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抬起头来看是撞上了什么。
一把锃亮的大砍刀正横在面前。
持刀者的肚腩大得像个西瓜,黑色大胡子长到胸口的位置。一对冲天眉,显得整个人煞气满满。
而此时,眉毛下的那双眼睛正紧盯着陈书鹤。
陈书鹤的额头沁出细汗,赶忙双手抱拳,正色道:“大哥,我不买刀。”
持刀大兄笑了起来,脸上的肉挤在一堆:“小兄弟,不要装傻。”
陈书鹤手摸上身后包裹,眼皮垂下,多少带点落寞的味道。
他长叹一口气,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对持刀大兄说道:“大哥,这包裹里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要全拿走也可以,但要好好对待他们。”
持刀大兄将他包裹一把夺了过来,翻来覆去,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不断地翻着包裹,大兄的眉毛越皱越紧。他又抬起头来,盯着陈书鹤看。
陈书鹤手心出汗,抚上腰间香囊,后槽牙都咬紧了:“多少给我留点路费吧。”
大兄想也没想,立马将香囊拿过来,却看见里面除了几片枯叶子,啥也没有。
陈书鹤现在就像只饿了三天的小狗,蔫蔫的,只会有气无力地叫唤:“拿了我的东西,记得找个道士作法,不然它们不会服你的。”
持刀大兄却将包裹和香囊都塞回陈书鹤手上:“你这小子,看你带着这么大的包裹,身上却一分钱都没有,还好意思拿给我。这些破铜烂铁能值几个钱?我还以为最后这批猪肉包能卖掉呢,白高兴一场。”
大兄将刀往腰间系带一塞,从身后的蒸笼里拿出几个包子,塞到纸袋里,递给陈书鹤,说:“大老远的就听见你肚子响了,又带着这么多东西,还以为碰上个大客户呢。看你也可怜,拿着这包子走吧。我家包子可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你以后要是有钱了就来照顾照顾我生意。”
见陈书鹤迟迟不动,他催促说:“别耽误我做生意了。走吧走吧。”
陈书鹤呆滞地张开嘴,眨了眨眼睛,说:“哦……哦,原来是这样。”
他感激地再一次翻开自己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一枚黄色符咒,递给包子大哥,说:“大哥,这是一个很有名的道士画的符咒,你带在身上,可以保平安。”
包子大哥想要推辞,自己有把刀在手,什么也不怕,但耐不住陈书鹤的盛情,还是收下了这枚符咒。
陈书鹤也就辞别他,继续行路了。
夜晚,四下静谧,少有人声。
离张家越近,越能感受到一股早已遇过千百遍的气息。
陈书鹤咬着包子,步履不停,但节奏却慢了下来。
这次感受到的气息,似乎比以前的都要凶悍一些。
张府已经近在眼前。
莫名产生了一种名叫“来都来了”的想法,裹挟着陈书鹤前进。
他还是没有忍住,叩响了张家的大门。
两个身着灰色外衫的小厮开了门,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腰便弯了下去,招呼道:“是哪家的公子?小的去通报一声再让您进去。”
陈书鹤擦了擦手,将折好的招人告示拿了出来:“你好,请说你们府上在招天师。在下正是远近闻名的年轻天师,解决过的异事已有数百件。”
小厮狐疑地问道:“您的名字?”
陈书鹤报上名去。
小厮的腰杆又挺直了,声音也有底气起来,撇开嘴角:“没听过。”
管家此时姗姗赶来,斜眼瞧了瞧小厮,说:“你们先退下吧。”又堆起笑容,看向陈书鹤:“刚才听到公子自称天师,不如进屋详谈。”
陈书鹤长舒一口气,笑眯眯地点头:“正有此意。”
一路上,管家为陈书鹤详细介绍这次的情况。
张府的老爷自然是姓张,是江阴镇最大的财主,年近五十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名叫张茵若。从上个月起,张府上下都能在不同地方听到碰撞敲击的声音,可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而十日前,大家却听不到这种声音了。但是,大小姐张茵若却仍然能听到那奇怪的声音。现下,大小姐已经几天没睡好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管家还说到,陈书鹤并不是第一个来张府的天师。
说着,就抬起手指向斜前方的某处。
一位穿着黄色道士袍的人正在摆弄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陈书鹤摇摇头,这桃木剑的作用也是有年份讲究的。就像酒越陈越香,桃木剑的原材料也是年份越大,作用越大。而这柄桃木剑,看样子用的是儿童版桃木。
不远处的一抹紫色吸引了陈书鹤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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