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谢庄主宽厚的为人,再看看现在的下场,无数人唏嘘不已。
幸好在这时候,有人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发现了谢庄主年幼的女儿。那女儿不过五六岁的年龄,却目睹了整个过程,吓得像只受惊的兔子,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愿看。
直到后来,人们才从她嘴里知道当晚的真相,也才知道,当年谢庄主救助的那人,竟是上行门的门主。而那晚屠杀谢家庄的,也是上行门。
“上行门?”昆布问道:“那是什么?”
将领白了眼昆布,解释道:“上行门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没人知道它是何时成立的,也没人知道它究竟在哪里,实力有多强,它的一切都是个秘密。但是人们知道的是,它有着强大的情报网,知晓江湖中的任何事,他们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逃脱。只要雇主出得起价钱,他们谁都敢杀。”
昆布道:“如此厉害?”
将领点头称是,道:“自然,否则怎能一夜屠尽享誉江湖的谢家庄?以前还有人不信,谢家庄出事以后,就无人敢不信了。”
昆布点点头,又道:“那后来呢?那男子去哪儿了?上行门又为什么要屠杀谢家庄?”
将领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上行门人神出鬼没,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踪迹。那男子究竟身患何病,顾道之那天跟他单独谈了些什么,都无人得知。只不过从此以后,谢家庄在外的弟子以及受过谢家庄恩情的人,就成了上行门的死对头。上行门的标志所是一头展翅翱翔的红眼雄鹰,他们便在臂膀处纹下断翅之鹰,以示必杀上行门人。”
郡守道:“那蒋老便是谢家庄的人,事发当晚,他在外执行任务,这才逃过一劫。据他所言,当年他们追查到上行门主的行踪,可追到了雁门郡附近,线索就断了。他们不甘心,便留在了此处。蒋老铸铁技术好,便开了间铺子维持生计,其他几人就继续四处搜索贼人踪迹,这一找,就是十六年啊。”
苏赤华道:“想不到还有这等事,此前从未听人说起过。”
郡守叹道:“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世事瞬息万变,现如今记得谢家庄的,又有多少人呢?”
苏赤华亦是感叹,起身道:“既是如此,蒋老之事不可不查,但不宜大动干戈惊动曼东族。若是有用得着苏赤华的地方,郡守大人尽管吩咐。”
郡守哪儿敢吩咐她呀,只得推辞两句,让两人回去了。
回院路上,昆布一直在想谢家庄和上行门的事。若真如将领所言,这枚红眼雄鹰的令牌就应当是上行门之物,师父就该是上行门的人。那自己是谁?难道也是上行门的人?
不。
他摇头否定。
他与师父相遇时只有几岁,这么小的年龄,不可能是杀手。
那自己究竟是谁?又怎么会跟上行门的人在山谷里生活了十几年?
昆布苦思无果,可眼见自己的身世有些线索了,他又实在等待不及,便向苏赤华说自己另有要事,转身向蒋铁匠的屋子奔去了。
到了蒋铁匠的屋子,昆布看到地上尸体已经被搬走了,现场也处理过。他心细,走时没有留下任何有关自己的信息,只是如此一来,不仅郡守府的人难查凶手,就连蒋老的同伴也难有线索。昆布取出令牌,以红绳高悬房梁,随后靠在墙上闭目假寐。
是夜,早已听闻噩耗的蒋老友人们匆匆赶回,甫进门就瞧见了高悬房梁的玄铁令牌,以及靠墙休息的昆布。有持弓者悲伤不已,取出箭矢连射两箭。一箭射向令牌,一箭射向昆布。昆布早有准备,起身躲过箭矢,再将令牌取下,立于众人面前。
众人道:“上行恶人,受死!”
昆布一面闪躲,一面解释道:“诸位不要误会,我不是上行门的人。”
有人道:“你身负上行令牌,还说不是上行门的人!”
说完愈攻愈烈,昆布毫无解释之地,不得已,只得硬承对方一掌,借势后退,大吼道:“是我杀了令牌主人!”
众人还待要攻,其中一人拦住他人,道:“你说什么?”
“管他说什么,他杀了蒋老爷子!”说完就要再攻。那人却再次将他们拦住,急道:“老赵!”
昆布趁机说道:“蒋老非我所杀,我也不知凶手是谁,我来此,只是听说谢家庄旧人在此,我是来找你们的。”
老赵道:“你是什么人?”
昆布摇头道:“无名之辈。”
有人冷笑道:“无名之辈?可笑,上行门人虽说干的是见不得人的杀人勾当,但向来敢做敢当,何时招了你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人。”
老赵道:“你在现场,又手持上行令牌,说自己与蒋老之死毫无干系,鬼才信你,除非你给出理由,否则,我们绝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昆布道:“我既决定来此,便没打算隐瞒。不瞒各位,在下昆布,是跟着晋国九皇子殿下来到雁门郡的,此前乃是彩云楼斗士。而在去彩云楼之前,在下曾在一处山谷中生活十六年,十六年里一直是在下的师父在……照顾在下,这枚令牌,也是家师的。”
老赵道:“你可知这是何令牌?”
昆布道:“近日才听说,此乃上行门之物。”
老赵道:“刚才你说,你杀了令牌的主人?”
昆布嘴角一抽,颇为无奈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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