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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陆沁掐了掐自己。
嘶——是真的。
......
“回来啦？”梁书俞见陆沁到家，知道她是从避难所回来，就问了一句：“怎么样啊，那个避难所？我听说住的条件挺好的，在地下又暖和，还有医院，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方便。”
房间里暖融融的，陆沁脱了外套，看妈妈坐在床上，带着远光镜，正在穿针引线，是给她之前划破的一件外套缝补。
身边点燃的油灯把卧室照的光亮，墙上就印出梁书俞的影子来。
真好。
陆沁笑笑，走过去搂住妈妈的胳膊，撒娇：“妈，住咱自己家不好嘛？又宽敞又不缺东西，你问这些干嘛。”
梁书俞见陆沁的样子，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眼里带了些笑意，嘴上却嫌弃：“咋啦？我还不能问问？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一样，你这叫啥来着？哦对，这叫妈宝。”
陆沁：“......”
酝酿了半日的感动都噎了回去。
她一定是亲生的。
第26章 捕鱼大业
过年，总是国人最期盼的日子。
这大概就是民族情怀，就算是再艰难困苦，总也要过个好年，以希望来年能够更好。
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如今形势紧张，但也许是各种电子产品的作废，似乎年味儿都比以前重了些、
以前过年似乎就是一桌子好菜，也不管能不能吃完，一家人守着一个电视机，甚至是守着电视玩手机，到点了放几个烟火，第二天开始休息个几日，就是过年。
可如今没了娱乐的工具，似乎人人都期盼着过年了。
当然，大多数人是期盼着吃鱼。
所谓年年有余，即便是家中穷苦，过年的时候一条鱼也是必不可少的。
安图县也算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虽然山不高，水也不宽，但好歹还是有山有水的。
有条护城河从摄山脚下开始，一直绵延至县城之内。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天然的，也是后期人工修建过了的护城河，一般生活在这的人民都不会在意它。
因为城市的污染，有些地段的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不过水至清则无鱼，这看起来不算干净的河流里，鱼却是不少。
以前大家嫌弃污染，鱼也可能会有金属污染之类，所以基本上都不会去在意，任由里面的鱼虾野蛮生长。只有闲得无聊的钓鱼发烧友会去偶尔在河里钓鱼。
但现在，一朝变幻，河里的鱼竟然也成了抢手货。
就算是天寒地冻，也时不时有人把注意打到了冰层底下的鱼身上。
奈何冰层实在是太厚，捕捞鱼实在是费力气，所以大多数人也只能干看着这些冰层下的鱼眼馋。
也不知道是谁的建议，说要把护城河里鱼都捕捞一遍。容城地处南方，河流在冬日里也不会上冻，平日里也不会有人去捕鱼，所以护城河里的鱼数量属实不少。
如今一上冻，鱼虽然耐寒不死，但生存空间变小，加上数量众多，也难以呼吸到氧气，时间久了也会窒息而亡。所以现下如果能把河里的鱼捕捞上来，也不失为一种止损。
腊月二十九这一日，管粮仓的刘营长老早就准备了钻孔机，寻了个好打洞的地方，带着气势高涨的队员，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刘营老家是北方的，以前年年都有在上冻前捕捞鱼的习俗，在南方过了好些年，如今重操旧业，还有些兴奋。
飞速旋转的钻孔机切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厚厚的冰层切开一个洞口。
刚切开洞口，就有一条硕大的鲢鱼从地下跳了上来，只是冰面上远比底下暗流着的水温度更低，只一小会儿鲢鱼就不再动弹了。
一旁的士兵早就看准鲢鱼，把它整个抱住，扔进了准备好的大桶里。
有了这个好兆头，众人也都欢喜起来。
这可是鱼！
想起鱼肉的细腻鲜美，众人都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如今食物，尤其是肉类实在是缺乏，鱼肉这种高蛋白，口感又好的食物，绝对充满了诱惑力。
......
陆沁老远就能听见运输的车声和人群的哄闹声。
抬起头，从怀里掏出手表来，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手表太凉，她不想带着，就把它揣在了兜里。
刚把手里的活放下，许久未见的许洺妍忽然来了，从办公室外头招呼她出来。
“妍姐，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陆沁有些惊奇。不是她瞎说，许洺妍日常可比她忙多了。
因为要照看小梨的缘故，所以好些军中家属忙不过来的就拖她照看孩子，许洺妍一向人缘好，大家也都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她照看。
这名声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多就近住户的孩子都交给了她看管。
一看这情形，许洺妍干脆把旁边一栋空闲的别墅大平层给申请了下来，开了一家幼托所。
如今也不需要办什么营业证，全凭信任。住在锦绣小区附近的，那都是“富豪”了。如今靠近军区驻扎地周边的房价也都是水涨船高，也有存粮不足的人家干脆把自家卖了出去，搬到远一些的地方或是避难所。离锦绣小区最近的一个小区，就算是套间也能换半年份的口粮，很多人还是乐意换地儿住的。
许洺妍在锦绣小区开设的“菠萝糖幼托所”，算是末世里的“高级幼儿园”了。当然，价格上也不便宜。
但幼托所的伙食一向不错，因为自家老公的原因，用粮食换一些牛奶蔬菜还是比较容易的，所以小朋友们吃的东西都不缺。
其他人也都没什么意见。这是给小孩子的伙食，能好一点也是应该，何况许洺妍家也没有利用职务之便占便宜，实打实的按照兑换比例换来的物资。
陆沁也搜集了一些自己曾经开到的婴幼儿奶粉、一些健康的零食之类的东西跟许洺妍换过物资。
人们总是希望自己的下一代不要这么艰苦的。
......
“你还在这坐着干什么？快快快，走我们买鱼去！别怪我没提醒你，去晚了可就没有啦！”许洺妍挎着个小提桶，急急忙忙的拉着陆沁就往外走。
陆沁当然知道今天是团里捕鱼的日子。
她不怎么喜欢河鱼，所以并不上心。刚才办公室已经有人去买了鱼回来，她也瞧见了，个个都是大鱼，非常新鲜。
“不着急啊，我听说队里不都能领三斤鱼的吗？吴哥没领？”陆沁反问。
捞上来的鱼肯定是要分的，部队里的士兵都能分到三斤鱼，像吴大哥这种高级军官，肯定还不止。所以陆沁见许洺妍着急，就好奇道。
“三斤哪够！我那那么多孩子，鱼汤多好啊，起码得来个三十斤，得让孩子们吃个够。”许洺妍边说边拉着陆沁向人群走去。
鱼除了作为福利分给了辛劳的士兵们，多余的就以低价售卖出去了。
听说定下的价格就是以一斤米换一斤鱼，虽然有限购，但这个价格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这可谓是太划算了，鱼和米比起来，肯定是鱼肉好吃还有营养。
鱼本身就是安图县护城河里捞的，也算是大众的财产，如今临近年关，大伙儿都愿意吃上一顿鱼。
无论红烧还是清炖，都很可口。
捞上来的鱼总有几万斤重，听着很多，可不多时就没了，来的晚一些的人，都没能买上。
好在队里想的周到，还留了好些，打算年三十的时候一次性都煮了，发给前来领取的众人。
整条鱼吃不上，一碗鱼汤尝鲜是绝对可以的。
陆沁虽然不爱吃鱼，不过看见大伙都高高兴兴的买了鱼回去，也没忍住，买了十斤鱼回去。
那边许洺妍更是疯狂，因为幼托所的缘故，特意开了证明，把限购的上限提高了很多，她干脆一股脑买了一百六十斤，结果二人实在提不动，还让吴哥跑了两趟，终于搬回了家。
晚上拎着十斤鱼回去，陆沁傻眼——
梁书俞也买了十斤回来。家里粮食还够，她还有一份工资领，反正鱼也便宜，所以倒不心疼花出去的粮食，只是愁了二人该怎么吃完这些鱼。
“我还想着你又不爱吃鱼，稍稍买一点算了，结果你又买这老些......”梁书俞嘀嘀咕咕：“这可咋整呢哦！”
陆沁摊手，算了，买也买了，挑什么呢？
想了想，翻箱倒柜的从小房间里翻出两袋酸菜鱼调料包来塞给她妈。
不用说，这都是陆沁拆快递拆来的。
梁书俞也问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哪来的，陆沁只说都是之前囤的。好在之前买的东西也足够的多，她妈也就没多想。
陆沁指着盆里一条三斤多的黑鱼，咽了咽口水。她不爱吃鱼，但没说不爱吃酸菜鱼！
“妈，每天做酸菜鱼吧！”
第27章 年
2134年的春节，一定是最特殊的一个春节。
这一日，没有了雷打不动的春节联欢晚会，也没有在零点准时响起的烟花爆竹，甚至大多数的人，都没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
在某个角落，可能有聚集地的难民正捧着残存的政府分发的食物充饥，也可能在某个角落，一群人围找到的一个过期面包大打出手。
有些人守着大量的粮食放肆吃喝，也有人因为气温再创新低，冻死在这个大年三十的夜晚。
总之，这个年过得，比任何一个年都来得艰难。
好在安图县境内的灾民们，也算是难得的其乐融融。
不论是家境稍好，能在自家烧上一整条鱼的家庭，还是买不上鱼只能从派发点领一碗鱼汤的“穷人”，起码在这一天，都吃饱喝足，浑身带着暖意的入睡了。
......
大年三十，救灾办公室虽然依旧在忙碌，不过难得的，陆沁还是早早的到了家。
梁书俞并不在家，今天母女也是受到了邀请，去许洺妍家里做客。
之前一直说两家要聚一聚，也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刚巧都空，也好一起聚聚。
陆沁回来当然是要带些东西过去的，去人家家里，自然也不好空手去。
思来想去，她把家里那些长成熟的生菜摘了大半过去。
梁书俞一直很关心这些蔬菜，毕竟是新鲜菜蔬的来源。当然这些日子也种了些菌菇，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直没长出来，最近才有成功的架势，长出了小平菇。
不过平菇还小，不足够吃的。
陆沁摘了满满一篮子生菜。不同往日，以前送礼都是以精致贵重为主，现在逢年过节带着吃的，都是重礼。
刚要走，她扭头看见了上次被她随手放在沙发上的盗版星黛露，笑了笑，决定把它带上，送给小梨。
虽然她知道这是盗版的，但，布娃娃这种东西，哪个小女孩不爱呢？
今天也是她和干女儿小凤梨同学认亲后的第一次见面，肯定得送个小礼物。
没走多久，就到了许洺妍家。
敲门进去，正是小梨开的门。
小梨愣了愣，歪头奶声奶气的叫了声：“漂亮姐姐！”
被听见动静来迎接的许洺妍听见，笑的合不拢嘴：“小梨，妈妈上次教你什么来着？这是干妈，快叫。”
小梨若有所思：“可她就是漂亮姐姐呀！”
“那不行！”小梨她爸也出来，搂过女儿，问道：“小凤梨，刚才那个你为什么要叫叔叔，这个就叫姐姐啦？”
“因为姐姐好看！”小梨很是干脆。
陆沁被夸自然是笑的开心，抬头看去，曲东博也坐在客厅，虽然换下了军装，背却依旧直挺，仔细看去，耳根却有些红。
这才明白，原来叔叔叫的就是曲东博。
这小人精，见了女孩子都叫姐姐，见了男的都叫叔叔，也许是传承自爸爸，鬼灵精的。
陆沁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吴永翼朗声大笑，用微扎的胡须去蹭小梨，小梨也不躲闪，被逗得咯咯直笑。
“那不行的，以后要叫干爸干妈知道吗？”吴永翼放下女儿，认真的教育。
陆沁早已经换下外套，正喝着许洺妍递给她的热茶，差点没一口气喷出来。
啊这......
“你胡咧咧什么呢？”许洺妍立刻跑过来拧着老公的耳朵：“净瞎说！”
“哎呦，老婆大人你轻点。”吴永翼求饶：“我也没说错嘛，咱不是让小凤梨认干妈干爸的嘛？又没规定干妈干爸必须得是一家。”
许洺妍是个人精，知道老公嘴上没个把门，放了手，就接过陆沁手里的菜，拉着她去了厨房。
饶是曲东博平日里多么严肃，此刻也禁不住的反驳：“老吴，我说你这张口就来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别人家的团团圆圆的年夜饭，他出现好像不合适，何况一向不喜欢聚餐这种事。
奈何自家兄弟盛情邀请，说什么大年三十不兴一个人过，千方百计的拉了他来。
等过来，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吴永翼嘿嘿一笑，朝着厨房看了看。
厨房里梁书俞和他妈正烧锅做饭，他爸就抱着孙女和她说话，一旁的许洺妍和陆沁则在择菜。
炖的鱼头豆腐的鲜香已经从厨房里飘出来，吴永翼深吸一口，炫耀道：“怎么样，有个家挺好的吧？”
“挺好的。”
“有个老婆也挺好的吧？”
“挺好的。”
“这就对了嘛，我看我们家小凤梨的干妈就挺好，人长得好看，心地善良又能干，你说是吧？”
“……”
“我可给你打听清楚了，人家没有男朋友。”吴永翼继续巴拉巴拉的说着，见自家团长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你听没听见？”
“……听见了。”
“唉。”吴永翼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就他们团长这种猪脑子，讨个媳妇怕是不容易。他算是明白了，他们团长光知道默默关注，都没个表态的。
那谈恋爱能光看着不说吗？
他一个旁观者都能看出他家团长对陆沁的不一般来，偏偏是正主儿，榆木脑袋，都认识好几个月了，半点表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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