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府内,屏退左右,刘楚玉越想越生气,这是哪里来的玉面郎君这样扰得人心神不宁?
她堂堂山阴公主还从未尝过想要而不得的滋味!
于是,心中越想越气,最后找来府内的一擅长配药的郎君要了一剂药于夜半时分偷偷混入御膳房倒入送给使臣的茶水之中!
就此还不放心,刘楚玉还跟宫内的小侍女要了一套侍女服,屏退了端水侍女,自己亲自给冯熙送了过去!
夜半时分,冯熙正在灯下看兵法,白日与南朝的议事并不顺利,他原本是想借此机会与南朝交好以便他日柔然与北魏开战时可以与南朝联手御敌,谁想这南朝皇帝极为狡猾,根本不给他丝毫的动口机会!
想及此,他心烦意乱,又觉口渴,于是冲门外喊:“来人哪,上茶!”
早就候在外面的刘楚玉如久旱逢甘露一般,忍不住的笑展颜开,施施然便是推门而入!
冯熙并未认出来人正是山阴公主,故而与往日无异让楚玉将茶水放在桌上便退下吧!
刘楚玉忍住笑意将茶水放下,然后自作主张的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面前。
冯熙本就口渴,这样一递,也未想多,接过来便一饮而尽!
这一喝不要紧,刚咽下去的瞬间他便感觉不对劲了!
这并不是纯正的茶水,而是掺杂了药物的「毒水」!
冯氏自古擅长制药,从儿时开始便熟记药材及各种药方,此刻他虽然未及察觉茶水中到底掺杂了何物,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中计了!
刘楚玉见他已然喝下便不打算隐瞒,施施然坐于床上,托着腮等着他发作。
冯熙这才认出来人是谁!他没想到白日里在大殿上对自己放肆的女孩竟然敢大半夜只身闯入他的寝殿来下毒!
虽然身体开始难受难当,他还是支撑着身体站起来,颤悠悠地拿起桌上的长剑指向刘楚玉,颤声道:“你,你到底想怎样?为何下毒害我?”
刘楚玉双手灵巧交叉,嘴唇微弧,巧笑倩倩,瞪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他,道:“没有啊,我没想怎样啊!是你想怎样吧?你感觉一下,你的身体现在是不是很想……”
说话间,她一脸贼笑地上前,将脸凑到他的鼻息前,故意用体香来提起他更深的欲望,“很想跟本公主同塌一卧?”
想平日里她对她的那些男宠可没这么有耐心,想让他们陪自己睡觉了就直接拉上床,哪有今日的这般商量?
而此刻冯熙早已药性发作,不但身子发热发烫,下身更是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乱窜让他无所知从,难以忍耐!
不知怎地,眼前这个女孩忽然变得不那么讨厌了,反而有种极其想要靠近的欲望!
看着冯熙亦步亦趋靠近的模样,刘楚玉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虽然男女之事她早已了如指掌,可是面对眼前这个俊朗的男儿却是有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感觉,有种既想要又怕他会嫌弃自己的的忐忑。
这种惴惴感伴随着他的靠近更佳强烈,直到他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红着眼哑声道:“你,我,是你逼我的!”
看着冯熙这兽欲难忍的模样,刘楚玉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她不确定这个家伙会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但是肯定的是,他是真的真的看起来很可怕!
猩红的眼,带着杀意的凌厉眼神,腮额间的青筋崩露,连看起来弱不经风的身子都忽然间高大了许多!
此刻冯熙才意识到所谓的毒药其实是媚药!
而人一旦服下媚药之后就必须尽快与人交脔。否则……很有可能会暴毙而亡!
存着仅有的一丝丝意识,冯熙用力捏住刘楚玉的肩膀,咬牙问:“你可愿意?”
刘楚玉看着冯熙额头青筋崩露的样子,吓得咽了咽口水,想得却不是冯熙问的,自言自语:“你……我,我是不是下的量太多了?怎么这么快就反应这么大了?”
而此刻冯熙早已失去自控能力,一把压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按在了床上!
一阵翻天覆地之后,冯熙如同掉落水中的海藻一般虚无地躺回榻上,而刘楚玉则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看了看冯熙苍白的脸和裸露的身体,思忖了一下,从怀里又拿出一粒药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毫无防备的冯熙被刘楚玉莫名其妙又喂了一粒药,顿时吓得要往外吐,可是吐了半天也吐不出来,因为药早就滑落肚子里了!
“你!你刚刚给我喂了什么?”
刘楚玉重新躺回床上,将旁边的被子拉到身上盖上,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控制你的药物啦!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收入府中的第31个面首!从此以后听我驱使,给我暖塌,陪我玩!”
“你!刘楚玉!”
——番外二铁汉柔情束一隅——
终于得到了心神向往的人儿,刘楚玉便是把全副心思全都放在这个新来的冯熙身上,吃饭、睡觉,甚至连去茅房都要他等在外面。
久而久之,冯熙的忍耐到了极限,再也不听她的把控甚至多次谋划逃跑!
这样一来,冯熙是真的惹恼了刘楚玉,为了驯服他,她不再给他吃解药,所以每日冯熙都需要忍受万蚁挠身般的痛苦,直到他服软求饶方才肯给他一粒解药来缓解噬心之苦。
这日夜晚,吃饱喝足、百般无聊之际,刘楚玉漫步在她偌大的公主府内逍遥自在地赏景游玩,正高兴时,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黑影,她先是警觉一愣,继而马上玩心大起,慢慢地靠近夜晚偷偷潜入府内之人,准备在他身后给他来个偷袭!
可就在她靠近他的一霎那,忽然这个面带黑巾,看起来凶神恶煞之人猛地转过身来一把将刘楚玉揽在怀里,用匕首放在她的脖颈之上!
“你!你做什么?我告诉你哈,我可是山阴公主,你敢乱来的话,我让我父皇杀了你!”刘楚玉虽然心中害怕、手脚发抖,说话却故意说得硬气。
歹贼本就是图财,可忽然被山阴公主撞破也是急了眼,生怕今晚折在此处,于是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三分,瞬间,刘楚玉白皙的脖颈上被生生地划出一道口子出来!
而此时周围的侍卫也都听到动静围了过来,歹徒一看人这么多,吓得手抖得更厉害了,大声道:“退下!都给我退下!想让她活命的就给我老实点,不许跟过来!”说话间,匕首乱舞,有几次竟然都差点划到刘楚玉的脸!
刘楚玉吓得尖叫,不断的摆手,示意手下人不要贸然上前。
“你想杀她就杀好了,反正我们这些人都被她欺辱惯了,你直接杀了她,反倒让我们称了心如了意,岂不快哉?”
此时不知冯熙从哪里钻了出来,一露面就是这样一番话,说话的表情更是一副与己无关的惬意表情。
这样一来可把刘楚玉气坏了,趁着歹人被冯熙说得不知所措之际,她一咬牙一跺脚,忽然猛地用后肘重击了歹人的肚子,歹人瞬间倒地,被众人一拥而上制服了事!
见歹人被彻底制服,刘楚玉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三两步上前直接掌掴了冯熙一巴掌!
因她用尽了全力,所以这把掌声颇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事直直地看向刘楚玉和冯熙的方向。
掌掴还不解气,刘楚玉忽然抽出旁边的一个侍卫身上的剑直抵冯熙的额头处,气呼呼道:“冯熙,你可知道我为何打你?”
冯熙撇过眼神并不看她,只是淡淡答:“公主府由着公主说了算,我一介门客又有何说话的余地?公主要杀要剐,随便便是!”
本来刘楚玉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刚刚竟然在歹人面前那样说她,并且不顾她的生死,结果没想到这个冯熙不但不惧怕生死,还一副不把她当回事的模样,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马上对手下的人道:“来人呐!此人对本公主大不敬,给我捆起来扔到柴房,先饿他三天!我就不信了,这普天之下竟还有本公主制服不了之人!哼!”
虽然把冯熙关入柴房,可刘楚玉却像是失了魂一般,三日间日日在柴房附近打转,不时间就问问侍女里面的人可有吃喝,最后问得烦了,竟然自己跑到柴房外去细细打量,发现里面的人正在唯一的一间桌前写字,而桌子上的饭菜更是纹丝不动!
她惩罚他倒也罢了,他自己怎么还绝起食来了?
难道是故意在跟自己对着干吗?如此一想,刘楚玉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上前把冯熙从屋子里拖出来,拿过旁边墙上的鞭子便是一顿好抽!
转眼间,冯熙浑身上下的衣服已被抽烂,甚至连带血的皮肉都翻了出来,看起来甚为惊悚!
因为刘楚玉这边动静颇大,所以把周遭的人都引了出来。就在这时,一个府内的侍卫总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揪住刘楚玉的鞭子,道:“公主殿下,属下实在不知道为何公主从昨夜至今一直在刻意折磨自己的救命恩人?实在是让属下无法接受!”
刘楚玉一听有点懵了,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他,问:“你,你说什么?什么救命恩人?”
那侍卫总管一看刘楚玉竟然真的不知实情,马上跪拜在地,毕恭毕敬递叩首道:“请公主殿下明察!冯熙虽然沦落为公主殿下的门下之客,可这段时间以来,属下深觉冯将军乃是大仁大义之人,断不能受如此这般的蹂躏羞辱!
尤其是前夜公主遇袭之时,冯将军听罢一路翻墙飞速赶来就是为了吸引歹人的注意,生怕他真的在重压之下伤了公主殿下啊!
更何况如果不是冯将军以毒针射入歹人的丹田让其手脚发软,我等又怎会那么顺利救下公主殿下呢?”
“毒,毒针?”这一切刘楚玉丝毫不知,而在自己重伤他之后才被告知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急忙回头看向冯熙。
而冯熙此刻脸色苍白之极,浑身上下遍体鳞伤,却始终硬气笔直地站在原地,眸色发冷。
见他此时此刻还是这一副硬汉模样,刘楚玉气得哭笑不得,急忙跑上前哭着捶着他的胸口喊:“你个傻子!我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我关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呢?就这样任由我胡闹,你傻呀你?”
冯熙被捶得疼得闷哼,急忙一把抓住刘楚玉的手腕,低沉着声音道:“别,别再捶了……很,很疼……”
看他活学活用马上会说话了,刘楚玉噗得笑出声来,一把环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抱住,轻拍他的后背道:“行了,本公主这一次就饶了你!”
此事就算了解,冯熙在榻上修养了半月有余才准许下床走动,行动也比以前自由了许多,想来是刘楚玉对他放心了吧!
但是虽然冯熙和刘楚玉二人和解了,其他人却始终心中存有疑虑,就是他冯熙既然身怀绝技又擅长配药制药,何不想办法将自己的毒解了?何以要在这府内受这等闲气?
故而这日在冯熙与上次给他求情的侍卫总管喝酒之际,趁着酒意微醺时忍不住问出口:“冯兄,在下始终不明白,您身怀绝艺又气宇轩昂,也并非池中之物,何以会让一个小姑娘困死在此处?莫不是……”
冯熙正在饮酒,听他这一说,唇角微微一弧,笑答:“天下容身之处何其之多,可真正能让自己见之喜悦,忘之难忘的又有多少?人都是有情的动物,一旦有了情字,恐怕就算是万水千山都不及井底一隅吧……”
此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原来铁汉也有柔情之处,只是表达的方式各有分别罢了!
侍卫总管后来将此事宣扬出去,刘楚玉得知后大哭了三日,最后将冯熙叫到跟前,跟他说,日后他进出自由,府内一应事物都由他来掌管,而如果他有需要她帮忙之处,尽管直言……
——番外三李奕番外篇——
最是那一抹娇艳无比的花,缠绕心头如同中了毒的瘾,一生无法释解。
认识乐儿的时候是一个大雪天,我从高楼上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素净的身影孤身行走在漫长而空寂地宫路上,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要去祭祀吧?
想及宫内主管说的今日需要派遣宫内人去清扫皇陵,我忽然有种极强烈的欲望想要近近的看看她,哪怕一眼便也是好的。
所以,我便趁着出宫与高昌使者接洽之际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出宫。
马车内,当我第一眼看见她的那一刻,便知道,此生都无法摆脱她了!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犹如雪域中最干净娇艳的雪莲,又如繁花锦簇中那娇冷的玫瑰。
不,更像是如同天堂使者的曼陀罗华,让人的心瞬间被摄去了心魂,心,再也不再完整!
可是很快,我便知道,她的心中早已有了他人,那个人还是当朝最受宠的嫡皇孙,更是未来大魏的皇位继承人!
他,应该是我高昌所有细作的最终目标的。因为,让大魏垮台的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了他们的继承人,让他们后继无人!
可是,当我看见她因为担忧拓跋濬安危而一骑轻尘的时候,我忽然犹豫了,也退缩了。
因为我不想看见她难过伤心的样子,更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她失去所爱!所以,我跟着高昌使者回国了。
回国后,我收到父皇和各位兄弟的极大谴责,责怪我的无能、懦弱,更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风声说我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了暗杀大魏皇子的机会,受到了父皇的一顿毒打,并关我进入冰屋内三天不准饮食。
出来后我日夜寝食难安,所有的事物都无法吸引我,我心心念念的,全都是她!
这时,北魏传来国君薨逝的消息,拓跋焘的小儿子拓跋余趁机夺宫强行登基,拓跋濬被赶出宫外,北魏大乱!
与此同时,柔然国君暴毙,柔然支系与高昌结盟,准备一统北方,再伺机进犯大魏!
这是他自回到高昌之后第一次领兵出征,更是他此生命劫的开始。
他始终不明白,远在大魏的冯乐儿是如何来到北漠的?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就那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样的浓烟雾繚中,当浓雾渐渐在眼前拨开,他的眼几乎在一瞬间就看到了她!
哪怕她当时穿着的是男子的服饰,可是那一张脸是他每日心中心心念念的一张脸,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尤其是当她那样浅笑凝视自己的时候,当阿婆罗问自己是否与她认识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就要说,是!
是啊!他认识她,更喜欢她,爱她!
而且这种爱是无私的,希望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给她!这是一种执念,更是一种无法解脱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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