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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连锁养猪场总厂长：我刚刚在书房里跟我妈怼起来了，我妈觉得学艺术没出路，还说现在很多现代艺术家都是傻子……我有点受不了就怼了几句】【顾氏连锁养猪场总厂长：我觉得我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刚刚确实有点冲了……明天早上会跟妈妈道歉的。但是我就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对艺术生有这么深的偏见呢】顾哲航收到微信的时候依旧在忙，简单看了一眼，沉默一阵，还是拿起手机回复。
【少爷：如果只因为我目前的身份或职业而对我有偏见，我无所谓，因为我从小就生长在这样对我有偏见的环境里，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但是如果因为我选的路而否定我们两个的话，我也不是给不了他们想看的东西，工作和收入我都有】陈澈真的哭了。
一是因为顾哲航第一次回她的微信，二是因为他打的这么一大段话。
怎么都感觉顾哲航其实比她委屈得多啊，从小就生活在大家都不看好“艺术”的环境里，心理压力肯定大。但是他还是坚持下来了，甚至现在能做到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估计需要跨过一道不小的坎吧。
【顾氏连锁养猪场总厂长：你还在忙？】
【少爷：马上忙完，你早点睡，我说过不要熬夜】
想了想，还是给她改了个备注。
【Moglie：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你了，刷个微博就睡】【Moglie：晚安晚安】
【少爷：睡吧晚安】
陈澈盯着这简单的四个字，把脸上的眼泪抹掉，在被窝里翻个身，给他改了个备注。
【Hero】
他是一个妥妥的大佬，又帅又有才；他是自己的大英雄，刚刚也变成了她的大英雄。一直承受着那么多人的偏见甚至是歧视，现在成长为一个能完全靠自己的艺术家。
是扛把子Hiicent，是海神波塞冬，是梵高的小迷弟，是她的顾哲航。
顾哲航把手头上的稿子画完，拍了图发给意大利的老师之后，在朋友圈也放了一份。想起之前还有几张存稿没发，随便选了一张，扔进微博。
【@Hiicent：-】
熬夜党再次迎来春天。
【我的妈海神终于放第一本画集的存稿了！有生之年！！我真实哭了！】【第一本画集还能等到二刷吗】
【时差党的胜利！！！】
【我提个建议，要不第一本和第二本放一起搞个礼盒，然后加特典（意思就是我成功错过了两本呜呜呜呜】【下午还在跟家里人说我一定要学画画，海神绝对是我的不二动力！！表白海神！！另外海神早点睡2333熬夜容易秃头】【海神的第二本画集什么时候加售特典款啊orz看了小姐姐的开箱真的崩溃】【我又来求初版画集二贩了，晚入坑要命系列】
……
顾哲航拿着手机下楼，从衣帽间拿了浴袍去洗澡。
陈澈不在的晚上，总感觉生活里缺了点什么。这栋房子因为她的到来而充满生气，又因为她的离开而重新变得冷清。
这短短几天真的像是在做梦，甚至比之前她在他身边的那几天还要梦幻：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闭上眼睛之前最后看到的人还是她，一伸手就能把她捞进怀里，工作完一回头就能看见她乖乖坐在他身后等着。
这样的生活虽然简单无常，但对他来说真的难能可贵。不知道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要怎么过，仅仅是看到她发过来的微信就已经很想她了。
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怎么过呢。
第66章
陈澈一个人惨兮兮地拖着箱子回到宿舍的时候，盯着空荡荡的宿舍看了好几分钟，这才满脸悲催地进门。
没想到自己居然又是最早回来的。
陈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一边给不同的人汇报情况一边给整间宿舍搞了个大扫除。
家里人和苏瑜萱都及时给了回复，苏瑜萱还嘱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顾哲航现在还在上课，估计等一会儿才能看见消息。
把宿舍上上下下彻底收拾干净，陈澈把干净的床单和被套换好，忙忙碌碌地搞定所有事情之后，换了身衣服，懒洋洋地钻进被窝，开始点外卖。
顾哲航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好从楼下取了外卖上来。
“已经到学校了？自己打车回去的还是拼车？”
“打车回的，回来之后还做了个大扫除。我刚从楼下拿外卖上来，现在在吃晚饭。”陈澈愉快地往嘴里送了一个寿司。“寿司哦。”
“你们学校附近没什么好吃的寿司。”顾哲航还堵着。“能有的吃就不错了嘛。”
“周围这么安静，你们宿舍就你一个？”
“她们应该都要等到上课那天来吧。”陈澈喝了一口水。“你现在在回家路上？”
“在去爷爷家的路上，爷爷奶奶让我过去吃晚饭，奶奶说好久没见我了。今晚就在那边住了，明天早上再偷偷溜回家。”
“干嘛要偷偷溜啊，你就光明正大回去呗。”
“被我爷爷发现就不好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经常被爷爷揍吗。他老人家知道我一般都在家里干什么，我要是当着他的面走了，他不生气才有鬼。”
“不过也是，晚上开车不安全。如果你吃完饭就回去的话，你爷爷奶奶还得担心你呢，老人家是在为你着想。”陈澈笑眯眯的。“那你今天晚上住在爷爷奶奶家的话，手头上的工作也移到明天吗？”
“嗯，不敢在爷爷面前画画，会被骂的。”
陈澈瘪瘪嘴，放下筷子：“记得背单词写作业，我吃完了。”
顾哲航瞬间皱眉，借着外面的路灯，抬手看了眼腕表：“吃这么快？你的日料是不是只有十个寿司？”
“其实你说多了，八个。”
顾哲航无语了。
果然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不好好吃东西，他的担心还真是一点都不多余。
“晚上就吃这么点东西，你都不饿？我现在给你点吃的，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宿舍门窗太久没开，里面闷闷的，进来之后就没什么胃口了，现在只想钻进被子里。”
顾哲航简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陈澈老半天没听见他说话，弱弱地在心里敲小鼓：“我明天早上会好好吃东西的，我保证。”
“这才像话。”顾哲航依旧臭着一张脸。“宿舍只有你一个的话，晚上睡觉锁好门窗，注意安全。东西都收好了没有？”
“收好了，门窗刚刚也都锁好了，我还检查了好几遍呢。”陈澈摸摸小肚子。“我在看你的画集，我觉得第二本画集有一个地方做得特别好。”
“嗯。”
“第一页有一个超级大的签名！我超喜欢这个！太帅了！”
“别喊那么大声，我查过了，你们学校虽然双一流，但是宿舍楼太破了导致隔音效果不好，悠着点。”
“你怎么连这个都查……”陈澈一脸嫌弃。“比我们校领导还积极。”
“我还查了你们学校的老师和各种学生组织，以及学校平面图之类的基础信息。你们宿舍楼里面有哪些基础设施我也查了，看得我都想给你们重修学校，真磕碜。”
“这叫历史的厚重感！”
“那你们学校可真厚重。”
陈澈无言以对。
顾哲航顺利到达爷爷家里，陈澈倒头就睡，连电话都忘了挂。听见那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之后，顾哲航把电话挂掉。
今天她确实太累了，跟他说话的时候都迷迷糊糊前言不搭后语的，好好休息就行。
*
简单的生活还在持续，陈澈每天给他发微信汇报一日三餐吃了些什么，偶尔还会偷偷吐槽一下室友和老师或者学校里的某些奇葩，顺带着提醒他背单词写作业。
顾哲航每天都有工作，还要上课和复习，有时候也会没法及时回消息，但是会每次都因为她吃得太少而担心，又不忍心看她委屈巴巴地诉苦。
考试时间越来越近，陈澈每天都紧张得不行。顾哲航自己倒没什么，依旧该干嘛干嘛。
“你今天模拟过了没？”
“过了啊，本人的智商你都没点数的？”
“有数有数。”陈澈狗腿地笑。“大佬的智商我懂我懂。”
“那你还问。”顾哲航嫌弃地回。“现在这个考试对我来说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都不慌。”
“那你是下个星期考试么？”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不下二十遍，真那么紧张的话，我当初就不应该跟你说。”顾哲航哭笑不得。“你们学校的研究生项目申请结果下来了没？”
“最快下周，我申请的那一批好像是四月份出结果。最早的一批是中文系的，我们外语系还要等一阵子。”
“那你申请的是什么项目？”顾哲航在书桌前坐下。“也和英语有关吧？”
“翻译方面的专业，我选了口译。我从小就希望自己能从事英语这方面的工作，或者可以不用局限于英语。小时候觉得外交官太酷了，后来觉得翻译官也不错，现在决定老老实实当个小翻译。当时我还纠结是口译还是笔译来着，纠结好久才选出来。”
“人家的目标是越定越高，你这还越定越低了？”
“这叫现实。”
顾哲航抚额。
依旧是陈澈先进入睡眠状态，然后顾哲航确认她睡着之后才挂掉电话。
最近都是这样，她不放心他，他也不放心她。正好她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打电话给他汇报晚餐吃了什么，他就每次都在她睡着之后再挂电话。
似乎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半梦半醒说着不切实际的话的时候，他才能完全放下心，然后继续工作。
陈澈每天都会提醒他背单词写作业，最近提醒得尤为频繁，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了。
不过这人的提醒倒也不多余，他最近的工作很多，如果没有她的提醒的话，指不定他就会一直工作到忘记自己还有考试这回事。
Hiicent的微博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更新了，搞得不少海神粉都跑去陈澈的评论里苦苦哀求，让她劝劝海神不要放弃微博上这么多孤家寡人。陈澈笑得不行，把截图发给顾哲航看。
【Moglie：你看看你的粉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
顾哲航轻哼一声。
陈澈返校之后，他都快忘了自己手机里还有这么个APP了。
零点一到，Hiicent发了大半个月来第一条微博。
【@Hiicent：-】
还是海莉娅和莫斯托的卡面原画。
发完之后，顾哲航直接起身去洗澡睡觉。
既然那些人想看的话，就让他们看看得了，省得一天到晚去烦陈澈。
其实他有点受不了这样，他甚至想偷偷跑过去看看她，但是条件真的不允许。李颖管得越来越严，工作越堆越多，他抽不开身。
睡前那条微博悄然爬上热门。
【看来某些人去求橙子真的管用……也看来海神真的听橙子的】【别想太多，正好最近有活动，解禁原画怎么了？】
【表白我老婆！！其他的都是后来的！！】
【好看！！我氪爆！】
【啊啊我又在求海神出设定集55555】
【限定周边开起来！相框挂画吧唧都给我卖！】
【官方立刻给我开始印周边！立刻！这么大的粉丝基数你们不抓？】……
第67章
考试前一天晚上，陈澈紧张兮兮地给他打电话。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你现在就别想其他事情了，赶紧睡觉去，也不看看时间，这么晚了你们宿舍那群公主病大小姐们还会让你打电话？难不成现在蹲在宿舍外面？”
陈澈弱弱地抓头发。
“陈澈。”顾哲航叹了口气。“现在进宿舍睡觉。”
墙角里的女生委屈地瘪嘴。
可能还是她太唠叨或者太烦了，是个人都会不耐烦的吧？现在顾哲航这个态度也无可厚非。
从她回学校那天开始，她几乎每天都在想着他的考试，隔三差五就会问好多好多问题，感觉已经把能问的都问了，也都得到答案了，但是总是放不下心。
之前跟苏瑜萱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苏瑜萱也说她太紧张了。她也不想变得这么烦人的，但是确实是真的放不下心，感觉就像自己的心脏一直吊在嗓子眼，老半天回不到原位上。
“我对待这场考试的态度完全不亚于高考，高考成绩对我来说意味着我不需要再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他们说过只要我高考超过六百就可以随意选择自己的路。虽然我一直选的都是画画这条路，但是我希望得到家里人的认可和支持，所以我最后高考拿到那个分数之后很开心，终于释怀。我跟你说过我不在乎家里人对我选择画画这条路的看法，之前不在乎是因为我必须选择不在乎，高考成绩出来之后，我可以自然而然地不去在乎，没有必要再去介意别人对我的看法。”
陈澈突然沉默，眼眶通红。
“现在我对待这场雅思考试的态度也是这样，我想得到成绩上的认可，不只是因为这关系到我能不能申请到我想进的那所学校，更因为我觉得成绩就是我这段时间的付出的最好证明。我在这段时间碰见了我喜欢的人，喜欢到甚至我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程度。所以我才觉得我有必要用成绩证明一下，这个寒假我除了谈恋爱和工作之外，我还做了一件能再次决定我的未来的事情。而且她这个寒假几乎每天提醒我背单词写作业，如果我不努力点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拿什么去见她。”
陈澈吸吸鼻子。
原来这人想的东西比她多得多，所以还是她多虑了。
“说这么多，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
“相信啊。”陈澈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鼻音。“一直都相信你。”
沉默。
顾哲航突然扬起嘴角。
他做到了，之前一直想着能让她摆脱“男人都不可信”的标签，这么久，终于还是做到了。
她说她相信他。
“那现在去睡觉，我记得你的课表上写着周六早上还有选修课，安心上课，别想其他的。早饭要记得吃，如果怕忘记的话就提前跟我说，我给你点好。我大概考完之后几天就会过去，别一直记挂着，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别总这么担心，我会很担心。”
“不用给我买早饭，我会记住吃的。”
顾哲航无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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