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终究没有来,我在一个多月的等待中开始焦虑着急,心头的火就连皑皑大雪也掩不住。
满春终于瞧出些端倪,却不敢说破,每每瞧着我总是欲言又止。
北边和南边的消息陆续传来。北边断断续续打了一些胜仗。南边依旧没有什么进展,皇帝这几天夜不安寝,北边一有战报不管什么时候必须立刻面呈。
这样紧张的气氛,终于感染了长安的将士亲眷们,就算平时那些最喜欢胭脂水粉的女眷们,谈论中也不再是的珠宝玉器胭脂水粉,而是哪家的谁谁谁又立了几等功,又升了几等勋。
“外韦那边暴雪,不知有没有影响行军。”
乐成抱着榴儿在腿上,喂她吃糕点,“这么冷的天,这仗怎么打得起来?”
我这几天更不耐动了,懒懒倚在塌上,说:“是啊,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郑大将军有没有穿暖吃饱,军帐里有没有暖炉烤着?”
乐成的脸红了一红,嗔道:“表姊!我跟你说正紧的,你怎么取笑人呢!”
我奇道:“难道我说的不是正紧的?将士们吃饱了穿暖了,仗才打得起来不是啊榴儿?”
榴儿嘴里塞得鼓鼓的,一双眼睛动了动,点了点头。
乐成无奈地笑了笑,“早晚你得叫你这个姨母教坏。”
吕简又拿来几碟点心,见榴儿的样子,不禁笑道:“夫人也忒由着她了,怎么一口气吃了这么多,来,赶紧去吃点水,要是噎着了可不好玩儿。”
说着伸手抱下榴儿。
乐成顺着声道:“跟着吕简去前间去吧。”
乐成看着榴儿的背影,那眼神,就好像粘在她身上一样。
当母亲的,都是这样么?
我正想着,乐成转过来,忽地换了个副面色,端着茶,吃又不吃。
“有什么说吧,还有什么忌讳的。”
“我昨天在立政殿遇见了崔二的那位。”
我愣了一下。
“哦,品貌如何,可配得上他?”
“只是一面,约摸是好的。”
我晓得乐成的性子,她既然说了个好,肯定就不是一般的好了。
甚好。
我点点头:“咱们几个一起到大的,又一个算有了好归宿。”
乐成动也不动盯着我看。
为了表示我真的没往心里去,我也盯着她看。
她放下茶盅,又踌躇了一会儿,道:“……你这几天没往大明宫去?”
我也只看着她,“有什么且说吧。”
“……昨天我听见几个宫人说,崔二领的那支兵,失踪了一阵子了。”
失踪?
“……虽然朝廷还没消息,但是在送到宫里的红翎急报几次提到崔二的骑兵……”
失踪!怎么会呢?
“……你也知道,圣上对此一向重视……”
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猜,皇后昨天宣召崔夫人也是为了……”
“几天了?”
“……什么?”
“崔清没消息几天了?”
乐成低头想了想,“有十来天了。”
嗯,加上战报在路上延误的时间,差不多。心里一松,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复又懒懒支腮半躺下去。
乐成皱着眉,“怎么?”
“八成是没什么事的,”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崔清的脾性,我们还不知道么?皇帝把军中的精锐骑兵交给他,不过是希望他像汉朝霍去病那样以长途奔袭战略取胜。如今虽然事态朦胧未知,但我想不出几**廷就能收到第一份大胜的捷报。”
朝廷的捷报还没收到,我终于病倒了。王府的医官宋子通给我摸脉时脸上瞬时浮现的神色,我沉了许久的心又沉了一沉。我看着他退出去,一会儿吕简进来回报,说此脉关系甚大,宋医官希望请御医署的陈勉来会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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