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平仍然给程树新送礼物,仍然到她的学校找她,仍然邀请她参加舞会。就算程树新直言“顾先生,你的钻戒还留着要给我第二次么?”顾西平也毫不在意。
1936年7月。
程树新年二十四岁,于民国二十五年毕业于国立综合大学。
她总是从二楼的其中一间教室出来,在一个又一个石拱廊窗后时隐时现。
【五小姐。】
一个长得很高的男人叫住她,他长得很瘦,颧骨很高,穿着一件撑不起来的不合身的西装,他梳着油头,站得僵硬而笔直,面对程树新毫不掩饰的打量,他不好意思的原地踱了几步,双手不停摩擦手上的文件。
【我认识你吗?】
【我听说……你毕业后去了梅先生的研究所?】
程树新只是谨慎的看他,算作默认。接着,他双手递出一叠齐整的纸,封面写着——《费氏收缩作用的基本原理》,【能帮忙交给梅先生看看吗?!我……我研究了很久!】
程树新接过来,前后翻了翻,便站在一个石拱廊窗底下,和他聊了几句。
【你看了艾丁敦的书?】
【嗯。我先假设——】刚刚还结巴的男人,这会眼睛发起了光,神采奕奕的在程树新面前炮语连珠了起来。那不是一份专业的学术论文,但程树新愿意帮他这个忙。
程树新想找个差不多的时机打断,在二楼的廊窗下,看到了走来的顾西平,他已经注意到程树新和那个陌生的男子,眼神疑惑,夹杂着几丝愠怒。
【够了。】程树新打断他,【我会替你转交给梅先生。】
【谢谢谢谢!有什么我能感谢你的吗?!】
【不用。】程树新上前两步,理了理他西装的翻领,顺着纽扣一直向下,在他扣错的地方指出来,【你的纽扣扣错了。】
【哦!】他脸红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解开所有扣子。
顾西平走得更近了,他始终盯着上方,不知那二人在搞什么名堂。程树新笑了笑,轻拍两下他的肩膀,【先走了。】
她不为别的,就是有这种看人恼羞成怒的恶趣味。
她走下楼,分明看见顾西平含怒的脸,但仍装看不见,就要略过他走开。
【树新!他是谁?】他一把拉住程树新,翻过她手里的文件,不悦的指出来,【这个张友兰是谁?】
【我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怎么能对男人做——】
【我做什么了?】
顾西平一时噎住,他深知程树新的气性,只能压下不提,他心中有万般的气恼,也只能温声说道,【我今天是来庆祝你顺利毕业的。我带你去京宁大饭店吃饭吧,我有话对你说。】
【不了。】
【树新,不要再惹我生气了。我最不爱的就是和你生气。跟我来。】他已经握住程树新的手腕,二话不说将她带走。
京宁大饭店。
这是程树新无法拒绝的无数次饭局里的其中一场。
【树新,你对我有对别的男人万分之一的好,我就满足了。你为什么总是和我生气?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
【顾先生,你不怕我误了你这玉堂金马三学士?】
【树新——】
程树新眼睁睁看他从胸口的领子掏出一枚钻戒,【嫁给我。】
看着一步一步紧逼过来的钻戒,程树新直直看向他的眼睛,除了拒绝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其它的选择,【不要。】
【也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程树新起身要走,顾西平把她拉住,这次力气大了许多,比以往所使的力气都大,他口不择言,【你还不肯答应么,再拖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先生,我和你的交情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如果你不愿意,你为什么要上我的车?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你不就是想和我在一处吗?你在胡同口买栗子,不就是为了等我吗?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你有什么特别的?】
顾西平勃然大怒,他是家里没出息的逆子,程树新也不喜欢他。他难道当真是一个软弱无能、百无一用的废物吗。他一掌拍向餐桌,玻璃杯顿时倒下,滚落到地上。
京宁的11月就开始冷了,晚上的风刮得人发抖,出去还得穿一件外套才行。谢星河注意到元宝已经在狗窝上打瞌睡,小春一边嫌网不好一边将手机抬过头顶。谢星河决定收兵回酒店,他刚合上电脑,小春不合时宜的打断在前。
【程……树新——】
孟魂扭头看她,她还不知情的继续念道,【顾——西平……】孟魂眉头一蹙,【你在干什么。】小春跃跃欲试的坐直来,接着念道,【配对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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