,她当真不打算要他的孩子。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蔓延。
“是谁派你来的,陆迁?”
“不是,只是出宫前一个守卫告诉我准备毒药找机会交给夫人,小的只是贪财,根本不晓得这毒药的用途,求将军明鉴。”少年眼睛一直盯着近在咫尺的剑锋上,那银色铁片上的寒气几乎渗入他的肌肤里。
眼前的人还在抖,一眼便知是个怕死的货色,这样的人并非陆迁手下,顶多算是个跑腿的。苏渊将剑收回到剑鞘里,少年当即瘫软在地上,跪地叩首。
“来人。”
没过片刻,两个守卫掀了帘子进来。
“将军有何吩咐?”
“把这人带下去好生看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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