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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要买唐老鸭挂件和公仔的吗？怎么不拿？”
“我在纠结买哪个，这里有好多。”
“纠结不出结果就都买呗，你自己都在微博说过‘喜欢的东西就是要all in，小孩子才做选择’。”
“贵。”
“跟我出门逛街你居然在考虑钱的问题？”
陈澈转身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那总不能一直花你的钱啊……”
她一向AA习惯了，虽然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该算的还是要算。
“这好办，我花钱，然后你……”
顾哲航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重新站直，无辜地勾起嘴角。
陈澈红着脸在他身上拍了一下。
顾哲航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带着她继续往前走。陈澈顶着一张红透的小脸，把之前在微博上被种草的周边放进篮子里。
她喜欢唐老鸭和噗噗，达菲熊也很喜欢，手上的购物篮慢慢被各种各样的周边填满。
她偶尔也想和非常喜欢但是并不需要买下的公仔合个影，那个拎着购物篮的男人就自然成了她的私人摄影师。
顾哲航小时候也不是没逛过迪士尼乐园，因为经常被亲戚带去去日本找色彩灵感，他几乎把日本能逛的游乐园都逛了一圈。
因为那个时候他一门心思放在色彩搭配上，并没有太注意园区里的周边商品。现在想想，陈澈对于迪士尼卡通形象的喜欢正好能填补他小时候在这块的空缺。
“有空我们去东京迪士尼？”
正在试戴米奇头箍的陈澈应声回头，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了？”
“这句话你之前跟我说过。”陈澈挠挠头。“当时我还在做助教，然后你跟我说得空了可以去东京迪士尼，那时候我可迷茫了，压根没搞明白你在说什么，还以为你就是随口一说呢。”
顾哲航靠在旁边的货架上安心等着她，眉眼间尽是温柔：“不是随口一说，是那个时候就惦记你了，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对你蓄谋已久。”
陈澈似乎并没有听见这句话，自顾自对着镜子调整那个偏小的头箍，歪歪脑袋，乐呵呵地摇头晃脑。
这个画面也被顾哲航完整记录了下来。
第74章
从迪士尼商店出来，两个人赶去离这边最近的另一家公仔店。看到陈澈全程开心得跟个小孩子一样，单手搭着方向盘的顾哲航也跟着开心起来。
才在车库把车停好，她开心得立刻跳下车准备狂奔向目的地，被身边的人追上前，一把抓住手腕：“跟着我。”
“我又不会走丢。”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乖乖慢下脚步抓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
“怎么这么开心？”
“难得出来逛一次当然开心。”
“还有？”
“买到了被安利很久的东西。”
“还有？”
陈澈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还有和我们家大佬出来也开心。”
“称呼不好听。”
她不情不愿地用他的手捂住脸：“知道了，男朋友。”
她说话的时候，他掌心还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心里痒痒的，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瓜。
这家店也是网红打卡热门地，门外摆着一个将近三米的泰迪熊玩偶，很多人都会来这里拍照，平时排队时间还不短。
今天是工作日，这里并没有人排队，陈澈直接冲上前，一把抱住大熊。站在不远处的顾哲航下意识拿出手机，用最快的速度记录下这可爱到让他想抱着她转一圈的一幕。
抱着大熊的陈澈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要合影，拿出手机递给他，自己默默退到大熊身边，比了个傻兮兮的剪刀手。顾哲航站在原地乐得不行，摇摇头，举起手机给她拍照。
转悠一阵，两个人从店里出来，陈澈执意拒绝顾哲航帮她拎购物袋的建议，固执地自己抱着大大的购物袋。顾哲航实在不放心这个傻不愣登的小家伙，干脆一手搭在她腰上，愉快地往外走。
吃午饭的地方是他选的，店主是个年轻的蓝眼睛小哥，似乎还和顾哲航认识。两个人见面之后先是友好地拥抱一下，然后说了一堆陈澈完全听不懂的话，这才引着他们去桌边。
陈澈好奇：“你们说的是意大利语？小哥也是意大利人吗？”
“这是之前我去意大利玩的时候在航班上认识的朋友，他爸爸是意大利人，妈妈是英国人，他现在在这边读书，这家店是他做兼职的店。来上海之前我跟他联系过，他说希望我来照顾一下生意。”
陈澈星星眼。
“怎么？”
“小哥哥好帅啊……”
“人家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
“就站在门口打着领带的那个。”顾哲航冲着门口扬扬下巴。“他们两个双向暗恋了快三年，但是是在去年圣诞节告白的，现在感情很好，还决定今年圣诞回意大利结婚。”
“哇塞……”陈澈张大嘴。“真好真好。”
“其实在他刚来这个学校那会儿，他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跟班上的同学说了自己的情况，很多老师看他都带着异样的眼神，而且当时还有不少谣言说他怎么怎么室友之类的……那段时间他经常找我聊，因为我没办法完全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只能给他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感觉这个小哥哥也是挺不容易的。”陈澈瘪瘪嘴。“你当时给他的鼓励肯定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怎么说呢，自己活得开心就行了，不需要在乎别人的想法。当初我忍着不去理会家人就我选择画画这条路所提出的反对意见，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我觉得我没选错，那我只能扛着。”
陈澈歪着脑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想说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陈澈犹豫了一秒。“喜欢我的？”
室友在宿舍给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会动不动就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喜欢我哪点”之类的问题。起初她觉得这些问题真的很没必要，现在看着眼前的人，她突然也想知道这些问题所对应的答案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嘛。”陈澈拿起桌上的叉子。“很好奇。”
“准确的时间肯定不记得，但是大概是在我给你带早餐之后。”
“啊？”
那么早？
“那段时间确实养成了给你带早餐的习惯，给你带蟹黄包的那次是起得最早的一次。五点多起床跑去梦都中心等开门然后冲进去排队，之后我就在问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澈突然沉默。
“我从来没有主动追过任何人，所以我对你是完全不知所措。你接到语音消息然后跟我吵架的那个早上，我记得太清楚了，当时你接到苏瑜萱的电话，你给她的备注是一个蓝色爱心，我当时的感觉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有点生气，有点委屈，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穿着整齐的服务员还送给陈澈一个装着冰淇淋球的小杯子，烩饭随后被端上来。
“然后就是你家里出事，当时我听娘娘说了之后很自责，然后问她要你的电话，我去找你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我让你坐在我的副驾是因为我觉得你坐在我身边的时候很有安全感，你第一次坐我车是去画材店的那天吧，把你送回去之后我还在路上被追尾了。”
“怎么回事？”陈澈的心瞬间提起来。“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就是个追尾，当时心情不好，但是我一点事都没有，别紧张。”
陈澈微微点头。
“葬礼之后的那个晚上，你发微博悼念外婆被娘娘截图发朋友圈了，我正好刷新的时候看见就记住了那个ID。其实很意外的是，我们第一天见面，我问你的第一个单词就是这个，这种感觉很奇妙。”
小小的披萨被端上桌，还有两碗汤。
“我其实当天晚上就把你的微博相册翻完了，存了很多你拍的风景图，也把你的那些照片存下来了。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心动，但是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再加上我慢慢因为你养成的那些习惯，还有陪你参加葬礼的那几天，我觉得……然后我就发微博了，就是那个‘O’，图上的那个女生是你。当时我的想法就是倒计时，如果真的有在一起的可能性的话，那我的倒计时就可以继续存在。如果实在没有那样的缘分，那几条微博就当分享作品，他们也不会知道我想表达什么，这是我的秘密。”
陈澈垂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吃东西。
她早该知道不要随便去问这样的问题的，现在听了这么多，她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欠了他好多好多。
她当初是不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注意他的变化？或者说，是不是始终对他爱理不理的？不然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啊。
第75章
陈澈完全尝不出来那份意面是什么味道，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下午你去见程佳豪，我那个时候其实从头到尾就没有关注他，我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他根本就不值得我花心思去注意。当时很生气，因为你嗓子不舒服，走路也不稳，我知道我凌晨跟你说的那些你都没听进去。本来是不想跟你吵的，因为我知道外婆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就是心疼加自责。程佳豪把你叫去分部是我生气的导火线，我对他很恼火，我没有办法冷静。”
顾哲航轻声叹气。
“再来就是带你去酒吧，大概是我们两个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我当时没控制住情绪冲你发火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在心里给我打上‘不可信’的烙印。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解释，但是因为太着急了，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结实才好。”
“对不起……”陈澈闷闷地开口。“真的。”
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酒吧那件事情，她不是完全没有责任。是她反应过于迟钝，甚至还用前女友的事情伤害他，毕竟谁心里没点软肋呢。
脑袋被他轻轻地揉了一下。
“我当时选择带你去，不是一时冲动，是正好借那个机会带你见见我朋友，也相当于无形之中告诉他们我已经心有所属。但是我不敢做得那么直白，我怕你会退缩，也怕你会做什么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陈澈无声咽下嘴里的东西。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拍我的那两组照片，一次是在酒吧，一次是在灯展。我之前真的很认真地想过，你的镜头里几乎就是你的整个世界，所以那些照片对我来说是天大的惊喜。发出去没有别的目的，单纯地想表达我很开心，只是我不擅长直接表达情绪。新年给你打电话说的那句话是告白，意大利语的‘我喜欢你’。本来还想加一句‘请和我在一起’的，我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就忍住了。这些话在灯展当天我没能说出口，我不知道为什么见面之后会那么怂，当时是真的想借那个氛围把话挑明的。”
顾哲航耐心地从她盘子里把她不吃的鸡蛋全部拨出来，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唠家常。
“初八晚上去喝酒，我喝多了在餐巾纸上歪歪扭扭画你的侧脸，想到灯展上那个拥抱，那一瞬间真的绷不住了。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还在给自己机会，我觉得我真的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你过来之后，我突然想明白了。好像一直是我在拖累你，删微博是因为我，被骂是因为我，大冷天晚上一个人跑去酒吧还是因为我。”
陈澈下意识闭上眼。
“其实当时我是真心希望你每天都开心，至少那样我不会太悲哀。你把我送到家，说了一堆之后转身就走。然后我突然就清醒了，我最不想看到你哭，但是你因为我说希望你开心就哭成那个样子，我应该追上去跟你道个歉。我是被你那些话给刺激醒的，我想最后最后再给自己一个机会，万一以后再也没机会跟你说我有多喜欢你，那对我来说会很痛苦。”
也幸好陈澈愿意相信他。
陈澈很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着，还是失败。
从来没想过他会把之前的所有事情都记得那么牢，也从没想到他的内心其实这么细腻。
“问题回答完毕，现在赶紧吃饭。说这么多话，我都快饿死了。”
“你好烦。”陈澈瘪嘴。“烦人精。”
“我怎么就烦了？我都这么认真回答问题了，你个没良心的居然还觉得我烦？”
“啧。”
“再翻白眼就不许吃了。”
“对不起！”
顾哲航笑着捏捏她的脸。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可爱鬼啊。
“所以直到现在我都很想知道，你在过年那几天到底想明白了些什么？还有就是，你喜欢我哪儿？我上次和小苏认认真真地讨论过，她觉得我现在和之前高中的时候变化太大了，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店里的人似乎多了不少，所幸他们选的桌子是在角落里的，不会轻易被发现。店内的灯光恰到好处，配上优雅的背景音乐，平添一分浪漫。
“过年那几天我只是在冷静，因为当时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我本身就不是一个能让负面情绪影响我太久的人，但是那段时间我发现自己一直都处在那种很奇怪的负面情绪里。所以我需要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待一段时间，让脑子冷静下来。不然我不仅没法工作，我甚至还可能没办法正常生活。”
至于喜欢你哪里，这个答案真是太广了。
喜欢你的脸，喜欢你的身材，喜欢你仿佛装进整个宇宙的眼睛，喜欢你脸红，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的长发，喜欢你刷到段子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嘴角，喜欢你的酒窝，喜欢上帝把你变成我喜欢的模样；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喜欢你喊我大佬或者少爷，喜欢你时不时狗腿地冲我眨眼吐舌头，喜欢你虽然明显带着目的但还是能让我开心起来的讨好；喜欢你能独立完成很多事情，喜欢你一直坚持自己喜欢的事物，喜欢你不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喜欢你镜头里的一切，喜欢你顽强面对困难，喜欢你偶尔选择退缩选择服软；喜欢你被我欺负得惨兮兮的样子，喜欢你偶尔哄我开心说出的话，喜欢你因为我说的某些话而立刻变红的耳朵和捂脸的小动作，喜欢你一直用最好的方式陪在我身边，喜欢你夸我；喜欢你说你也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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