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笑了笑没有再答话,摆完菜就退了出去。
桌上摆着的是两个荤菜两个素菜,两碗米饭,外加一碗汤,陈沅元惊异于晚饭的茂盛,不禁再一次体会到了赵家的财力。劳累了一天,从早到晚她都未曾用膳,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她当然是大快朵颐。
但是就她一个人,吃这么丰盛的饭菜,总感觉有些良心难安。
晚饭撤下去的时候,陈沅元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直接说出更好,她叫住赵月,温声道:”赵月,如果方便的话,日后我一个人用晚膳时,只简简单单地有一两个菜就好,不必如此丰盛。”
赵月明显地愣了愣,显然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慢半拍地应道:“好的娘子,我会吩咐下去的。”
陈沅元笑着颔首,又道了一声:“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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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天色越来越晚,已经快要到了陈沅元就寝的时候。陈沅元今日起得很早,白日拜堂也算是一个体力活,一天下来早已疲惫困顿。叫来了水洗漱之后,陈沅元就撑不住了,吹灭了烛火,就寝了。
而赵小郎君,在从牡丹苑回去的时候,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他的眉眼中埋着深深的疲惫,今日拜堂,他才是从身到心,身心俱疲。一直提着心神与一帮老小狐狸周旋。
他刚从母亲那里回来,母亲的情况不容乐观,他蓦然感觉自己心中不知道被什么压住了。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心里再去和陈沅元周旋了。因此当赵月试探地问他,是否去见陈沅元时,他微顿了一下,就拒绝了,只说了一句明日早上再说。
赵月看着赵眠星脸上遮不住的疲惫,可能是因为酒喝得有点多,醉意有些上头,连眼尾也流露出一抹嫣红,让人不由得心疼。赵月见状也就没有再多嘴劝些什么。可是赵岁听他提到了陈沅元,一下子沉了下来,显然是一点也不想让他说关于她的消息。
赵月两人伺候完赵眠星就寝后,两人出了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赵岁就不满地质问道:“郎君今日从凌晨就开始操办婚宴,今日更是劳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回来歇息了,你提那个农妇做什么?”
赵月垂眸,面上没有了白日里的明媚笑颜,显得格外严肃认真:“我瞧那位女君是个好的,自从家主出了事,郎君已经独身一人撑了好久,我这不是希望有个人能够帮郎君一把吗?”
赵岁闻言轻嗤,心中显然极为看不起陈沅元:“帮郎君一把?也得看看她自己够不够格吧?一介农女,能帮郎君什么?她不给郎君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赵月也不与赵岁争辩,只是叹了口气:“我也并非想硬拉着郎君怎样,只是希望郎君能有个人倾诉,郎君一直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这样下去怎么成呀?”
赵岁若有所思,就听赵月接着道:“对于普通的郎君来说,成亲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身为男子,都心知肚明。家主未出事之前,我们也和郎君一起畅想过以后的妻主会是什么样的,如今郎君成了亲,我们怎么也得给郎君一个机会啊。”
赵岁把目光移向别处:“这女君什么样我们都不清楚呢,说这些为时过早吧。”
赵月一笑,轻轻撞了下赵岁的肩膀:“这还不简单,咱们这几天试一试她?”
赵岁看着赵月眼中闪过的灵光,对方显然是想出了什么自诩绝妙的好主意,静默片刻道:“试试也行……”说着两人的脑袋就凑到了一起,不知道在低声地讨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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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陈沅元秉着多年的习惯,天还未亮就醒了过来。她打开房门,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打算按部就班地开始今日的晨练。
没错,陈沅元一直有晨练的好习惯。她的母亲自幼身体不好,吃了很多亏,因此在她小的时候,就格外关注她的健康,每日都督促她锻炼身体,就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体魄。
母亲虽然不在了,但是这一习惯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昨日一日没跑,她已经心里痒痒了,因此今日起身,洗漱完毕,就直接在摘星阁的大院中跑了起来。
当然,她还没有和赵小郎君商讨过,就没有擅自主张出了这摘星阁。
而刚刚起身的奴仆们见昨日新来的女君一圈一圈地绕着摘星阁内里跑圈,纷纷惊讶不已,三两个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盯着陈沅元看,陈沅元心中无奈,却也只能保持着面上的不动声色。
而赵眠星用早膳时,就见赵月一脸神秘地笑,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一副想要让他开口询问的样子。
他看了看旁边的赵岁,面无表情,细看之下还有一些无语,赵眠星属实被激起了一丝好奇心,顺了赵月的意,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趣事?”
赵月示意性地望窗外看了一眼,忍笑道:“郎君,您推开窗子就知道了。”
赵眠星昨晚休息得不错,今日心情尚可,也就配合地走到了窗前,伸手一推,开了窗。
初升的太阳撒着晨光,赵眠星一眼就看见了院中那个多出来的颜色。光有些晃眼,他眯了眯眼,细致地观察起了对方。
顿了片刻,赵眠星问向赵月:“她是在做什么?”
赵月忍俊不禁:“回主子,是在锻炼身体。”
赵眠星属实沉默,开口道:“用过膳后,把她请过来吧,我也确实该跟她谈谈了。”
赵月领命:“好的,郎君。女君也还没用膳,不如……”
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赵岁撞了一下,赵月看着对方瞪他的眼神,乖巧地闭上了嘴。
赵眠星垂下眼睫,重新坐回了桌前:“接着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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