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一瞬白头吗?”陈沅元双手揣着,也笑着看着钱长安。她的头发也都白了。
赵文则是用手捂着耳朵,对旁边的赵武道:“我以为下雪会很冷呢,没想到我只觉得耳朵有些凉。”
大师傅听到这话,哈哈一笑:“通常都是下雪的时候不冷,等到雪停了,那才叫冻人呢!”
“啊?真的吗?有多冷啊?”赵文和阿段一起看向大师傅。
这时二师傅却道:“多冷等到雪停了你们就知道了,快上车吧,咱们得赶紧走,这雪估计会越下越大。”
果不其然,雪花越飘越大,很快就在地上有了厚度。车轱辘压过雪地,快速地向前面隐约能看到影子的县城驶去。
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应该是看这雪大,都窝在家中。马车缓缓而过,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车辙印,直到远方,渐渐消失不见。
终于,马车进了城,停在了一家最近的客栈旁边。
马车上的人们也早就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冷,冰冷的凉意刺骨,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却还是感到冰凉。
万幸在离家的时候,有经验的家仆们特意装了汤婆子,到了客栈,就让人给灌满了热水,一人一个手中拿着,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客栈的房间里置有燎炉,若是有客人来,则就把燎炉点上。
钱长安坐到客栈里,才感觉缓过了神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还有着白色的雾气:“这天儿,真是冷啊!”
客栈的小二姐让她们先到一间房中稍等片刻,其他房间先把燎炉点上,等会儿热乎了再回去。而她们暂时都在一个屋子中,人多也能暖和一些。
陈沅元手中拿着汤婆子,衣服穿得严严实实,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小二姐给端上热茶水,给各位都倒了一杯,钱长安手握杯身暖手心,微微吹了吹杯面,转向两位师傅问道:“师傅,北方的冬天都会这么冷吗?”
大师傅与二师傅坐在另一桌,二师傅闻言回道:“最冷的时候还没到呢,腊月初那阵子才是真的冷。”
大师傅道:“那几天咱们也不能赶路,不只人受不了,连马也受不了。看看到时候到了哪个城里,咱只能在那里多呆几天。”
陈沅元笑道:“我记得有句俗语叫腊七腊八,冻死寒鸦,说得就是那阵子天特别冷吧。”
大师傅点头:“没错,这俗语,最开始还是从京城传来呢。”
钱长安点头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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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在第二日清晨,陈沅元推开门出去找饭吃,正好碰见了同住在这家客栈的友人。
说是友人,其实也只有一面之缘,是之前一路上相遇过的,与她们互知姓名的书生。
此书生名为乔文卓,家世应当是不错的,她身穿宝蓝色大氅,还带着一双保暖的手套,是一副要准备外出的样子
她先看到陈沅元,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惊喜地道:“陈姐姐,又见面啦!”
她生性开朗,性格明媚,陈沅元很喜欢同她交往。听到声音,陈沅元看了过去,也有几分惊喜:“文卓?你们也在此处落脚吗?”
乔文卓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摘下了手套,握着陈沅元的胳膊,亲昵地道:“嗯,我和乔叔前两天就到了,听说这几日会有大雪,行路会多有不便,因此打算在这儿多留几日,等雪停了再走。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呀?”
陈沅元拍了拍对方的手,回道:“我们昨晚才到,也是和你们一般打算,在这儿等雪停了再走。”
“钱姐姐呢?”乔文卓向四周瞧了瞧,没有看见对方的影子,“她没出来吗?”
“应该还在睡着吧。”陈沅元道,“你这是要出去吗?你先去吧,等你回来,长安估计也醒了,到时候我们再去找你聊。”
乔文卓点头称好,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打算出去玩一会儿,陈姐姐你要不要一起来呀?”
陈沅元摇头婉拒:“不了,你先去吧。我先去用早膳,你在外面玩雪时要注意安全。”
“好吧,谢谢陈姐姐,那我先走啦!”
她就像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开朗又明媚,还有童心。
陈沅元含笑摇了摇头,脚步微顿,转身回去了,决定把钱长安叫起来一起吃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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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雪,真如乔文卓和两位师傅所言,一下就下了一整天,外面的积雪,是她们这些从南方来的人,从未见过的盛景。
询问客栈的小二姐时,才知道,她们竟然也一样地激动。这么大的雪,她们当地人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俗话都说“瑞雪兆丰年”,和她们交谈的小二姐家中的长辈都是农民,这样一场雪,就仿佛在说来年的收成一定好,因此小二姐在跟她们交谈之时,言语中的喜悦仿佛要溢出来。
而钱长安在听到陈沅元讲遇到乔文卓的事情时,听到她出去玩雪了,顿时兴致就上来了,拉着陈沅元兴奋道:“我从来没玩过雪呢,咱们也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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