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皇子府围起来。”无欢命令道。
无欢脸上挂着浓浓的疑惑。
他不明白,不明白主子为什么在宫门前,听到皇上身边的宫女要回来取旧物,立马就调头来了六皇子府,还要包围起来,难不成这六皇子府还有什么宝贝不成?
上官弃从马车上下来,踏进六皇子府,轻车熟路地走向姜离歌曾经的卧房。
“奴婢见过九千岁。”
听见脚步声,露珠匆匆从房内出来,跪在门口。
上官弃抬脚走进房间,环顾了一圈。
房间里一张旧床,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外加几个柜子等物,一目了然,
“来取什么?”上官弃冷漠出声。
露珠低头答道:“陛下今日见血,心里一直不安,想起旧时赵嫔为陛下做的平安袋,月离宫内没找到,命奴婢来皇子府找找。”
上官弃走近两步,低头看着她,“找到了?”
露珠从怀里摊开了手,手掌里躺着一个旧旧的香袋,袋子上绣着‘平安是福’。
上官弃伸手拿起,很是玩味地翻转了一下,“这是何时的袋子?”
露珠跪在地上,双手保持高举状:“陛下六岁生辰时,赵嫔亲手所绣。”
上官弃嗤了一声,把袋子丢回露珠的手掌。
力道不大,但是露珠忍不住手抖了一下。
上官弃直起腰,踱步走向内室最内的门,门内是个小浴室。
露珠紧张的额头全是汗,视线盯着上官弃的鞋子,眼见着他踏进了浴室。
“哗啦——”
里面传来一声水声。
浴室正中摆着一个大浴桶,浴桶周围溅着一片小水花。
“出来!”
上官弃在距离浴桶三步远的地方,命令道。
哗啦一声,一个女人从浴桶里钻出头来。
“九千岁饶命。奴婢方才不小心掉进院里的池塘里,弄脏了衣裙……”
一个婢女从浴桶里爬出来跪在地上,她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上还有残存的黑泥。
上官弃轻轻皱眉,转身离开了六皇子府。
“回宫!”
……
皇宫西门前,一辆马车疾驰过后,骤然停了下来。
“陛下,西宫门到了。”
谢疏把姜离歌送下马车。
听到上官弃调头到了六皇子府后,谢疏便让温止陌找了一个丫鬟和露珠留在六皇子府,自己驾着马车送姜离歌回宫。
时间紧迫,姜离歌低头快步朝宫门内而去。
她手拿着令牌想要快点进门,结果前面一个老妇人和中年男人一直和侍卫纠缠不休,姜离歌心都要焦了。
“知道爷是谁吗?你动手动脚的。是你们太后请我们进去的,爷是当今皇帝的舅舅,我是国舅!”
姜离歌正焦急,听到有点提及自己的名字,不由耳朵竖起来。
“对呀,我们可是苏太后请进宫的贵客!你们放尊重一点。”老妇人说道。
“下官从未见过你二人,请配合盘查,出示你们的手令。”侍卫问道。
轰隆隆的马车声从身后传来,姜离歌看了一眼,正是上官弃那辆镶着夜明珠的豪华马车。
她再也顾不得了,晃了晃手上的令牌,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冲了进去。
“哎哟,我肚子疼,先让我进去……”
“站住!”
侍卫朝她大喊,突然有人喊了一句,“九千岁来了!”
所有侍卫立马后退站直,恭敬无比。
姜离歌迈开腿,像是被恶鬼追击,拼尽全力地奔向月离宫。
上官弃的马车一瞬都没停,直接从宫门外穿梭进宫。
“去月离宫!”
马车直奔月离宫,在宫门前停下,他招手止住其他人,自己轻声走进去。
杂毛狗闻见陌生人的味道,站起来还没张口,头上挨了一颗小石头,整只狗瞬间倒在地上。
上官弃负手不急不缓踱步走向内殿。
内殿内静悄悄的,龙榻上垂着浅黄色的纱帐,急促的呼吸声从纱帐后传来。
纱帐被撩起,床榻上,姜离歌瑟缩被薄被包裹,只露出一个头,长长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小脸上全是汗。
这种娇态,上官弃前世并没少见。
她身子底子本就不好,前世也遭了很多折磨。譬如昨日苏太后设计她,前世她并没有遇见他,而是淋了半天雨生生抗下来,冷热交替当夜就发了高烧,差点没命。
也是那次,上官弃找了太医,才发现姜离歌的女儿身。
想起过往,上官弃坚硬的心稍稍柔软了一些,他在床弦边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触碰的瞬间,姜离歌睁开眼,卷着被子瑟缩在一角。
“别杀我。”她满眼惊恐。
上官弃心中如被针刺,神色却恢复如初,“你乖乖听本座的话,谁敢杀你?”
姜离歌低头不语,她怕自己说太多反而暴露自己。
上官弃见她一直卷着被子,心里生疑,伸手拿住薄被的一角正要掀起,一只光滑洁白的手臂摁住了他。
姜离歌一只手把薄被摁在胸口,一只手握住了上官弃的手掌,圆润的肩膀藏在长发间,若隐若现,娇态十足。
“天气太热……我……我身上没穿……你能不能先转过去……”姜离歌红着脸,声音紧张地颤抖。
上官弃如被触电一般,抽回手,站起来背对着床榻。
“皇上歇着吧,本座还有事未处理。”
上官弃大步离开,离开前还不忘拂手把床幔放下来。
姜离歌后背渗出一身冷汗,她匆匆赶回来,只来得及脱衣服,根本没时间换上龙袍。
死太监要是真掀开被子,不但能发现她藏在被子底下的宫女服,还能发现她是女人的秘密。
太惊险了。
姜离歌松了口气,随后在心里感叹:这个谢疏简直是诸葛亮再世,竟然什么都料到了。
进宫前,谢疏对她说:“陛下若遇危机,不妨在上官弃面前示弱示娇。据我们调查,上官弃有龙阳之好,虽为不齿,但陛下可善用防身。”
姜离歌从床榻上起来,换上了皇帝的衣服,坐在梳妆镜前整理头发。
上官弃喜欢男人吗?他喜欢原主?
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小白脸大眼睛,弱不禁风,妥妥的一幅小受样。
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她找机会再试试就知道了。
第6章 竟然跟前世不一样了(改)
夜幕初降,青阳殿内传来鞭笞声。
暗卫无情跪在地上,另外一个侍卫拿着一根长鞭,朝他挥去。
他奉九千岁的命,暗中监视月离宫的一举一动,今日却失职,让小皇帝男扮女装跑出了宫。
九千岁罚他二十鞭。
无欢从外头进来,看见挨打的无情,投过去一记同情的目光。
无情这顿打,挨得冤枉。
无欢来到上官弃面前,躬身回禀道:“千岁爷,已经查明,宫中确有一名叫秀珠的宫女,月前指派到了月离宫,只是一直病着,昨日才回宫上任。”
上官弃看也不看,神色却冷峻下来。
他确定姜离歌今日出宫了。
原来的姜离歌已经死了,新来的姜离歌怎么会想念赵嫔的物件。
姜离歌扮成小宫女出宫了,却不知她在皇子府碰见了什么人。
“温止陌今日如何?”上官弃问道。
无欢回道:“温止陌昨夜宿在花满楼,宿醉未醒,今日下午黄昏时才回的府。”
上官弃陷入沉思,从早上的山崩裂洞开始,就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前世也是一样的大雨,却没有出现什么石碑,姜离歌也没有在这日出宫。
是什么改变了今天?
……
月离宫。
“露珠,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
露珠回到月离宫,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小宫女。
“陛下放心,一切安好。这是秀珠,暂时在月离宫当值。谢公子已经托人处理好了秀珠的信息,九千岁那绝对查不到破绽,陛下可以高枕无忧。”露珠高兴道。
这个谢疏好厉害!姜离歌暗叹。
“陛下,眼下可好了。有谢公子和温小侯爷帮您,以后您定能亲临天下。”露珠激动道。
姜离歌却没有那么开心,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这谢疏来的有些蹊跷,也不知他是什么目的。
温止陌她倒是能从记忆里寻出一些迹象。
温止陌年少轻狂,顶着个徒有虚名的侯爷名头,一直被人看不起。他曾多次跟原主愤慨,想要从军,建功立业扬眉吐气。
但是温家就他一个独苗,温家根本不放他出去。
温止陌大抵是剑走偏锋,想要从姜离歌身上赌一把。
至于谢疏,姜离歌看不透。仅是今日一事,便可看出他事无巨细算无遗漏,能骗过上官弃,手段了得。
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姜离歌不免心生警惕。
说起来,她还是得多几个像露珠一样忠心耿耿的心腹,在宫里才好行事。
姜离歌想了想,说道:“露珠,我去看看李福。”
……
“李公公,皇上来看你了。”
李福趴在床上,听见小太监通告,吓了一跳,挣扎要爬起来,结果屁股一疼,差点滚到地上。
“行了行了。躺着别动。”姜离歌上前摁住他。
“给,这是止疼药,一天吃一颗,一颗可以管一天。”
姜离把一个瓷瓶丢给李福。
这是姜离歌今天从空间里面拿的,特意找了个瓷瓶装。
二十二世纪最新的止疼药,一颗可以顶一天,还没副作用。
李福拿着瓷瓶,倒出来一片白色的东西,圆圆的,扁扁的。
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小皇帝对他怀恨在心,想要毒死自己吧?
李福的怀疑和疑惑就写在脸上。
“李福,你这是什么表情?瞧不上是不是?给朕吃了!”
不识货,她独家研制的特效药,放在二十二世纪,十万块钱都买不到一颗。
姜离歌突然发怒,伸手摁着李福的狗头,让他干吞了一个药片。
有点苦,但是东西小,很快下肚。
“皇上饶命呀……皇上,奴才知道错了……咦……”
李福笃定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欲哭无泪。
李福说了半句话,身体突然发生奇异的变化——真的不疼了,他的屁股一点都不疼了!
“神了。这是什么灵丹妙药,这么一颗小小的药片,才吞下去,就不疼了……”
李福从床上爬起来,在地上来回走了一圈,又惊又喜。
姜离歌喊住他:“赶紧趴着。这只是不疼了,伤口还在。你再动,伤口裂开了,朕的灵丹妙药也不管用。”
“是是是。”
李福眉开眼笑,趴回床上。
姜离歌见他放下防备,亲和地往旁边一坐,随手拿来瓜子跟李福磕了起来。
“李公公,朕对你还不错吧。”
李福今天正疼的要死,这会得了灵药,早把姜离歌当再生父母。
“嗯嗯,陛下对奴才恩重如山。”
“明天还想要朕的灵药吗?”
李福人精似的,一听姜离歌开口,就知道这是有事说。
而他也感叹这药神奇,如果能每天来一片,那可以少受多少罪呀。
“想!”李福立马点头,“陛下有什么吩咐,奴才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愧是专业奴才,巴结的话张口就来。
姜离歌笑了笑,“没那么严重。就是想跟你打听点事。九千岁他喜欢什么呀?”
李福一听九千岁的名字,立马警惕起来。
姜离歌说道,“别紧张,朕就是想多了解下。九千岁是国之栋梁朝廷的顶梁柱还是宫中颜值天花板,朕心中十分敬佩。”
“颜值天花板是什么意思?”李福问道。
“额,就是说咱们这屋里头,九千岁最美!”
“打住打住!”李福赶紧喊停,“可别说这话,九千岁最忌讳被人称美。”
还有人不喜欢夸自己美的,姜离歌表示很好奇。
李福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狗奴才!姜离歌心里骂道,又拿了一片止疼药给他。
李福小心翼翼把药片装进瓷瓶里,缓缓说道:“这要从千岁爷进宫说起。十八年前,先帝从宫外把千岁爷带进来时,也不过七岁的样子。咱家听师父说,是外头一户人家冲撞了先帝爷,那家人就把九千岁推出来送给了先皇爷。”
李福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就因为先帝爷夸了一句千岁爷长的美,那家人父母兄弟齐上手,在自家院子里强行把千岁爷给宫了。多狠呐!”
第7章 九千岁的身世(改)
姜离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李福身为太监,似乎感同身受,唏嘘了一句:“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挨这一刀呢。何况还是个六七岁的孩童呢,千岁爷心里得多疼呀。”
姜离歌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了一副画面:七岁的上官弃被自己的兄弟摁住手脚,他痛哭求饶,呼喊救命,可他的父母不但没救他,还拿着刀朝他挥去。
上官弃,上官弃。
还有什么,比被父母亲人抛弃更绝望。
这名字想来也是如此得来。
七岁入宫,无权无势,想必也是吃尽苦头才爬到了现在的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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