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老也是一根风里来雨里去见多识广的老油条了,短暂沉默了一下,很快便接受了这个离谱事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看了一圈剑池众人,沉声问道。
他目光如电,落到几个躲躲闪闪,面容畏缩的剑池弟子身上,“若是我们理亏,便下山去给人家好好道歉,该受罚就受罚。若是对方是来无理取闹的,就要好好讲讲这个道理。”
拿什么讲,剑修,当然是拿剑讲这个道理!
那几位弟子看宋长老面沉如水,下一秒,不约而同地扑倒在地,“弟子知错了!”
“弟子不该擅动口业,和人刀兵相见!”
……
“所以说。”宋长老这个人越生气,面容越温和,语气越轻柔,“你们究竟干了什么好事,嗯?说出来让我也长长见识。”
一旁,顾流霜一听这话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一边啧啧道:“嗨,敢做不敢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然后一翻栏杆就要抄近路下山近距离第一视角看这场混战。
“老顾,你这是要下去凑热闹?”许长河问。
“废话,有热闹不凑都对不起这大好的热闹好吗!”顾流霜被内心深处属于小熊猫该死的好奇心驱动,恨不得长翅膀直接一口气飞下山。
许长河看着她,简直是佩服之至。
你不说,看她这浑身上下跃跃欲试一个打十个的生机与活力,谁能知道她一个时辰前还是个被天雷劈的快半死不活的人。
第75章 十分无助
顾流霜一想到有热闹可以看, 简直眼冒金光,跨上飞剑的前一秒,象征性地回头问一下:“你们, 要一起下山吗?”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飞剑上,半个身子探出栏杆, 横在剑池山万丈深渊之上, 身体半弓,做出一个“预备, 准备抢跑”的标准姿势。
许长河寻思, 你这到底是想等我们, 还是不想等我们呢?
他还没琢磨明白,顾流霜离心似箭, 直接一摆手,急不可耐道:“那个,我先走了,你们一会儿再跟过来吧!”
话说到一半, 她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咻”一下飞出去, 在天空中拉出一道模糊的长影, 只留余音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合着这是直接不想等我们了是吗, 许长河嘴角狂抽, 深知顾流霜本性的他认命地摇摇头, 释然地想:行吧, 老顾你高兴就好。
他转身看大哥,大哥还沉浸在对这个荒唐无耻的世界的怀疑中无法自拔,整个人蹲坐在悬崖边上, 沉默地像是一堵信念坚定的墙。
悬崖另一边,苟富贵蹲在悬崖边缘的一棵迎客松上,树枝随风摆动,他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藏在木剑里的杀之剑意受不了主人的沉默冷酷,虽然苟富贵身上隐隐约约冒出来的杀意让他整个人如沐春风甚是舒坦,但是这么像是佛修修闭口禅一样沉默下去,总不是事儿啊!
杀之剑意叹了一口气,看苟富贵蹲在悬崖上,盯着底下的深渊,半晌,他看着悬崖底若有所思道:“这里死过人。”然后,又补充道:“死了很多人。”
杀之剑意听他开口也挺高兴,虽然这是废话,但是说了也总比没说要强,他正要对横死在深渊底下的倒霉鬼发表一番重要讲话。只见,苟富贵起身,看着山下云雾缭绕瑞气中突兀的一缕血气,言简意赅道:“山下有血光之灾。”
因着修炼无情杀剑的缘故,他对杀意和血气的感知非常敏锐,又仔细看了两眼,苟富贵清寒的凤眼底滑过一丝不解:“但这血光却不是从人身上来的。”他撩了一下自己南海剑派的祖传刘海,下了结论:“应该是什么妖兽。”
对他时不时的自说自话杀之剑意已经很习惯了,然后,扭头对大哥道:“师兄,我下山一趟。”
张笑天听闻合欢宗在山下,就不是很想下去,他并非对合欢宗有什么成见,只是他情况特殊,当年差点被父母送入合欢宗门下去修那合欢双修道,因此这些年,对合欢宗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逃避情绪。
他逃避的不是合欢宗,是另一个在命运面前几近无能为力的自己。
张笑天小时候容貌便极为出众,但他家族只是修真界一个中等家族早已没落的一脉旁支,将来若是有大能因他容貌出众,杀千刀的掳掠他去做炉鼎,家族是断然无法护住他的。
所幸他父母都是极好的父母,虽然终其一生修为都在筑基期打转,但祖父当年对风愁雪风剑圣有一饭之恩,风愁雪这人恩仇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临走时便留下了一块南海剑派玉龙出水衔剑而来的门派玉佩,当做信物。
凭此信物,可让他还一个人情。
张笑天父母尽其所能查阅了所有能获得的修真界门派的资料,最终选择了让张笑天去合欢宗,一个看似最适合他的门派。
提出要求让风愁雪风剑圣护他一辈子很显然不现实。
而且张笑天小时候经常蹲在铁匠家门口看人家抡大锤干活发呆,一蹲就是一整天,眼神空茫且没有边际,一副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这样脑子不是很好使的笨蛋美人,放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十有八九会被人啃的连渣都不剩,所以,他的父母为他选了一条对他而言宽容度最大的路,只凭借别人的珍惜和爱意便可以飞速晋升的合欢道统。
张笑天自己对此毫不知情,他不知道什么是合欢宗,也不知道什么是南海剑派,他八岁时,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从铁匠手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锻造出来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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