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枳发现梁铭萧身上好像什么能用的都没有,除了金叶子就是一堆修炼之物,在这里根本没用。
没用人回应。
正当尤枳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梁铭萧说话了。
“多谢。”
尤枳觉得,这应该是要的意思。
手中只有一条毯子,但薄被有两条。尤枳拿了一条自己不那么喜欢的花纹给他,然后自己留下最喜欢的那条花纹。
做完这一切,尤枳很满意的回到火堆旁。
梁铭萧离他们是两个对角,中间被火堆掩盖。
尤枳和邶桑离得近。
“毯子你盖。”
察觉到邶桑的动作,连忙制止住他。
玉手指了指火堆,还有一旁的木材,无声的告诉他她不会被冷着的。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天大亮,火堆也燃之殆尽,只剩下黑色的火灰。
身上披着厚厚的毯子。
尤枳被什么声音吵醒,本能的想喊顾辞希别打扰自己,刚准备开口就想起昨夜的遭遇,现在已经不是在梁家了。
杏眸弥漫着雾气,显示她还想再多睡一会儿。
邶桑没有吵她,动作清缓。
好在,梁铭萧也知道放轻声音。
睁开眼的瞬间就看见黑色的声音,树枝搭起凝了一个火星将木枝点燃。
瞬间,这个洞里又温暖了许多。
“邶桑。”
刚起床的时候还带着起床气,声音也绵绵的,有些撒娇的意味。
邶桑被少女的动作愣住,明明只是轻轻的拉了拉衣角。
动作很轻。
“嗯。”
因为少女的声音,他也不自觉的将声音放柔。
从未有过的。
“你们灵力恢复了?”
尤枳已经彻底清明了,看着那火也了然。
“嗯。”说着继续拨弄木枝,加快火堆燃起,让整个洞穴都被暖到。
毯子还在身上,不一会儿就有些热了。
尤枳收好毯子还有自己的薄被,梁铭萧那条已经算送给他了。
毕竟昨天收了那么多钱,有点黑心。
梁铭萧刚才出去又回来,回来的时候看见尤枳已经醒了。
“探了一圈,附近只有一些动物,没有人家和妖兽的痕迹。”他感觉这里有些奇怪,但没有任何发现。
“那先吃东西吧。”尤枳看到邶桑手中的东西。
放在火上慢慢的烤,逐渐冒出香味。
相比较找路,先吃饱才是王道。
没人发现,邶桑看着火芯的黑眸染上了一点笑意,淡淡的。
肉烤好了,尤枳当然不想让的吃了起来。
还有水,怕噎着邶桑给她倒了一杯。
“真的不喝吗?洗干净了的。”尤枳把被子洗干净递给他们两人,谁知哪个都不接。
“昨天不是都喝过了吗……”
尤枳小声的嘀咕。
这两人肯定都有洁癖。
殊不知,梁铭萧听到尤枳嘀咕的这一句只想把昨天的水呕吐出来。
而邶桑则是一脸阴沉,抿嘴不发。
昨日他想来被她灌水,和梁铭萧喝一个杯子倒是无事。可她居然拿自己喝过的杯子给梁铭萧!
顾辞杨不教她男女之别的吗!
说着默默又记了顾辞杨一件事。
只要想到和旁边的人喝了一个杯子,整个胃都不舒服了。
所以,最后所有的食物基本上都进了尤枳的肚子里。
吃饱喝足了,尤枳又休息了一会儿,看着已经去打探路径的两个人。
两个人是分开探路的,应该不会打起来。
自己的灵力还没有恢复,因为昨日多次焚命,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恢复。
但他们两人都恢复了三四层,也能在这林子里保命了。
口中还有酥糖,甜甜的。
今日外面没有下雨,但依旧是层层云朵覆盖。
偶尔有虫鸣和鸟叫,在这山中听得格外清晰。
恍惚间尤枳觉得有些像在森尧那里的时候,也是这么安静的林子,也是这么多的树和花草。
还有火堆。
邶桑烤的肉还是两年前的味道。
很好吃。
第51章
“如何?”
尤枳看着前后回来的两个人。
周围偌大,没有路,连脚步印子都没有。
一个方向一走就是几十里,还不知道前方是什么,这林子怪得很,让他们的能力都削弱了很多,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御剑这条路也走不通。
看两人不言语,尤枳也大致猜到了。
周围毒物很多,一般不会有人住在这里。
更惨的是,他们连这里是不是四十八州其中一洲都不知道。
系统受限,尤枳又查不出来。
唯一庆幸的是,周围虽然毒草多,但也有一些能吃的野菜,再加上林子里本是就多的野兽。
能力补给不是问题。
“没事,我们能维持几天的,不怕找不出一条路!”
两人不说话,尤枳觉得他们被打击到了,完全忘了他们经历过比这个还恶劣的环境。
许是尤枳满满的志气触动了什么,周围的气氛逐渐上来。
打了气,在黑夜来临之前各自出去准备东西。
因为尤枳灵力还没有恢复,两人制止尤枳出去。
于是,尤枳几乎在这洞里待了一天。
唯一的活动范围就是洞穴门口。
比当初在森尧的林子时不知惨了多少倍。
当初她还未修炼,只是一个普通人。但那林子属于森尧管辖,没有什么危险,而这里危险四溢。
焉了。
无聊的拿着木枝挑拨火种,找0622说了两句话他就去别的任务了。
天逐渐黑了,火小了一些。
闲了一天的尤枳终于找到事情干了。
于是去抱起地上的干材,放在火中。
火又热烈起来,引得小巧的脸红润非常。
“邶桑!”
无聊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可以听你吐槽的对象,无异于饥饿的时候来了好吃的东西。
火光摇曳,冒出支支的声音。
少女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格外悦耳,嗓音清丽,带着开心。
月白色的衣袍已经换成了酡颜色的罗裙,裙摆罩住脚踝,裙带微扬。
杏眼闪着微光,因为看见他高兴的站了起来。
邶桑轻轻的应了一声,他能感受到这份愉悦,直达心底。
似两年前她说妖怪也分好坏,似两年前她给他买了一个发带。
尤枳激动的迎过去,又跟着邶桑一起走回来。即使这一系列都是无意义的,但还是很开心。
“哇,已经清洗好了,好厉害!”
随口一夸,倒是让旁边的人红了耳翼。
又坐回去,尤枳小心的理了理罗裙。
在普济都是穿道袍,除了月白色还是月白色,到了梁家也要穿,自己买的好多漂亮裙子都没有机会穿。
她最喜欢酡颜色的,很好看。
今日的发髻是用发簪挽的,附和爱美的心。
尤枳用手撑着脑袋,看着邶桑的手慢慢转动烤着的肉。
接着撒佐料,然后又均匀的烤。
梁铭萧还没有回来。
刚想起他,他就回来了,手中抱着一大捆木材。
他脚步轻盈,看着根本没有用什么力气。
放好之后坐回自己的位置,隔尤枳们比较远,按理说是看不清的。
但火光的摇曳中,他依稀看见撑着脑袋的人盯着他,直到他坐下之后才收回视线,又继续盯着烤肉。
这一串动作显示她很无聊。
邶桑烤的比尤枳烤的好吃,所以尤枳多吃了一点。
而且邶桑抓了很多,是尤枳抓的两倍,足够三人吃得饱饱的。
吃完过后,又是甜品时间。
照常每人手中拿了两块,尤枳有三块。
一个纸包已经空了。
邶桑知道她喜欢,于是还给她。
尤枳没接,不好意思的说:“其实,除了这一包桃花糕,我还有绿豆糕、梅花糕、枣泥糕、桂花糕……”
还有糖酥也有几包,只是没说出来。
手中归还的动作一滞,连对面吃着糕点的人也抽了抽。
“无事,喜欢以后给你多买一些。”邶桑还是将桃花糕放回去了,因为尤枳已经没有桃花糕了。
她很喜欢,愿意分给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留着给她。
“那……给你梅花糕吧。”
尤枳又找到梅花糕,给了邶桑三块。
梅花糕是最淡的,没有那么甜,但隐隐透着梅花的香味。
邶桑应该会喜欢。
拿回去手中又多了一块,邶桑有些想笑。
嘴角微微一丝笑意,极淡。
三人吃完,各自躺在自己的位置。
毯子已经给尤枳了,邶桑拿了那条尤枳喜欢的花纹薄被。
“明日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人多一些找的快一些。”尤枳开口。
洞穴中无聊是其次。
三人已经落在这洞中两日了,没有任何消息。
门派那边估计急得揭不开锅。
况且,梁铭萧和邶桑的地位都不容易忽视。她也是普济的小宝贝,三家大宗估计正到处寻人。
“明日一起,别乱跑。”
尤枳嘟了嘟嘴巴,这人怎么和顾辞杨一个样。
“好。”
不情不愿的应下。
到了洞中之后,三人的话都少了,唯一能持续发言的就只有尤枳一人,还好偶尔会有人应自己。
回去一定要找顾辞希吐槽一下!
次日,天刚刚吐白,几人收拾好沿着新的方向探去。
离开了这一片区域之后,毒草似乎少了一些,偶尔有动静,是小动物弄出来的。
尤枳看见那只白乎乎的小兔子。
真肥美。
还没有感叹结束,就看见一滩血迹。
几人迅速前去打探。
伸手捻了捻,是人血。
是一份骤然的惊喜。
三人绕着这路继续走,血迹渐渐变淡,最后只剩下一滴滴的,直到消失。
在一处发现一截紫衣袍角,穿紫衣的人很多,无从确定。
但只是知道这条路有人经过,前面便是生路。
周围没有任何痕迹了,三人又在附近打探了一圈。
无果。
“至少是有收获的嘛!”
天色已晚,他们已经走出了一大截,如今找到路更不可能回去。
早晨已经收拾好东西。
三人在一个空地原地粗糙的用木枝搭了一个挡风的地方,背靠着一棵至少有百年的大树。
火堆搭好,邶桑去找食物了。
梁铭萧原本要去拾一些火材,被尤枳拉住了。
他脸色很不好。
刚开始她没发现,以为是灵力没有恢复的原因。
但后来灵力恢复了三层,就停滞不前。
邶桑已经恢复了大半,以他的修为,至少能再恢复两三层,但没有。
让尤枳更确定的是,梁铭萧起身和坐下时,攥紧的拳头。原本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可她发现这两天每次站起或者坐下,他都停顿了一秒。
他有伤,而且没有处理。
“怎的?”梁铭萧瑞凤眼含笑,但并不温情。
若是平时,挺讨打的。
“你受伤为何不处理?”说的很确定。
梁铭萧微僵了一刹,但下一瞬,像看个傻子一样笑她,“本公子好得很,放开!”
没放。
“被那人看见了,可解释不清了。”
还在含笑着打着趣儿。
“梁铭萧。”声音缓慢但坚定,看着他的表情认真严肃。
没想到。
梁铭萧没想到会被发现得这么快,他明明掩饰得很好,明明以前他掩饰的时候连最亲近的阿姐都未曾发现。
“涂药!”
看着他还嬉笑,尤枳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尤枳拿出自己所有的药,瓶瓶罐罐的摆了一大块地。
她身上的东西特别多,所以有两个储物袋。一个用来装吃的,另一个用来装药材灵符等。
其中还有几个是梁铭萧给她的。
看着那几个。
尤枳突然觉得可能是因为梁铭萧把所有的药都给了自己,身上没有承受的药,又不好意思要回去才拖着的。
顿时,有些愧疚。
虽然不是她主动要的药。
梁铭萧躺下的动作缓慢,还带着玩笑。
“好好看,常人可看不了我的身子。”
握着瓶子的手一紧,特别特别想打死他!
看到背上的伤口时,尤枳整个人都楞在那里了。
她从穿书过来,从未见过如此伤重的伤口。白皙的背部已经全部溃烂,中间一大块肉被炸伤,血淋淋的恐怖。
他身着红衣,身上还有熏香,根本没有发现。
前几天还嘲笑他熏香重,现在看来只是为了掩饰住血腥味。
这是彘献祭内丹时所受的伤,他和邶桑先一步跳到黑洞,梁铭萧晚了一步。虽离那彘已经很远了,但还是受了这么重的伤。
巨大的凹陷,有些肉已经被炸焦了,严重的地方还在犯浓。
“伤得这么重也不知道先处理。”
虽然嘴上说得狠,语气还夹杂轻哼,但手上的动作轻柔得很。
生怕碰到他。
“重了叫我,我会轻的。”
手有些颤抖,那血肉翻起让尤枳的神经像是能感受一般。
换作常人,就说普通修炼弟子,这么一弄早就去了半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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