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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姜离歌高喝一声，气势与往常截然不同。
群臣一愣，再不敢怠慢，齐齐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第3章 他竟连一只狗都比不上（改）
月离宫——
上官弃穿着一袭白色长衫，外面罩着一件外袍，歪坐在椅子上，眼里都是玩味。
他的指尖握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银白色，像针但是又不全像针的东西，明明细如发丝，却是中空的，也不知是用何等技艺打造出来的暗器。
小皇帝哪里得来的精巧玩意？
“千岁爷——”
太监李福突然冲过来抱住了上官弃的腿。
“千岁爷，您要给奴才做主呀。”李福大声哀嚎。
“千岁爷，小皇帝当着文武大臣的面，一脚把奴才踹下金銮殿，他这是在打千岁爷您的脸呀……”
姜离歌从金銮殿下朝回来，刚进门，就听见李福哭哭啼啼的声音。
李福站在一旁，仗着上官弃在场，眼色嚣张地盯着姜离歌看。
姜离歌走过去对上官弃道：“九千岁，这皇帝我不当了。你找别人来当吧。”
上官弃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为何？”
姜离歌临危不惧，她揉了揉自己的腰，抱怨道：“李福不给我抬轿撵，金銮殿离这太远，每天走路上朝下朝太累了，我不想当了。”
告状，她也会。她不但会告状，还会威胁。
上官弃再厉害，他一个太监也不能坐皇位，就算她是傀儡，他现在也离不开她。
上官弃闻言，抬起脚，踹向李福。
李福在地上滚了一圈，不敢喊疼，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千岁爷，饶命。”
“来人，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李福被侍卫拖了出去，很快惨叫声传来。
姜离歌一愣，这死太监今天这么好说话？
“陛下今天自己上朝，指点江山，感受如何？”
上官弃上半身依在小茶几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姜离歌，眼神里含着嘲讽和挑衅。
这表情，像极了早上他一剑刺穿礼部尚书时的表情。
姜离歌警铃大作，上官弃不会是想弄死她吧？
“折子都送你屋了，我也不懂。我之所以踹李福，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昨天我在御花园被一只野狗咬了。”姜离歌乖巧道。
上官弃皱眉：“野狗？”
姜离歌点头，十分镇定：“是的，野狗，好大一只，黄色杂毛狗，又脏又丑。”
杂毛狗？又脏又丑？
上官弃沉默不语，嘴角衔着玩味的笑。
“宫里什么时候有野狗了？无欢，去把狗抓过来。”
侍卫无欢答了一句是，然后就出去了。
上官弃坐着慢慢品茶，姜离歌饿得咕咕叫，却也不敢妄动，站在一旁听他发落。
半响，上官弃道：“昨日你去了慈宁宫？”
姜离歌解释道：“慈宁宫做法事，我觉得热闹，凑近看了一眼而已。”
上官弃不语，捧着茶杯，继续品茶，漂亮的凤眸微微眯起，似乎是很满意今天的茶香。
就在这时，无欢牵着一只大狗进来，如姜离歌描述那般，杂毛狗，又脏又丑。
姜离歌疑惑地看着上官弃，上官弃性感的薄唇从茶杯上移开，微微碰触。
“打死！”
侍卫听令，拿着棍子冲进来，朝着杂毛狗打过去。
狗想躲，却被拴着绳子，只能生生受着那些棍棒，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住手！住手！！”
姜离歌冲过去，抱住了狗狗。
侍卫们停住棍棒，姜离歌不敢隐瞒。
“别打它，它没咬我，是我撒谎了。苏太后想要苏落当皇后，昨天趁机给我下药，我逃出来后躲起来了，一直到下雨淋了雨药效解除才……”
“哼——”
上官弃冷笑了一声，面色比刚才还阴沉，宫殿里的气温突然骤降。
真可笑呀。
上官弃想起前世，也是在这月离宫，他被禁卫军包围绞杀的时候，姜离歌泰然坐在屏风后面，任由他的血染红了整个屏风。
他竟连一只狗都比不上。
姜离歌不知上官弃所想，只觉得上官弃浑身煞气，雷霆之怒即将爆发。
她心里发憷，怕他一怒之下把自己一剑捅了。
“九千岁，我知错，我不该骗你。”
姜离歌想要苟命，双腿一曲，就要跪下。
“谁准你跪下了！”
上官弃快如疾风，伸手把她狠狠地拽了起来。
嘶——
姜离歌倒抽一口气——胳膊脱臼了，疼死了。
上官弃看见了，却仍把她拽出了月离宫。
她想投靠苏太后，胆子很肥。
上官弃把姜离歌拽到慈宁宫门前。
慈宁宫内，如昨日一般，那群戴面具的萨满还在做法事。
姜离歌看着面具，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昨天忘记拔针头了。
昨天那一针扎得太慌乱，扎进了男人的肌肉里，针头给夹下来了。
她被春-药逼得没了理智，把针头给忘记了。
姜离歌心里一慌，除了针头，她会不会留下了别的东西？那个萨满会不会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姜离歌想着，眼神下意识地在那群萨满身上看，可每个萨满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
“陛下是喜欢看法事，还是做法事的萨满？”上官弃阴恻恻地说道。
姜离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宫闱禁止巫蛊之术，苏太后知法犯法，罪不可恕！”
上官弃挥挥手，无欢领着一群侍卫挥刀赶了进去。
几乎是在瞬间，那群萨满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中，惨叫声弥漫整个慈宁宫。
“上官弃，你别得寸进尺！”苏太后气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慈宁宫的侍卫把她护在包围圈里，苏家还有二十万军权，在宫里也有自己的人，上官弃杀得了萨满，但是也不能拿苏太后的性命。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肆无忌惮，因为他是杀人嗜血的上官弃！
姜离歌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月离宫的，露珠给她推脱臼的手臂时，她才疼的清醒过来。
露珠知道自家主子性格，开解道：“这是他们的选择，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譬如奴婢，奴婢选择追随陛下，陛下生奴婢生，陛下要奴婢死，奴婢也会去死。”
露珠嘴上安慰道，心里却觉得那群萨满死了，对她们也是好的。
这样，就没人再知道陛下的秘密了。
姜离歌在露珠的安慰下，心境终于趋于平稳。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狗吠声——
第4章 九千岁提前回城（改）
汪汪汪——”
杂毛狗被姜离歌救下后，上官弃没发话，暂时就安顿在月离宫。
无欢踏进月离宫，血垢还没擦掉的杂毛狗猛地站起来，朝他狂吠，不让他进门。
无欢寸步难行，正在和狗僵持，露珠从内殿出来，朝外丢了一块肉干，狗立马安静蹲在一旁。
“你看这狗多听话。”露珠一语双关道。
无欢尴尬了一瞬，招招手，一排太监捧着东西进来。
“千岁爷送给皇上的。千岁爷还说，陛下淋了雨就在月离宫里养身体，这几日不用上朝了。”
无欢传完话转身就走了。
露珠回到内殿，把东西呈给姜离歌看。
人参，灵芝，阿胶，鹿茸，熊胆……
全都是太医院都没有的上等药材，品相都是一等一的。
“九千岁这是不是存心的，给咱们药材，不给咱们成药？这到底是是赏还是罚？”露珠抱怨道。
姜离歌扫了一眼，眼前一亮。
比起成药，她更喜欢这些药材，她可以自己按自己需要，自己调制。
有了这些药材，那她的身体调理好指日可待了。
“先收起来吧。前几日我得了一本医书，觉得有趣，改日我照着医书来配一剂。反正这几日不上朝，闲着也是闲着。”姜离歌道。
露珠见姜离歌毫无精神气，凑上前，小声道：“陛下，今日温小侯爷托人传了个口信进来，说想见您一面。”
姜离歌愣了一下，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终于想起来。
温止陌，襄侯府的小世子，跟原主同岁，也是原主唯一的朋友。
原主十岁丧母，十一岁搬到宫外，因为不受宠，指的府邸是全京城最破旧的，隔壁就是温候府。
温家原本是普通的耕田人，太祖在位时，太祖微服私访遭了山贼，温止陌的爷爷给太祖挡了一刀。
因为这救驾之恩，封了个爵位，温家搬进了京城。
温家只是挂个虚名，温止陌从小就被世家公子们排挤。
大概是因为这个，温止陌跟原主这个失宠皇子同病相怜，所以走得近。
姜离歌闻言苦恼道：“我如何见他呢，我又出不去。”
她也想出去看看，可上官弃让人监视她，比监狱的监控还严格。
露珠道：“温小侯爷说，昨日天象异常，今早京城郊外的毕青山塌出了一个大洞，大洞里冒出来一个石碑。石碑上写着‘灾星乱政，国必要亡’，闹得沸沸扬扬的。九千岁势必会出宫查看，到时候就是机会。”
姜离歌讶异，这温止陌还挺有能耐，消息传得这么精准。
“露珠，那你去青阳殿盯着。”
露珠答应一声出去，临近中午才回来。
“千岁爷带着无欢等人都出宫了。”
“李福挨了板子，现在还在那躺着，我跟外头的宫女说您要午睡了，晚膳前不能打扰。我们有两个时辰可以出宫。”露珠说道。
姜离歌兴奋起来，“那我们从哪里出去？”
这皇宫还是露珠比较熟。
她以为露珠会所爬狗洞之类的，没想到露珠直接给她拿了一套宫女的衣服。
“陛下，我们走宫门。”
胆子真大，姜离歌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丫头了。
姜离歌在露珠的伺候下，换上了宫女的衣服，梳了宫女的发型，然后跟在露珠后面溜到了宫门。
露珠轻车熟路地拿出令牌，“陛下有些旧物遗落在六皇子府，命我们去取回来。”
酷暑难耐，侍卫匆匆检查一遍便放行了。
姜离歌的心跟放飞的鸟儿一样，一下雀跃起来。
怕惹人怀疑，两人低头匆匆赶往府邸，姜离歌不言语，眼珠子一直在周围看。
这里的街景，可比古装剧里看的逼真多了，身临其境，刚穿越过来时那种恍惚感再次浮现。
“主子，到了。”
露珠推开门，姜离歌踏进门，入目只有两个字——破败。
杂乱无章的砖石荒草，好像这里已经很多年没住人了。原主也只是一个月前才搬进皇宫，可见她之前在这里过得多凄凉。
但姜离歌又不得不承认，可也正是这种不被关注的凄凉，让原主苟活到了十八岁。
“虽然这里不如月离宫，但是奴婢觉得这里最舒服了。主子，你觉得呢？”露珠说道。
以前在这里，为了保护主子的秘密，也为了节省开销，偌大的六皇子府，只有姜离歌和她两个人。
但是至少她们是自由的。
“我也觉得这里最好。”姜离歌肯定道。
两人刚走到后院，围墙上露出一颗人头。
“我听声响就知道你们来了。”
温止陌说着，看见姜离歌的装束，突然愣住。
露珠最先反应过来，解释道：“九千岁的人看的紧，主子没办法，只能这样委屈。”
温止陌朝姜离歌投去同情的眼神，“你小子真可怜，我以为你翻身了，没想到越混越差。出个门还得假扮成娘们，不过……你扮成女人还挺好看的……”
姜离歌怕露馅，只是笑了笑。
“快过来吧。这里还有个人。”
温止陌放了个梯子过来，露珠扶着姜离歌先上去，翻过墙头只见墙后面还站着一个男子。
男子一身青衫，五官俊朗似皓月，身形挺拔如修竹，身上散发出一种儒雅的气质，让人过目不忘。
“在下谢疏，见过陛下。”
谢疏似在墙角听到了方才的对话，对一身女装的姜离歌毫无惊讶，仪态恭敬地在地上一跪。
姜离歌不知为何，整个人为之一振。
这是她所谓登基以来，被人跪拜的最尊重的一次。
不管是朝堂上还是皇宫里，那些人跪的是上官弃，这个人却是满怀敬意地给自己行礼。
“谢公子快请起。受之有愧。”姜离歌上前把人搀扶起来。
“谢陛下！”谢疏站起来。
温止陌道：“都别拘礼了，时间紧迫，我们快点说正事吧。”
姜离歌和露珠皆是疑惑。
温止陌难掩兴奋道：“如今宦官当政，扰乱正统，我们有心想要报效陛下，为陛下扫除祸害。”
露珠欣喜，姜离歌却有些惊愕。
谢疏从袖子里拿出两张纸：“陛下请过目，这是万名请愿，天下读书人愿意为陛下效劳。另外一份是在下对时政的拙见，在下愿意为陛下分忧。”
姜离歌正接过纸张，温止陌身边的小厮匆匆跑过来喊道：“公子，九千岁提前回城了，快马往这边来。”
第5章 九千岁来抓人（改）
一辆豪华的马车在六皇子府门前停下，车顶上的夜明珠折射着阳光，与六皇子府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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