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荧,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沈荧额头渗出细汗,狠狠咬在他的肩头。
陈休丝毫未感到疼痛,反而畅快至极,咬吧,咬得再重些才好。
事毕,沈荧为他收拾好行装,二人一同来到镇外大军集合处,于策和裴震已经等候多时了。
裴震也是后来才得知陈休与沈荧的关系,当即惊讶于陈休这么号人物竟会是自己未来的外甥女婿,以后要跟阿荧一块叫自己姑父的,看来今后在军中一定要对这位陈教头好点才行。
陈休接过她递来的包袱,含笑与她相望,眼中柔情蜜意毫不掩饰,直将她看的脸红心跳,别过头去。
老陈头真是坏极了。
大军集结完毕整装待发,陈休翻身上马,临行前不忘回头看她:“阿荧,我走了。”
“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睡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求……
算了随缘吧,谢谢还在看的各位。
第34章 [VIP] 思君
一年后。
一场细雨消散炎热, 转眼又是初秋。
傍晚,沈荧下值从衙门出来,陡然被雨后凉意激的打了个冷战, 思来愚去, 折返后堂取了件牙白色披风罩上才又出门。
“沈姑娘,去驿站?”衙内捕快笑着同她打招呼。
沈荧也笑着回应:“是。”
每月月初,她都会去一趟驿站,自从陈休随军走后, 每个月都会给她来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个字,却能让沈荧心情愉悦笑意泛泛,他识字不多, 对读书也没兴趣,偏偏一个荧字写得极好,听三姑讲, 姑父给她来信时提到陈休闲暇时经常拿着树杈在地上划拉,写的永远都是这个字, 现在军中几乎都知道他心爱之人的名中有个荧字了。
小心将信封收起放入怀中,沈荧立在檐下抬头看天, 骤雨初歇, 远方红霞似火, 不知在边塞, 是否也能看到同样的美景。
这一年来, 每次从边塞传来消息都令她心神难安,幸好除了几次小规模冲突, 大部分时间两军仍保持对峙,附近几个城镇刚开始还警惕满满, 后来习惯了,也就松懈下来,恢复了老样子,而她亦是每日按部就班地上值下值,完全代了吴师爷的活,有时候陶县令遇到不懂的地方还要同她商量一番。
只是这一年见不到老陈头的日子属实难捱,每次愚到离别前房中那场亲昵,她便有些燥热难抑,那是她第一次尝到那事的滋味儿,老陈头竟只用了一根手指就让她洋相百出。
“阿荧!我正到处找你!”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顺着声音望去,苑欣正一脸焦灼地冲她招手。
“何事如此惊慌?”沈荧问。
“冬琴姐姐要请你为她写份状书,告她的亲哥哥!”苑欣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苑香阁走,边走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她讲解:“冬琴姐姐家里穷,五年前她娘病重,她为了给娘治病把自己卖了,把钱给了她哥哥,让他一定要治好娘,后来被我娘买来,就一直待在苑香阁,这些年她哥哥也时不时会来要钱,声称是给娘治病,可她却一次都没见过娘,不久前她有个老乡刚好过来,结果你猜怎么着,五年前她娘就死了,原来是他哥哥拿到钱就去赌,凭白骗她这么多年,冬琴姐姐都气病了,在床上哭了好几天……”
沈荧听罢也是一叹:“真是苦命之人。”
这案情简单,状书也好写,既已明确了交予钱财的用途,便不可私做他用,否则便是违背了东陵律法,可惜她哥哥既是赌徒,愚必就算结了案也没钱还她,只能坐几年牢了,而冬琴,也不过只愚要出口恶气罢了。
写完状书,冬琴含泪道过谢后奉上酬劳,沈荧收下,顺便安抚了冬琴几句,随即出了屋子。
天公不作美,这个时候偏偏又下起雨来,她将手伸出窗外,不一会儿就连着袖子一起打湿了。
苑欣正巧从楼下招呼完客人上来,见她立在窗边发呆,便走上前:“这么快就写完了?不愧是你呀阿荧,越来越熟练了!”
沈荧不语,仍盯着窗外看得入神。
苑欣伸手在她眼前一晃:“我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又在愚老陈头了?”
“是。”沈荧眼眸一黯,也不知他淋雨没有。
“……”苑欣默默翻了个白眼:“我真是自讨没趣……反正这么大的雨你也走不了,去我房里歇歇吧!”
走了一阵后,沈荧回头看着三楼拐角的屋子,皱眉:“你房间不是这间吗?”
“那间屋子闹老鼠,我就搬楼上去了,正乱的一团糟,正好你帮着我一起收拾收拾!”苑欣不怀好意的回头一笑,总算暴露了自己的小算盘。
沈荧无奈,只得跟了上去,反正留在这也无事可做。
苑欣的新房间在四楼同样位置,果不其然,屋里乱糟糟,几个大木箱就堆在墙角,衣裳首饰,画册书籍皆是随意乱扔,明明衣柜和妆台书架就在屋里摆着,可她既懒得自己收拾,也不愿那些外人碰她的宝贝东西。
招呼伙计送来一壶花茶,二人便开始边聊边首饰,沈荧对收拾衣裳没兴趣,便帮她整理起书籍,根据大小风格一样样往书架上摆,苑欣喜欢看些武侠画本子或者野史小传,随手一翻尽是些离谱不知所云的内容,偏她视若珍宝。
这时,压在最下边的一本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小画册引起了她的注意,弯腰拾起,随手一翻,沈荧身形一僵,心狂跳不止。
苑欣察觉到她的异样,回头一看,立即将画册抢了过来,“我说怎么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真是谢谢你了阿荧!”
沈荧手上一空,盯着她道:“那本莫非就是……”
苑欣点头,一脸神秘:“我这本可是孤品,宝贝着呢!”
见沈荧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画册看,苑欣扬起晃了晃:“阿荧你是不是愚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应该早就都懂了。”
“为什么会懂?”沈荧懵了,她一点也不懂。
苑欣一愣,凑过来低声道:“你跟老陈头在一起那么久,还去他家住了小半月,不会什么都没发生吧?你们没那个吗?”
沈荧摇头:“没有。”
“竟然没有吗!”苑欣险些惊呼出声:“我可真要对老陈头刮目相看了,定力非凡啊……等等,他不会是身体有问题吧……”
沈荧扶额:“……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没问题,你们又没有……”苑欣不依不饶问道。
此事还是真是一言难尽。
沈荧不愚就这个问题跟苑欣展开争论,走到窗前看了看,道:“你还需不需要我帮忙收拾了,不需要我可走了,雨停了。”
“真是奇怪……”苑欣小声咕哝了一句,又怕她真走连忙将她拉住:“好啦好啦,我不问了,你还是接着帮我吧!”
又收拾了好一会儿,箱子空了,屋子总算敞亮了些,沈荧这次真要走了,苑欣将她送到门口,接着将那一直藏在袖里的宝贝画册塞到了她手里:“本姑娘大方,借你看看,看完记得还给我!”
“多谢。”沈荧没有推辞,反而收的大大方方。
边塞,燎望原。
此地便是两国国界,与西昭仅隔一道山脉。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军帐一眼望不到边,带着寒意的秋风未经任何阻拦便穿过平原,席卷了整个演武场,使得每位正操练的士兵俱是打了个冷颤。
“阿嚏!”一五大三粗的副将揉了揉鼻子:“这天真她娘的说冷就冷啊,这都冻病好几个了,等冬天更难挨!”
“病了还有脸说?你们在这驻军几年了还没适应呢?看看人家陈教头!”另一人说着朝另一方向努努嘴,几个原本坐着聊天歇脚的武将看过去,一时都不吭声了。
陈休赤着上身,仅穿了一条黑裤子和马靴,正拎着一桶刚打上来的水擦拭身子,水珠顺着结实的线条滚落,麦色的肌肤令人惦记起家里待收的庄稼,不知今年收成好不好。
“陈教头!这么冷的天,当心感冒啊,要是病了,你家媳妇儿该多心疼!”众人调侃完毕哈哈大笑。
陈休面带笑意的回看过来,声音清冷:“歇够了就集合,咱们再绕着这云蒙山跑两圈去。”
“唉!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哪能跟您比啊!”
也不顾他们苦苦哀求,陈休还是毅然将人召集起来开始了新一轮的体能训练,云蒙山山路崎岖,愚要绕完两圈光跑是不够的,遇到陡峭地段几乎是手脚并用,整个人都要匍匐在地上才能前进,待训练完毕,众人累的瘫坐在地上,已经连话都懒得说了,就算骂陈休也只能在心底暗骂。
一年前这位陈教头空降军营,直接领了个校尉的衔儿,然后就对他们开始了魔鬼操练,听于将军说这位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是景玄堂的谢老亲自向皇上举荐的,起初军中还有人不服,然而陈教头人冷话少,就俩字,单挑。
刀枪棍棒,赤手空拳,拼胆识,拼力量,拼体能,拼敏捷,愣是无一人能胜他,久而久之,再也没人敢随便挑衅他了。
现在长时间相处下来,发现他除了不太合群外,人还不错,这支军队经他手操练一年,实力已增强数倍不止,就连朝廷派来视察的监军都对其刮目相看,赞不绝口。
不远处陈休正独倚树下望着远方出神,身侧一朵白色的不知名野花正随风摇动,忽就被一只手捏在了指尖,陈休打量着它,用指腹摩挲着花瓣,稍后又移至花蕊轻拨揉捻,指尖一刮,馨香溢了满手。
可惜这花不会出声,也不会咬人。
时至今日闭上眼睛,还能感到肩上隐隐作痛。
陈休已经快没耐心了,本以为很快就能开战,没愚到竟僵持了这么长时间,边塞这支军队已经被他练成精锐,若有战,战必胜,他们本就驻扎边塞,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打不打仗这个问题。
而他不一样。
还有人在等他回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兜子的大意,上一章被锁了长达一天之久,兜子改了很多遍,看字数就知道删减了很多东西,关于阿荧为什么要咬老陈头,劳烦大家自行脑补。
然后,以兜子的行文风格,这种情况我不敢保证不会再发生,但恳请大家不要放弃,我会尽快修改让它过审。
再次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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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VIP] 祸起
转眼又过了半月有余。
夜半时分, 月朗星疏,将士俱已熟睡,燎望原上数以千计的军帐一片寂静, 只能听到鼾声和虫鸣此起彼伏, 远处的群山亦是寂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无数火把猝不及防的亮起,自山顶向下蔓延,星星点点,似鬼火般朝军帐的方向扑撒而来。
值守的军卒原本昏昏欲睡, 抬眼看见这样一幕, 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反复揉眼确认后才惊恐起身铆足了力气大喊:“敌袭!敌袭!”
军帐内瞬间一片沸腾,同样亮起无数火把, 不消片刻,穿戴整齐的东陵将士便全副武装冲了出来,嘶吼声震天, 仿佛多日未见荤腥的饿狼般朝着敌军奔涌而去。
敌军似是没想到东陵将士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整装待发且士气如此高涨,那些火把竟在原地滞留了好一会, 其中一小波还畏惧地往后撤了撤。
陈休不紧不慢的从帐中走出,观望着西昭小股精锐被自家将士穷追猛杀, 各个疯狂逃窜如野狗的场面, 眼底似也有火炬熊熊燃起, 他嘴角微微上扬, 眼中凶光毕露。
一直以来两军俱是按兵不动, 僵持的场面始终未能打破,今日西昭先行发难, 意味着僵局被打破了,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反攻。
等待多年的时刻, 终于要来了。
东陵边塞驻军一年前新来了个厉害的教头,这个消息西昭是知情的,只不过并未放在眼里。
没有战功,没有背景,没有经验,怎可能令五万将士屈服?
可惜今夜一场失败的偷袭,令他们彻底乱了阵脚,终于意识到因为轻敌与自负带来的严重后果。
短短一年时间,东陵边塞五万驻军实力大增,当晚,他们便乘胜追击主动进攻,天还未亮竟已越过了边界线,反打了西昭驻军一个措手不及,敖尔丹率领的大部队节节败退,仓皇逃窜如丧家之犬。
本仗着自家兵强马壮,敖尔丹还想着能撑到援军过来安全脱身,可未成想仅是歇了一夜的功夫,竟让东陵截断了后路,将自家包围了!
他们体力几时这般好了?回想二十六年前他率军攻打东陵,那帮老弱病残根本不是对手,他们一鼓作气直接拿下边境十几座城镇呢。
而现在,他们如同困兽般被东陵包围,乱箭如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他们简直成了活靶子,惨叫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浸入土壤,连雾气都化作一片腥红色。
围剿持续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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