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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自己会一睡不醒，再也见不到他的七七。
虽然现在还能醒过来，终究还是个大患，他有种预感，终有一日，那人会彻底取而代之。
戚重楼紧紧捏着拳头，内心压抑。
但凡是个人都不会接受自己有朝一日被另外一个自己取代，用着他的身体，去爱自己心爱的人。
七七是他的。
第200章 共处一室
“督……”
苏七七瞪大眼，看着眼前突然放大无数倍的脸，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微垂的眼睑，以及……长长的睫毛。
像一把小扇子。
苏七七没想到，戚重楼醒过来之后，会主动亲她。
还是亲在……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浑身好像触电一样，嘴上麻酥酥的。
好半晌，苏七七稍微收拢一点理智，无处安放的两只爪子，慢慢地攀附在他背上。
戚重楼身体一僵，对苏七七的回应感到雀跃。
她不排斥他的吻，不是么，说明七七喜欢的就是他，而非旁人。
“七七。”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头顶，戚重楼大手苏扣在七七的后脑，将她按在自己胸口。
苏七七被撩的心里一酥，不自觉地咧开嘴角，一脸姨母笑。
“督公？”
“你喜欢的是我，对不对？”不是那个他。
苏七七想到，之前那个戚重楼想要吻她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
几乎是下意识的赏了对方一巴掌。
可刚刚督公吻她，她心里是甜滋滋的欢喜，甚至主动抱住他以示回应。
所以，这个问题还用纠结么？她喜欢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嗯，我喜欢你，督公，只喜欢你。”
戚重楼眉眼带笑，低沉愉悦的笑出声，胸膛震动。
“本公知道了，七七对本公的心思，天地可鉴。”
苏七七脸一热，丫这么会撩呢？
之前还一副冰渣子模样，这才多久，呵呵，都还没有机会让他体验到追妻火葬场呢。
苏七七撇嘴。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面就想扣人家眼珠子来着。”
戚重楼：……
“过去的事了，七七就不要再提了可好？是本公的不是，亲自给你赔罪。”
苏七七来了兴致，挑眉看他。
“哦？那督公准备怎么赔？”
戚重楼无奈，只好配合道：“七七说怎样就怎样，本公一概配合，七七想要本公如何？本公……都听你的，嗯？”
小情话不要钱地往外冒，感情这玩意都能无师自通？
不愧是你！
督公大人。
但是别想她会这么算了，哼哼！
苏七七翻身农奴把歌唱，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就……罚督公回去之后，亲手写一封情书给我，以作纪念。”
情书？
那是什么？
戚重楼不解。
苏七七见他一脸不解，歪头想了半天才想到。
“就是情笺。 ”
戚重楼浑身一颤。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给个姑娘写……情笺？
“怎么，督公不愿意？”
戚重楼怕她误会，连忙摇头：“并没有。”
“好，本公回去便写。”
苏七七贼贼一笑：“每月一封，不可重样。”
……
戚重楼失笑：“得寸进尺。”
苏七七鼻子一哼，戚重楼无法，只好答应：“行，都依你。”
这还差不多。
俩人闹了半天，天都大亮了，才推门出去，准备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苏七七折腾了一晚上，肚子早就空了，而戚重楼一连睡了两三日，同样肚子空空如也。
岂料前脚并肩出来，迎面就看到一抹鲜红的身影。
“呦，戚督公这是醒了？二位还真是关系匪浅，这都同处一室了呢。”
第201章 何德何能
阴阳怪气的调调，不是汪印值那太监头子，还能是谁。
“啧，之前苏姑娘还同本公否认，这么快就打脸了？呵，戚大督公当真是魅力无边。”
戚重楼敛眸，抬起手摩挲拇指上的玉扳指，沉声道：“本公也还不知道，汪厂公竟如此闲情逸致，总往本公的院子跑，不知汪厂公何意？”
汪印值冷哼一声。
“本公关心一下戚督公又有何不可？毕竟督公大人之前昏迷不醒，本公也是急得很，圣上交待的事，总不好空手而归。”
戚重楼不冷不热道：“那本公还要感谢汪厂公你了，对本公如此上心，莫不是之前是本公误会，三番两次在圣上面前吹风头，凭空捏造西厂不是的，并非汪厂公您，而且有人恶意构陷了？”
汪印值脸色阴沉，几不可查地翻了个白眼。
“那倒是，倒是不知哪个不要命的，胆敢构陷本公，冤枉戚督公，督公大人忠君为民，可是难得。”
“不敢当，不过分内之事，当不得汪厂公夸奖。”
……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明褒暗贬，接二连三夹枪带棒，无招胜有招，谁也不输谁，倒是让苏七七看足了热闹。
这二位的口才，你来我往的，啧啧……堪称大戏。
一个字，绝无仅有。
“咳……”
苏七七突兀地咳了一嗓子，二者的眼光同时瞥到她身上，汪印值捏着嗓子道：“怎么，苏大姑娘这是嗓子不舒坦了，别是昨夜操心太过，病了可不好，可需要本公替你找个郎中来诊个脉？”
戚重楼道：“用不着，汪厂公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好，本公的人，本公自会照看，不劳费心。”
汪印值嗤之以鼻。
“同样的话，本公倒想送还给戚督公，戚督公怕不是忘了，是谁一来到玉城就昏倒的，若非本公，恐怕皇上交待下来的差事都未必完得成，啧啧，督公大人这个身子骨，怕是不太抗折腾呢。”
“本公的身子好的很，说到功劳，汪厂公莫不是想独吞？本公可是听说，能成功拿下雪莲，都是七七的功劳，另外，昨晚的刺客，若是没有七七在，汪厂公此刻未必能够站在这里同本公讲话。”
汪印值撇开眼，没有否认戚重楼的话。
昨天晚上的事，他记忆犹新，后来的那个鬼王，差点让他殒命当场。
这个仇，他暂且记下了。
“确实，苏姑娘功不可没，本公自会据实以报，替苏姑娘向圣上请功，如此，戚督公可满意？”
戚重楼抿唇。
“本公满意不满意无关紧要，要七七满意才行。”
汪印值被噎的说不出话，恨恨地瞪他一眼，转身走人。
要说他也是欠，大清早的专程跑过来找不自在。
离开后，汪印值心底越发不舒坦，原本他是来看一眼苏七七，知道她安然无恙，心里没来由地一松，却不想看到她从戚重楼房里出来，差点当场爆炸。
戚重楼，他何德何能！
说到底不过是出身比他好了一些，就算比他多了二两肉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不能人道。
第202章 啥味道
汪印值意识到，他似乎对苏七七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无论之前插科打诨的斗嘴也好，故意吓唬她也好，还是危险来临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想要护着她也好。
这种感觉从没有过。
以汪印值的智商，如何会想不明白，他十有八九是对她动了心。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苏七七是戚重楼的人？而他是习惯了想跟他抢，无论是人还是什么。
亦或者……
想到之前在马车上与苏七七斗智斗勇的情形，汪印值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厂公？您……？”
回来的路上，东厂的人见到一向偏执阴郁的厂公大人，居然在笑。
还是那种正常的笑，笑意直达眼底，而非平时那样假意的病态的笑。
不约而同感到莫名惊讶。
他们厂公何时会像个正常人似的笑了？这……不科学。
也让他们不大习惯。
汪印值后知后觉，收敛笑意，眸子一闪，变回从前的阴郁神色。
“怎么，出什么事了？”
厉无极回道：“回厂公，皇上传信过来，让咱们尽快拿到东西回京。”
回京……
汪印值抬眸看了眼高高的天。
难得轻松几日，远离那种乌烟瘴气之地，他还没放松够。
更何况，东厂与西厂不一样，戚重楼那厮不必日日当值，十天半个月不必进一次皇宫，这些都是皇帝特许的，他可没有。
回京之后，兴许就要好一阵子见不到她了。
啧，可真不情愿呢。
半晌，汪印值收回神思，敛眸道：“本公知道了，收拾收拾，准备回京。”
到底还要回去的，或早或晚，还不都一样，他想要自由，这辈子都没可能。
除非他死。
毕竟身为皇帝的心腹，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皇帝还用得着他的时候，他还可以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一旦没了皇帝的宠信，朝野上下，巴不得墙倒众人推，到时候他指不定怎么死。
所以啊！即使再不情愿，他还是要做好这个狗腿子。
务必让皇帝一直，一直，信任他下去。
汪印值有些自嘲地笑了，从他入宫为宦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身不由己。
活下去，活得更好，曾是他唯一的信念。
如今，他觉得自己越发贪心了，他想要更多，包括……
“去，告知戚督公一声，若无旁的事，三日后程回京。”
三日，已是他能争取到最大的限度。
“是！”
厉无极弯腰退下，汪印值眸子一闪，大踏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上房门，坐在桌前品茶。
随即，不知又想到什么，起身推门而出，直奔前厅。
“来人。”
汪印值唤来贴身护卫：“去，将城内最好的厨子给本公请来。”
从苏七七第一次接触西厂时，汪印值就知道了，并同时将她的身份背景以及喜好，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那丫头，似乎除了捉鬼驱邪，最大的爱好应该就是吃。
汪印值嘴角微微上扬，划过一抹算计的弧度。
……
没过多久，汪印值的院子里就传出十里飘香，引得正打坐修炼的苏七七，鼻子一耸一耸，眼泪都快不争气的从嘴里流出来了。
“什么味道？”
咋这香嘞！
第203章 苏七七三大爱好
定力不再，苏七七收功，翻身下榻。
随后，顺着香味的来源一路找过去。
汪印值的院落里，大厨正卖力地翻炒着铁锅里的菜，这已经是他今儿在这里做出的第三十二道美食。
这位爷说了，尽管使出他的浑身解数，只要求色香味俱全，香味越浓越好。
大厨捏了把汗，干这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要求的。
大热的天，一律都是热菜，除了肉就是肉，真不怕上火的嘛？
鉴于这位爷出手大方，一万两银子一天，够他在酒楼干十好几年的。
还能有啥说的，当即撸起袖子开干，今儿就是累死，他也得让主顾满意咯。
“爷，这招牌鸡手，刚出锅的，您尝尝味道？”
大厨亲自把刚装盘的菜端到汪印值桌前，不仅厨房搬到了外面，连桌子都摆在外面，满满一桌子菜，他看着这位爷从头到尾连一筷子都未曾动过。
大厨心里发怵，莫不是对他的厨子不满意？没有一点想吃的欲望？
看不出这位爷年纪轻轻，口味竟如此刁钻，无疑是老饕了。
他入行多年，什么样的食客没有见过，老饕也不是没有，但这么多菜品，不动一口的却还是没有。
大厨不由额头冒汗。
他担心做出来的美食不能让对方满意，之前说好的银子也打了水漂。
大厨讨好的样子让汪印值眉头一皱，他生性洁癖，即便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得近身一臂之内，刚刚大厨离他太近，汪印值下意识想让人把他下拉去杖毙。
远远看到一抹俏丽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过来。
汪印值挥手，示意人下去，执起筷子往嘴里放了一筷子肉。
明明喜欢清淡口味的汪厂公，故作一副美味佳肴入口的表情，勾得苏七七口腹之欲更重了。
“来都来了，站在那里作甚？”
苏七七一边馋得慌，一边尚存一丝理智，总觉得今天这事儿有点蹊跷。
奈何，汪印值总能先一步察觉到她的心思，勾唇道。
“啧，天香楼的主厨，果真名不虚传，招牌菜做的不错，赏。”
苏七七砸吧砸吧嘴，真有那么好吃？
“苏大姑娘怎地有空来我这院里溜达？可巧，本公难得出远门，听闻玉城多美食，天香楼的招牌菜更是远近闻名一绝，这不专程请了主厨过来替本公做上一桌子尝尝，来者是客，苏姑娘不妨一道赏个脸？无极，去把本公让人准备的果酒拿来。”
苏七七蹭啊蹭，挪到桌子旁，闻言，终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汪印值对面。
“汪厂公盛情难却，那……小女就不跟您客套了。”
苏七七一坐下，立马有人殷勤地递上一副新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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